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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看着焦躁的江岩,心中很是同情,可是又想不出来合适的语言安慰他,只好默默埋头专注自己的工作,当务之急是将陈刚体内的毒血排出。如果继续留在体内,会对治疗造成更大困扰。
她指挥江岩将陈刚平躺放在一个旧棉毡上,并用木凳垫在陈刚右腿膝盖下,使他的右脚自然垂在空中。
而女孩自己则走到床边,拿起放在木床里侧的一个手提包,变戏法似的掏出了手术刀、纱布和绷带等一些医用品。
无意间瞥见这一幕的江岩被惊得目瞪口呆,这是一个正常女孩包包里携带的东西吗?难道不应该是化妆品和钱包手机一类的?
女孩看到江岩惊呆的样子,也很不好意思,赧然一笑弱弱解释道:“不是的啦,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也是正常女孩子好吧,只是跟着导师在医院实习的时候,导师要求的这些东西,必须随身携带,之前逃难急匆匆的,也没有多想,就拎起这个包了。看吧,现在正好用得着。”说完还炫耀似的在空中挥舞一下手术剪,冲着江岩顽皮的眨巴一下明亮的大眼睛,原地转个圈,娇喊一声:“准备启动超级天才美少女变身形态:救死扶伤模式。”
小丫头搞怪的动作,把江岩逗得一乐,心中的阴霾被扫大半。而且从女孩的话语里得到了启发,虽然这里没有药,但医院肯定有啊。暗下决定,稍后去医院一探究竟。
女孩嬉耍一通,也是为了缓和一下江岩紧张的情绪,见江岩露出了笑容,甜甜一笑,当即不再耽搁,认真用酒精擦拭陈刚的脖子和右脚,又用酒精灯仔细给医用器材消毒。她识得清主次,明白当前救人要紧。
江岩蹲在陈刚旁边,屏气凝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惊扰到女孩,影响陈刚的治疗。
女孩轻轻抬起陈刚的脚,手术刀瞄准位置,“唰唰”在陈刚脚心中央,划出了一个十字叉创口,紫黑色的血从脚心喷涌而出,令人作呕的腥臭味迅速弥漫了整个小屋,右脚脚掌的肿胀以肉眼看见的速度褪去,过了不大会儿,血液的喷涌逐渐放缓,最后创口慢慢淌出丝丝殷红色血液,女孩见时机成熟,迅速在创面涂抹一层止血药,扯过一块纱布严严实实将脚掌缠好,然后用绳子将纱布系好,还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显然早已是熟练至极。女孩稍做休息,又以同样的方式将陈刚脖子的淤血清除干净。
江岩看着女孩忙碌的身影,内心很受感动,不久之前陈刚还对她横眉冷对,可是陈刚毒发倒地后,她不但没有落井下石,反而不计前嫌细心救治陈刚,这份善良与纯真是江岩拍马不能及的。
两处淤患处理完好,小丫头也有些累了,鼻尖沁出点点细珠,脸颊的汗水混合着之前沾染的灰尘,脸蛋跟小花猫似的。江岩慌忙将准备好的水送给小丫头,她接过来嘬了一口,对一脸期待的江岩展颜一笑:“他的命已经被本小姐的神术奇技保住了。”不过不等江岩道谢,就给他当头泼了一盆凉水说:“但是后期恢复就不好说了,没有祛毒药,可能会变成植物人,一辈子醒不过来。”
江岩早有心理准备,而且心中已有了计较,倒是并没表现出太多失望,仍是站了起来,郑重地朝女孩鞠了一躬说:“谢谢你。”
这一动作倒把小丫头吓了一跳,连忙站起来侧身躲过这一鞠躬,连连摆手表示没什么没什么。
江岩这时候忽然想起来,和女孩认识这么长时间,她还救了陈刚一命,可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呢,一拍额头,忍不住埋怨自己的疏忽。
将自己和陈刚做了番简单介绍,和女孩聊了起来,俩人也渐渐熟稔了。
小女孩名字叫于颖,今年刚刚十八岁,可已经是北大医学部的硕士生了,是名符其实的医学天才。前几天陪同导师来成都参加中国医药峰会,被安排居住在这栋建筑里的宾馆。今天凌晨全城骚动的时候,于颖一行还在睡梦中,她们随队携带的实验用的小白鼠们发生了变异,涨破了鼠笼,袭击了宾馆,整个队伍全军覆没,只有她因为在熬夜做学业总结,听到嘈杂的惨叫后,即使逃走才躲过一劫,然后跌跌撞撞逃到了这间杂物室藏了起来,最后抵不过困意,睡了过去,直到陈刚撞门才将于颖惊醒,然后有了初逢那一幕。
了解了于颖的经历,江岩唏嘘不已,年仅十八岁的医学硕士,小于颖可谓天才,按照正常的生命轨迹,她迟早会成长为医学界呼风唤雨的人物。可惜天意弄人,如今只能和自己一起,窝在这个不足五十平米的小屋担惊受怕,谁都不能保证自己下一秒还能呼吸到新鲜空气。
两人各怀心事,小屋又陷入了沉默。于颖在为自己的将来担忧,小丫头不知自己该何去何从,总不能一辈子窝在这个小屋吧,更何况这里没有一粒粮食,早晚得饿死。想到粮食,于颖也感觉饿了,一天了粒米未进,小身板有点挺不住了。
“喂,江岩,你饿吗?我好饿呀。咱们一起烤肉吃好不好?”
“行,你先等一下,我再去拆件家具,刚刚拆下来的木板已经烧没了。”
江岩和于颖一起又生了一堆火,两人之前都不会做饭,狗肉被烤得是焦糊糊的,但饥饿的两人都顾不得这些了,一阵狼吞虎咽,末世能有口吃的就不错了,美食享受就甭痴心妄想了。
两人吃饱后,江岩又将剩余的生狗肉都烤熟了,希望熟食能多存放一段时间,毕竟这是他们现在唯一的食物。
“颖颖,你知道去附近医院的路线吗?”江岩又想起了药品的问题。
“当然知道了,干嘛?”前些天于颖跟着导师,四处参观交流医学经验,成都大大小小的医院都走了一遍,她身具过目不忘的能力,将所有路线都记得清清楚楚。天资聪颖的于颖迅速明白过来,震惊的问道“你不会是想去医院给陈刚拿药吧?”
“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陈刚一辈子都醒不过来。”江岩点点头。
“你傻啊!?外面那么危险,不要命了。”于颖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似的尖叫起来,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担心江岩冒险。
“放心吧,我有把握。”江岩有些疑惑于颖为什么这么大的反应,但也没有多想,淡淡的回答道。
江岩虽然着急,可心性成熟的他并不莽撞,现在正值中午太阳最毒辣的时候,野兽应该都藏在阴凉地方躲避阳光了,正是路上最安全的时候,错过此刻就只能等明天了,时间对陈刚来说就是生命,容不得江岩有半分犹豫。
看着江岩一脸果断,于颖知道自己的劝止没有一丝效力,不由心中略略黯然,毕竟自己两人只是萍水相逢啊。
江岩离开了,带了一把于颖送的手术刀作为唯一的武器,也带着陈刚生命的希望和于颖的殷殷祝福。
昏暗的房间,就剩下陈刚和于颖两人,于颖呆呆看着门外,暗暗祈祷江岩可以平安归来。轻叹一口气,于颖视线挪到了棉毡上的陈刚身上,心中有些羡慕这个健壮的大男孩,末日之中,还有一个真心朋友可以为了他而置自己安危于不顾。什么时候才能出现一个人,甘愿为自己赴汤蹈火呢?不知怎的,于颖脑海一下就浮现出,刚刚江岩离开时的坚定背影。
于颖羞红了脸,摇摇小脑袋,仿佛要把这个身影摇出去似的,可是江岩始终坚挺的屹立在脑海里。
这家伙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不知道能不能安全到达医院,再带着药品回来。唉,自己要是超人就好了,把外边那些大怪兽都打跑,不行不行,超人都是男的哎,可我是妹纸,那就变成自由女神吧,嘻嘻,把所有大怪物都变回原来的样子,世界就和平了,再也不会死人了,想想就美好啊。
于颖思绪万千,最后双手托着红扑扑的脸蛋,挂着一脸憧憬的笑容,坐在床上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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