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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小雨偶尔还是会不太舒服,身边坐著这个人,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在扰乱著他,心常常会不自觉跳得很快,身子会莫明其妙地发热,想看看他又不敢。
明天就要进考场了,小雨还在教室里啃数学,啃了一会儿,只觉双眼发涩,困顿不已。怕又会被范凡瞪,将数学书竖起来遮住脸,下巴拄在桌子上沈沈地睡著了。
醒来时,一股好闻的味道窜入鼻尖,有樟脑球的味道,还夹杂著一点点汗水味,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竟然枕著范凡的胳膊,那股好闻的味道就是从范凡身上传过来。
范凡用单手翻动著书,见他醒了,将胳膊抽出来稍稍活动一下,说:‘走吧,快熄灯了。‘小雨自觉理亏,收拾了书包乖乖地跟在他身後。‘你也要上厕所?‘范凡问身後低著头的人。‘啊?‘小雨抬头,才发现门的上方端端正正地挂著‘男厕‘两个字,忙後退一步摇头,‘我不去,你自己去吧。‘
回到宿舍,谢宁笑道:‘服完苦役了?明天晚上,辛欣说要请你吃饭,以庆祝你脱离数学的苦海。‘
‘不行啊,明天晚上我要和范凡出去吃。说好了的,他帮我复习数学,我请他吃饭。‘
‘小雨......你们进展到什麽程度了?‘谢宁问得小心。
‘什麽什麽程度啊?我们能有什麽进展?‘
‘没什麽?随口问问。‘谢宁一叹,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须努力啊。孙中山缠mian病榻之际对国人殷殷期盼,字字血泪,永远也没想过这句话用在另一个地方会如此贴切。
‘嗷!考完了,考完了。‘小雨学狼叫,一出门就将高等代数教课书高高扔起又接住。对谢宁说:‘我先走了,范凡还在外面等我。告诉辛欣饭押後,明天晚上我再去吃。‘一边说著一边咚咚咚地跑远了。跑下楼梯,跑出教学楼,跑到花坛前,‘喂,我考完了,可以走了。‘范凡从花丛上收回目光,淡淡地问:‘考完了?怎麽样?‘
小雨开始吹牛,‘本少爷出马还有什麽事搞不定,肯定能及格。‘
范凡在他头上抚了一记,伸手接过他的书包,领著小雨向学校後面走去。小雨心中兴奋,连向来最头疼的高等代数都被攻克了!冬天已经过去了,春天已经来了。手脚没处放,看见路上的狗,也要跑上去吼两声,范凡只是不紧不慢地跟在身後,嘴角噙著一丝笑意。
等到小雨安静下来,两人已经到了一幢楼房前,‘喂,不是说要吃饭吗?怎麽来这里,你有东西要拿?‘范凡没答话,只是开了门。
一时门,小雨就欢呼一声,桌上四只盘子,四喜丸子、牛筋,红烧肉、醋溜鱼,都是他最喜欢的菜色。‘你做的?‘小雨万分不信,怎麽也难想像范凡身著围裙绕著炉灶转的情景,果然。
‘买的。‘范凡换了鞋,又从桌下拖出一箱啤酒来。‘你会喝酒麽?‘
‘不会,喝一杯就醉。‘
‘很好!‘范凡擎出酒杯,倒满了递给他。
秋日清晨的太阳大而无用,红通通地挂在东边,可空气还是凉意泌人。
范凡悄悄起身,刷牙洗脸,换衣服。坐在外面看了会儿书,走进来,看时锺已经指向九点,伸手在被子上拍拍,说:‘九点了,起来。‘
被子蠕动两下,探出一张白里透红的小脸来。小雨睡眼惺松地看了范凡两眼,咕哝几句,又缩回到到被子里去了。
范凡干脆将他从被子里拖出来,抱在自己怀里,等他清醒。
身上渐渐感觉到了凉意,小雨揉揉眼睛,瞌睡虫跑光了,一声尖叫:‘啊,我衣服呢,你把我衣服放哪儿了?‘身上比大卫不过多了一条小裤裤!
将他放到床上,范凡从椅子上拿起衣服,‘把胳膊抬起来。‘小雨依言照做,让范凡把衣服一件件套上。‘我怎麽睡在这里?‘
‘昨天你醉了,我就没叫你。‘
‘你应该叫我的,学校不准在外留宿。‘小雨埋怨。
‘想不想出来住?‘范凡忽然问道。
‘啊?‘小雨没反应过来,抬起头傻傻地看著范凡。
‘昨晚睡得怎麽样?‘
‘怎麽样啊?‘小雨沈思,四面墙粉刷一新,还钉了几张大海报,比起宿舍墙壁的东一个洞西一个包的好多了,尤其是,只要四楼的人一跺脚,天花板上就会有白色粉末颤微微地飘下来。又看了看柔软的席梦思,轻而暖的鸭绒被,也没有班长的呼噜声和宿舍里最常见的运动鞋的味道,‘很好。‘虽然不情愿,可小雨不得不承认比起宿舍来,这里简直是天堂了。
‘那就出来住啊,学校说不准在外租房子都只是说说而已,其实只要不出什麽事,学校是不会管的。‘
这小雨也知道,可是,出来住──和范凡?
范凡继续诱之以利,‘你看,我只是偶尔过来,这里几乎就是你一个人的,只要帮我打扫再把被子晒晒就可以,不算你房租。在家里都有自己的房间,到学校後八个人一起住肯定会觉得不方便。我过来的时候,你是要回宿舍睡还是留在这里都随你。你不想?‘
想!小雨很想,可是多了个范凡啊。对范凡,他还是有点怕怕的,怕他黑著脸,怕他用轻缓的语气说出具有威胁力的话。可是心中也期待,一起住,就能多看看范凡那劲瘦的腰,结实的臀。
小雨苦恼许久,终於忍不住向谢宁征询意见。
‘不交房租?这种好事儿还不赶快扑上去,小心范凡改主意,到时你哭都来不及。‘谢宁半真半假地说。
既然连谢宁都这麽说,那应该就没问题了。
范凡就这麽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地渗透了小雨的生活。不过两天,小雨的生活习惯被他摸得彻彻底底。小雨基本上属於杂食性动物,除了香菜芹菜什麽都吃得下去吃得香。早晚刷两次牙,十一点准时上chuang,不到十分锺就能睡著。像大部男孩子一样喜欢足球,一说起足球就停不下。
范凡侧躺在床上,曲起一只胳膊支著头,凝视沈睡中的小雨。嘴抿得紧紧的,气息轻而悠长,偶尔皱皱鼻头。慢慢伸出一只手,在小雨脸上滑过。
吉它店重新开张,忙坏了谢宁,接受学员报名、打广告、查阅市场行情。亚汉还是做他的甩手掌柜,只负责教,其余一概不管。
也请了一个亚汉相识的同学,自己两人都不在时就由他看管店面。
下了课,赶到吉它店核对这个月的帐目,悬在门上的风铃发出几声脆响,谢宁直觉地喊:‘欢迎。‘稍後才看清,来的正是那日在店里看到梳马尾的女孩,问过辛欣知道她叫李昭寒,亚汉的学生之一,‘来学吉它啊?‘
昭寒耸耸肩,将背包向柜台上一扔,昭寒坐到椅子上,伸直了两条长腿搭在另一把椅子上,‘亚汉呢?‘
谢宁去了後面的小房间,亚汉正在後面小屋床上听著walkman,听谢宁说,拿著吉它走出来。
看到亚汉,昭寒跳起来抓过背包,‘亚汉走吧,今天不学,有点事对你说。‘亚汉还在犹豫,昭寒已经伸出手拉住了亚汉的胳膊将他扯了出去。
谢宁在店里看著两人停在店外大玻璃窗前,亚汉先是漫不经心地听著,慢慢地脸上多了一点兴趣。应该只是一般的话题吧,谢宁安慰著自己。辛欣说昭寒曾在宿舍立下雄心壮志,说不追到亚汉誓不罢休。亚汉弹得一手好吉它,人长得又高又帅,在女生里一向很吃香,没人追才奇怪呢。想到这里,强制著自己将注意力放到帐目上。
对完帐,谢宁一抬头,只见亚汉一脸思索地看著自己。
‘怎麽了?‘谢宁翻动著帐册。
‘没事。‘亚汉捋捋头发。
‘肯定有事,你心里一烦闷就会捋头发。‘谢宁说得肯定。
‘你谁啊?‘被他说中,亚汉有点恼羞成怒,‘说得好像很懂似的。先回去,下午关门。‘
‘这样不行,‘谢宁婉转相劝,一家店怎麽能说不营业就不营业,‘下午还有学员要来,多碰几次钉子,他们就不想再来了啊。要不,你先去後睡一会儿,来人了我再叫你?‘
‘妈的,你烦不烦?‘亚汉一脚踢倒了椅子。
谢宁默默将帐薄塞进书包里,经过亚汉身边时略一停顿,终於还是什麽都没说走了出去。
‘开饭开饭!‘小雨拿筷子在几个碗上叮叮当当地敲著。
‘来了,‘谢宁端著一碗汤从厨房走出来,‘不要敲碗,小心将来成叫花子!‘小雨吐吐舌头。
辛欣洗了手,也坐到桌子旁,‘范凡,你是第一次来,尝尝菜做得怎麽样,这是我惟一吸引人的地方了。‘‘不会啊,你长得漂亮学习又好,若不是谢宁,我就把你抢过来。‘小雨一句话惹得范凡谢宁两个人一齐瞪他。
辛欣说:‘我不是谢宁的女朋友啊,已经被他拒绝了。上帝啊,快派一个好男人来追我吧,好歹能让我恢复一点自信。‘
‘你不是谢宁的女朋友?‘小雨喊,大眼睛在谢宁和辛欣两人身上扫来扫去。
辛欣给范凡添了一碗汤,笑道:‘对啊,我表白结果被拒绝了,他说他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小雨长叹,一脸惋惜地看著谢宁,‘老大,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辛欣,要不你跟我混,我罩你。‘谢宁敲了他一记,‘你才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一双眼瞄向范凡,范凡依旧老神在在地吃东西,仿佛没听到。
在辛欣那里享受了一顿美餐,谢宁脚步轻快地向宿舍走,正要跨进大门,门旁的阴影里走出一个人,是亚汉,青碜碜的下巴,脸上有几分颓废。
‘是你?‘谢宁左右看看,没人注意他们,拉著亚汉走到无人的角落,‘你怎麽来了?‘
亚汉深吸一口气,‘我们分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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