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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冷风从破碎的门口吹进，大殿之内的黄幔随风飘动泛起阵阵涟漪。好似在嘲笑高高在上的八部天龙众也在嘲笑那宝相庄严的金身佛祖。大殿之内的血腥味随着冷风吹过变淡了不少。
这阵冷风也吹醒了在场的两人。曹九千不屑的抬头看了看殿中各佛像。拿起手中带血的铁片掷向大殿当中的那尊金身大佛。
“嗤”铁片钉入佛身胸膛正中的卍字上。铁片上残留的鲜血顺着佛像的胸膛流下。乍一看好似佛身在流血。
佛像还是那个佛像，曹九千看着佛像胸膛的那个铁片张狂大笑。
好一会他才转身看着一边发傻的马面。从地上捡起一块较长带尖的铁片嘴角露出凶残的笑容。
他漫漫的从马面的背后走了过去。抡圆胳膊“吱”的一声从侧面扎到了马面的脖子里。这一下没刺入多深。
他本来就没多大的力气，刚刚又被丢来甩去的更没剩多少力气。
这一下只是扎穿了喉管。
马面被这一扎疼痛瞬间将他带回到了现实世界。
他嘶吼着、挣扎着。捂着脖子上的伤托着一条腿恐惧的向后退着。
他眼睛盯着身前的小乞丐发出前所未有的残忍目光。他想说话。可惜刚刚被扎伤了声带。只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
曹九千看着他这个样子也慌神了。心念疾转“他要是不死在拖一会就是我死了。”四下慌张的看了一下想要寻找一件趁手的武器。
看到香案上的香炉跑过去抱了起来走到马面身前五步远没头没脑的砸了下去。
马面虽然行动不便，但是好歹还有一只手还是可以动的。就在香炉砸到脑袋上的瞬间马面用手一挡，香炉是挡住了。可是香炉里的香灰撒了一脸。
被香灰这么一撒顿时成了瞎子。这时马面也慌了，一条腿不能动，脖子被扎了个窟窿，现在眼睛也瞎了。
慌张中的马面双手捂着脖子用那破声的嗓子带着哭腔开始求情求道：“小英雄，小兄弟求你放过我吧，别杀我——别杀我。我有钱你要多少我给多少。我有很多钱。
他看着马面嫉妒用力的说了几句话脑门上青筋暴露，好像用了好大的劲才说出来的。他恐惧了——是的他害怕了——他怕死。他怕一世英名毁于这个小乞丐的手里。甚至一世英名都可以不要。他有钱他还年轻。他不想死他不想离开这个花花世界。
曹九千看着慌乱中乱抓的马面呵呵一笑
“放了你？我放了你谁放过我？我放了你你真的会放过我吗？”他惦着手里的尖铁说道“世上本无事，相安各自好”。这事是你挑起来的。你现在让我放了你？简直是痴人说梦。天作孽犹可恕，你这是自作孽呀。”
“哦，对了早跟你说过有钱小心没命花。看来现在还真的应了这句活呢。”
马面听着曹九千的语气不对。憋着全身的力气改口道：“大哥，大哥，以后你就是我大哥，求你别杀我。”
说着便哭了起来。曹九千根本不为所动。转身从香案上把两盏莲花琉璃灯拿在手里走到他面前。举起手中的油灯。
刚刚的泪水一出倒是把眼里的香灰冲出不少，但还是睁不开眼，只能眯着眼从缝隙里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过了一会才慢慢的迷糊着能看清一丁点。只见身前的小乞丐拿着油灯站在他面前。马面呲着牙心里却是想着“老子活下来就把你碎尸万段”
他带着谄媚的表情道：“老大喜欢玩灯……”
话还没说完。脸色却因为害怕而扭曲了。
一个断声的惨叫划破宁静的大殿。马面身上的火苗窜的老高。胡乱的挥舞着双手满地打滚。火光渐起。熊熊大火包裹着马面将他吞噬。过了一会便不动了。
曹九千对着焦黑的尸体啐了口唾沫。转身走到莲花男的尸体边上蹲下身子搜了起来。他搜的很仔细。只是从头到脚只搜到了一本像发票似得小本子。打开上边什么也没写，只有正中间用黑油印的“本票”俩字。纸上还有特殊的花纹。除此之外并无它物。
他把小本子揣起来。起身把另一只手上的油灯泼向了大殿的门窗上。
因为佛寺的门窗都是用红松木做的。松木本身带有油性遇火就着在加上殿外的北风一吹眨眼功夫火苗就窜到殿顶。
曹九千从大殿的地上随便揪了一块黄步曼裹在屁股上。出了殿外。
只是刚一抬腿感觉脚下有什么东西低头一看原来是本书。书皮上的字曹九千一个也不认识。但是他知道那是小篆。
拾起来刚要打开检查一番。远处传来一阵警笛声。他揣起书从寺后的小门走去沿着山路台阶下到悬崖底下。此时的警笛声音更近了。
看着眼前的河道曹九千有点愣神。刚下完雪在雪地上行走会留下脚印。想都没想直接就走到了河水里。
河面并没有全被冰封。河里的水在冬天一层叠一层在河道中间形成一道具有石林风貌仅一人能进去的空堂。
空堂底下传出一股水流的声音。曹九千走进空堂里沿着水流的方向往前走。
寺院的人只顾救火更本没有注意到河道里。
在冰冷刺骨的河水里走了三个小时终于又冷又冻实在是坚持不住了。找了个相对浅一点地方爬了上来。
此时已经是黄昏了。曹九千大致看了一下郊区的地标建筑，才确定此时在城西，回自己的窝还得走三四个小时。他紧了紧腰上——准确的说是屁股上的黄布幔，咬着呀忍着痛继续向前走着。
他回到城南的窝里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用身子靠开门。走进去从烂被褥里翻出另一套相对暖和衣服换上。强打起精神去屋外把炉子里生了火，回到屋里靠着外边紧贴炉子的墙壁坐下缓缓闭上眼睛。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只听见屋外个风吹着荒野呼啸。小屋的门被风带的呼踏呼踏的响着。他是被冻醒的。他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子用尽全身的力气艰难的搬起门边的石头把门靠上。做完这些他全身摇晃颤巍巍的回过身来倒在被褥上再次沉沉睡去。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一缕阳光从门缝里照了进来打在脸上。此时的曹九千面色苍白，嘴唇上都是龟裂的干皮全身瑟瑟发抖。
一天……俩天……直到四天后曹九千感觉很渴，想坐起来喝口水。但是全身无力，只好翻了个身子趴在地上向口边蠕动。
爬到门口他想移开顶在门上的石块，但是用了几次力都没能扒拉开。虚弱的身体无力支撑他的愿望。只好放弃了。
趴在门口一动不动心里想着自己就要死了。最讽刺的是居然死在自家屋里。
又过了一会一股凉风从门缝里吹了进来。那感觉好舒服。躺在门边的曹九千暗骂道：日你妈的，死也不让爷好死。”
他翻转过头顺着风吹进来的小洞里向外看。透过小洞看到外边又下了一场雪。他艰难的把手伸出小洞从门外抓了一把雪又缩回来。赶忙将手里的雪放进嘴里。
雪放在嘴里的那一刻感觉全身好凉快。就像在吃人参果一般。随后又吃了几把雪精神也好了许多。
但是还是爬不起来。他又抓了一把雪。这次没有吃反身爬到放储粮袋的角落拉开袋子拿出一个冻得像石头一样坚硬的馒头。将手里的雪用体温化成水涂抹到馒头上。过了好一会坚硬的冻馒头表皮可以啃下一点。将馒头润湿的地方啃掉。
往常一个馒头一会就吃完了，今天却吃了好长时间。因为身体发着高烧神智一会清醒一会昏迷。放在嘴边的馒头也是吃了睡，睡了吃。
从中午吃到下午。总算是吃完了，从袋子里又拿了一块饼放到枕头边。爬到被褥里再次睡着。
再醒来的时候小屋里不怎么亮。等了一会眼睛适应下来以后看屋里的光线，心想着天色应该不是早晨就是傍晚，又看了看门缝才确定是傍晚。
曹九千住的小屋是正正的坐北向南，门是往里推得，门轴在西，所以门缝要是暗的就是早晨，反之则是晚上。
他强撑着精神漫漫的爬起来。虽说今天任然虚弱但是要比昨天好很多。起来推开门上的顶门石。拉开门虚弱的靠在门边上看着屋外。
颤颤巍巍的靠着门好似一股风就能把他吹倒。看着荒野里的雪，白茫茫的一片自言自语道：“我睡了多长时间呀？都已经下了三场雪了。”
其实从曹九千回来道现在他已经昏迷了八天。中间起来吃东西的时候已经昏了五天了。这次醒来刚好是八天。
天空早已放晴了，看着夕阳的余晖照在雪地上折射出美丽的颜色。自言自语道：
“春节已过，螃蟹已死，和平温暖的春天还会遥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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