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儿，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
董母突然的一句话，惊得小瑞和秦远同时看了过来，惊慌失措。
董母听到小瑞的话，双腿顿时一软，“瑞儿，你告诉娘，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董母眼神追着小瑞，不依不饶。董父拉回想要倒下的妻子，看着她，轻轻地摇了一下头，董母这才考虑到凌风就在身边。
凌风感觉自己罪责难逃，恨不能钻进地缝躲起来。他看到了小瑞的羞愧，她父母的难过，还有秦远的愤怒，他觉得自己不能没有一句交代，但是他却鼓不起勇气。他再次看向小瑞，想要揣测出她的心意，却只感受到小瑞内心剧烈的不安、挣扎。小瑞根本没有办法开口，她脸色煞白，欲哭无泪，满心委屈却无处倾诉，更无处控诉。
凌风忽然觉得自己很无耻，居然期待小瑞开口解释那件事情。凌风感觉脑袋沉沉的，像有密密层层的阴云压过来，“这都是我的责任，去年秋天，我留学时认识的一个女学生被俄国人拉到赛马场上做竞相追逐的玩偶，几十匹马，就那样从她身上践踏过去，她当时就惨死在马蹄下。我和几个认识她的兄弟气愤难平，却拿那群禽兽无可奈何，晚上在一起时，喝酒喝多了，回到家后，看到小瑞在我房间里，我就……我就……突然失去理智，我真的很懊悔，我对不起你们，但是我保证，我一定会在以后的日子好好补偿小瑞的。”秦远听到这里，实在忍无可忍，重重一拳砸向凌风，秦远气愤难耐，完全收不住势，和凌风一起倒在地上，拳头仍旧雨点般砸下，“你这个衣冠禽兽，说那么多理由干什么，这一切都掩盖不住你的禽兽本质”。小瑞惊叫一声，赶紧跑过去拉起秦远，抓住他的手，哀求道：“秦远哥，求求你别打了，是我对不起你，求求你别再打三少爷了。”她忽然觉得自己很自私，为了让秦远死心，居然把凌风赤裸裸地抛在大家的谴责和怒骂中，完全没有顾及他的颜面。
“你求我？小瑞，你居然求我，你为什么求我，为了这样一个人，你居然求我？”秦远怒不可遏，却自嘲地笑了，他觉得自己很可笑，也许，也许人家两人早已陷入爱情之中，他在这里打抱不平完全是多此一举，自取其辱。秦远看小瑞为了三少爷哭个不停，感觉自己完全没有必要再留在那里看他们卿卿我我，他甚至没有和师父师母道别就跑了出去。小瑞紧紧追出去，拉住秦远的胳膊，“秦远哥，你不能这样子离开，你听我解释。”
“我不离开，还能怎样，你们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在这里岂不是自讨没趣。”秦远怒火中烧，口不择言起来。
“你这样说太伤我的心了，我刚到凌府时，是靠日日夜夜思念着你才熬过来的。发生那种事情后，我觉得最对不起的就是你，想着以前我们在一起的时光，我痛得连死的心都有了。我以为你会理解我，我相信你会理解我，所以我才来向你解释，没想到你却说这样的话。”小瑞像被泼了一盆冷水，一腔热情却换来一顿羞辱。
“小瑞，我不知道还能不能相信你。当初我就是相信你的话，才傻傻地等你到现在，我为了你，拼命地读书，即使受再多白眼也忍了，可是，你呢，你现在心里就只有那个酒囊饭蛋！”
“秦远哥，你变了，你现在心里只有你自己，完全听不进去我的话，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反正我们不可能在一起了，祝愿你早日找到适合你的人。”小瑞满眼哀怨。
“我没变，变的人是你！你已经不再纯粹，不再纯洁。”秦远违心地说着，看着小瑞眼中闪烁着的泪花，体味到报复后的快感。也许他只是为了让小瑞难过而说出如此狠心的话，也许此刻最痛的还是他自己。他不忍再停留一刻，他担心他伪装的坚强不堪一击，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凌风坐在地上，擦了一下嘴角，疼得呲牙咧齿。小瑞父母完全被刚才一幕惊呆，惊醒后才想起来倒在地上的三少爷。
小瑞失魂落魄地走回来，看见凌风嘴角淌着血，反射性地就捏起袖子一角，想要上前给他擦，然而父母已经先她一步递上了热毛巾。凌风拿着毛巾，按在嘴边，一动不动，也许他实在不知道此刻该怎样打破这重尴尬。
小瑞心里乱透了，她已经理不清自己的心为什么而痛，又为谁而痛，为凌风，为秦远，为家人，还是为自己？小弟一直躲在母亲后面抹眼泪，他尚未成熟的心已感触到莫可名状的痛苦。小瑞扫视一圈：是自己的到来扰乱了本来安宁的家吧，让她归于平静的办法就是自己离开这里。然而，她总觉得对父母缺乏一个合理的交代，可是又有谁能给她一个交代？
董父董母看着自己的女儿，一肚子的话碍于凌风在场无可倾告，小瑞抱着父母，无声地流着委屈的泪：再回来，不知何年何月，父亲母亲多保重！女儿不孝！小弟，没有姐姐在身边，也要记着按时吃药啊，一定要健健康康啊！小瑞心里默念着，留下深深的眷恋与不舍。
凌风本来是想带给小瑞惊喜，不成想却是这般境况，别提有多郁闷。
回去的路上，凌风和小瑞谁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互相沉默着走了很久。“原来，那天发生那么多事情，你为什么从没有告诉过我呢？”小瑞颇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
“那个啊，本来就是我对你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我没有立场为自己开脱责任。而且，朋友的不幸也不应该成为我开罪的理由。今天，我在你父母面前，突然很害怕他们把我当成那种人，所以违心地多说了几句。”凌风脸上看不出阴晴，让人猜不透他心里究竟想着什么。小瑞越发觉得对不起凌风，同时，看着这样的凌风，她忽然感觉到陌生，她熟悉的是以前那个优雅风趣，温柔体贴的凌风。
“你口中的那个秦远哥，好像和你关系不同寻常，他是你什么人，怎么认识的，什么时候认识的？”凌风把话题转向他疑惑的问题，期待小瑞诚实的回答。
“一个村子里长大的，什么认识不认识的。”小瑞若无其事地说着，然而想起以前和秦远一起在牛背上唱歌的时光，隐隐的痛又悄然升起，这一切都落入了有心的凌风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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