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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杰身体不住地颤抖着,汗水已然湿透了衣襟。现在他可是一点也笑不出来了!朱宇这一帮人,显然是宫中来的,但是面对自己的冒犯,他们顶多斥责两句,回头去求求徐大人,让帮忙往宫里递上一句好话,这事就算揭过去了。可是,面前的这个看上去地位并不甚高的孩子,却手持锦衣卫的牙牌!锦衣卫是什么人呐?他们几乎是独立于司法之外,可以仅凭几句风言风语就把人抓进大狱的存在啊!证据?锦衣卫需要证据么?如果一伙锦衣卫想要让一只熊承认自己是一只兔子,那有的是手段!恐怕到最后,那只熊得哭着跪地求饶,一边啃萝卜,一边大吼自己是兔子,并且主动要求说服其他的熊也承认自己是兔子的!
没有人,能坦然的面对锦衣卫。也没有人,敢去触碰这只随时会咬人的老虎。这,就是锦衣卫的威严所在。
一想到自己竟然把一个堂堂的锦衣卫指挥佥事抓到自己的兵马司,并且想要治这个锦衣卫的罪,赵杰真的想要服毒自杀了!现在的他,巴不得立刻把惹事的兄弟给交出来,让面前这几个人把那倒霉蛋活活打杀了算了!如果这样有用的话。
但是,恐怕他们还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而这时,原本在一旁老神哉哉地看笑话,想要置身事外的王主事,不停地打着摆子,双腿抖得跟筛子似的,不得不双手扶着柱子,才勉强站定。而那衣服的下摆上,却湿了一大片,还不断的往下滴水。本来想要做一个不畏强权,刚正不阿一清官的王主事,竟然被吓得尿了裤子!
“哈哈哈哈!赵大人,这搬起的石头,终于砸在自己的脚上了吧?”一个中年男子拨开拦在面前的差役,走上前来,正是海瑞。两个差役想要把他拦回门外,一个青衣小帽的人随口低语了一声什么,差役便不再阻挡了,任由这海瑞走上堂前。
“你是谁?为何擅闯衙门?”赵杰奈何不了陶浔几个,但是眼见又冒出一个不守规矩的人,不免又挺起了胸膛,厉声说道。人就是这样,在上官面前,低头哈腰,在看上去比自己地位低的面前,又呼来喝去,好不威风。
不过,这确实只是看起来,比他的地位低。
“户部右侍郎,海瑞!”海瑞笑眯眯的看着这个好不容易又硬气起来的赵大人,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再一次弯下了腰。
“这个,下官见过海大人!可是,这兵马司是兵部下属,貌似和户部并不沾边啊!”能推走一个是一个吧!现在的赵杰没有别的办法,面前每一个人,都比自己的官大,今天这事,看来是闹大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但愿,自己今天还能安然无恙吧!赵杰现在心里直发苦。
“这个……”海瑞沉吟了一下,道:“是不关本官的事,但是,却和我旁边这两位有关!”海瑞指着声旁依旧形影不离的赵航和徐鹏。
“东缉事厂三档头,赵航!”
“东缉事厂四档头,徐鹏!”
这两位公公也懒得等着这个糊涂官动问了,自己报上了家门。
“完了!”
赵杰现在彻彻底底的绝望了,怎么东厂的人也搀和进来了?自己可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一个普普通通的行窃案,宫里的人被自己招惹来了不说,现在,东厂和锦衣卫也来了!这不知道的,还以为办的是什么谋反大案呢!老子也算是风光了一回啊!聊可自慰,聊可自慰!赵杰拼命的找着理由,安慰着自己。但是他的脑袋,已然是晕晕乎乎的了!
突然只听门口一阵马蹄声传来,那马上之人也不下马,直接骑着马穿过人群,竟然驱马冲进了兵马司的大门!几个躲闪不及的差役被那高头大马撞倒在一旁,也无人理会。没有人敢上前去帮忙。马上的人是谁他们这些小卒并不识得,但是他们认得那一身飞鱼服。而在这两人的身后,一队队锦衣卫鱼贯而入,把兵马司大堂围了个水泄不通,差役们都被他们用脚伺候着,踹到远处去了!
“吁!”马上的两人在院子内拉住了马匹,因为停的过急,两匹马的前蹄都被缰绳拽的抬了起来!随后才随着那两人的翻身下马,重重落在地上。两人拔腿冲进内堂,一个急急跑到陶浔的面前,拉着他急切得问道:“怎样?他们可曾为难你?”正是骆思恭,他今日在大朝会后,便回到锦衣卫衙门处理些事务,听到陶浔母亲刘氏诉说事情经过后,连忙带人敢了过来。
“没有!他们不敢的!”陶浔见到熟人,也分外高兴,对骆思恭笑道。骆思恭这下才把心放下,拍了拍陶浔的肩膀道:“好小子!你可真行啊!没给咱锦衣卫的人丢脸!很好!”他说罢,随意往旁边的朱宇那里看了一眼,这一眼不要紧,可把骆思恭吓了一跳!怔在原地,不知该说些什么了。这个人,怎么会在这里呢?
“大人,我是朱宇,陶浔的朋友!”朱宇见到骆思恭看他,便说道,同时还眨了眨眼睛。
“哦!对对,我记得你!原来,原来和陶浔在一起的,是朱公子啊!”骆思恭也不傻,当即连忙应承道。
“骆叔叔认识朱公子?”陶浔有些好奇的问道。
“啊?对,认识,是一位大人物家的小公子,我曾经见过的!”骆思恭解释道。
这边正在叙旧,那边却是惨呼连天!与骆思恭一同进来的,正是今日在衙门里当值的刘守有,他一进来,见骆思恭去照看陶浔了,便向那赵杰冲过去,飞起一脚便把赵杰踢翻在地,揪着领子狠劲的扇了几巴掌这才暂时放过了这可怜的糊涂官。可惜,今日一连串的变故,已经让这糊涂官彻底糊涂了,被打完后,赵杰捂脸支支吾吾:“你,你,你……”
“你什么你!不认识是吗?不知道尊敬是吗?不知道规矩是吗?不知道该叫大人是不是!”说着,刘守有又狠狠的一巴掌甩在赵杰的脸上,这下,半边脸已经肿得像个猪头了。
赵杰怎么可能不认识?陶浔他不认识,眼前这两位,一个锦衣卫的指挥佥事,一个指挥同知,满京城谁不认识?可他真的是悲愤交加说不出来话啊!不带这么玩的,这官还让不让人做了?一众下属和百姓面前,自己可是一点颜面都没有了!
“刘叔叔,别打赵大人了!”陶浔连忙喊道。看着赵杰狼狈的样子,陶浔觉得这样的惩罚已经足够了,没必要为了一点小事,把人打死不是?
刘守有这才恨恨地罢手,随手一点,道:“你,过来!本官已经听说了,今日有个赵二的犯了行窃罪,这不必审了,如今,赵杰包庇人犯,执法不清,且纵容兄弟胡作非为这件事,你来审!”刘守有点到的,正是那尿裤子的王主事。
王主事正自庆幸自己把事情都推给了赵杰,一听这话,不禁面色苦了起来。
这怎么审啊?犯人是自己的上司,这旁听旁审的,定然是身边这几位。一个正三品的户部右侍郎,两个四品指挥佥事,一个从三品的指挥同知,还有两个没有品级的太监,但是人家是东厂的档头!一个个都比自己官大,这案子,可怎么审?
王主事欲哭无泪,不禁想要唱出“当官难”了:“大人、将军官告官,偏要我这小官来审大官、审大官。他们本是管官的官,我这被管的官呀,怎能管哪管官的官勿官管官,官被管。管官、官管、官官管管、管管官官,叫我、叫我、叫我怎做官?我成了夹在石头缝里一瘪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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