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回京之前一切事宜众人都互通了讯息,做好了准备,兰儿则从袖子里取出一纸谕旨,吩咐安德海交予了恭亲王。恭亲王表面上不露声色仿佛不晓得那谕旨中所写何物,可这谕旨又确确实实乃是他跟七弟亲自拟定,才转交给兰儿保管的。没想到,她行动迅速,刚刚落脚,已经决定行事了。她坐正了身子,吩咐恭亲王道:“这是上谕,请恭亲王恭宣吧。”
恭亲王领旨,才朗声道:“上年海疆不靖,京师戒严,总由在事之王大臣等,筹画乖方所致。载垣等复不能尽心和议,徒诱获英国使臣,以塞己责,致失信于各国,淀园被扰,我皇考巡幸热河,实圣心万不得已之苦衷也。嗣经总理各国事务衙门王大臣等,将各国应办事宜,妥为经理,都城内外安谧如常,皇考屡召王大臣议回銮之旨,而载垣、端华、肃顺,朋比为奸,总以外国情形反覆,力排众论。皇考宵吁焦劳,更兼口外严寒,以致圣体违和,竟于本年七月十七日,龙驭上宾,朕抢地呼天,五内如焚,追思载垣等从前蒙蔽之罪,非朕一人痛恨,实天下臣民所痛恨者也。朕御极之初,即欲重治其罪,惟思伊等系顾命之臣,故暂行宽免,以观后效。孰意八月十一日,朕召见载垣等八人,因御史董元醇敬陈管见一折,内称请皇太后暂时权理朝政,俟数年后,朕能亲裁庶务,再行归政;又请于亲王中简派一二人,令其辅弼;又请在大臣中,简派一二人,充朕师傅之任。以上三端,深合朕意。虽我朝向无皇太后垂帘之仪,朕受皇考大行皇帝付托之重,惟以国计民生为念,岂能拘守常例?此所谓事贵从权,特面谕载垣等著照所请傅旨。该王大臣等哓哓置辨,已无人臣之礼;拟旨时又阳奉阴违,擅自改写,作为朕旨颁行,是诚何心?且载垣等每以不敢专擅为词,此非专擅之实迹乎?纵因朕冲龄,皇太后不能深悉国政,任伊等欺蒙,能尽欺天下乎?此皆伊等辜负皇考深恩,若再事姑容,何以仰对在天之灵?又何以服天下公论?载垣、端华、肃顺,著即解任!景寿、穆廕、匡源、杜翰、焦祐瀛,着退出军机处!派恭亲王会同大学士六部九卿翰詹科道,将伊等应得之咎,分别轻重,按律秉公具奏!至皇太后应如何垂帘之仪,一并会议具奏!钦此。”
这下,却把之前的英法联军入侵北京、圆明园被焚掠、皇都百姓受惊、咸丰皇帝出巡等等罪责轻而易举转嫁在了他们的身上。每一条历历在目,也都够他们喝上一壶。在场之人以眼神相互通神,闻声已经知道如何领旨了。
兰儿责问:“诸位想想,这般大罪,该当如何?”
“如此大罪,理应擒之送交大理寺查办。”
兰儿微微一笑,只道:“我们不过女流之辈,此时还要仰赖诸位细细查明。若他们还有其他罪责,终究不要以为多年在朝情谊而包庇了。”
“是。”众人齐刷刷的回答。
载恒,端华乃是八大臣之首席,擒贼先擒王,当天侍卫就把他二人轻易拿下了,临了只听载恒不服:“我等为大清鞠躬尽力,怎得就得到了这般下场?!天道何在,先帝呀,且看看吧.....”他悲愤而泣,想起必定是慈禧太后的手段,则大声道:“先帝,你在天之灵且看清楚,那对狗男女是如何狼狈为奸的。”就当侍卫把他压上车时,也知道这回死到临头,顾无可惧喊道:“妖妇,早晚要遭到报应的!”
他一眼瞅到恭亲王立在囚车下望着自己,不觉狞笑:“鬼子六,你如今无比尊贵,堪称亡我大清的第一功臣了!佩服!佩服!”
车子启动,那一阵狂笑仍不绝于耳。恭亲王一脸严肃,凝眉望着他们两个,不由得也心生寒意。这,成者王侯的话应验了,自古一次次的血案都在应验。恭亲王心情不佳,只觉得那一辆囚车像是用冰雕就一样。他叹口气,老七则道:“六个叹气嘛?为了这等人?”恭亲王道:“不过是时不于他们,政见不同,两虎相争必有一死。”老七年轻,则不懂得其中意味,便笑:“我看他们乃是自食其果而已!”
“肃顺呢....”
老七则道:“他此时恐怕不知道,还钻在老婆的被窝享福呢。”
“肃顺....”恭亲王不觉一阵惆怅。
肃顺立在大理寺那间破屋的窗户前面,看着外面郁郁葱葱的枝桠叶尖上已经开始泛出淡黄意思,阵阵秋意袭来,使得肃顺满心萧瑟。这结局来的倒也不算突兀,他竟坦然面对了。细细回首这几十年来的境遇,也算是起起伏伏时好时坏。为感先帝知遇之恩,肃顺立誓,要为大清国用尽自己最后一分力气。他眼光深邃,不觉自嘲而笑,可惜...........
肃顺拿起自己的辫发,才瞅见那发丝中早已经夹着丝丝银白。这当然不会是一夜白头,只是肃顺此等人物,绝不会因为扛不住失败而失去大丈夫的担当。这发丝之所以会白,也跟着时局一样,潜移默化,日积月累,等暮然回首发觉,则在外人看,白的很有道理了。
他微微一笑,甩开那辫子,负手而立。
“老六,你说咱们此次必死无疑了不成?”
肃顺却没回头往载恒,轻轻一笑。
“你还笑的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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