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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画上之人身着月白舞衣,轻纱敷面平添了不少神秘的色彩。而翩翩的舞姿如恍若九天仙子下凡,轻盈灵动。当真是翩若惊鸿,矫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青松。怪不得当初萧煜会给她赐号洛神甄宓的“宓”字。
“你可喜欢?”萧煜见顾流盼在画前发呆,轻拥着她问道。
顾流盼已经惊喜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片刻后才道:“原来你还记得。画这画一定费了不少心思吧?”
萧煜松开顾流盼,走到书案旁拿了一支笔笑道:“也不算太费心思,只是那几日瞧不到你,可偏偏心里想的紧,于是就将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的样貌画了下来。看来朕的记性还不错,高矮胖瘦倒还得宜。”
顾流盼瞧着萧煜拿了笔,只见这幅画上倒是四周还空着。果然,萧煜复道:“这画画好挂在这,就等着你来题字。”
接过笔,顾流盼心中感慨万千。看到这画,让她不由得回忆起跟萧煜从相识、相知到相许以来的点点滴滴。能走到今日这一步,其中有多少辛酸艰险,只有她自己知道。略顿了顿,只见她上前踮起脚尖,笔走龙蛇般写下几行字。
“秦淮初见误终身,红颜亦可为谋臣。乌云散去有晴日,两情相悦月正圆。”
萧煜见顾流盼提笔将两人自相见以来的点点滴滴都概括在了这首诗里,心中也不由得泛起了感概。朗声笑道:“好一个乌云散去有晴日,两情相悦月正圆。无论之前我们经历了什么,好在这最后的结果乃是两情相悦花好月圆。”说着,接过笔,在下角空白处题写道:乙卯年金秋值岁,萧煜忆及与爱妻顾氏梓瞳初遇之景,特作此画供婉商纪念。写完,转身自衣衫里将自己的私印掏了出来郑重的盖上去。至此,这幅画才算是真正的完成了。
萧煜满意的看了看这幅画,正要开口说什么。只听秋裳和禄喜的声音传了上来道:“不知皇上和娘娘是否已经起来了?奴才好上去侍奉两位主子洗漱。”
这声音虽然打破了温馨的场景,可营地还有那么多人等候,萧煜和顾流盼也不好再在此处独自缱绻。只得略作收拾道:“起来了,上来吧。”
待两人梳洗完毕,回到营地之时,一众人等皆已等候许久。见萧煜前来,急忙跪下行礼,山呼万岁。
萧煜今日心情格外好,朗笑着免了众人的礼节。到底是出来围猎,自然是要去猎的。萧煜骑上骏马,看了看顾流盼,本想带着她一起去,可她刚才走路都是让秋裳和倚竹扶回来的,哪里还经得起马背上的颠簸?因此便笑着说道:“你且在帐中休息,待朕猎上两条上好的狐儿,今冬裁了给你做披风!”说着,当先一紧胯下骏马,带着一众大好男儿飞驰而去。
见萧煜意气风发,顾流盼神色慵懒。在场的各位夫人自然是心知肚明,不由得向顾流盼投去了暧昧的笑容。直羞得她恨不得躲到地底下去。再加上昨夜被萧煜折腾的几乎一夜未眠,早已疲惫不堪。便跟各位夫人点了点头,匆匆的走回帐内补眠。
待顾流盼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红日偏西的时刻了。
“什么时辰了?”
听着帐内有了动静,秋裳和倚竹才进来侍奉。两人晨间去服侍顾流盼梳洗,自然是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而且秋裳身为顾流盼身边的贴身宫女,刚一入宫便有嬷嬷教了她主子侍寝之后如何侍奉的规矩。因此该留的该备案的,秋裳早已替顾流盼办妥。
“奴婢恭喜娘娘,贺喜娘娘。”两人齐刷刷的跪在地上道喜,“回娘娘的话,已经是申时过半了。”
见两人提起此事,刚好些的顾流盼又红了脸颊,白了二人一眼。起身走向妆台,一边梳妆一边岔开话题问道:“皇上回来了吗?”
“主子这才几个时辰没见皇上,便开始想念了?”秋裳打趣的说道,“午时回来了一趟,瞧主子睡着便又走了,现在还没回来。”
这男人可真是精力旺盛,顾流盼无奈的想到。随后佯怒道:“你这丫头,还敢取笑主子。待你此次选好了夫婿,也让你尝尝什么叫思念!”
被顾流盼一说,秋裳才想起此行的目的,红着脸不说话。可心中却在暗自盘算:如今主子已经和皇上在一起了,那自己跟主子开口提秦少爷的事,主子应该会应允吧。
“奴婢……奴婢已有看中的人……”秋裳支支吾吾的说道。顾流盼哪里会不知道秋裳看中的是谁,别说她开了口,就算是不开口,她也自然会应允。
不过说曹操,曹操就到。还未等顾流盼开口,只见倚竹入内禀报道:“主子,秦将军求见。”
顾流盼闻言,嘴角展开一抹笑容,自铜镜中促狭的看了满面羞红的秋裳一眼,笑着说道:“请秦将军在外稍后片刻,待本宫梳妆过后再见。”
秦昭因着上次的事情,被萧煜封为正三品的虎威将军,统领虎骑营。如今也算是一个名符其实的青年才俊了,自然是跟着出席了这次的围猎。只是身上的伤刚好,不便骑马围猎,因此便没有跟着萧煜他们一起去。
只见秦昭身着宝蓝祥云长衫,头戴银色纱冠。倒也掩去了他的几分武将气息,多了几分儒雅。只是脸上的刚毅之色,一直没变。
待顾流盼出帐之时,上前盈盈一礼道:“秦将军好久不见。”
“微臣秦昭,见过宓夫人,娘娘万福。”秦昭听到顾流盼的声音,转身跪下行礼道。
“将军快快请起,将军是本宫的兄长,不必行此大礼。”顾流盼见秦昭有些生疏,急忙免了他的礼。
“国礼不可废。娘娘是君,微臣是臣,自然该礼数周全。”秦昭恭谨说道。
见秦昭坚持,顾流盼也不好说什么,只得待秦昭行完大礼起身后道:“本宫与将军兄妹二人许久不见,如今难得有机会聚在一起,不如一起走走叙叙旧可好?”顾流盼虽然见了亲人激动万分,可心中依旧挂念着秋裳的事。而营帐之前人多眼杂,许多事情都不便提起。因此得找个僻静之地,也免得秋裳害羞。
秦昭虽然与顾流盼目的不同,可却也正有此意,听顾流盼提出,便抱拳恭声道:“微臣遵命。”
两人一边走,一边聊一些小时候的趣事,不免勾起了许多共同的回忆。因此起先的生疏感淡了不少,青梅竹马之情又渐渐升起。待走到营帐后的一个小山坡上,顾流盼看着一望无际的草场和即将落下的红日,不仅感叹道:“再好的美景都要有终结的一刻,人生不过短短数十载。一转眼,我们都已经长大了,再不是当年一起打闹嬉笑的孩童了。想想那时的日子是多么的单纯,却一纵即逝,再也找不回来了。”
“师妹如今正得盛宠,如何发出这样的感概?”秦昭负手而立道。
“师兄,你此次行程艰险,当真让人担心不已。我虽在宫中有皇上庇佑,可这圣宠一时,谁又能知道能不能保得住?倘若有一日小妹失了宠甚至丢了命,这世上总要有个人关心师兄才好。”顾流盼转身看着秦昭说道。
“师妹的意思我心里清楚。”秦昭淡然一笑道,“只是如今大业未成,哪里顾得上谈及儿女私情?再说……”言罢,深深的看了一眼顾流盼,眸中的光芒暗了下去。
“如今师兄也算是功成名就,位列将军,事迹也传遍律国望族。再说师兄长的一表人才,如此男子不知是多少大家闺秀心中的英雄,若是师兄对哪家小姐有意,不放跟小妹说说,让小妹来做个媒可好?”顾流盼笑着说道。
“愚兄一介莽夫,哪有姑娘看得上愚兄?师妹切莫拿愚兄寻开心了。”秦昭自嘲一笑道,“再说愚兄与她们相处也不多,这如何能够生活在一起?”
“谁说没有女子看得上兄长?”顾流盼瞟了一眼秋裳道,“小妹就知道有个女子,自幼同师兄一起长大,对师兄情深意重芳心暗许。只是不知师兄接受不接受?”
秦昭闻言眼前一亮,用热切的目光看着顾流盼道:“愚兄如何不知这其中的深情厚谊,愚兄本以为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因此苦苦隐藏多年。如今这女子被困于牢笼之中,愚兄就是想见她一面都难,如何谈得上长相厮守?”
“原来师兄早已之情?倒是省去小妹一番唇舌。”顾流盼惊喜的说道,“若是那女子愿意脱离牢笼,与兄长长相厮守呢?兄长可愿接受她这一番心意?”
“愚兄当然愿意!你我自小一同长大,愚兄虽然呆若木鸡,可这么多年也感受到了师妹的一番情意。上次愚兄因着投军错失了你,却不想回来之时你已入宫。你不知道,愚兄为此事是如何懊悔自责!如今你既然愿意脱离这牢笼,愚兄自然愿意为了你挂冠而去,再不问这天下世事,从此与你双宿双栖,再不离你而去,你说可好?”
说着,秦昭将顾流盼紧紧拥入怀中。顾流盼没想到秦昭竟然将此人误以为是自己,惊讶的一时间不知所措,连挣扎也忘记了。而同样惊呆的,不止身后的秋裳。还有满脸喜气却凝固了的,正准备走来的萧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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