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看着化验单,表情有些严峻,想说什么又欲言又止。陈从医生的表情中看出了一些不祥。他忐忑地问:“医生,结果怎么样?”
“你的家人来了没有?”
“没有,就我一个人来医院。”
医生很为难地道:“这样吧,过几天再来通知你结果。还没有确切诊断……”
陈好古急了:“医生,到底是什么病?如果你把我当做朋友,请你直接告诉我吧,如果……隐瞒我又有什么用呢?对我是一种更大的伤害。”
陈和医生认识。医生同情地看着陈:“本来按照惯例,是不能直接告诉本人的。现在我就直接告诉你吧。你一定要作好心理准备。
医生把结果告诉了陈。
犹如晴天霹雳。陈在椅子上摇晃了几下,几乎要坐不住。
“还有百分之几的希望。”
“这不好说,还有百分之五十吧。但这只是个推测。关键是你要坚强起来,要有战胜病魔的坚定信心。只要有信心,许多事情是可以创造奇迹的。”
陈没有听进医生多少话,医生的套话没有给他带来任何宽慰。任何医生面对这种情况的任何患者,都会这么说的。
“医生,千万要替我保密,绝对不能把这事告诉任何人。好吗?尤其是我的家人”
陈大脑一片空白。不知怎么走出的医院。
陈又在另一个医院作了复查,结果是一样的。他又去了多家医院,把两个结果拿给专家咨询。有的说有百分之四十的希望,有的说百分之三十,有的所百分之二十,有的干脆不予作答。都劝他积极治疗,保持乐观心态,尽量吃好穿好“享受生活”。
医生的话只是一个参考,更是一种心理安慰,陈明白自己一般都是无希望了。治疗费大约要一两百万,而自己家里的积蓄只有十多万,杯水车薪。如果花了大量的票子而治疗未果,那要把整个家推入水深火热之中,让活着的人一辈子在穷困潦倒中艰难生存。
陈走在马路上,心绪没个着落。撞到了一棵树都没发觉。
“古哥?”不远处有人喊他。
是汉克。他最好的朋友。陈回过神来,心不在焉地向汉克打了声招呼。
汉克觉得陈有些不对,问:“古哥,怎么看上去气色这么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不顺心?”
“没有没有,只是得了重感冒。我还有事。我先走了。”陈说完匆匆走了。
“古哥怎么就走了。有啥事可得跟兄弟我说啊。”
汉克觉得陈今天怪怪的。要是在平时,两人见面都要寒暄一阵,一般都会相约去馆子里喝两盅酒。今天却走得这么急。
陈回到家,尽量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吃完了饭就一个人坐在书房里。汉克打来电话,约他出去耍耍。
陈会话说现在有事。不能出去。
汉克:“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兄弟我。告诉我麻,看看兄弟能不能帮到你。”
“家里的一些事,你帮不到我的。”
“恐怕没那么简单吧。白天看你失魂落魄的样子,我猜测你可能遇到了什么大事。要不然不会这样的。”
“我说了没什么事就没什么事。你怎么老盯着问!”陈烦躁起来。
电话那头的汉克更加确信了自己的猜测。他生气道:“藏着掖着有什么用?咱们是不是兄弟,如果你还把我当多弟兄,就直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或许兄弟我还能帮助你点什么。”汉克似乎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你帮不了我的,你帮不了我的。”陈终于忍不住。一股脑把事情倾倒出来。
汉克在那边大骇:“这么大的事情也不早点告诉我。赶快治啊,不惜一切地治!不用担心钱的问题,兄弟我先给你打一百万过去,不够再打,直到把你治好!”
陈:“不不不,听说你父亲最近公司经营困难,资金紧张,你们需要花钱的,这种情况下怎么好意思要你们的钱。”
“钱算个屁,生命才是最宝贵的。最近我父亲公司是困难,但区区一百万那是九牛一毛,还是匀得出来的。小事一桩嘛。你也听说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嘛。快把卡号告诉我,现在我就去打钱,明天你就住院去治疗,别再纠缠钱的问题。”
“谢谢你汉克!”
“说什么谢谢!咱们还是不是弟兄?说这种见外的话!快发卡号来!”
一百万立即到账。第二天陈没有立即去医院。他来到了一个心理诊所。他详细问了一些有关同卵双胞胎的问题。
他问医生:“如果有两个人是同卵双胞胎,也就是遗传基因完全一样的两个人,他们的生理和性情是完全一样的吗?”
“应该说是完全一样的。基因决定了性状,生理上就不用说了,连性情都能决定。我们调查了许多同卵双胞胎的性格行为,得出了这个结论。这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了。”
“那么,如果两个人分开生活在不同的环境中,性情和想法还会一致吗?”
“当然,也许会有一些差异,因为环境毕竟可以影响一个人,环境对人的作用是不可避免的。但是我们也注意到,同卵双胞胎即使从小分开,在不同的环境中生活,他们的性情、想法、思维模式、以及喜好都惊人的相似。我们曾经调查过一对同卵双胞胎,他们从未谋过面,调查时发现他们在不同的地方穿着相同颜色、相同款式的衣服,虽然在不同的环境中长大,他们的言谈举止都惊人的相似。”
“他们会喜欢同一个类型的女人吗?也就是说,他们会不会爱上同一个女人?发生这事的概率有多大?”
“这个问题很有趣。我们发现,在不同环境中成长的同卵双胞胎,他们都喜欢同一个类型的女孩,因为刚才说了,他们有相似的喜好,那么他们就有相似的审美取向。如果机遇允许,他们找的对象的类型会很相像。我给你举个例子……至于他们会不会爱上同一个女人,还受到机遇、缘分、道德观念等的影响。我们也没有充分的证据说明这一点。理论上来说,如果他们都有机会接触到了那种类型的女人,他们就很可能同时爱上那个女人。”
“嗯,谢谢医生。还有一个问题,如果同卵双胞胎中的一个经历了一场灾难性的事件,那么另一个是否也可能经受了类似的一场灾难。
“这个不属于我们的研究范畴。要看是经历的什么性质的事件,如果是偶然性的概率事件,比如车祸、火灾什么的,两人应该没有什么联系。如果是由于性格因素引发的人生困境,比如暴力犯罪导致入狱,就有可能两人都会经历过,只是时间先后的问题。”
“如果.假如一个人得了严重的疾病,那么另一个人也很有可能患上了这种疾病,是吗?”
“这不属于我们研究的领域。但根据常识来讲,要看是什么病了。有些病具有遗传相关性……如果一个人得了,另一个人就有可能已经得了,或在不久的将来就要患上这种病。当然,环境和生活习惯也有可能使一个人患了该病,另一个人却健康平安。”
陈点了点头,告别医生,若有所思地离开了诊所。
陈又找到了一个精通《国际克隆法》的专家,咨询相关问题。
专家告诉他:由于克隆人可能带来复杂的后果,所有生物技术发达的国家,现在大都对此采取明令禁止或者严加限制的态度。我们国家禁止克隆人,虽然目前没有任何一条明确法规规定克隆人的研究属于故意杀人和故意伤害罪,但是都约定俗成地规定了禁止克隆人。如果一个人克隆了他自己,那么他本体或者克隆出来的那个人必须有一个要被处死,一般都是选择那个本体被处死,因为他是犯罪的主体。
专家说完,盯着陈问:“你不会是想尝试克隆人吧?劝你千万别干那种傻事,以免引火烧身。”
“哪里,我哪有这个本事去克隆人。我只是想了解一下,如果一个人意外地被克隆了,本体和客体都是无辜的,是否可以网开一面,宽容处理?”
专家哈哈笑了:“哪有这种意外,克隆一个人,肯定是一个人有计划、有预谋的主动行为,否则怎么克隆出来?又不是扦插一棵树,你无意于它她却随随便便就活了。”
专家当然没有经历过“打印机”事件,那件事对陈来说,虽然过去了那么久,至今还记忆犹新。他知道东陵星上还有自己的一个非法身份,这种体验只有他一个人经历过。专家不会理解他的,但他又不能向专家讲述自己的故事。这件事被宇宙旅行者相关组织定成了绝密事件,不得外传。
陈:“假设——我是指假设,如果一个人被意外复制了,本体和客体的其中一个患了绝症,那么是否可以使活着的那个获得合法身份?就算是出于人道主义考虑也应该这样啊!”
“这个嘛——其实你的假设是不成立的,基于错误的假设是无法用来推论的。当发现两个人同时存在这世界上时,必须在第一时间消灭一个,不管他是会患绝症的那个还是正常的那个。”
“假设,我是说假设!难道这世界就这么无情,就不能给我最后的一线希望。地球这么大,多活着一个人碍着别人什么了!地球还不是照样在转!我真搞不懂!搞不懂!”陈向专家吼道。知道无法从专家嘴里得到自己希望得到的话,因为自己的经历太特殊,专家也无法想象。于是连招呼都不打一声,气冲冲地出去了。
专家奇怪地看着陈径直出去。心想这人是不是神经有问题。
陈联系到“宇宙之门”的韩明,跟他商量宇宙之门由自己来值班。他说自己现在有一个课题,要把在宇宙中收集的不同生命形式的资料整理研究一下,宇宙之门有他研究的必须设备。韩明回地球时主动向单位提出在宇宙之门值班,看管宇宙之门顺便搞搞研究,但最近交了个女朋友,苦于抽不开身陪女朋友。有了人主动接班刚好满足了他的心愿,于是爽快地答应了陈的请求,这样就可以带着女朋友到各地旅游旅游。顺便做个顺水人情。
一切准备妥当,陈告别母亲、妻子和女儿,说单位要组织人研究一个科研项目,自己必须在其中。于是离开了亲人。他无法忘怀母亲、妻子、尤其是女儿恋恋不舍的目光,他甚至还因此跟妻子吵了起来。徐露不理解陈只要工作,不要生活,相聚没几天就又要走。陈在告别的时候他的心里在泣血,他知道这一别必定是永别,现在这是他们的最后一次相见。但只要换回一个崭新的自己来延续与家人的天伦之乐,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临别时他用手机与她们合了影。
陈把一百万元退回给汉克,并反复叮嘱汉克他的事要绝对保密,要是透露出去,他跟他没完。汉克大骂陈,自己的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拿钱给陈治好病,他却不积极治疗,拖延了那么长时间,还把钱退了回来。他骂陈不是弟兄,还骂他是蠢猪。
陈对汉克解释自己已经是晚期,治好的机会基本是零,不仅花钱,而且什么化疗、放疗只是为了拖延一点点寿命,何必受那份活罪。不如干点“积极的有实际效果”的事情。既然汉克已经知道自己的情况,陈干脆把他那离奇计划告诉了汉克。
汉克说陈的计划真是异想天开,要是失败了怎么办?极力劝陈安心治病,如果治好了,两个陈都可以生存下去岂不更好?反正两个陈在不同的环境中,各过各的生活,谁也碍不着谁。现在陈却要拿自己的家庭拱手让给远在天边,还不知是死是活的另一个陈。难道另一个陈回来就能换回他的新生吗?实际上你还是死了。那简直就是自欺欺人。
陈向汉克解释说,自己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两个自己都活下来是很美满,但那只是不切实际的幻想,他不想让家人经历自己患病的事实,然后看着自己慢慢死去。他不想让这种悲剧发生。目前他的计划是最好的选择。
汉克知道再也劝说不住陈,想想陈的想法也有一定的道理,虽然是无奈之举,但总比坐以待毙要强。于是不再劝陈。叮嘱陈还是要好好照顾身体,按时吃药,他会定期来看他的。并祝福陈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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