?明天,若兰和李少雄就要动身去皇都了。
清早,夫人叫人来请若兰,说是一起去山上的寺庙里进香。若兰带着春桃来到前院,见到院子中摆有两顶花轿,四顶小蓝轿,还有许多物品。夫人房中的丫环在清点所带的东西:“糕点八盒,果子两篮,白面馍馍十篮,香一把,铜钱一百贯,白银一百两。”叫几个媳妇装在几个箱子里,好叫家丁来抬走。若兰心里是直犯嘀咕:“不过是进一次香,用得着这么兴师动众,抬着这样多的东西,想摆满佛堂才甘心?”
若兰坐进了一顶花轿里,春桃坐进了一顶小蓝轿。不久,传来了家丁的吵杂声和李少雄的吆喝声,花轿被人抬起来了,忽悠忽悠地向前走。若兰从轿帘偷偷地往外看,一行人共有六顶轿子,李少雄与他的随从几个人骑着马,另外还有抬轿子的抬箱子的,大概有七八十人,浩浩荡荡地前进。真让若兰开了眼界,夫人一人进香,用上这几十人来陪伴。村子中没有几个人行走,也许是知道李府的人要去进香,远远地避开了。
若兰他们浩浩荡荡地来到寺庙外的大草坪上,停下了轿子,春桃来叫若兰下轿。若兰走下轿来,扫了一眼四周,家丁们已退到很远的地方休息,只有丫环和媳妇陪伴在一边,男子只有李少雄一个在这里。夫人走在前面,若兰与李少雄紧跟着,后面是丫环们,缓缓地走进寺庙。方丈早就带着几个和尚在大门口等候了。
若兰与夫人、李少雄来到厢房,方丈让人沏上茶来。若兰漫不经心地捧着茶杯,瞧一瞧手中的杯子,黑褐色的,又有些沉甸甸,看不出是什么做成的,优雅地环视一下其他人的茶杯,夫人和李少雄手中的杯子跟自己手中的一模一样,方丈手中的茶杯让若兰差一点失声笑起来——是一小截光滑的竹筒,让若兰想起了电视上看到的农村小孩子用竹筒玩的过家家。
夫人打量了一下厢房,说:“方丈,这房子是很久没有修缮了。”方丈双手合什,两眼下垂:“阿弥陀佛,出家之人,有栖身之处足矣。”夫人笑笑说:“虽说方丈不讲究舒坦,然而一村之庙,也要坚实才行。”说着,向身后的一个丫环说:“去,把那一百两纹银拿来,作为香火钱捐给寺庙,让方丈修缮房屋。”若兰脸上掩饰不住惊奇之色,望向李少雄。李少雄不以为然地冲若兰笑笑。而方丈是一脸的平静。丫环应声走出门外,很快拿来一个沉甸甸的包袱。方丈让身后的和尚接了,依然的一脸平和:“善哉善哉,夫人一心向佛,定能得到佛补祖的保佑。”
一个丫环从外面进来,向夫人说:“夫人,佛堂里摆好了。”若兰于是跟随众人站起来,慢慢地向佛堂走去。香烟袅袅的中的佛像,显示出一种说不出的神秘感。佛堂里并不是像若兰想像的那样摆了一地的供品,只在案台上象征性地摆了两碟糕点、两盘果子。真奇怪,那些东西到哪去了?
夫人从丫环手中接过已点着的香,来到佛堂正中,虔诚地拜了几拜,将香插在香炉中,就跪在蒲垫上,双手合什,口中还喃喃着。若兰的心中十分地感动,一位将要与孩子离别的母亲,没有办法亲身照顾孩子了,只好将对孩子的美好愿望寄托地佛祖的保佑中。夫人向佛像拜了几拜,才站起来,还用期望的眼神望着佛像。
李少雄上前,跪了下来,干脆利落地拜了几拜,就站起来了。
若兰本来是不相信有佛的,现在她却希望世上真的有神佛存在。她跪下来,默默地许愿:“佛祖,你法力无边,请转告我的父母,我活得好好的,让他们不要悲伤。也请佛祖大发慈悲,保佑我与少雄百年好合,白头到老。我有与少雄完婚之日,定来为佛祖重塑金身,扩建庙宇。”许愿完了,虔诚地拜几拜,才站起来。
丫环们纷纷上前跪拜,唯恐失去了得到佛祖保佑的机会。
夫人领着这一群人走出寺庙,方丈相送到庙门口,才转身回去。
夫人站在轿帘前,对跟随的众家丁说:“一路回去,遇到一个穷人赏赐一个,遇到两个穷人赏赐一双。每人赏给一贯铜钱,另加一些食品,或糕点,或白馍馍,或果子。不要错过了一人。听懂了吗?”
“是!”众家丁异口同声地回答。
若兰这才明白过来,带这么多的东西是要来施舍给穷人的。
刚下到山脚,就碰上了一个老伯,他牵着一头牛,慢腾腾地向村子里走。一个家丁走上前去,大声地说:“我家夫人有赏。”递给老伯一贯铜钱和两块糕点。老伯喜出望外地接过来,老泪纵横,跪下朝着花轿拜了几拜:“谢夫人!夫人好心有好报!”若兰从轿帘的缝隙中看到老伯将铜钱进怀里,小心地捧着糕点舍不得吃,不知道是留给小儿子吃还是留给小孙孙吃了。
一行人继续浩浩荡荡地走回村,半路上碰到了两人上山砍柴的人。两个家丁上前去,大声说:“我家夫人有赏。”说着递交国书给他们每人一贯铜钱,几个果子。两个砍柴的人惊喜万分地接了过来,双手捧着,冲一顶花轿大声地喊:“谢谢夫人的赏给。”若兰在花轿中捂着嘴偷笑。
路上还碰到十几个人,家丁们都按夫人的吩咐赏给了铜钱和食物。这些得到赏赐的人个个都是十分地高兴,说着感谢的话。
一行人回到村口的时候,遇到了小男孩阿牛和一个挑着蔬菜的妇女,两人的衣服都很脏,也很破旧,人也显得疲惫。家丁走上去,给了他们每人一贯铜钱和几个白馍馍,并说明这是李府的夫人赏给的。阿牛和那个妇女跪下来,中年妇女激动得流泪:“夫人小姐如此有善心,定然得善报。保佑夫人小姐一家平平安安,逢凶化吉。”家丁刚要离开,马背上的李少雄发了话:“慢。这小男孩于曾于李府有功,另赏纹银十两。过这里来拿给他。”家丁走过去,在李少雄的手中接过十两纹银,拿给了阿牛。妇女和阿牛流泪拜谢。这次赏赐,让若兰真感动。
村中的大路旁边人多起来了,都是听说李府的夫人有赏跑来的。家丁们忙着给赏赐,村中的人忙着领赏,叩谢。若兰他们的轿子先行回李府了。若兰从轿帘中往回来的路望去,那里还有许多人向这边跪拜谢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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