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6年8月14日,车间里来了一个胖胖的中年人,穿着一身白色的袍子,言谈话语油头滑脑的,一看就是一个身经世故的社会油子。他在我跟前说:“很喜欢汽车发动机的修理工作,想来这里干汽车修理工。”工厂里的黑工都认识这个人,他是盖扎瓦的一个商人,伍兹曼和他也很熟。看他的现状,我当时考虑到他不一定能学好修理工的工作,因为汽车修理工是一门技术活,要有点文化的年轻人才学的快,还要身体灵活,能钻车底。但这个人一是年龄大了,且以前从没有干过修理工的基础;二是身体太胖太笨,身子都蹲不下,肯定不能钻车底。所以以我的经验他肯定干不了汽车修理工。但由于他的迫切要求,我和他说:“按你的条件是不适合干汽车发动机修理工的,但由于你的热情可以破例试用几天看看。如果行,就留下干,如果不行我们还有别的工种。”我特意嘱咐他:“但我们公司是不允许试用的。今次对你是破例试用三天,三天以后再决定录用不录用。”他答应。
我把他安排到大车发动机组,让发动机修理组的组长阿普度来领他去,还特意嘱咐:“要注意安全。”
经过三天实验,我找到组长阿布杜来问:“试用三天的修理工行不行?”阿普度来说:“这个人干不了修理工,只有嘴上功夫,不愿意动手,不能要。”
我和伍兹曼说:“问问这个人,愿不愿意干轮胎工?如果愿意,可以留下调到轮胎组。”伍兹曼把他叫来问:“经理问你愿不愿意干轮胎工?”他突然表现出很生气的样子说:“我不愿意干轮胎工。”然后他怒气冲冲的大声问:“为什么?为什么让我干轮胎工?”我接过话茬说:“你刚来的时候,我说你不适合干修理工,因为这个工作要求有文化,年轻的,通过三天实验,认为你不适合这个工作,所以才想给你调换一下,这也是我们有言在先的。”他一听更是火冒三丈的说:“那我干了3天活,你要给我工钱。”我说:“这是为了照顾你才让你试用的,按规定是不能这样做的,又没有正式录用你,没法给你发工钱。”他突然一挽袖子恶狠狠的说:“你这样不讲理,我到外边揍你!”还从来没有一个黑人这样不论理呢,看到这阵势,车间里干活的黑工都围上来。我对事情发展的这么快感到有点措手不及,也确实对他的步步紧逼有点生气,我挺着胸膛向他面前逼了两步,拍着自己的胸膛也大声说:“你要揍就在这里揍,没必要出去,来吧。”他一看我这气势不再说什么了,车间的黑工们都在七嘴八舌的指责他。在气头上,没想到我讲英语更流利了:“这是工作场所,不允许你来捣乱,你给我滚出去!”我指着大门口。他一听这话又跃跃欲试起来:“这是尼日利亚的国土,你要小心点!”我也更来劲了:“这是中国的公司,你要注意!”几个黑工和保安把他推推搡搡的弄走了,他边走嘴里边骂骂咧咧的。
过了有半个多小时,我看到他又沉着脸从远处走回来了。我估计又会是一阵舌战。结果他来了以后没找我,直接找到旁边的伍兹曼嘀嘀咕咕说了一阵豪撒。伍兹曼胆怯的走到我跟前轻声说:“马纳加,别生气,他说他刚去问了黑人办公室,黑人办公室说没办招工手续就是没有工钱。这一点他理解了,向你说SORRY。”我没出声。伍兹曼又说:“他知道他干修理发动机干不了,能不能干别的修理工?”我也放缓语气说:“轮胎工也是修理工,你还没进厂就挑挑选选,这是没道理的,你没看到很多老修理工都调去干轮胎了吗?”伍兹曼和他用豪撒语嘟噜一会,他点点头。然后伍兹曼小心的过来问我:“马纳加,你看是留下他呢还是怎么?他也知道自己错了。”我对伍兹曼说:“你看着办吧。”就转身走了。
我从此再没见到这个人。后来伍兹曼告诉我说:“当时他一听到你让他干轮胎,他就用豪撒语和我说想打你,我告诉他你会工夫,他打不了你。”
胎工阿普度说:“今天吉拉巴没敢出门,因为那个被你赶走的人怀疑是吉拉巴告他不适合当发动机修理工,扬言要杀了吉拉巴。”阿普度说:“在这里得罪了人,到晚上会有人找到你门上杀你的。我有两把大刀,放在屋门后,如果有人半夜来敲门,我先把刀藏在裤腿里,然后看一看,如果是成心找麻烦的人,就用刀砍。在尼日利亚经常有人半夜被割下头顶扔了。我有很多警察朋友,有事叫一声他们就会开车来的。”我只是听着,不知道阿普度说的是真是假。
通过这件事,我认真的回顾了和黑人的接触交往,认为黑工从普遍意义上讲其性格有三种性质:“人性、奴性和野性。”他们有文明善良的一面就是“人性”,这是主要的;再就是“奴性”的一面,这是他们长期受殖民统治的结果;最后就是“野性”,就是说在一些非常的情况下,可以暴露他们原始野蛮的一面。要管理好他们,就要研究他们的特性,倡导人性向善的一面;适当利用他们的奴性;来限制其野性的张扬。
(https://www.mangg.com/id25682/1492216.html)
1秒记住追书网网:www.mangg.com。手机版阅读网址:m.mang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