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网游竞技 > 断水遗梦 > 第四十四回

?三天之期在紧张的忙碌中,几乎是眨眼之间就过去了。兴教寺在徐知诰和徐知谏的打理下焕然一新,只静静的在暮鼓声中等待着吴王杨隆演御驾的到来。

  徐知诰从山下三十里的地方就布下了步障,步障两边由控鹤军和黑云长剑两重护卫,闲杂人等根本近不了身。这步障蜿蜒绵长,直上山中,障外的江涛声此起彼伏,走在障中,如入无人之境。表面上看来,是为了尊显杨隆演一国之主的显赫身份,其实不过留了个戒备的心思。

  徐知诰猜不到随着杨隆演到来的将是福亦或是祸,如今只能尽其所能的做周全,其他的随机应变罢了。

  掌灯时分的兴教寺门前,应命到来的昇州大小官员俱是一身朝衣恭敬的列队候着,领头的两个便是身为左扑射的徐知诰和宣教使的徐知谏。

  徐知谏一脸难得的正经,嘴上却满是调侃的意味对比肩而立的徐知诰道:“你把我二姐放哪儿了?”

  徐知诰没看他,正视着前方道:“王驾就要到了。现在问这个,你不觉得不合时宜么?”

  “我一向是随性而为的人,二哥莫非不知道?”徐知谏一边说着,一边左右四顾。

  徐知诰伸手扯他:“站好了。后面那么些人看着呢。”

  徐知谏嘿然笑道:“他们又不是没见过玉树临风的本公子,随他们好了。唉,我只是可惜,我那个小二姐看不见这个场面。”

  徐知诰懒得再去搭理他,只是悄悄不动声色的往寺中藏经阁的角楼上看去,长长的吸了一口气。

  徐知谏还想再调侃什么,只听见远处的山下传来了长长的号角声,一声紧过一声,大队的人马的嘈杂声也渐渐靠近了过来,连忙吩咐左右:“快掌灯!掌灯!”

  随着他的命令,步障中一下子亮了起来,一路往号角声的来处去了。徐知诰和徐知谏跟随着一盏盏被点亮的灯火,举步往步障中迎了过去,身后的官员们有条不紊地紧紧跟了上去。

  走了没几步,杨隆演的车驾便到了眼前,徐知诰止住身后跟随的官员,与徐知谏一起率先下跪行大礼:“臣左仆射参事领扬州知政徐知诰,昇州宣教使徐知谏率昇州众臣恭迎大王!”

  随着徐知诰兄弟身后的众臣相继跪下行礼,杨隆演的车驾缓缓停住了,车厢的帐帘一挑,一个洪钟似的声音吩咐道:“都起来吧!”

  徐知谏听到声音忍不住略略侧过脸,递给徐知诰一个眼神,徐知诰深吸了一口气,还没等抬头,便听见身后窃窃的声音。

  “丞相怎么能跟大王同车?”

  “是啊,这岂是为臣的本分……”

  “太不象话了吧……”

  车驾上的徐温完全不理会车驾下的议论纷纷,见徐知诰和徐知谏还跪在原地不动,连忙叫道:“二郎!”

  “是!父亲!”徐知诰扯了扯徐知谏的袍袖,两人一起站了起来,转脸又吩咐道,“大家都起来吧!”

  身后的众臣看见前面的徐氏兄弟已经起身了,小声议论的声音也渐渐平息下来,纷纷站了起来。

  徐温扶着车夫的手从车驾上下来,踱了几步到了徐知诰和徐知谏的面前:“辛苦你们两了,都安排好了吧?”

  “一切都妥当了。”徐知诰恭敬地回答道。

  “那就好。”徐温满意地点点头,翦着手又踱回车驾边,扶着侍卫的手正要返回车驾上。

  这时,徐知诰身后的一个年老官员大声叫道:“且慢!”

  徐温登着车驾的踏凳,转过脸看去。他是老谋深算的人,如何会看不透这个老臣的用心。徐温只是笑了笑,重新又踏回到地面上来:“卢大人有何事?”

  “为臣的理当守君臣之道,丞相虽然深受大王的倚重,但是,君臣有别,怎么可以和大王同居王驾之上呢?”卢大人愤忿的指责道。

  “大王偶染不适,丞相乃先王托孤之臣,从旁照顾,也是应当的。”徐知询不知何时已经策马到了近前。

  “就算如此,现在寺门就在近前,丞相既然已经下了车驾,缘何又要上去?这难道也是大王的旨意么?”卢大人据理力争道。

  “卢卿。”正在争辩之际,车驾上传出杨隆演有气无力的声音,“孤身体不适,丞相一直从旁照顾,辛苦异常。丞相的年岁也大了,是孤要他与孤共居一车的。你就不要为难丞相了。退下吧。”

  “大王……”卢大人气不过道。

  “听见没有,大王都发话了,你还不退下么?”徐知询策马来到卢大人的面前徘徊了一下,冷冷的笑着,“念你是两朝元老,大王才不跟你计较,你不要倚老卖老的,找不自在。”

  “你们……”卢大人气得浑身筛糠样的发抖,谏板差点掉在地上,人也直晃的站不稳。

  徐知谏看不下去,挺身想要说话,却被徐知诰紧紧地攥住了袍袖:“二哥!”

  徐知诰不动声色地将他搡到身后,自己举步来到卢大人面前,躬身一礼:“老大人,大王身染疾病,需要尽快的医治。眼下已经到了门口,别为了礼数而耽误给大王医病。孰轻孰重,您老大人老成谋国的,自是清楚的。大王既然已经发话了,您何不就此遵旨暂退呢。”

  卢大人见他的话说的平和而真诚,给足了自己面子,也给了自己台阶下,只好拂袖退了下去。

  徐知诰向着徐温一礼:“请大王的车驾进寺吧!”

  徐温提步上了车驾,吩咐道:“走!”

  徐知诰看着车驾从自己的面前缓缓驶过,暗自长长的呵出了一口白气。徐知谏提步过了来,凑到他身边,没好气地说:“四哥越来越不像话了。”

  徐知诰没有说话,淡然的一笑,揽住了他的肩膀,紧跟着杨隆演的车马,往寺中走去。

  待到徐知诰和徐知谏进入寺中之时,杨隆演已经由太监们搀扶着下了车驾。他的脸色苍白中有了几分青黑的颜色,想是身上的毒素已经开始渗入骨髓了,整个人软弱无力,完全是靠着太监们的力量才能勉强挺直脊梁,脚也像棉花做的一样,全没有支撑的感觉。

  徐知谏见状不自觉地皱了一下眉头,他先前并没有见过中毒后的杨隆演,完全想象不到这几天之间病情加重的程度,可就是这样,还是吓了他一跳。他虽然不懂毒药的药性,可是对于医理还是了解一些的,眼前的杨隆演,完全是病入膏肓的样子,若是强要救回来,还真是得靠裕竹大师这样的人才行。可是眼下,裕竹大师自己已经躺下了,他留下的“救人的药”也不知道是不是指给杨隆演的解药。他忍不住去看身畔的徐知诰,见他依然是一副安之若素的样子,心下十二分生疑。

  正在他疑虑之时,只见殿门大开,玄尘和玄微两个人扶着裕竹大师款步而出,身后两列僧人鱼贯而出,井然有序的好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

  徐知谏不由得吃吃啊啊的傻住了,他不得不怀疑起自己三脚猫的医术来,难道自己的几颗丹药居然能有起死回生的效用?难道自己的有超群的医术,自己都不知道么?

  裕竹大师因为伤势不曾痊愈,走起来不是灵便,苍白着脸挪到近前,双手合十:“大王,老衲迎驾来迟,请大王见谅。”

  杨隆演咳嗽了几声,虚弱地还礼:“孤这次来,要麻烦大师了。”

  “大王说哪里话……”裕竹大师寒暄了一番,对身后的弟子道,“快去准备东西,老衲这就给大王解毒。”

  “是。”几个僧人应声退下了。

  裕竹大师回身一笑:“大王请。”

  一众人随着引路的僧人进了后堂的禅房,陆续坐定下来,僧人们奉茶完毕,相继退了出去。

  这时玄尘捧着一个药匣子进了禅房,恭敬地放在了裕竹大师的面前:“师父,都准备好了。”

  裕竹大师点了点头:“你扶上大王,随我到里间去。”

  “是。”玄尘应了一声,伸手去扶杨隆演。

  一旁的徐知询却突然站起来道:“要解毒当然当着我们的面解,你想要躲着我们带大王去什么地方?”

  “大王中的乃是灵芙宫的一种秘制毒药,既然是秘制的,自然有最隐秘的解法,怎么能当众解呢?”

  “既然是灵芙宫秘制的毒,制作的时候外人不给看,你却知道解法,难道说,你是灵芙宫出来的不成?”徐知询一边说,一边本能地握紧了手中的剑。

  裕竹大师哈哈一笑:“徐知询,算你说对了,老衲正是灵芙宫出来的人。”

  “什么?”徐知询一怔,待要拔剑,却觉得浑身一软,用不上劲来,紧跟着喉咙一紧,只挤出了一个音,就没了声息。

  徐知谏也觉得自己动弹不了了,回身去看徐知诰,徐知诰也是软在椅子上,一脸难色动弹不得。

  徐温想要发作,怒火刚起,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整个人四肢无力地僵在了椅子上,根本不能动,他想去叫人,喉咙口却一径地发紧,发不出声来。周围的大臣们都东倒西歪的瘫软在了原地,屋子里满是微弱的呻吟声,除此而外,别无其他。

  “哈哈哈,”裕竹大师放声大笑道,“丞相大人,您是想叫人救你么?”

  徐温狠狠地瞪着他,发不声来,心里恨不得杀了他而后快。

  裕竹大师踱了两步,来到屋子中央,冷笑一声:“丞相大人,老衲急人之所急,帮你喊如何?”

  徐温只当他是嘲弄自己,火大地扭过脸不去看他,一副悉听尊便的样子。

  裕竹大师紧走两步,对着紧闭的禅房大门大声喝道:“黑云长剑何在?”

  禅房门哄得一声被推开了,一队黑云长剑冲了进来。

  徐温和众人几乎傻住了,难道黑云长剑也早已经被策反了不成?

  “玄尘!”裕竹大师侧过脸大喝一声。

  玄尘应了一声,大声叫道:“黑云长剑听令,即刻将内侍卫副将就地拿下!”

  黑云长剑一拥而上,将内侍卫副将围在了中间。

  “还不动手!”裕竹大师暴喝一声。

  黑云长剑的长剑还未出手,只见原本瘫软在椅子上动弹不得的内侍卫副将居然纵身跃起,旋身之际,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软剑。

  “想走!”裕竹大师大喝一声,纵身一闪,只听见铮得一声,他宽大的袍袖间也闪出了一把剑来,奔着内侍卫副将就刺了过去。

  内侍卫副将横剑挡住裕竹大师的进攻:“你根本就不是裕竹那个老秃驴!”

  “凭你也知道?”裕竹大师冷笑一声。

  “那个老秃驴早就被越王八剑的掌门重伤了,不躺个十天半个月,怎么可能起来?”

  “你怎么知道老衲被明喻召伤了?”

  “……”内侍卫副将突然语嫣。

  “你不说,我替你说!”裕竹大师突然改换了口气,“你说的对,我的确不是裕竹大师,真正的裕竹大师已经受了重伤,尚且在昏迷之中。但是,明喻召是半路杀出来的,在此之前,只怕你派的人,就已经到了兴教寺下。明喻召不来,你的人就会杀了裕竹大师的。因为你就是对大王下毒的人,只要大王死了,你就可以回灵芙宫去交差了。”

  “一派胡言!”内侍卫副将怒吼道,挥剑与假裕竹大师战在一处,“伤裕竹大师的是明喻召,与我何干?”

  假裕竹大师招架的游刃有余:“是不是胡言,你进门的时候就表露无疑!我让人在禅房里点里混合着蚀香散的檀香,别人都没有察觉到,只有灵芙宫出身的你,非但觉察到了,而且还知道我让人奉上的茶水就是解药。冰凉的茶水,别人都没有喝,只有你喝的很干净,也就因此,现在只有你能起身反抗。”

  内侍卫副将抵赖不过:“就算我是灵芙宫的,那又怎么样?”

  “把解药交出来!”假裕竹大师进逼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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