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依我所见的确如此,教习方才不是说了,书读百遍其义自见,其实书中真意不需要刻意领会,顺其自然便很好。”
“这样啊...我明白了”
少年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也不知是否认同叶川的观点,道谢后再次施礼,转身准备离开,忽然间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转头对叶川说道:“对了,我叫赵希贤,住在东林苑那边,以后若有所惑,不知能否去找师兄?”
“当然,不过我在黄泉也有课业,时间很紧,有疑问最好就在课间问吧。”
“多谢师兄!”
赵希贤面色一喜,恭敬的向着后方退去。
待到他走远,人影都已稀薄,叶川二人才重新动身,反正他们的监舍离此地不远,走得再慢也不怕。
沐清在叶川身旁走着,微微转过头望向他,嘴角挂着些笑意:“看不出来,你还很有当先生的潜质”
叶川有些尴尬,脸上泛起些红晕:“哪里,不过是交流下经验罢了,有人来问,总不好什么都不说。”
沐清伸手捡起地上一片青中带黄的落叶,边观察叶脉纹理边说道:“这个赵希贤据说是我们这届学生中最小的一个,出身于...赵家”
说到这里,她忽然顿了顿,看向叶川,似乎怕他听不明白,补充道:“就是赵翼城的那个赵家”
“赵翼城,柱国大人,这么说他也是汉人了”,叶川心中微动,不由停住了脚步。
“不错,只不过他只是赵家的远方支系,血脉很淡,他的父亲是神策军中一员,母亲则只是一位侍妾,故而他在家里日子应当不太好过,没想到竟能考入学宫。”
沐清同叶川一起驻足原地,把手中叶片重新放在地上,一阵风吹来,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之所以要告诉叶川这些,是因为赵家与长平侯府的关系历来都不怎么好。叶川父亲叶柯,曾经担任过御史中丞,负责监察一事,与赵翼城发生过极为激烈的冲突,两人甚至在暗地里交过手,赵翼城棋差一招,挨了一剑。赵家以赵翼城为家主,自然会竭力维护他,也因此与长平侯府结怨,明争暗斗了好几年,下过不少绊子。
而如今,赵希贤表现的如此恭敬有礼,是否会另有图谋?
“应该不会”
叶川摇了摇头,说道:“他的眼神很清澈,怎么会有害人之心,更何况他即便有,又能如何害我呢?这里毕竟是学宫,没有谁敢下死手。”
“话虽如此,还是小心些好。他若有疑问,为何不去找孟教习而来找你呢?怎么都觉得有些怪。”
叶川笑着点了点头,道:“嗯,我会的”
说完,两人再次迈开步伐,向监舍行去。
午休完毕,便是数算课,此为叶川所擅,教习又讲的生动有趣,众人听得不亦乐乎,不知不觉便已课毕。
吃罢晚饭,温习好今日之所学,叶川独自来到寒潭修炼,他如今已然有些适应此地的凄清,并不觉得太过不适。
寒气一如既往的丰沛,迅猛的灌注入叶川体内,他早便熟悉这套流程,不慌不忙的运功炼化。随着时间流逝,气海也在以一个极为缓慢但确实存在的速度向外膨胀,想必要不了太长时间就可以摸到粹体的门槛了。
夜色渐深,叶川换好衣服回到监舍睡下,睡得很沉,很香。
第二日,叶川来到黄泉,今天的课目已有了些实战的影子,只不过对手不是人,而是野兽。
山林间,郁郁葱葱的灌木遍布各处,生长的极为肆意,毫无规律可循,初次进山者极易迷路。灌木周围还杂乱的生有不少树种,大部分都是松柏,还有些杉树槐树掺于其中,树与树间一般相距不远。不知名的野草漫山遍野的长着,人行于山间几乎看不见裸露的土壤。至于花朵倒没有多少,也许是因为此时并非花季
这座山名为天都山,山势蜿蜒回复,广阔无边,有些地方极险峻,有些又很平坦,各型各色的野兽在这里皆有迹可循。
悉悉索索的声音从远处渐渐传来,一道略显狼狈的身影在林中急速穿行着,只见那人手持一把短剑,把面前层层叠叠的灌木丛一一蛮横劈开。片刻后,挡在他面前的最后一道障碍也已消失,一张因用力过度而变得惨白的小脸露了出来。
正是叶川
他先前在林中遭遇了一只金钱豹,搏斗一番后被其咬伤了肩膀,惊慌之下不由夺路而逃,那只金钱豹则不紧不慢的坠在他后面数十丈外,似乎是想等猎物自己耗尽体力,这也是它常用的狩猎之法。
走出灌木丛的包围,叶川不由放慢了些脚步,调息片刻,脸上渐渐浮起些血色,心神也不再那么慌乱,理智重新掌控一切。
就在这时,一道低沉嘶哑的兽吼从身后传来,叶川全身一个激灵,瞬间转身,死死握住鱼肠,把剑尖对准出现在面前的金钱豹。
那是一头成年豹,足有乳牛般大小,通体被斑斓花纹覆盖,半身隐于灌木丛中,只露出一个豹头,凝视着叶川,目光平静而残忍,喉咙里时不时发出几声威胁性的低沉豹吼。
一人一豹就此开始对峙,双方谁也没有再做出进一步的动作,场间气氛几乎凝固成冰,整个世界似乎都在此刻安静了下来。
一滴冷汗从叶川后颈划过,更多的汗珠则正在缓缓渗出。他感觉手心似乎也有些湿滑,握住剑柄的手不由更用力了些,深怕一个抓握不住,酿成大祸。
即便是先前与图瓦对战时,他也并没有现在这般紧张,因为当时是在学宫内,无数教习关照着,他纵使失败,也不可能被对方杀死,自然敢于挥剑抢攻。然而此时的情景却与当时不同,天都山虽然也属于学宫领域,却被学宫排除在安全区之外,也就是说一入此地便需生死自负,学宫概不理会。
历代学宫弟子,不知有多少就埋骨在这天都山上,叶川此刻身处山脉边缘,遇到的还只是普通野兽,危险不算太大,而在山脉腹地可是有着妖兽的存在,以他现在之修为,一旦遇上妖兽,恐怕是凶多吉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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