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玄幻奇幻 > 太昊涵虚城 > 第十一章 飘雪的涵虚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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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许多个时辰后,涵虚城终于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大雪,纷纷扬扬,散落在每一寸土地上,白雪皑皑,宛如一个童话般的世界。

  天气已是很冷了,在街上,依然可以看见几个寥落的行人,裹着厚厚的貂裘,或者穿蓑戴笠,在一片白茫茫的世界里,出现,忽又消失。

  在秦裂的世界中,下雪的天气永远都是孤独的,一个人躺在月影楼的窗前,更多的时候,秦裂是不会让那些丽人来陪自己的。

  她们大多都是虚情假意,干这一行的,只要你有钱,她们便会把你当做大爷供奉,而绝不会对你有什么真情流露,她们都是深谙这个世道的人。

  秦裂往往会选择坐在窗前,手提一壶玉酒,看着窗外的涵虚城飘雪千里,浮生皑皑,银装素裹,蓦然,一种孤独感,就会油然而生,却又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才好。

  这个世界,广阔无边,而自己的世界,却又寂静无涯,究竟哪里才是自己的家?

  秦裂在昏迷之前的那一刹那,似乎感受看到了徐岸和鬼狐两个人从红梅林中走出来,接下来的事,秦裂就不清楚了。

  从昏迷中醒过来的时候,周围的空气都很温暖,而秦裂自己的身体却没有多少力气,拖着病弱的身子从床上撑起来的时候,眼前的景象都是陌生的,然而却有一股淡淡的女儿香传出来。

  自己不该是昏倒在涵虚城郊外的吗?难道是徐岸将自己救到这里来的?

  江小鸢呢?她不是死在了自己的怀里吗?那她的尸体会怎样呢?

  秦裂想到江小鸢就莫名的一股心痛,自己的伤虽然是拜她所赐,但最后,她不顾一切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乐华麟的刀时,又让秦裂感动万分。

  为什么她不相信我呢?为什么不肯相信?

  秦裂心中万分难过,但所有的一切都已经结束了,江小鸢最后的结局是选择了为秦裂而死,可是乐华麟的罪名却没有宣之于众,那么凭自己的力量如何才能对付乐华麟呢?

  乐华麟的武功比他厉害,而起对付乐华麟,就相当于对付半个涵虚城,这无疑是飞蛾扑火。

  秦裂在床上坐起,忽然门帘被拨开,一个大约十四五岁的清秀少女姗姗走了进来,看到秦裂坐在床上,立刻露出了惊喜的表情,道:“你终于醒了啊,我就说嘛,凭我的医术,主人根本不用担心。”

  秦裂迷茫了,这个女子是谁?她口中的那个主人又是谁?

  “我怎么会在这里?”秦裂问道。

  “是主人看你躺在我们院子前,便将你捡了回来。”少女嫣然道:“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我叫月衫儿。”

  “秦裂。”秦裂思虑了一下,还是把自己的名字说了出来,如今自己被涵虚城下令通杀,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取自己的性命来向乐华麟大城主邀功呢,但秦裂感觉,眼前的这个少女,并不是什么坏人,而起还救了自己的性命?

  想到这里,秦裂不疑惑了,自己不是混到在涵虚城郊区的红梅林中的吗?怎么会昏迷在涵虚城里呢?难道是徐岸将自己带到自己这里来的?

  这里的主人跟徐岸又是什么关系?肯收留自己这个所谓的涵虚城叛徒?

  “呀!你就是秦裂啊,把涵虚城闹得风风雨雨的人就是你啊,你真厉害。”月衫儿一副崇拜的表情,秦裂僵在脸上的笑容更是无奈,这还真是个不谙世事的孩童,将涵虚城闹得风风雨雨的人不是自己而是乐华麟跟军师,还有白仙儿,这个阴谋本就是他们三人一起策划的。

  “见笑了。”秦裂黯然道,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呢?这是他目前所要思考的问题。

  “那个,秦公子啊,我们主人说等你醒了就让你去见她,我们快去吧。”月衫儿睁大了水汪汪的眼睛,微笑道。

  “那我们走吧。”

  月衫儿领着秦裂走过一条长长的走廊,便到了议事厅,但月衫儿好像并没有再次止步的样子,秦裂也显得疑惑?一般主人见客人都是在议事厅里才对的啊。

  月衫儿看出了秦裂的疑惑,笑道:“秦公子快走啦,主人在闺房等你呢。”

  闺房?她主人是个女的?秦裂霎时觉得这不科学,哪有女人随便把一个还未见面的男子带到闺房里去的啊。

  秦裂恍然大悟,难道月衫儿的主人,自己相识?那又会是谁呢?秦裂猜测不到。

  又走了一截青石板路,秦裂随着月衫儿终于来到那位所谓主人的闺房之中。

  闺房里散发着一股股檀香,熏香燎人,墙上,挂着几尊佛像,有如来,观音,东来佛,等等。

  墙上还挂了几幅字画,其中有一幅字画吸引了秦裂的眼球。

  字画上写:佛说,五蕴六毒是妄,将因果都念做业障,虔诚皈依,是痛苦才懂得绝望。

  秦裂被这些字深深的吸引了,是痛苦才懂得绝望,而自己不正是吗?总想在绝望中抓得一线生机,但却渺无结果,然而,命中注定的事,逃不脱的便是这因果轮回。

  今日之因必有明日之果,而明日之果便有今日之因。

  阮浅的离开,江小鸢以及江叶城主的死,都跟自己牵扯得到关系吧,这便是所谓的因果轮回吗?

  “秦公子,貌似对这些画像与字画挺敢兴趣的啊。”话声是从帘子里发出来的,秦裂知道这便是月衫儿的那名主人,但秦裂认识的人中信奉佛的,还真没有,他们这些人,生于寒夜,流于杀戮,怎会跟那些怀有慈悲,纤尘不染的佛教徒攀上关系呢?

  “姑娘说笑了,在下常与生死擦肩,又怎敢企及这些净土。”秦裂暗叹道。

  “秦公子现在还有伤在身,之前受过几次重伤,都还没有好的完全,此次新伤旧伤一并复发,秦公子可在我的府上静养几日,缺什么可跟衫儿说。”帘子里面女主人缓缓道。

  “多谢姑娘。”初次相遇便能用此番情义对待秦裂,秦裂心中不由得小小的感动,也不知道这女主人跟徐岸究竟是何关系。

  在她府上静养的这几日,月衫儿就陪着秦裂的身边,给他解闷,同时也给秦裂说着外面的消息。

  乐华麟担任城主,其夫人江小鸢被秦裂所杀,涵虚城无数弟子义愤填膺,都像将秦裂碎尸万段,而此时徐岸已经背弃乐华麟而叛变到军师的帐下。

  军师雄才伟略,有意争夺其城主之位,便将老城主留下的书信解封于世,现在各大酒肆里都相传着,江叶跟乐华麟同流,一起谋害了老城主。

  也有人将信将疑,认为这是军师的诡计,无非就是想夺得城主的宝座,但是,这个消息就想蛊一样,一旦种下了人们的心中,就会生根发芽。

  徐岸的背叛也让很多人蠢蠢欲动的想要投靠军师,但是很多人都停在了原地,跟随着现任的城主乐华麟。

  军师的遗诏并没有起到多大的作用,但这却昭示着,军师跟乐华麟已经开战了,秦裂弑杀城主的消息,很快便被这一则消息给淹没了。

  桃林居半日,世上已千年。秦裂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没想到自己受伤的这几天竟然发生了这么多大事,或许军师与乐华麟的火并,自己也能趁虚而入,为江叶城主和江小鸢报仇。

  经过几日的静养,秦裂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他觉得也是时候该离开这里了,叨扰了这里主人的几天,秦裂也有些过意不去。

  于是秦裂便向她辞行,虽然在这里住了几天吗,可是秦裂却还不知道她的名字。

  女主人隔着帘子道:“出家人从来不念红尘之中的姓名,你叫我了情便好。”

  院子外的大雪纷纷扬扬,秦裂若有所思,了情,了却一番痴情吗?

  这个时候,秦裂默然想到了白仙儿,这段情已经了却了吧。随即秦裂闭眼,阮浅一身红衣巧笑嫣然的表情又出现了自己的脑海里,这是自己还未了解的吧。

  其实秦裂也不太知道对阮浅什么感情,说是爱慕也谈不上,但她离开了,自己却生出了一种舍不得的感情,天涯海角,总想再见她一面。

  可是人海茫茫,有缘再见,但天意弄人,缘分又在何处?

  秦裂不由得暗叹,帘子里的女主人道:“公子似乎有些心事,我最近学了首琴曲,能解人之忧,不妨谈给公子听。”

  说着,琴音婉转谈来,淡雅清新,令人耳目焕然一新。

  院子外的飞雪飘至,秦裂打开了房门,站在门槛旁,道:“在以前的两年,总有个女子会陪着我度过一个个冬至,,看一场又一场飞雪,可如今,却不知道她身在何处,真想再见她一面,然而又遥遥无期。”

  帘子里的琴声戛然而止,整个空气都仿佛冻结。

  秦裂疑惑道:“姑娘,怎么了。”

  “没,没事。”了情又开始波动琴弦,那种意境再次回档在空气里,纷纷扬扬,犹如这大雪一般,所有的不快与烦恼,都飘到了九霄云外。

  “姑娘,可知道徐岸为何会投到军师帐下吗?”秦裂道,徐岸背弃乐华麟,秦裂能理解,可投靠军师,秦裂纵容有一万个理由,都做不出来。

  “不知。”了情淡淡的道。

  “姑娘与徐岸不是好友吗,会不知道?”

  “有人告诉过你,我跟他是很好的朋友吗?不过是萍水相逢,打过几次交道而言。”了情说的平淡,秦裂也不多想,这些繁琐的事,始终都是与自己无关的。

  “曾经,本也约定好了一个男子,在飞雪前饮酒,消磨时日。可是现在出家人不宜饮酒,那段孽缘,也只能就此作废了。”了情的琴音已经大变,似哀婉,似叹息,似孤寂。

  秦裂心中蓦然一动,双眼紧紧的盯着帘子,那里面的了情,他看不真切,但是,在秦裂的脑海里,却浮现了一个身影,那是一个红衣女子,有着颠倒众生的面容。

  原来所谓的缘分,就近在咫尺,但又为何,相隔天涯。

  第四十八章子夜相约。

  秦裂的脑海里浮现的那个红衣女子,让秦裂望着帘子里那个身影的双眼变得动容。

  是你吗?

  帘子里的了情叹道:“世上,只有青灯流年的了情,而再无少侠脑海里闪现的那人。”

  当沧海变成了桑田,人世间的种种变迁,都让人感觉得到时光更迭,岁月已经悄然逝去,就在与我们擦肩的刹那,我们并未发觉,直到很久以后才会想起,时间,真的已经过去太久了。

  记忆中的那个红衣女子已经不会再出现了,她只会出现在秦裂的记忆中,秦裂明白,所有的悲欢离合不过像是一场梦,梦醒了,就再也见不到了,是吗?可是总有些人会苦苦执着。

  秦裂眼前的那个女子,隔着帘子犹如隔了一层天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她选择的是青灯流年伴古佛,而秦裂曾几何时,不也是选择了白仙儿吗?

  在记忆中的白仙儿是那么的纯洁,恍惚间错以为是落下九天的仙女,可自从再酒肆见到她的时候,一切都变了,阴谋,血腥,杀戮,她的生活其实跟自己没什么两眼,异同的不过是谁技高一筹,谁权势更张扬。

  而这涵虚城不就是这个样子吗?窥伺着城主宝座的人岂止是军师和乐华麟,或许还会有人将自己那私心藏在黑暗中,仅仅的包裹,不让人发觉,想不想当城主,能不能当城主,那就要看自己的本事,看自己的手段。

  江叶城主谋害老城主,而取得城主之位,军师步步为营,细细谋划多年,终于能跟江叶城主平分秋色,甚至更胜一筹,但始终没能逃离那个阴谋,而如今,却是军师与乐华麟的较量,这些纷争无休无止,就算平复了也会再燃起战争的火焰。

  这些事与秦裂无关,但却在他身边一场场上映,你方唱罢我登场,乱哄哄的一台戏,可是秦裂却不能将自己置身事外,江叶和江小鸢两条血债,秦裂都要向乐华麟去讨,但是,对于白仙儿,却只能将恩怨一笔勾销。

  白仙儿救了秦裂两次,可是她毕竟亲手杀了江叶城主,秦裂无法做到跟他隐居桃花村,更不能向他寻仇。

  秦裂是下定决心去向乐华麟寻仇的。

  纷纷扬扬的大雪已经停了下来,不太刺眼的阳光挂在了天空,秦裂的伤已经养好了,准备向她辞行。

  现在的这个女子,应该称作了情吧。

  或许皈依佛门也是个很好的选择,总好过江湖上无休无止的刀剑厮杀,丢了性命且不说,那些难辨是非的恩怨,就足以让人耗尽了精神。

  “叨扰了几日,秦裂也是时候离开了。”傍晚的时候,秦裂准备向了情辞行,没能再一起在飞雪前饮酒,其实并不遗憾,有些事,在不同的时候,不同的地点,不同的场面,是不会有当初那种感觉的。

  “要走了吗?”帘子里的了情轻叹几声,是舍得还是舍不得呢?都是人,难以做到超凡入圣,无情无欲的,是吗?

  “我必须去向乐华麟寻仇。”秦裂坚定的道,这是他如今唯一值得用生命去做的事情。

  “你有把握杀得了乐华麟吗?”了情道。

  秦裂没有把握,他只能趁军师与乐华麟火并的时候,暗中下手,这也是秦裂最擅长的,一个杀手,最有把握做的事情。

  “军师不仅雄才伟略,胸襟更不是乐华麟可比的,我猜,乐华麟一定会死与军师之手,而军师必定会战胜乐华麟,可是他们之中却出现了一个僵局。”了情缓缓道。

  曾经军师帐下的大将有吴茂,凤凰等人,而如今凤凰已死,吴茂自亡。江叶虽死,但乐华麟出任城主,虽然秦裂除名,徐岸叛变,但总的来说还是军师损失过大,导致了两边出现的平衡状态,如今军师那边正欠缺一股力量,可以席卷乐华麟势力的力量。

  “你是想让我投靠军师吗?”秦裂道,这是他不可能做到的事,就算要杀了乐华麟,他也不做叛贼。

  “你之前问过我,徐岸为何要投靠军师,那我说他根本没有投靠军师而只是不肯效忠乐华麟呢?”了情缓缓道。

  秦裂疑惑道:“此话怎讲。”

  “在前几日,你昏倒在我的府前,正是徐岸将你送给来的,他跟我说,他跟军师之间有一个契约,他辅佐军师登上城主之位,而军师则帮他杀了乐华麟,因为乐华麟是直接导致江叶城主死亡的人。”

  “徐岸跟我大概说了一下如今的形式,双方势均力敌,只要你肯帮助军师,那么军师一定会打败乐华麟的,就像两根被稻草压住的骆驼,谁的背上再放一根草就会压死谁。”

  秦裂已经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却没想到形式不断的演变,自己却成了决定性的力量。秦裂虽然不肯投靠军师,但如果只是一个契约,应该是没问题的,只有更军师合作,才能杀了乐华麟吗?

  “我要怎么才能见到军师。”秦裂道,他不知道军师的所在地,所以,只能问眼前的这个人了。可是了情也不知道。军师的所在地有很多,而很少有人知道其中一处。

  “找不到了吗?”秦裂叹道,无论军师还是徐岸,他现在想找到他们就像大海捞针,更不能去光明正大的说要去找军师,说不定军师没找到,却招惹来了乐华麟。

  了情道:“我在上午的时候,便已飞鸽传书给了徐岸,说你的伤已好,而徐岸也回信说,如果你肯帮助军师,那么再今晚子夜,他和军师便会在北街的一条胡同里等候你,那个胡同很好找,因为无人居住,而北街无人居住的胡同就只有那一条。”

  秦裂打算休息一下便去,转眼间夜幕就要来临。

  秦裂是准备向了情辞行的,这一去,估计是再见无期了,她始终隔着帘子,说话也不像以前那样充满魅惑,看来真的是一心向佛。

  “要走了吗?我再用琴声送你吧,要要归期,再无相见之日。”了情缓缓弹奏,琴声阴郁,诉尽了离别,秦裂缓缓叹息道,既不回头,何必不忘。

  离开了了情的府上,秦裂便直奔北街的那条无人胡同,也许他穷极一声,再也见不到那个女子了,再也无法看到他红衣婉转,魅惑时间苍生。

  但记忆却永远停留在大雪纷飞的那个季节,记忆里,有杂乱的欢笑,有融化了冰雪的温暖。

  秦裂停留在房顶上,斜眼瞰向下面的风景,有风拂过,秦裂的发丝微微错落。

  子时的时候,军师如约而至,不止是他一个人,他的身后还有徐岸,韩侍,鬼狐,慕渊庭。

  “军师大人,你就如此确定秦裂会来,这都子时了,都不见他的人影。”说话的是慕渊庭,他对秦裂一向都不抱有好感。

  “为什么不相信,我们就在此等候他好了。”说话的是军师,军师所有的一切都藏在了黑袍里面,无法看到他的一切,但他的声音低沉沙哑,无意间有感觉到是笑,很有城府的一个人。

  乐华麟的强大已经出乎了军师的意料,徐岸鬼狐两大高手联合起来,竟然在了华麟的手上讨不到一点好处,交起手来还处于下风。

  上一次在红梅林中,要不是乐华麟见江小鸢已死,无心恋战,说不定徐岸和鬼狐还得负伤离开。

  “渊庭啊,你觉得哪些人联手可以杀得了乐华麟呢?”军师问道。

  慕渊庭却沉默了,他的武功比不上鬼狐,而鬼狐在乐华麟的手下只能逃命,他又能做些什么呢?

  军师长叹一声,缓缓道:“这个乐华麟乃是天生奇才,我记得十年前他加入涵虚城的时候,里能举定,双手能开八百斤的铁钛弓,已经罕有敌手了,这些年来他更是苦心修炼武技,光是论招式,他就在你们之上,或许目前只有韩侍能跟他斗得了几招。”

  军师的话已经足够让几人惊讶了,韩侍已经算得上是武学奇才了,可是光凭招式,韩侍都不是乐华麟的对手,要是再加上他的千斤之力,就算放眼整个涵虚城,都罕有敌手。

  军师缓缓道:“但是,就算是斗武也并非全是比拼招式,没有手段,是很难站到最后的,秦裂是杀手,精通刺杀之道,杀人是不需要招式的,只要乐华麟露出破绽,那秦裂便能置之死地。”

  军师虽然说得淡然,但众人明白,乐华麟的破绽是很难寻到的。

  军师又道:“或许韩侍和秦裂二人联手还能与乐华麟一战,但是谁来完成刺杀这个任务呢?”

  下方的所有谈话,秦裂全都听得一清二楚,自己的武功是乐华麟教的,乐华麟有多强,他的心理大概有数。

  当即秦裂便从房顶上跃到几人的后方,缓缓道:“目前乐华麟不知道我会跟你们合作,那么就由我去刺杀好了,鬼狐的身法与我在伯仲之间,而起心思诡异,善出奇计,江叶城主视之为左右手,再加上徐岸跟慕渊庭,一定能牵制住乐华麟的。”

  “你终于来了。”军师缓缓转过身去,其实他并不担心自己的下属不能牵制住乐华麟,军师手下猛将如云,并非只有这几人,军师早就料到秦裂会偷听自己与下属的对话。

  既然秦裂来了,那就表面,他愿意合作。

  那么,压死骆驼的那根草,就落在了乐华麟的身上。

  第四十九章白仙儿的往事

  风吹起来了,将偌大的宅院里的树木吹得沙沙作响,白仙儿的房间里灯火通明,照的宛若白昼一般,有风透过窗子的细缝,将蜡烛吹得明灭不定。

  已经是深夜了,但白仙儿却没有半点睡意,他把头埋在了胳膊里,不知道再想些什么。今晚徐岸给军师禀告,秦裂会跟军师同盟,约在北街的无人胡同里相见,白仙儿就站在军师的一旁,他们的对话她都无一遗漏。

  一想到秦裂,白仙儿的心就是忐忑的,那晚在酒肆的时候,秦裂说过,再见之期就是兵刃相向之时,以往的情义一刀两段,从此陌路,谁也不再欠谁。

  或许这些过往在秦裂的心中已经慢慢的磨灭了吧,但在白仙儿的心中却是风起云涌,只要一闭上眼睛,东岩镇上的相遇,桃花村里的誓言,就像蛊咒一般,时时的在脑海里想起,挥之不去,磨之不灭。

  白仙儿在桃花村的时候,真有那么一刹那不想再为父报仇,可是他做不到,父母的死,两个哥哥的死,都是为了自己死的,白仙儿永远都忘不了那一刹那。

  尽管如今大仇得报,江叶赴死,可是,当匕首捅进江叶心房的那一瞬间,白仙儿的心中却感受不到丝毫的喜悦。

  那一瞬间,他想到了秦裂誓死守护江叶的誓言,想到了桃花村的约定,如今的结局,白仙儿其实已经意料到了,秦裂纵容不杀自己,但一定会跟自己反目,而她也不知道该以什么面目去见秦裂,她不知道,所以她才戴上了面具,用着假装平淡的口吻,不想再他面前露出一点破绽。

  “仙儿,怎么还没睡呢?”有人来敲门了,白仙儿听得是军师的声音,便从床上起来,为他开门,招待军师坐下。

  军师已经褪去了黑牌,是个精瘦的男子,但双眼依旧深沉,一般人都会认为他是一个阴谋家,但经过两年的相处,军师待白仙儿犹如真正的父女情义,而白仙儿也知道,其实军师也是个重情重义,恩怨分明的人。

  “我睡不着。”白仙儿缓缓道。

  军师就知道她睡不着,从府上离开,前往无人胡同去见秦裂的时候,她的心就没有放下过,军师何等聪慧,怎会不知道白仙儿对秦裂的心意,所以当徐岸提出拉拢秦裂的时候,军师才极力赞同。

  白仙儿如今睡不着是因为她心里面有事,而他的事,军师也再清楚不过了,当心清了清嗓子,道:“此次邀请秦裂跟我们一起对付乐华麟十分的成功,想必那乐华麟猖獗不到多久了。”

  乐华麟是军师放养出来的猛虎,当初敢跟乐华麟合作,他就想好了当计谋成功时的和不成功时的打算。

  军师其实是不希望白仙儿刺杀成功的,这样,他便可以借江叶的手而铲除乐华麟,接下来除掉秦裂,那么江叶手下的那些人,只要能判断时势,就该知道怎么做,但另一方面,军师又不愿看到白仙儿赴死。

  对于白仙儿与秦裂之间的纠葛,军师也束手无策,自己种下的结,只有自己去打开。

  “哦。”白仙儿的悬着的心似乎好了一些,但是,她还是不知道该以怎样的姿态,去见秦裂。

  军师唏嘘了几声,便离开了,临走时对白仙儿道:“如今秦裂肯跟我合作,就说明,他对我的成见已经没那么大了,而你们之间的心结,也总有一天会被打开的。”

  是吗?心结真的会打开吗?白仙儿心想,自己可是杀了他侍奉若神的人啊,可是,一旦想起江叶,两年前的景象,那一场杀戮,就会在自己的脑海里浮现出来。自己两年了,都不能释怀那段仇恨,而秦裂要多久才能释怀自己呢?十年,二十年,亦或者一辈子。

  两年前的夏季,烈日以天地为炉,奋力的烘烤着大地,刺眼的光芒,使人不敢正视,神州各地水源枯竭,冠于天府之国的巴蜀,虽不至于被大旱陷入绝地,但是,那里却掀起了一场瘟疫。

  白仙儿的父亲白长风医术高明,又怀有慈悲济世之心,于是,心甘情愿带着一家老小共五人,前往巴蜀,缓解瘟疫。

  白天的时候,白长风就负责给患了瘟疫的人看病,夫人路琪抓药,而大哥白鹿,二哥白鹤跟小妹白仙儿就负责煎药,一天从到忙到晚,大汗淋漓,疲惫不堪。

  尽管没有任何报酬的劳累,但兄妹三人都心甘情愿的这样做,在他们的心中,父亲乃是侠义的行为,虽然一家人并不踏足武林,但跟江湖上那些铲奸除恶的大侠,不落分毫之差。

  这天傍晚,烈日终于失去,月光乍现,也迎来了一阵凉爽的清风。

  终于忙完了今天的事,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下了。

  十六岁的白仙儿无所事事,便跑去找爹白长风,白长风正在煎药,说是还有几个病人有点严重,必须加大剂量,晚上送过去。

  白仙儿嫣然道:“爹,你累了,我来吧。”

  白长风却不给煽火的蒲扇,道:“去看看你娘,她今天忙了一天,肯定是累坏了,还要给你们作饭,你去那儿帮帮忙。”

  白长风的话还没有说完,白仙儿便蹦蹦跳跳的跑厨房去了,娘亲正在做饭,切菜。

  “娘,我来帮你烧火吧。”白仙儿柔声道。

  路琪看了一眼女儿,笑道:“丫头今天怎么这么勤快,平时都跟个懒猪似的,还担心你以后怎么嫁人呢。”

  “我,我这不是这几天才变勤快的嘛。”白仙儿把手背在后面,不好意思道。

  “你啊,我这不用打下手的,你去帮帮你爹,他今天坐在那儿给病人看病,肯定特费脑力,现在还要煎药,你去帮帮他吧。”路琪道。

  白仙儿偷偷一笑,道:“娘,你和爹可真是,那个叫什么来着,某个酸溜溜的诗人说的,哦,是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路琪扑哧笑道:“你别笑话我和你爹,你这丫头,以后说不定被什么如意郎君勾了魂似的拐了去。”

  “娘,我才不要嫁人,我陪着你和爹。”白仙儿的脸上升起一抹红晕,她觉得自己还小,不适合想这些问题。

  路琪也只是笑而不语,只是这丫头没遇到对的人罢了,只要遇对了人,别说陪父母,肯回娘家就不错了。

  想到这里,路琪也不知道长子跟次子如何了,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也不知中意了哪家的姑娘。不由得叹道:“也不知道你两位嫂嫂如今在何方,你两个木头哥哥寻是寻不到?”

  白仙儿吃吃笑道:“娘,你多虑了吧,大哥和二哥身后的姑娘一抓一大把,儿媳妇任你挑选。”

  当下,白仙儿便把两位兄长的感情状况说了出去。大哥白鹿忠义的是柳院外家的女儿,早就书信往来,心中全身些郎情妾意的肉麻语句,还商量着要让柳家小姐打擂台,让大哥白鹿先去,柳小姐直接把绣球抛给大哥。

  二哥白鹤看中了县太爷家中的千金,县太爷只有这么一个女儿,所以特别宠他的千金,二哥也不知是怎么的给她灌了迷魂香,那女的竟倒贴去二哥来了,也只是县太爷不知道,要是知道,二哥今后恐怕就要吃公家饭了。

  路琪对自己的两个儿子是相当的满意,不仅才貌双全,更是为人君子做派。

  当下听得女儿如此说来,路琪高兴地合不拢嘴巴了,笑道:“好好好,回去救让你爹给他们提亲去。”

  一家人其乐融融,一定会幸福的。

  很快,饭菜便做好了,一家五人在吃饭的时候,突然从门外闯进来一个中年男子,短小精干,但浑身是伤,一进门就昏迷在地。

  白长风慈悲之心,不忍见其死,便将他救了下来。

  怎知那中年男子一醒来便说着要离去,不愿拖累这一家人,但医者父母心,白长发哪肯,而中年男子负有重伤,也不再强求离去。

  一连三日,那中年男子伤好后,便欲离开,临走前对众人说,他名叫李健安,号称军师,有鬼神智谋,日后若有难事,可去一个叫涵虚城的地方寻他,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日后必当有求必应。

  白长风不以为意,他救过的人数不胜数,岂能尽求回报。但他却不知,这一救,却招惹了杀生之祸。

  次日夜里,一批杀生突然闯了进来,见人就杀,长子白鹿先死于刀下,白长发大惊,让次子与夫人女儿躲起来,自己上前争辩,但那群杀手不由分说,一刀上前,结果了白长发的性命,一代侠义竟遭横死。

  路琪带着儿子女儿逃命,但那群杀手就在后面追赶,路琪知道夫君已死,心无留念,流泪对次子白鹤道:“照顾好你妹妹。”竟反身走向那群杀手。

  白仙儿哭了,短短的时间里,父亲,大哥即将还有目前都要被杀,这究竟为什么?自己一家人行侠仗义,还有性命之忧,这老天,不开眼啊。

  白鹤忍痛,强拖着妹妹向前奔跑,看见一个草堆,心中来了主意,道:“妹妹,你躲进去,二哥引开那群杀手,去去就回。”

  “二哥,你可一定要回来啊。”白仙儿流泪道,此时此刻,二哥已经是她唯一的支柱了。

  白鹤点点头,待白仙儿在草堆里藏好后,便离开了。

  白仙儿在草堆里等待了很近,现在是夏天,草堆里闷热至极,且干草割人,白仙儿见二哥还没回来,便不小心哭泣出身了。

  这一哭泣,白仙儿却不料有人将草堆掀开,白仙儿藏匿的踪迹暴露了出来。

  白仙儿一声惊叫,但定眼看时,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父亲就过的那个人,李健安还是军师?

  军师道:“你父母两位哥哥都已经死了,杀手也离开了,我现在怀有内伤,不是那些人的对手,无法就出他们,你跟我走吧,我会照顾你。”

  白仙儿听见悲惨的消息,一家人入蜀,竟自由自己能离开,不由几经哭泣,竟无力的昏厥在地。

  军师低头叹了叹,他早就料到那群杀手会寻到这里,那是城主江叶的部下,也是将自己打伤的人,可是军师不敌那几人,所以,他无法救出死去的那几人。

  而军师心中有愧,注定着自己欠他们一个人情。

  第五十章斩首行动

  军师府上的议事厅里,分两列站着十余人,这些都是他精挑细选的高手,有韩侍,徐岸,秦裂,慕渊庭等人。

  另外的几个人也是军师手下的猛将,武力不输于慕渊庭。此次军师下了血本,几乎能调动的势力都调动了起来,定要攻入城主府。

  而鬼狐却不再此处,他已奉命前去城主府刺杀乐华麟,虽然是刺杀,但鬼狐的目的只是将乐华麟引出城主府,凭鬼狐的身法与计谋,乐华麟想要杀他,一时半会是不可能的。

  在此之前,鬼狐有疑问,说乐华麟会中计吗?

  这一点军师是可以肯定的,乐华麟刚刚登上城主的宝座,而军师反叛,再加上那份遗诏的威力,乐华麟想要剿灭军师势力的心早已按捺不住,就算自己不出动,乐华麟也会打来的,所以军师要先发制人,引乐华麟出了城主府,而自己再大举进攻。

  只要乐华麟离开城主府,那么镇守城主府的人顶上冷青峰,此人武艺虽勇,但不足为惧,但城主府内还有大量的高手,这一点不容小觑,所以军师想动用全部的势力。

  然而大蛇先打头,擒贼先擒王,城主府虽有大批的高手,但是只要将冷青峰除去,再由徐岸昭告所有人,将乐华麟谋害城主的事宣之于众,还秦裂的清白,倒时便可借徐岸在涵虚城的威名招降对方的势力。

  等到那时候,乐华麟便是孤家寡人,军师凭借着属下诸人,定可将乐华麟斩首,但其实,对付冷青峰容易,对付乐华麟难。所有军师是下定了决心,要将乐华麟斩首于涵虚城,此次计划,被军师称为斩首行动。

  鬼狐的任务是引开乐华麟,待到自己攻下了城主府时,折回来,轰杀乐华麟。

  军师的计划可谓是完美,斗智方面,乐华麟比军师可差了一截。

  鬼狐临奉命临走时只是对着秦裂叹息,道:“本以为,我可以在军师的命令下,与你相斗的,可是没想到,这贼老天还真是好笑,你杀了主人主母,如今却要与你合作,天意弄人。”

  秦裂也是无奈,曾经与吴茂朱雀刀兵相见乃是因为立场不同,如今却没想到,又因为相同的目标,而并肩作战。看来世上没有绝对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这一句,古人诚不我欺。

  “诸位听我号令,韩侍,徐岸,慕渊庭率人往东门攻入城主府,你们务必最先杀人城中,对冷青峰展开作战。”

  “秦裂,穆长歌听令,你二人率人攻入南门,与韩侍,徐岸,慕渊庭会和,届时,由诸人牵制住敌势力,秦裂用最快的速度斩杀冷青峰。”

  “王子涛,王子服听令,你二人率人攻入西门,在此停留,若乐华麟回来,你便迎战,与北门的人互为佐翼,围住乐华麟。”

  “郎容,杜琼听令,你二人率人攻入北门,再次停留,若乐华麟回来,届时,你便迎战,与西门的人互为佐翼,围住乐华麟。”

  “其余的人,随我主公东门与南门,诛杀冷青峰后,再一起轰杀乐华麟。”

  军师发号施令完毕,此次布下天罗地网,定要将乐华麟斩杀至涵虚城。

  军师的命令以下,诸人便纷纷前去执行,秦裂已跟搭档穆长歌前行,站在军师身侧的白仙儿望着秦裂即将远去的背影,突然喊道:“秦哥哥。”

  秦裂蓦然回首,与白仙儿四目相对,白仙儿忽又底下了头,柔声道:“一定要平安的回来。”秦裂也不答话,点了点头,大步离去。

  军师看了看白仙儿,笑道:“这么快就关心起情郎来了,也不担心下义父。”

  白仙儿蓦然脸上一红,默默的低下头去,桃花村的誓言,还有机会完成吗?

  韩侍,徐岸,慕渊庭三人率人攻南门,众人停留府门前,只见城主府大门紧闭,徐岸道:“由我率领十几位身法较好的弟子先攻上去打开大门,你们再率人杀进去吧。”

  于是,徐岸便挑选了十几名弟子,飞过门墙去。徐岸之前与凤凰交手,与韩侍,慕渊庭有过摩擦,何况凤凰乃是死与他的手中,徐岸的此法乃是为了避免尴尬,虽然都是同为了一个目的,但人的心,始终都逃避不了似怨,我们都是人,不是神,有种七情六欲。

  慕渊庭看着徐岸飞入城墙的背影,不快道:“为什么我们要跟徐岸合作,那个人可是杀了师姐的仇人啊。”

  韩侍道:“军师的分配很公正,我们必须最快攻进去,所以我们这组力量是最强的,你若还为了那点私怨,恐怕会毁了军师的计划。”

  慕渊庭冷笑道:“军师所谋甚深,我不可企及,我只想在江湖上扬名立万,涵虚城如何干我何事,他日,我必手刃徐岸,韩侍,师姐生前那么爱你,你就不为他报仇。”

  韩侍叹道:“渊庭,你我一同长大,却是两种秉性,军师知你性格偏激,所以才让我来监视你,你若敢对徐岸不轨,我便立刻将你斩于剑下。”

  “你。。。”慕渊庭愤恨道:“怎么帮着外人说话。”

  “徐岸有用于军师,我决不可让你坏了军师的计划,别忘了,师傅他老人家,是怎么交代你的,辅佐军师,凤凰做到了,而你呢?人死不能复生,何必执着于仇恨呢?这恩怨是杀不尽的,我们不妨共同守着她的愿望,凤凰在九泉之下,相必也会开心的。”韩侍道。

  “呵呵,加入,秦裂,白仙儿两个人都像你这般想,那么涵虚城就不会这样风云际变了,别忘了,这是江湖,你说的,并没有错,但杀不杀徐岸,全看我心情。”慕渊庭冷笑道。

  此时徐岸已经将城主府东门击破,慕渊庭率先杀了进去,韩侍浅浅一笑,慕渊庭口中虽然依然如此,其实在他心中,已经渐渐放弃对徐岸的仇恨了。

  然而,韩侍心中又蓦然升起一股悲凉,对着天空自语道:“凤儿,你在那个世界还好吗?”

  南门。

  秦裂和穆长歌一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在杀入城主府中心的时候,韩侍三人已经对冷青峰展开了进攻,两方势力混战中。

  “冷青峰,你谋害江叶城主,今日便是你的死期。”徐岸白衣飘飘,手持长剑,纵身杀向冷青峰。

  “古松月,你把他拦住。”冷青峰连忙道。此时他身边还有几名高手,根本就不惧怕这几人。他看了看军事那边的大将,却没有看到秦裂,刚刚属下报称,不是秦裂也在军师的阵营中吗?

  徐岸对上了古松月,两把长剑在寒空中舞弄。

  “我来助你。”来人正是慕渊庭,他持一把短刀,寻个空子,一刀将古松月的头砍了下来。

  “多谢。”徐岸口中艰难的吐出这两个字,说实在的,他有点害怕这个慕渊庭不领情。但慕渊庭还真的没有领情,他冷笑道:“谁要你谢,你听好了,虽然是同盟关系,但你若不尽力为军师大人办事,我定要摘了你的脑袋。”

  徐岸笑了笑,转身杀入进去。

  两方势力混战,冷青峰调兵遣将,却挽不回败局了,而此时,东门又冲进来一群人,几名大将拥着一个黑牌男子,冷青峰喜道:“是军师,来啊,孙擒龙,孙擒虎,你二人率人快把军师拿下。”

  孙擒龙与孙擒虎兄弟都是骁勇者,他们有足够的信心将军师斩于刀下,于是便冲了上去,但此时,却闪出来一个白衣男子,男子冷声道:“尔等可听过韩侍之命。”

  “作死。”孙擒龙孙擒虎兄弟一声大喝,直取韩侍,二人勇武过人,根本不惧韩侍,但此刻,他们力战韩侍,虽处于上风,却被韩侍牵制住,只见他的剑法越使越快,而自己也逃不出去,只能扭作一团,杀不出去。

  “可恶。”冷青峰暴跳如雷,没想到这个韩侍这么厉害,此时,他身边已无可用之将,军师的到来,他不能不派人加入混战。而此时,他一个人站在高处。

  冷清峰正思计如何退敌,但城主又不在,忽然感觉一股凉意以来,冷青峰心头一凛,回首一望,竟看到秦裂正向自己奔袭而来,冷青峰心中大叫不好,以他的武艺最多能与秦裂战到三十招,而此刻秦裂来的突然,自己防不胜防,仓促间举刀来挡,却被秦裂连刀一起,看去了半个手臂。

  刀碎在了地上,还有冷青峰的半截手臂,冷青峰翻滚在地,失血乱叫,秦裂走上去复上一刀,结果了冷青峰的性命,当即对混战中的人大喊道:“全都住手,你们主将冷青峰已死,速速放下兵器。”

  而后,徐岸将乐华麟谋杀老城主的阴谋宣之于众,却将军师白仙儿之事省略,变成了江叶城主有将城主之位传给秦裂,但是乐华麟窥伺宝座,在江叶城主的饮食里下毒,再买通杀手,害了城主的性命。

  秦裂听得此话,心中不是滋味,这只是江叶城主之死的半个原因,但转眼一想,军师既然要登城主之位,自然要赢得美誉,且由他去吧。

  秦裂对天叹道:“城主,我会杀了乐华麟替你报仇的,可是军师和白仙儿,一个本是该继承城主之位的人,一个对我有救命之恩,我实在是下不了手。”

  军师招降了乐华麟的势力,心中甚喜,众人站在一起,商议着如何对付乐华麟,孙擒龙孙擒虎兄弟表示,自己多受乐华麟的蒙蔽,愿打第一阵,献上乐华麟的首级,军师见二人勇武不下秦裂,便默许,同时也想看一看,这乐华麟究竟强大到什么地步。

  于是军师便派人向西门和北门打探情报,使者一去多时,却不见回来,军师心中依约想到一二,忽然前方一人迅速朝自己奔来,竟是鬼狐,他狼狈不堪,多处负伤。

  而此时,一人右手提刀,左手提着包裹,轻身走向军师等人,竟是乐华麟,他把包裹向地上一掷,两颗人头便漏了出来,竟是攻打西门的王子涛王子服兄弟。

  随后,攻打北门的郎容杜琼也相继狼狈的赶来,郎容断了一条手臂,脸上冷汗直冒。

  乐华麟扫视着周围,皱了皱眉,愤恨道:“这个冷青峰竟然如此无用,我一走,他便失去了城主府。”

  失去的不止是城主府,还有乐华麟的势力。

  第五十一章终局

  罡风扫过城主府,在秦裂诛杀冷青峰的时候,军师便让秦裂藏匿了起来,从而好故技重施,斩首乐华麟。

  城主府狼烟遍地,尸首无数,许多威震江湖的高手,都已成了其中一具尸体。乐华麟追杀鬼狐从西门而进,一路浴血奋战,才杀入了城主府中心,却没想到,冷青峰不仅丢了这里,损失了几员大将,反而自己的势力更是臣服于军师。

  “乐华麟,你犯上作乱,谋害城主,又蒙蔽他人,罪无可赦,今日,我兄弟要拿你首级去祭奠江叶城主的在天之灵。”

  孙擒龙孙擒虎一声暴喝,挥连环刀法攻向乐华麟,他们见乐华麟从西门杀入,又奋战四大高手,虽二死一伤,但恐怕力竭,敌不过自己兄弟二人联手,遂不由军师吩咐,便杀了过去。

  却不知,乐华麟虽然浴血奋战,但他有千斤之力,所费去的那点体力根本算不得什么,眼见二人齐齐攻来,不禁挥动长枪,迎向二人,冷笑道:“区区叛徒也敢放肆,今日我倒想看看谁拿谁祭旗。”

  乐华麟手持长枪,犹如神魔盖世,他手中的长枪乃是由玄铁打造,一共重四百五十六斤,舞动如飞,也只有这柄长枪才陪得上他的千斤之力。

  孙擒龙与孙擒虎都是以猛力著称,但他二人的力道相比乐华麟差去极远,在招式上更压不住乐华麟,一时间,二人同战乐华麟,竟落了下风。

  众人看得如痴如醉,韩侍已经算军师帐下的顶尖人物了,共战孙氏兄弟二人,最多只能牵制,但这乐华麟,以一己之力对抗两大高手,依然处于上风,而孙氏兄弟渐渐式微,很艰难的支撑住乐华麟的攻势。

  乐华麟的武艺竟如此了得。

  徐岸对军师道:“乐华麟非此二人可胜,要不要派高手围攻。”

  军师却没有此意,在他的计划中是让身为杀手的秦裂来刺杀乐华麟的,他帐下的人中没有人的能力可以胜过秦裂的刺杀本领。

  军师示意,先观三人的局势,如有破绽可寻,诸人便可一齐同上。

  那边的孙擒虎再也抵挡不住了,露出了些许破绽,乐华麟乃是狡诈之辈,岂会错失良机?于是长枪横扫而去,孙擒虎仓促间来不及抵挡,不抵乐华麟的猛力,竟被活生生的扫出三丈外,吐血不止。

  “正是现在。”军师激动的叫出声来,终于寻到乐华麟的缝隙了。

  韩侍,徐岸,慕渊庭,穆长歌等八人各执武器纵身跃起,顺势猛劈而下,带来排山倒海之势。乐华麟见势不妙,随一脚踹开孙擒龙,将长枪抗在肩上,抵挡众人的攻势。

  一阵罡风袭来,军师露在黑袍外的发丝随风摆动,他眼中尽显阴沉,成也萧何败萧何,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秦裂还不动手。”军师大喝道。

  只见秦裂从角落里一跃而起,身法迅如闪电,黑色的刀直取乐华麟。

  乐华麟不敢念战,咆哮一声,酷似雷霆,巨力从长枪上发出,众人用力死死压住,不让乐华麟找到丝毫的罅隙逃离。

  但乐华麟如今生死相博,秦裂的刀伤舔过许多高手的鲜血,乐华麟不敢小觑,虽然秦裂的武功是他教授的,但秦裂也并非庸人。

  乐华麟殊死搏斗,力道在长枪上散发,何止千斤之力,众人再也压制不住乐华麟,有一人被乐华麟的力道逼退,于是一个接着一个向后退去。

  终于逼退了众人,乐华麟也不敢大意,但他刚刚的反抗费力过多,此时秦裂的刀又在自己的眼眸中弄影。

  说是迟那是快,乐华麟展开身法躲避,秦裂见机加快步伐,终于,刀刺入了乐华麟的右臂,这已是秦裂的极限。

  乐华麟虽然没有被重创,但右臂不断的淌血,千斤之力,也只能发出六七成,但这也足够令众人恐惧了。

  众人的脑海中不断的闪过一个念头,此人究竟是人还是神魔,如果要用什么来形容乐华麟的话,只有用人的名字了,那些闪耀过一个时代的人物,于是,项羽,孙策,张飞等人都形容在他身上。

  但乐华麟虽然勇力非凡,但却比史上那些人差了些火候,而他也知道自己如今的处境,几乎是以一己之力,再跟整个伤残的涵虚城作对。而这些力量,也足以将乐华麟碾城碎末。

  “哼,尔等以多欺少,善使诡计,我今日不取你们性命,来日,定让军师授首。”乐华麟冷哼一声,便想提枪逃离,当下众多高手不是被乐华麟震慑住就是力道还未恢复,阻挡乐华麟不得。

  “贼子休走,还江叶城主命来。”

  秦裂却执刀拦劫了乐华麟的去路,他除了进攻城主府南门,就是潜伏在暗地里专心刺杀,实力无损,反观乐华麟,刚刚力敌众人,虽然取胜,但耗去力道极多,何况他的手臂已被秦裂刺了一刀,如今手上还在淌血。

  乐华麟看见是秦裂前来阻拦,不禁笑道:“你来为江叶寻仇,去找军师便是,来找我做什么,因为你,害死了我夫人,我今日不向你寻仇你便该谢天谢地了。”

  秦裂道:“废话少说,纳命来。”

  长刀所向,乐华麟挺枪便战,乐华麟很清楚秦裂的实力,以为凭自己现在的状况只要费点心机便能将秦裂刺死在长枪之下,却不料秦裂在经过几次生死之后,武功大有长进。

  二人相斗,尽管乐华麟处于上风,但他毕竟有伤在臂,力道与招式都大打折扣,只能将秦裂压制而不能将之杀死。

  秦裂在苦战中,忽然听到一个好听的声音传来:“我来助你。”

  只见韩侍飘然而至,长剑舞动如风,恍惚只见长虹贯日。力道并非韩侍所长,他乃是稀世的练武奇才,虽然只是陪练,但一身武艺出神入化,光论招式,恐不输于乐华麟。

  见韩侍前来,乐华麟只得弃了秦裂,来敌韩侍,此时乐华麟不敢恋战,生怕再有高手恢复得尚可再来围攻自己,于是一心想逃离,却不料韩侍的剑招越舞越快,众人看得眼花缭乱,而乐华麟虽分得清剑招,但却只有招架而无还手之力。

  秦裂乃是杀手,武功始终不及刺杀之道,此时乐华麟还未式微,他便伺在一旁,等候良机,务必要将此人一刀毙命。

  终于,乐华麟式微了,而韩侍也疲惫不堪,乐华麟,吼道:“军师,你使诡计,算不得好汉。”

  军师微笑道:“兵不厌诈。”

  乐华麟渐渐疲惫,秦裂看准机会,伺机而动,长刀挥动,宛如苍龙出海,听见乐华麟大叫一声,有痛苦,有不甘,便被一刀穿心而死。

  乐华麟终于死了。

  韩侍也松了一口气,顿时力道全无,刹那间单膝跪下,唯用剑支撑着身体,军师不敢让韩侍有丝毫的闪失,随命人将韩侍救下。

  众人见乐华麟已死,绷紧的神经都已经舒缓开来。军师派人将战场打扫一番,厚葬战死者。

  秦裂望向苍穹,感慨万千,黯然道:“城主,我这算为你报仇了吗?抱歉,有些仇恨,我只能放下。”

  杀乐华麟的那一招几乎耗去了秦裂全部的力道,他疲惫的走向同样疲惫的徐岸,道:“都结束了。”

  徐岸点点头,道:“我们可以离开涵虚城这个是非之地了。”

  秦裂苦笑道:“是啊。不过,此时涵虚城元气大伤,恐有他方势力窥伺,军师需要你的力量来治疗这满目疮痍的涵虚城,你留下来吧。”

  秦裂拖着身子向前走去,他想起了在江陵时,他与徐岸在夜里讨论过的忠义。我们忠于的是心中的理念,江叶也好,军师也罢,身为涵虚城的人,在涵虚城危亡时,就该挺身而出。或许,能将两个势如水火的力量连起来的,只有共同的理念和目标吧。

  秦裂想了想,当年江叶城主跟军师联合起来共同剿杀杨公任,不是因为内部的斗争,而是,那个人已经背叛了涵虚城,能让江叶城主和军师联手,只因为杨公任是叛徒。否则也不会相隔几年,江叶城主再派自己去诛杀那个人了吧。

  涵虚城长达十年的内斗终于结束了,此时的涵虚城满目疮痍,百废待新,正是用人之计。于是此时的新城主以韩侍,鬼狐为股肱,慕渊庭为心腹领司法总管一职,孙擒龙为副,又让徐岸担任涵虚城的军师,组织智囊团,又对剩余有功诸人进行封赐。

  而现在的军师也不叫军师了,军师在涵虚城只是一个地位的表现而言,现在应该称呼他为李健安城主。

  涵虚城的繁华喧闹与争逐,从此都再也与秦裂无关了。他在给江叶和江小鸢的坟头上了一炷香后,便扬长而去,再见了,太昊涵虚城,和心中的神。

  他没有再去见阮浅,那个红衣女子,只能在自己记忆中出现,相见不如不见,有情还能怎样,青灯度流年,也未尝不是一个好的归宿。

  白仙儿见李健安出任城主,心中自是欢喜,但心事却沉积在脸上,直到有一天城主对她说:“大胆的去找秦裂吧,如今他以不再是那个被仇恨所束缚的人,他有没有原谅你我不知道,但他的内心一定会很想见到你。”

  “义父。”白仙儿低声道,他不敢去找那个男子,怕换来的是冷漠与无情。

  “去吧,去找他吧,这种事,义父预料不到,也帮不到你,但我相信,你能融化秦裂心中的坚冰。”

  春回大地,桃树尽数开花,美艳至极,秦裂看到这个鸟语花香宛如仙境的地方,连散步都已变得很惬意。

  如今秦裂隐居桃花村,与秦大牛一起做马匹生意,秦裂懂马,秦大牛懂经商,但绝不会在坑顾客了。

  秦裂闲暇之余便去散步,看着周围宜人的景色,在桃花村每个人都对他很尊敬。

  前方一个白衣女子出现在了秦裂的眼眸中,他娇俏婉转,宛若在水一方,白衣如雪,浑身散发着一种不似尘世的美,如有人看到她,一定会惊讶这是从九天上落下的仙子。

  没有闪离的目光,秦裂白仙儿与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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