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漳学院为段睿提供了大量的人材,超过两百名士子充实将军府下的各司,而政务也渐渐处理顺畅。
御庭藩,作为段氏直属的情报机构,被完整地继承了下来。尽管段麟已然不在,藩士们见段睿连战连捷,更于黎阳以区区八千士兵破敌八万,对这位年纪轻轻的少主都是心服口服。由于邺城局势的日趋稳定,段睿将当初集中到邺城的那些藩士重新遣发到境外,支撑段氏的情报网。这张遍布大汉十三州的情报网不断地从各地收集回情报,传到中枢——邺城,段睿也连日听取各地的藩士回报的消息,有时坐在厅堂上,有时坐在庭院里。这无疑是一个繁重的工作,但是作为一个新生势力的主公,这些都是每日的必修课。段睿开始渐渐体谅起当初父亲的辛劳,记忆中,他忙碌十余年,方始造就了如此大的家业,殊不知他所付出的比同时代的人要多出多少。
“难得的一个好天气啊……”段睿接见一个来自并州的藩士。此人其貌不扬,作为间谍相当的合适。一把邪剑就摆在他的身侧——段麟的规定,所有御庭藩的剑客都是剑不离身,哪怕是参见主人,剑也是右手提进屋内,放在身侧。那把剑是朱漆的鞘,锷元是铜制的——这是高级藩士的佩剑(注1)。
“虽然天气有些冷,但是外面的阳光正好,我们到院子里说话吧。”
“是。”
段睿坐在廊上,藩士坐在阶下,庭院里阳光明媚,虽是冬日,但是也暖洋洋的。
“你专程赶回来,一定是有什么大事吧。”段睿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也许是阳光太过刺眼,也许是他在思考着到底有什么事发生了。
一般御庭藩的高级藩士都不轻易离开分藩的所在,只有重大情况发生才会让高级藩士亲自出马。
“并州分藩得到消息,并州一带的黑山贼将于明年初起事。”藩士低声说。
段睿的面色微微一变。黑山贼是黄巾之乱后兴起的一股山贼,为黄巾军后各地盗匪中声势最大的一支。黑山贼为响应黄巾之乱于中平2年(公元185年)由张牛角创立,后来张牛角死后由其义子禇燕(张燕)继承,人数称百万,朝廷不能剿。
并州自从丁原率军入京后,便如同失了镇柱,如今并州可堪一提的唯有驻扎在上党的张扬,他当初被何进派到并州募兵,后洛阳政变,何进身亡,他便率军滞留在上党,其部约数千人。按照如此形势,并州必然为黑山贼所颠覆。
“你们能够获得如此重要的消息,胜过攻下一座城池!”段睿褒扬道。
“多谢主公。”藩士拜伏在地。
“你们要继续密切关注并州的局势……”段睿吩咐道,“那里可是关乎着段氏的兴亡……”后一句话似乎是在自言自语。
藩士听着,心中想,也许是并州离邺城太近了,并州的动荡,时刻关系着邺城的安危。
“谨尊钧命。属下告退。”藩士再拜,然后起身离开。
段睿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仿佛看到了并州的群峦。那里是与草原相接的地方,是产马的所在。段睿的心中想的并不是如何守住眼下的领地,而是积极地对外进攻。进攻是最好的防守,这便是他的理念。董卓拥有陇西的马场,公孙瓒拥有幽州的草原,这两人的部曲都是当世最精锐的部队,因为他们拥有精锐的骑兵。我也有骑兵,段睿想着,但是还远远不够。他开始想着那广阔的草原。师父说过,草原的天,很蓝很蓝……
“麒英~”一声柔媚的话语仿佛此时的阳光可以融化万里的冰雪。
一袭白衣的甄宓缓缓走来,白衣上笼了一层如雾般的粉色纱衣,整个人袅娜如仙子。
段睿手一撑地,从地板上跳起来,拂了拂袴上的褶皱。
甄宓走到他面前,一声娇嗔:“你这些天好忙啊,是不是把我的事给忘了?”
段睿笑着把她搂入怀中,顿时一阵清香扑面,怀中佳人柔若无骨,彻体冰凉。
“怎么会呢?他们应该就在路上了罢。你的身子怎么这么凉……”
“是你的身子太热了吧,仿佛在燃烧着火焰一般~”甄宓就静静地伏在他的胸膛。
段睿一手揽着她的腰肢,一手抚着她柔顺的黑发,感受着满怀的馨香,一时间感觉仿佛在仙境中一般。
“生活如果就这么简单该多好……”段睿抬起头迎着阳光,闭上眼睛,心中无比地舒畅。“我到底在追求些什么呢?”感觉平时,就像是有什么在推着他前进,那便是历史的车轮吧。
“你要的是整个天下……”甄宓柔声说,“我的世界便只是你了……”
其实,数十年后,蓦然回首,原来一直以来我的天下,就是你一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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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邺城的官道上,一队马车在向南行进,这队马车上满载着货物,皆以红色的锦缎覆盖,似是喜事。周围还有一百骑穿着轻甲的骑士护送。
“这是将嫁与护国将军的中山甄家小姐的嫁妆。”队伍前列的人如是地对经过的村镇的乡民们说道。
乡民们早就被预先通知过,他们也由衷地祝福这次结合。
因为护国将军的统治之下,几个月来,很多苛捐杂税被消除,各地兴建了许多的工坊——这些都是在民政司造册的——这些工坊产出的布匹和陶瓷也令乡民们的生活得以改善。他们深深感到生活开始变革,之前听说邺城一带的繁荣,如今这种繁荣开始向段睿治下的冀南五郡扩散。
于是甄家的车队受到了温馨的欢迎,乡民们用美酒招待他们。
在队列里的甄家的家主甄俨(注2),看着这如此盛况,心中感慨万分。父亲甄逸早年与段麟交好,甄氏系河北富商,段麟多与之有经贸往来。后甄姜嫁入袁家,段麟又去世,甄氏与段氏的往来渐稀。段睿与小妹甄宓情好,甄俨明里是知道的,但是因为袁氏和段氏的关系,他并不想赞成甄宓与段睿的往来,但是甄宓执拗,便由不得他了。段睿向甄家提亲,聘礼甚厚。而经过黎阳夜战,八万大军骤然覆灭,朝廷短期已然无力征讨,段氏于邺城的基业愈发巩固,甄俨想起父亲临终前的遗言:千万与段氏交好,则甄家前途无量。又家传小妹出生之时,家中仿佛见如有人持玉衣覆其上,又有相士言“此女贵乃不可言”。
“这就是宿命吗?”甄俨想到自己被夹在世家门阀的袁氏和新兴势力的段氏之中,不禁地一阵苦笑。“但愿我的选择是正确的吧。”
知道亲家的车队即将抵达邺城时,没有夜禁的邺城更加热闹,城外连绵一里许的行列的火把,与前去迎接的火把,彼此交织成一条翻腾滚跃的火龙。城内街道更是焚香拜烛。
段睿和甄宓并立在邺城的北城门楼上,城墙之上也是排列着火把,很是喜庆。
“火焰看起来真美……”段睿深情地看着甄宓的俏脸,那如玉的脸蛋此刻映着火光显得很红润,更加迷人。
郭嘉和洛羽两人站在城楼的另一侧,不时地向这边看着。
“有没有觉得,主公和甄小姐在一起的时候,连眼神都和平日里大不相同……”洛羽小声对郭嘉说。
郭嘉诡异地笑了笑,拍了拍洛羽的肩膀:“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就是爱情的力量……”
“少来!”
酒楼上,荀彧、荀攸、陈群、审配共聚小酌,偶尔看向这城中大街上的灯火和红烛。
“真是热闹啊!”荀彧由衷赞道。
“这火光,这般强烈耀眼的光辉,恰如主公的运势昌盛兴隆!”陈群举起酒樽一饮而尽。
四人互相看看,纷纷大笑……
第二卷终。
注1:御庭藩制:高级藩士佩剑为铜锷,低级藩士为铁锷。
注2:甄家,甄宓为家中的小女,父亲甄逸,在甄宓幼时即去世。上有三兄四姊,长兄甄豫,早终。二兄甄俨继任家主。
注3:由于穿越导致的时空扭曲,所以本书中的某些人物的出生时间与历史不符,如甄宓,本为公元183年生,本书中提前了约八年。读者们见者勿怪!小生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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