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耕广站了起来。他挺起身子走了过去,心里也直跳,他强忍惊惧说,你们怎么比,我从来没有杀人,我不希望比杀人。不过我们公平比试,意思是不要照顾我是小孩。
新来的六哥说,我们比打树枝吧。
山口有一棵房梁粗的白杨树,这是老一代土匪种下的树苗。也就是说这个地方从来没有断过生产胡子。他们在下山的时候可以用来放哨,游戏等,前人栽树,后人乘凉,这句话在胡子山上得到了很好的验证。打树枝可是胡子长长练习的比赛射击项目。六哥不是胡子,但上山时表演过这一手,也得到了土匪们的认可。所以他回手一枪,旁边树上一枝小树枝被打下来了。张耕广接过张山手中的枪,几乎同样的动作,打下了树枝。两个打下的干了的树枝比对,竟然谁也说不出谁更细。接着又是一轮,又是同样结果。张耕广抱抱拳,说:“大叔,算孩子我幸运,我是否可以用您的车了?”
另一个跟镇江北一起来的伙计觉得自己枪法不错,说,“这不公平,两次都是六哥先打,所以很难分,这次应该让你先打。我来比。”
镇江北看了看张耕广,他觉得自己的话言重了,这孩子敢于承担,觉着冷静,枪法又好,如果真断了他的手指,他现在有些舍不得了。但是,现在有提出的不是没有道理。他竟然有点也希望张耕广这次能胜出,这叫艺高佥望归。
张耕广向镇江北再次抱抱拳,说:“我已经尽力了。我刚才打马耳朵,是因为马耳朵不敏感,不会把人掀下去摔伤,没有伤害对面大哥的意思。现在我最后再打一枪,希望您同意我走,不过,请对面点我出来的这位大叔,只想、求你不要再和我比,饶了我这个手指吧。”
镇江北,说如果输了那就留在山上做我的徒弟吧,看样子也动愍恻了之心。
张耕广没哼声,然后说:“三叔的枪用一下。”现在,张耕广双枪在手。只见他不象刚那样随意,而是判断了一下风向,刻意寻找了一个位置,大概离土匪有三四步地方的一片枯树叶的小树枝做为射击对象,然后向后退了一步,重新向枯树枝描了描,左手的枪对准了一段小树枝。“啪”枪声响亮一段小树枝缓缓落下的时候,他向前顺势迈了一步,右手的枪向下飘的树枝射去,树枝应声而断。被再截断的小树枝不偏不倚,落在镇江北面前。
原来,张耕广显然是左手有些生疏,右手比较准,选择退后一步,先用左手打,然后让右手能够完成高难度的命中移动目标。他选择带树叶的树枝,是想第一枪打断树枝后,第二枪打树叶,但为了保险,他打的是树叶和树枝交汇处。虽然没有尽善尽美,但这已经是他见过的枪法极限,何况对方是个小孩子。至于风向,他有些判断失误,所以他想让树叶掉在镇江北肩膀上的目标落空了。
镇江北是什么人,他对小孩的意图捍得清清楚楚。他拾起这片带树叶的树枝,然后环视了一下所有的土匪。刚才那个挑战的土匪根本不会用双枪。兄弟们之中只有自己是双枪和两位兄弟是双枪,而且也许自己才能做到刚才的这一点。原来小孩刚才说那些请求完全是针对自己,也就是说,对方感觉自己枪法还是有差距,判断出可能与他这位当家大哥不相上下,希望他本人不要出手,放他一条生路。跟小孩比,就是赢了,也算不上什么本事,好男不和女斗,以此类推,好大人不跟小孩比。
“来人哪,把金砖收着,开车送这位小兄弟回家。”他对张耕广说,我这辆车能坐四个人,你们先坐车回去,我保证不再给马车上的人添麻烦。他顺手从自己口袋中掏出来一支假的很小的手枪模型,说,人不在大小,也样的,我今天交你这个朋友!放你的一家人走。以后你要想上我们的山上,可以拿这个来找我。
张耕广叫丁犳拿来金砖,金砖是用布袋子装的,这是为了不让对方看得太清,扔给镇江北。镇江北打开布袋子向里面数了一下,拿起最上面的一块金砖用手掂量了一下,然后拉紧袋子口,又掂了掂整个袋子,叫人收好。
满堂和虎锁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这真是幸运之神光顾!如果是秋水寒他们正常交易,也许他们会一块块仔细打量,说不定就露出马脚;而这是镇江北,江湖上万把人的大哥,做什么事情都要显示出大哥的气派,而且对张耕广印象这么好,采取交朋友的方式对待,他就不方便一块一块仔细端详,而手下人,一看大哥看过了,谁敢再分辨真假,那是找死呢,也不能再鉴定了,多种原因,所以才蒙混过关。
张伯丰早在村子口张望了。他当初给张友谅的话是,任何情况,如果要不到人,你们就马上回来,我再想办法,千万别与土匪发生枪战。如果伤人,再就不好调解了。他也做了再次与土匪协商的打算,没想到儿子孙子们不但完整无缺地回来,还把儿子媳妇接回来了。
虽然他尽量掩饰喜悦的心情,但仍然是春风满面。他看了看杨伊云,那种眼神不知是关怀、怀疑、矛盾,还是喜悦,三亲六故一起去的人都夸张耕广好人才、好枪法、好头脑。虎锁好生羡慕。他本来不太喜欢枪、枪法这些词,他一直以功夫、力气自居。这次一点都没有用上。他暗下决心,一定学好用枪。
张伯丰单独把张友达叫了进去。他叫自己的大老太太和三儿子具体说。大老太太说:“儿子,这孩子不一定是你的,你知道吗?这孩子你要不要?”
张友达明确表态:“首先我虽然的缺陷,但难保不会有奇迹,那是上天恩赐我的,为什么不要,其次,是别人的我也要,别人的孩子养久了,一样养老送终。虎锁我们现在处得就很好,干儿子好的孝心的有的是。人是我们费尽力气救回来,能不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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