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听的头头是道，不住地点头：“就是这个，一个字没错。”
小顽听完抽动着鼻子将他全身上下闻了个遍，不知是觉得香还是臭。
九天抽了抽嘴角，感情这老头喜爱狗……身子向后面挪了挪，避了开去。
小顽苦恼地嘟着嘴，双臂叉腰，不解道：“不应该啊，按这个修炼了六年怎么会连周身的气孔都没有打开？不正常……”
九天闻言耷拉着脑袋：“果真我很笨。”
“不对！”小顽大叫一声，“你应该非常聪明。”
“啊？”九天瞪圆双眼，这老头夸他聪明，这、这是真的还是假的？“你别安慰我了。”
小顽一听气不打一处来，指着他大叫道：“我看人从不走眼，你是不相信我么？我说你聪明就是聪明！”
“咦？”抓了抓头，九天立即眉开眼笑，恣意地哈哈大笑，“是么？哈哈。我也觉得自己很聪明。哈哈哈——”得意地大笑特笑之后，九天又黯淡了下来，“可是……为什么师父也说我笨？”
想起去年师父对自己还抱有一丝希望，还会过问他的修炼程度，可他就是毫无半点进展，师父当时失望的表情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脑子里。“笨……”师父隐忍着没有说出下一个字。可那流露出的泛着寒意的眸光却如利剑般插进了他的心里，虽然以前师父也曾这么看他，可这次他知道师父是彻底对自己死心了。
那一晚九天都缩在房间的墙角里，前所未有地憎恨自己，为什么自己这么笨？想起北野流，师父每次看到他都会笑，那是宠爱的笑。九天知道那是因为北野流的超人天分。九天不明白他每天都在努力地修炼，那种刻苦没人能比得上，为什么只有他们的差别会如此的大！
笨……
他是笨么？笨鸟也会先飞，为什么他却没有任何回报？为什么！
自此他深感再无言颜面对恩师，也没有脸面和师兄师弟一起吃饭。渐渐的再没有人过问他……
小顽眉头一皱，倏地出手扣住九天的手腕，两指按住他的穴门，细细听了会，奇异地倒抽了口冷气，欣喜若狂道：“百年……不！是万年！嘿嘿，真是万年……”
九天看向自己的左腕，这个老头是什么时候扣住自己的，动作好快。还有他嘴里嘀嘀咕咕着什么“万年”，麻烦能不能一次说全呀！斜视着他，九天跳了跳眉：“怎……么……了……”语调好比冤魂索命。
小顽极其复杂地看了九天一眼。扣住他的手猛然一拉，如魅影般闪到他的背后，顺着脊椎向下按推。
“啊——哈哈——好痒！好痒！哈哈——”九天抑制不住地左躲右扭，前仰后翻，笑得嘴巴差点脱臼。
小顽老同志停住了手，眉毛打结，语气不善道：“是谁做的这等事！”看了九天一眼，瞬间又笑眯了眼，有他在九天你就放心吧。
“怎么了？”九天拍着胸口，终于能顺口气了。突地眼皮下蹦出了一个鬼脸，大惊之下一股力道击向后颈，眼前一黑，便不醒人世。
小顽收起暴凸的眼球和拖地的猩红舌头，扶住九天的身体，乐呵呵道：“胆子这么小！”捂着嘴又是一阵偷笑，“看来自己的怖术修炼挺成功的。小子，不知你和什么人结了仇，竟用八卦阴阳术封住了你的七经八脉，像你这样万年难见的仙骨怪不得六年毫无所成。结这封印的人道术不低。不过——”小顽自鸣得意地指着自己，“我的道术比他高出得多了又多。”
说罢放平了他的身子，揭开衣襟，聚气粒于右手缓缓灌入九天的百汇穴，只见九天胸口渐渐显现出一块红色图文，有些像八卦图，只是周边和图里还密密麻麻地写了一些咒文。可见结这印的人是花了一番苦心的。
细想了片刻，小顽左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快速幻化出不同的手势，每变一次手指上的白光便灿烂一分，白光越来越盛，越来越强大……可他的手指还在不停地变幻……
北野流原本在房间里已经睡着，却被外面的声音吵醒。细听之下，他分辨出一个是来自九天，只是另一个声音他却好像没听过。本来今天修炼了一天想早点休息，为明天养足精神，可九天嘻嘻哈哈的声音越来越吵得他睡不着。
“这个笨蛋！”愤愤地骂了句，北野流带着怒气下了床，霍地推开门，脑里想的都是将九天打一顿。
出了自己的独院，怒意盎然地身形刷刷刷在黑夜里闪现了几下，瞬间转移到九天的独院。脚才跨进便被一股白光刺得睁不开眼。
“这是什么？”北野流凭着毅力硬是眯开了条缝，右手两指结了个印，在眼前一抹暂时削减了些光度。只见九天睡在地上，旁边一个从头到脚都白如雪的老头一手箍住他的头，另一只手急速地结着奇怪的印符，那强如白昼的白光便是自那指间迸发而出。
北野流冒着冷汗，喃喃道：“竟能将气粒幻化成肉眼可见的实体……”
在光强到极致时那结印的手指狠狠戳进九天的心脏，硬生生地将白光拉入，不见任何血渍。等最后一丝光线嵌入其里后那被捅开的洞口竟自动收合。
小顽惊讶地无可言喻。看着那个被自己戳开的窟窿活生生地在眼前愈合成缝隙最后收合得没有一丝痕迹，惧怕自语道：“他竟有这等体制！”害得他还多此一举地准备了疗伤圣药。惧意过后他两眼顿时放光，“果真是万年难得一见的仙品体制！”咧开嘴，毫不保留地露出那有了几个洞的牙齿，噗哧地嘿嘿直笑，犹如孩童见到了糖果，乐翻了天。美滋滋地幻想着自己将他教导成天下第一天人后那对众人狂妄的样子。越想越乐，越乐那表情越淫荡……
那老头究竟给九天注入了什么？北野流按捺着不敢动。那人道术太强了，自己并不是他的对手。可又不放心九天，隐忍着不知如何是好。
九天胸口的那红色图文感应到另一种光体的渗入，开始扭曲，如蛇般缠绞住，排斥争斗着，意图将异体剿灭，可那白光太强悍了，竟生出了多处触角如章鱼般吸附于其上，一点一点将红色吞噬，红色图文挣扎了一番后渐渐死寂了，放任那白光侵占自己的地盘。最后那图文全部转换成了白色。片刻后白光渐渐隐了下去，消失于无形。
小顽满意地眨着眼，瞥了眼那躲在院门外的黑影。
北野流大张着嘴，发不出一丝声音。冷汗从下巴滴落，嘴唇剧烈地抖搐着。那个老者竟在他的眼皮底下消失了，快得他的眼睛都没有捕捉到。心里震惊无比，竟能躲过他家族祖传的速眼！
回过神后赶紧跑到九天身边，扶起他的身子，急叫道：“九天！九天！”可九天就是一动不动。“该死，他究竟对九天做了什么！”眼前回想起当时在速眼下那人将手指插入了九天的胸口，可手触之下九天的胸口没有一丝奇异之处，完好无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白光又是什么？”
“好黑，这是哪里？”九天无力地向前走着，脚下的世界如鬼魅般地起伏，连空气都漂浮不定，“这是哪儿？好黑……”
“嘻嘻——嘻嘻——”
前方传来一声声幽冥般的笑声。
“谁？谁在那？”九天停住了脚步，可好奇心却驱使着他往前走。
“嘻嘻——嘻嘻——”笑声很狂，很恣意。
“谁？谁在笑？”
唰——一束火光腾地迸发而出，铺天而下，熊光冲天，瞬间蔓延开去，团团将九天围住。火焰兴奋地跳动着，似欢迎似歌唱似跳舞。跳跃的火光中显现出一个人影，那人影渐渐走出，仿佛带火而生。
九天看着眼前和自己一样高，一样模样的人，惊愣地后退了一步，却被火焰逼得不能动。怔得脑中一片空白，只能从齿缝中挤出几个字：“你、你……是、谁？”
“嘻嘻——”那个人笑了，头发上还跳跃着火苗，整个身体被烧得发红，“我就是你啊。”
“你……就是我？！”九天全身僵硬，难以接受。
“沉睡了千年，你终于将我唤醒了。嘻嘻——”
九天惊恐地看着他，感到自己身体里正流动着一种莫名的暖流，筋络前所未有的舒展，好似一股无穷的力量正在吞噬着他。
“我和你交融在一起，你给我肉体，我给你力量，”那个火人邪异非常地冷笑，“我满足你的渴望，但你必须不断地给我补充能源。”
“为什么？”
“嘻嘻——”那火人阴沉着半边脸，无息地向后滑去，又融入四周的火焰中，“因为你就是我——”
噗——火光刹时全部熄灭。九天又陷入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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