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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开春时是清晨令人难以忍受,因为此时的困意总比其他时节多上许多,所以起床地挣扎很容易让人恼火。
叶云和吴老二起的很早,这是这几年他们为生存奔波而形成的习惯,在舒服的床铺也难以让这两人找到温暖的感觉。
既然不温暖,又何必呆在床上等死呢?
吴老二一直谨记这少爷这句话,他不想死,所以不会等死。他和叶云收拾完行李后来楼下结账。
叶云打着哈欠,揉着惺忪的睡眼看着厅内狼藉一片的桌椅酒坛,等着吴老二结账。忽然间,目光穿过店门,他看见那些标示着常福记的车马都在上鞍,调动。
他转过头,好奇对掌柜问道:“那些常福记的马车咋走得这么早?”
掌柜讨好一笑,他知道这个世上有许多举止奇怪的高人,别看这两人衣着破烂,但是一出手就是万通钱庄的五十两票子,知道人不可貌相,对叶云说道:“今儿刚开门,那张三爷就来叫人清点车马,准备赶路了。兴许是着急的货物,这种事儿常有的。”
叶云也没有在意,招呼吴老二走出驿站。
在驿站外的大道上,与昨日一样,静静地停留着两辆华贵马车。叶云心想这应该就是那位大管事待的马车了吧,又想起昨日见过的那张粉雪小脸,不由对那对马车多看了几眼。
忽然,叶云瞳孔一缩,感觉胸口一阵剧痛,不由被震得倒退数步。吴老二见状急忙扶住他,慌张问道:“少爷,你怎么了?”
叶云摆了摆手,调整了一下呼吸,不到一会儿,心口的疼痛减轻了不少。他心有余悸的扫了那辆后面的马车一眼,便低下头不敢再看。他想到刚才的那一瞬间,一道无形压力自那辆马车处传来,仿佛要将自己压碎。
此时的他被震惊的无以复加,他虽然道听途说过,世间的修行者,有一种被称作玄术师的存在,其修行境界高深者可以其意念伤人,他却从来没有见过。以前他在宁河遇到过一位高人,因为叶云好心摆船送他过宁河,所以对他有些修行常识上的指点。
自古以来,对于修行者的强大,世间已经有目共睹。而对于修行者强大的界定,自先古《道经》问世后开始,百家相互拮取,演化,逐步形成如今广泛认同的划分。
入微,重楼,天穷。
能够感知元气,并且汇入丹田气海,便算是踏入了修行之门,如此就是“入微境界”。
如若资质奇高之人,能够感悟并开启十二处脉门的修炼,便能进入“重楼境界”。重楼分十二层,所以亦称作十二重楼。其意本是人体内联通丹田与外界的十二节经脉,后人在功法典籍里多引入为修道境界。
十二重楼,分为上中下三层各四楼。
日兰楼、久芝楼、岁常楼、长生楼为下四楼,被叫做化生境。
望江楼、闻心楼、问尘楼、切月楼为中四楼,同样也叫握玄境。
而上四楼:雪林楼、寒山楼、星海楼、天罗楼,为命怀境。
握玄境界,御气外放。达到这样境界的人,已经不是寻常武夫可以理解的强大了。而玄术师,最起码都是握玄境界。
事实上,这几年来,除了那位高人,他也偶尔遇到过几位修行人,与其说是修行人,到也不如说是与他一样,刚刚能够感知到天地元气存在的初境之人。然而如今,他虽没有见过玄术师,却可以直接断定,那辆马车里,定然坐着一位修行者,而且,是一个极为强大的玄术师。
他揽过吴老二,头也不回地快速向城门外走去。他不明白为何车里那人要对自己出手,只是那人既然手下留情,也就没了赶尽杀绝的意思,自己走,他就不会阻拦。他若阻拦,自己也违法逃脱。
主仆二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了驿站外的道路上。在门口忙碌牵马上货的车夫仆役都没有在意到方才门口发生的事情,应该说,那些人根本没有能力察觉到方才发生的事情,匆忙的搬运着货物。
那两辆来自常福记的华贵马车仍旧停在道旁,由于是清晨,并没有太多光照映出秀满锦织金线的棚顶。套着的两匹红枣马用脖颈相互梳理鬃毛,显得好不惬意。
一道充满稚气,却又如银铃般生动的声音自马车内响起。
“穆爷爷,你刚才是怎么了?”
又有一道苍老的声音,满是慈祥意味回应道:“恩,没什么。吓跑了一个毛贼而已。”
车内少女约莫也就十三四岁,披着白色狐裘大衣。她睁着大眼睛,不可置信道:“咦?!这里有贼吗?”
坐在她身旁的老人银发杂乱,满脸皱纹堆积,偶现一两枚意味不好的老人斑。他身着一身粗布黑袍,看样子那袍子也有些年岁,许多地方竟是洗的发白。他笑了笑,怜爱的摸了摸少女的头发,说道:“一个尚未成实境的家伙,也敢探我马车。如若只是普通人我倒察觉不到什么,仅仅入微门槛儿,他自己控制不了那细微的波动,反倒暴露了他自己。老人家我只能少做惩处,好在那人识趣,没有上来纠缠。”
少女皱了皱眉好看的细眉,撅着小嘴不满道:“我怎么什么都感觉不到?穆爷爷你骗人!”
老人见小辈娇俏的样子,不免有些好笑,只是装作严肃道:“所以小姐才要努力修行。这一趟出来,一方面是家主让你熟悉家里的生意路线,另一方面,就是要让你见见世面,看看这大千世界的百态,多些历练,涨涨江湖经验,对于你的修炼也是有好处的。”
少女点点头,正要说点什么,忽然车外响起家里那个张管事恭敬的声音。
“小姐,穆供奉,车马已经上鞍完毕,不知是不是可以上路了?”
老人看了少女一眼,沉声道:“小张,接下来的路就不要去驿站停了,务必七天内到达嘉陵城。”
车外的张管事拱手低声,连忙称是。
从驿站内走出的客人见到此情形,不由得大惊,啧啧称奇,纷纷猜忖是哪位贵人呆在那辆马车上,竟能让平日里不可一世的张三爷如此卑微地点头哈腰。
......
......
青县往北的道路上,叶云吴老二主仆二人缓缓前行。
吴老二担心地看着面色发白的叶云,紧张问道:“少爷,没事了吗?”
叶云揉了揉胸口,嚷骂道:“能没事吗!真他娘走霉运,不就是多看了两眼马车吗,就被一名玄术师震伤,他这么有能耐,去震那坐在天外城的天下第一高手纳兰元术啊,就他娘会欺负我这弱者!哼,咱们这条往北的路可真是难走。”
吴老二无奈看了叶云一眼,说道:“少爷你也就道听途说了,知道了一个纳兰元术,人家是公认的天下第一,就算那玄术师想震他,管你啥事?你刚才怎么不当那辆马车面说呢?”
叶云大怒,对吴老二训斥道:“这还不是为了保护你!我倒无所谓,死了就死了,万一那人气急,顺手把你也宰了,那该咋办?”
吴老二听到这么不要脸的回答,也不生气,这么多年,他早就习惯了少爷的不要脸。
就在两人你一言我一语骂架赶路时,从后方赶来一辆载满货物的马车超过他们,停在他们之前。赶车那人是个头戴毡帽的中年男子,他一扬手里的马鞭,勒住马儿,回头对叶云两人埋怨道:“昨儿不是说好我带你们去嘉陵的吗,咋一大早起来就找不着你们人了。咋了?看不起我王五,不愿意坐我的车?”
叶云这才想起来,昨夜喝酒时,一群人喝得高兴,这个从南方来的商贩应承下送他两人去嘉陵关。清晨时,他被那常福记马车里的玄术师一吓,直接忘了这茬。
他拱手向那叫王五的商贩赔罪道:“五哥啊,哎呦,这不是不敢劳烦您吗,哎,给您赔罪了。”
王五骂道:“你这小子还和我客套啥,行了,快上来吧。”
叶云连忙推辞道:“不不不,真的不劳烦五哥了,我们两个昨天就是开个玩笑,哪能让您拉我们过去,这不是耽误您生意吗?”
吴老二在一旁尴尬看着自家少爷,心想少爷你一看就是极希望这人带咱过去的,还非要假装不情愿,这脸皮功夫我是一辈子都赶不上你了。
终于,在叶云和王五两人客套来客套去之后,主仆二人终于坐上了赶往嘉陵关的马车。
路上,叶云和赶车的王五聊着天,吴老二还是一如既往呆在车尾看书,偶尔也听听少爷和这商贩的谈话。
两人从谈话中得知,原来王五是从南方吴国运送一批布料到关外,再从关外购置一些毛料回到吴国。叶云知道这种倒卖生意很赚钱,且倒卖的两地越远,钱赚的越多。但是相对应的,风险也是极高,毕竟一南一北,万一路上出点儿什么差池,损失多少都是说不准的。
王五是个实诚人,只是看着叶云两人可怜,看他们破衣烂衫,想来是外出打拼不顺利流落在外的人,便想着帮一把。谁知他和叶云越聊越投机,不免有些欣赏这见识隐隐比自己还有广阔的年轻人。
叶云也很喜欢这个王五,要知道这年头礼教败坏,能这样乐于助人的人并不多了。更何况,听他说话,就知道他是个老实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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