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绍率领数百名士兵正由南宫投北宫来,迎面刚好撞上数骑狼狈而来,为首那将乃是他的好友曹操。
袁绍看曹操的盔缨凌乱,衣甲不整,旁边的几个随从都气喘吁吁,心中暗叫不妙,却问道:“孟德何故如此?”
“本初,段睿率领的北军已经突破城门,现已部兵城内,我与他交锋,却寡不敌众,为其所败!”曹操深深叹了口气。
袁绍面露愁容,说道:“依你之见,现在还有扳回局面的办法吗?”
“唯有抢先寻到陛下一途。”曹操淡淡地说道,他扫了一眼四周,火光黑暗中乱象毫无平息的趋势。
“唉!”袁绍心头涌起一片悲凉,似乎是预感大势已去。
“我等可就此趁势突出城去,说不定能寻到陛下。”曹操说道,“陛下此刻多半已被宦官劫出城去了。”
“出城?”袁绍眼睛中闪过一道光芒,胸口渐渐凝起一股气,终于振臂大声喊道:“众军听令,紧随本将军,出城寻找陛下!”
曹操也拨转马头,拔出腰间的剑紧握在手。很快,这支不大的队伍就集成一团,随机化为一条长队,相当迅速地向北奔去,队首的“袁”字大旗呼呼飘响。
正奔走间,队伍侧面飙出一队骑兵,不由分说直接一阵骑射,簌簌的箭雨落下,当场倒地的就有十数人。
“嗯?”袁绍勒住坐骑,向突过来的那队骑兵皱起眉头看去,己方的队伍已经被拦腰截断。那队骑兵此刻或执长矛刺突,或执马刀俯身劈砍,在这宫内的广场上纵横驰骋,本队的步兵都厮杀了许久,此刻身心疲惫,完全组织不起防御,当下乱作一团。
“本初,快走,被缠上可就走不了了!”曹操策马近前对袁绍说道。
“此仇来日再报!”袁绍忿忿道,挥起马鞭打马而去,曹操和数十名随从跟随,几乎是提心吊胆地穿过北宫,出了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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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城北,北邙山麓。
乱草丛生的小道边,一辆马车缓缓行走——不是驾车人镇定自若,实在是马走不动了。
车内所坐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当朝太后、少帝以及陈留王。而驱车之人,乃是残存的十常侍张让和段珪。
太后和少帝战战相拥,此刻早已没了往日的精神,耳畔隐约还回响着宫内的喊杀声,闭上眼浮现的都是这几个时辰来所见的宫内的乱象,母子二人毋自颤抖不止,心中默念着先帝保佑。而坐在一旁的陈留王,稚嫩的脸上也是毫无血色,一颗小心脏扑通通跳个不停,但是他极力平复自己的呼吸,看着面前相拥相依的太后和少帝,他不禁想起了被人谋害的母亲,情动时又是心头一酸,此时外面已经听不到城内的乱军之声了。他正想换换气,掀起小窗的帘子,外面好多的萤火虫亮着幽光,路边杂草丛生,野虫的叫声很是自由,而向远处望去,东北方向,那是孟津方向的天空,火光冲天,而南方的城池上空,也是相呼应的火光。
过了半晌,后面喊声大作,车前的张让和段珪回头一看,顿时凉意袭遍全身——一队人马追了上来,那不是北军,是河南中部掾吏闵贡的衙卒,人数也有百余人。当下两人相对而视,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跳下车,走到路边投河而死。
闵贡率领的人马赶到车旁,只有孤零零的一辆车,见驾车人已去,车帘静静地垂下,里面忽然响起一声稚嫩却颇具威严的声音:“尔等可是来救驾耶?”
“回陛下,臣河南中部掾吏闵贡特来救驾!”闵贡翻身下马,跪在车前行礼道。
直至此时,太后才掀起车帘,看着这齐刷刷的一片跪倒的身影,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一直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了点。
——刚才车内发话的是陈留王刘协,而并非少帝刘辩——而少帝此时得脱大难,高兴还来不及,哪里顾及得到那些。反倒是陈留王突然被人喊了声“陛下”,敏感的心一时产生了些许微妙的变化,他记起,先帝在世的时候,多有意立自己为太子,而少帝的即位,则是在大将军何进拥兵在手违逆先帝遗意的结果。
“现在城内怎么样了?”太后问道。
“回太后,城内此时仍处于大乱之中。”闵贡说道。
“这可如何是好?”太后的愁容又浮上眉间。
“陛下,”陈留王凑到少帝耳畔,小声说,“先让他们站起来吧。”
少帝这才注意到眼前这百十来人还是跪着的,连忙挥手道:“各位都起来吧。”
就在此时,南方的道路上尘土扬起,约有百人来到,旗帜不整,仿佛败军。
闵贡收拢部下,围住车驾,自己打马上前,问道:“陛下在此,尔等何人,速速报上名来!”
“臣中军校尉、虎贲中郎将袁绍(典军校尉、议郎曹操)特来救驾!”来者正是从城中走脱的袁绍和曹操。
“原来是袁将军和曹将军。在下河南中部掾吏闵贡,劫持陛下的阉贼已经自裁。”闵贡于马上欠身道,“不知城中此时情况如何?”后一句话他压低了声音。
“北军入城了,不好办现在。”曹操亦小声说道。
“陛下、太后和陈留王刚经大乱,惊魂甫定,还得两位将军宽慰。”
“嗯。”曹操对袁绍点点头。
两人收住随从,闵贡示意部下让开一条道路,袁绍和曹操两骑马上前拜见车驾。
行礼尚未结束,忽然感觉地面微微震动,这股震感越来越强,在这空荡的原野上直摄人心魄。
“地动吗?”袁绍心里嘀咕。
太后、少帝和陈留王脸上刚刚稍微恢复点的血色此时又尽皆消散,变得更加苍白。
曹操皱了皱眉头:“哪里来的这么多骑兵?!难不成段睿追过来了?”想到这里,他心里一阵后怕,北军当真是天下锐旅,去年扩军之后更是实力大增,今夜交锋,果然战力非凡。
众人正疑虑间,西方已是尘土冲天,旌旗蔽空,战马嘶鸣,铁蹄震地——数千骑兵呈半月形包拢上来。
这种阵势下,任何抵抗都是徒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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