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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夫指打了个手势叫我跟着他,两人悄悄绕到朵朵云背后,千夫指一脚踹在朵朵云后背上,朵朵云像逃命的鱼似的,一下就窜出老远,我心想,妈的!你这是救人还是杀人,肯定是朵朵云的那一梭子子弹让千夫指还记恨心头,下脚才这么狠。我打手势告诉他:“若是朵朵云被他一脚踹死了,我就上法庭去告他”,我还不清楚是否将意思表达清楚明确了没有,跟着被千夫指一脚踹过朵朵云身边,急忙一把捞着朵朵云浮出水面,一边愤怒地说:“妈的!你这是干嘛?”这时忽然呱呱响了两枪,赶紧将没说完的话咽回肚子里,心想莫不是千夫指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叫朵朵云给瞅到了,惹得千夫指要杀人灭口不成?不过就算是这样,也不至于将我也计算进入才对,若是想连我也一块解决了,刚才救朵朵云的时候他就不会提醒我了,来不及再细想,便条件反射般又潜入水底。
我的矿灯给千夫指了,水底下一团黑,什么也看不见,只能胡思乱想瞎猜是紫楠棺里的女尸跟上来了,刚才千夫指那两枪就是冲她放的。不一会,从水底看到水面有了光线并越来越亮,我知道是千夫指正在朝我们靠近了过来,正想露出水面探个究竟,一只有力的大手忽然抓住我的肩膀,心里本能一急,不料一口水猛地呛进嘴里,我只觉得自己像小鸡一样被拧了起来,朵朵云则被我抓着带出水面。出得水来,并没看到有什么异常,便问千夫指刚才是怎么回事了,千夫指告诉我他看到黄花菜了,只是离得太远,矿灯又被调成最暗,光线照不了那么远,只好随便放两枪,告诉黄花菜我们在这里,希望她听到枪声后能自己赶过来。
被千夫指害得呛了口水,不由有些恼怒,恨恨地说:“妈的!不声不响像鬼一样一下揪着我胳膊,就不能先作个声或打个招呼什么的,难道你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
见我咳个不停,千夫指些尴尬地分辨说:“我噪子都喊破了,就是不见你回应,还以为你也跟着溺水了哩,忽然摸到个东西便提了起来,没想到果真是你。你不是会游泳吗,怎么猫在水底不浮出水面来呢?”
我没好气地说:“打雷不可怕,若是大好晴天忽然一个炸雷,任谁也会被惊一跳,你刚才那两枪放得好比晴天霹雳似的,岂有不叫吓一跳的,再说了,你这两枪放得那么忽然,谁知道出了什么状况了啊?俗话说铳打出头鸟,若是你看到的是紫楠棺里的那只女僵尸,我一无枪二无(梭子)炮,怀里还抱着个累赘,浮出水来岂不是自寻死路?”
千夫指看了一眼不知死活的朵朵云说:“醒醒吧你,她都已经死了,再不放手我就跟燕子说去。”我心想这都在胡扯些什么跟什么了嘛,不容我分辨,便一把拽过朵朵云将她摔到先前落脚的石头上面,我赶紧爬过去,对朵朵云的嘴一阵猛吹,又在她胸部按压一通,却还是无济无事,只好叫千夫指抓住她双脚将她倒提了起来。
人啊,有时还真他妈的贱!轻捏细揉一翻折腾,结果屁用的没有,被千夫指抓着两脚倒提着,一肚子水哗啦啦就喷了出来,我知道朵朵云就要醒了,担心千夫指又像丢稻草一样将朵朵云往地上一摔,赶紧上去抓着她双手,将她轻轻放在地上。千夫指指了指地上的女尸说:“死不成的活过来了,活不成的咋办了?叫她呆地上吹风还是把她推回水池里去?”我说:“那咋成,怎么说也是燕子她妈,不看僧面看佛面,瞅着燕子的份上,咱就不与她一般见识,再说了,刚才除了被她吓一跳外,咱也没受伤,就拣个地方将她埋起来,早日入土为安,待会见了燕子,也好说话。”
千夫指四下里张望了一翻,抿了抿嘴说:“这山腹深洞里边全都是石头,怎么找地方埋她去?没准他们习俗就是水葬,一脚踹进池子,岂不省事?”我四下瞅了瞅,一边说:“你没看到玲子死了都是土葬吗?若是为了省事将她踹回水里,岂不把燕子给得罪了?这里是燕子的地盘,虽说咱们有枪有(梭子)炮还练得一身把式,但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若是燕子招呼一堆山民将咱几人围起来权当狩猎,一会从石缝里放暗枪,一会从地底蹦出来抡头一板斧,就算是鬼子的装甲车都被打怕了,凭咱们这几具血肉之躯,哪够人家打的了。这洞荒废一千多年了,应该沉积了不少泥沙,咱们就找块沙地刨开将她给埋了,只是沙地潮湿了些,但也只能这样了。”
在一处地势略高的石壁下,我们找到了一方比较干燥地泥地,千夫指人浑力大,抡着板斧几下里就刨出个坑来,上来抓着女尸双脚和我一起将她往坑里抬去,千夫指说:“这女人前挺后翘还挺够味儿的,只是人都死了,身子咋就还这般的柔软了?”我说:“别乱嚼舌!人死而不僵,乃怨恨未散或心愿未了。”说到这里,我感到背脊有些发凉,心想手里抓的女尸,必然不是怨恨未散就是心愿未了,想到这赶紧说:“大姐!咱们素不相识,无怨无仇,若是有什么怨恨,看在我们安葬你的份上,你就放过我们找别人去;若是有什么心愿未了,也不能找我们,我们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都难保,没法帮你完成,你也得去找别人。”刚说到这里,只见千夫指砰地一声摔了个四脚朝天,女尸双脚被他扔在一旁,幸亏女尸不重,不然我也没准得跟着摔倒。
千夫指这一跤摔得太突然,只有地面非常滑的时候我才这样摔过。从地上爬起来,千夫指打着矿灯四下里查看了一翻,只见地面的岩石跟摩砂一样粗糙,也未见有什么突起的石头或碎石,怎么可能双脚不着力腾空摔倒呢?难不成是千夫指刚才脏话女尸这么快便遭了报应不成?
这只女尸非比寻常,若不是看在燕子的份上,我还真不想自找麻烦埋葬她,这时听千夫指说:“有古怪,这女尸几次三翻为难你我,我是不想再惹祸上身了,若是你还想着将她埋了,那就你一个人埋去,反正我是不再搭手了。”
说完不管我怎么叫他都不再理我,只好自个将她抱进坑里。
幸好女尸不重,即便只有我一个人,没费多大劲就将她抱进坑里,还未来得及撒手,双手忽然一紧,心里不由一惊,打眼望去,不出所料,只见那女尸正紧抓着我双手,生怕我会跑了似的。忽如其来的变故,一下惊得我寒毛倒立。想起刚才她都没能将我拿下,现在重来一次,也是外甥打灯,不由镇定了下来。
女尸就这样不声不响抓着我,也没有下一步动作,我不知她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呆在旁边的千夫指也看出了端倪,赶紧将枪端在手里走了过来,对着女尸瞄了一会又放了下来咕哝了一句:“你们一家子的事,我就不瞎搅和了,你们慢慢聊吧!”我也看出来了,女尸似乎没有要害我的意思,只是女尸抓着我手不放也不吱声,又没有任何指示,我不知道她到底想要做什么,只好傻愣愣地望着她。
千夫指在旁久等不语,这时忽然迸出一句话来:“你放心走吧!你儿子没事了,做和尚去了!”我感到抓着我的手松了些,心想原来还真是燕子她妈呀,果真有心愿未了。心里却暗骂自己糊涂,既然早就想到是燕子她妈了,她的心愿无外乎就是她儿子,这都想不到,还亏平时自诩才智过人,这回多亏了千夫指机灵,要不然两人如即将离别的恋人,执子之手,杨柳依依,怕是等到花儿谢了也不会松开。果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啊!
我急于脱身,想早点送燕子妈上路,便跟她说:“那个大块头心直口快,一时嘴急说错了,你儿子不是做和尚去了,而是一个老和尚为了治好他的病将他带走了。那和尚说,你儿子佛缘深厚,却尘缘未了,没法拜入佛门,佛祖只好遣了那老和尚来请你儿子去继续未了的佛缘,十年后再遣送回来。”
千夫指说:“汤斧,我真服你了!叽叽歪歪唠叨了半天,你咋就不直截了当告诉她,和尚救了她儿子,她儿子已经没事了。”我说:“那怎么行,燕子是我们的朋友,我不能骗她老妈子,事情是怎么样就怎么样,得事实求是的讲清楚。“接着又跟女尸说:”你儿子离家之前病已经好了大半,俗话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只是你儿子病得太过厉害,一时积重难返,需沐浴佛祖十年佛光方可根治。佛祖什么人呀?佛法无边,无所不能,这么些小病在他老人家眼里,咋能算个事呢,您就只管放二十四个心,安心上路吧。佛祖都说了,十年以后再遣送回来。”
这时,抓着我的那双手终于慢慢松开了,我按捺着内心的兴奋若无其事地说:“放心去吧!若是此翻平安归去,我必嘱咐燕子给您多烧纸钱。”千夫指的视线被我挡住没有看见我已经自由了,继续在那里说:“我说阿姨呀!你儿子被佛祖带走了,你就只管放一百二十个心。这小哥刚才也说了,佛祖是无所不能的,你知道吗,在他老人家那里四大皆空!你知道什么叫四大皆空吗?那就是“生老病死”全没!”什么生老病死全没,那岂不成了神或者没有生命的死物,我怕千夫指满嘴跑马把事搞砸了,正要打手势告诉他别乱讲话,岂料刚松开的手又抓紧了。我不由气恼地说:“妈的!你瞧瞧,爪子又被你吹回去了!”
千夫指挠了挠头靠近了些,转了下眼珠子说:“墙是一堵一堵的,一码事归一码事,现在轮到燕子了,你岳婿俩好好谈谈吧!”说完走过一边去。我心想,这也太不靠谱了吧?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拿我开涮,只是我跟燕子她妈不熟,实在不知她还有什么心愿未了,心想就算千夫指的馊主意不靠谱,权当病急乱投医,再说了,失信于一个死人,总比失条胳膊或少条腿的好。理清思路措好辞,觉得还是有些尴尬,这时女尸一下睁开双眼说:“好好照顾燕子!”说完一下倒挺在坑里。晓是我已经习惯了巫栖谷的各种古怪,一切闻所未闻不可思议的事情在这里跟穿衣吃饭似的再正常不过,但死尸忽如其来开口说话,还是将我吓了一大跳,一下坐倒在地,两手撑地屁股拼命往后挪。
千夫指过来帮我将燕子妈埋了,点了三根烟说:“你岳母娘呀,是为了儿子的病才到巫栖谷来的,算来算去,人活一辈子,还真是性命最重要,为了儿子她连命都不要了,还真是叫人佩服。除了不怕死的人,二爷我还真没打正眼瞧过谁,今个二爷落难,也没什么可表示的,你就代我上柱香吧!”
可能是受了父亲影响,我一向反对没有经济条件的人生小孩,我的这种观念也是有道理的,想想如果自己没有条件,生个小孩到这个世上来受罪,那不是造孽吗?所以开始并没觉得燕子她妈有多值得同情,听千夫指一说,心里也不由升起一丝丝敬意。
默默做完一切,千夫指说:“我相信有一天铁树会开花,就是想不通死人怎么会开口说话,你不是自诩为探索频道了,专门打探些奇闻异事,对眼下死人说话的事有什么看法了,不妨说来听听吧!”我心想,要是老子见过死人说话,刚才还用得着吓成这个样吗?嘴上却说:“这个嘛!是人死后心愿未了,识意犹存,所以才会有这般古怪。不过纸上得来终是浅,我也就知道这么多,要想知道更多些,你还须问别人去。”看着千夫指一脸不屑的样子,我瞪了他一眼说:“奶奶的!若是我什么都知道,那还用得着叫探索频道了,直接就改名叫百科全书了”。
遭了千夫指白眼,倒是想起深不可测的蓑笠翁,与他在巫栖谷相处的时间虽然不长,但他的确见多识广,更让我敬佩的是,危险来临时他似乎总能预感到,只要有他在,就能避开危险趋吉化凶。只是人都是环境造就的,蓑笠翁有这般本领,巫栖谷这样险恶的地方怕是没少呆,想到这些,若有所思地说:“兴许蓑笠翁能给我们答案”。
这时,忽听到朵朵云惊喜地叫嚷着:“快来看,这里刻有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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