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乞丐没有目的的在一度镇里行走,听见柳叶在哗哗的响着,也觉着震耳。忽然,他怔住了。眼前,在镇子宽阔的土地上,一道冲天的火焰从一人的双臂间,击碎了云层。本就云淡稀薄的天空,一下子燃烧起来。
“看啊,这就是火系魂源师!”围观的镇民惊叫大喊。
小孩子们抬起头,火星四溅,像是烟火在高空爆开,兴高采烈的拍手叫好。而站在中间的人,也是那火焰的属主,目望天象,火红色身袍在焰潮中荡漾,一手捏握爆炎,吞噬进肚内。
人群中,又是一声惊呼。
“天哪!有人吃火了。”一个老人拄着拐杖,颤颤巍巍道。
“哎呀,看来我的人生观破灭了!”一个游学归来的青年男子捂着脸说。
“再吃一个!”
“是啊,祝融大人!”
“祝融?”小乞丐望着那人,声音从心里传来。他抱着伤臂,挤进人群,那个有着火红色长发的男人就在身前的一团火焰中。
少年挺起身子,平静道:“祝融,我要你教我!”
祝融回头一看,见小乞丐站在一块青石板上,不由笑道:“小小乞丐,不怕我烧了你么。”
周围的人也都低声嘲笑着他,但少年却似乎听不到。
“我要你教我!”他的绯瞳比古水还要死。
人群沉默了。人们感觉这个小乞丐像一块寒冰立着一样,没有丝毫温度。
祝融猛一振臂,带起百丈火潮翻卷,所有围观之人皆一一退开。他喊道:“可知我火神祝融,除了天,没有第二个人敢于我如此说话!你这小小乞丐,即使我一唾沫也淹死的了你!”
这火停在少年的一米之前,高温让他左臂的伤口开始流脓。他咬牙忍受着疼痛,即使身子摇晃,也要正视祝融。“我要你教我!”他高喊,“无论如何,请你教我!”
火焰开始推进,所有人以为小乞丐将被烧成一抹碳土,但是火焰在离他鼻前还有几厘米的时候,突然向左右绽开,扬飞而去了。少年心中松了一口气,跪下道:“请收我为徒!”
祝融沉默一会儿,突然放声狂笑。
他立目道:“你叫什么名字?”
“寒离笙。”
“你随我来火神洞吧。”祝融散了火焰,迈步走了。
寒离笙紧跟上去,却不知怎么的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等他醒来时,石壁上的火把照亮了大半黑暗,发现身处一个钟乳洞里。他从温热的石床上下来,周围全是凸出一块块的石钟乳,在火光下,晶莹剔透。祝融没在这里,这也许就是他提起的火神洞。他走出洞,抬头一瞧,洞口上刻着一个用古体写的火字。洞外被稀疏的山林掩盖,月光下,无数七彩光斑在山石上随风摇摆。也许是他的绯瞳,他仿佛依旧没有任何情感。
……
前因。
“父亲,天边有什么?”笙问他的父亲。
“有希望。有我们寒离家的希望。”
“也有寒离氏人住在那边吗?”
“不,是鲜血……”笙的父亲顿了顿,“你永远不要去那里。现在,天边是希望。一旦你去了,天边便是失望。”
“为什么?”笙问。
“不知道。”
后来,笙的父亲再也没提起过。
那个晚上,寒离笙躺在星空下的草地上,忽然听见了凌乱的脚步声。他起身望去,也就是那一瞬,寒离家的院墙被鲜血染红,在万千萤火下,刺痛了笙的心灵。他躲在大树的背影下,望着家的方向,听着铁器激烈碰撞发出的叮当声,独身孤寂,眼睁睁的见证这场灾难。他明明看到,父亲持一杆长枪,面对涌来的十几高手,死护身后的母亲和妹妹。双方高手尽出,魂之力震撼了寒离家下的大地。哭喊声,怒骂声,一张张熟悉的脸在笙的眼前一个个倒下。云管家、铁护卫、小翠……
然而,父亲在高手的夹击之下,终于败倒在地。他最后一眼望见了笙,眼神里充满了不舍与怜惜。
一夜,血洗寒离家。没有幸存者,除了笙。
如今,寒离笙站在火神洞外,绯瞳毫无波澜。
“你的身体太弱,你那左臂的伤口哪来的?”火神祝融从山林走来。
“我不知道,在一次梦中醒来,这伤口便有了。”
“嗯……”
长风卷来,山林沙沙的响。阳光被淡云折射出五彩缤纷的奇光。而寒离笙是在祝融的火光之前。
他们回到洞中,祝融让寒离笙闭上眼。一瞬间,寒离笙在意识中似乎看到了浩瀚星辰,夜空之中,宇宙的边际。“我要你感受周围的天地之气,并将它吸纳掉。”祝融说,“你看到了什么?”
“无边的星海,和我自己。”笙喃喃道。
祝融一惊,突然将手从他的后背拿了下来。
“师父……”笙虽然未睁眼,却也感到后背凉了。
“不要说话,用尽所有意识去探索你所看到的!”
火神洞里寂静空荡,只有坐在石上的寒离笙和起身的祝融。他静静的看着打坐的寒离笙,心想:“他却是上天赐予我的宝贝?”
祝融走出洞,望着天空刺眼的白云,火焰长袍似有似无的扬起。
那一整天笙都闭目坐着,裸露上身也不觉得冷。
傍晚火把的光亮了起来,祝融带着食物回来了,外面虫鸣一片。笙被他唤起,一抹微笑挂在嘴角上。
“这是什么果子?很酸。”笙说。
洞外很黑,祝融摊开手,手中有一抹火焰。
“笙,你刚满一十八,是吗?”
笙一边吃着叫不出名的果子一边点头。
“今天让你感悟天地和宇宙,是为了让你刚好的觉醒魂源。”祝融说,“你的天分,如果我猜得不错,一定能在三个月之内渡过初魂段。”
“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明天一早。”
第二天早上祝融果然很快回来了,带回了半瓶红色药水。
“这是什么?为什么只有半瓶。”笙好奇的用绯眸打量着。
祝融愣了一下:“咳咳,这是为了让你的魂之力更加纯正,现在喝下去吧。”
“嗯。”寒离笙将药水往嘴里倒去,一股难言的苦涩让体内的五脏六腑都火热起来。他掐着脖子,跪倒在石上,“师父……师父……太热了……”
“忍住,一会儿就好了。”祝融平静的说。
一会儿后……
“师父……师父……还热啊……”
“啊,可能是因为你的身子单薄,这药对你来说还是有一定危险的。”祝融想了想,说,“现在魂源觉醒还为时尚早,看来,这几天要对你加以特训了。”
“我明白了,师父。”
于是,寒离笙被带到了外面。白天,笙坐在瀑布下忍受千斤重的水流冲击。晚上,他又被祝融放到山林深处,躲过黑熊和狼的嗅觉,坚持在夜晚的山林活下去。一个月后,这样艰苦的训练再次加倍,白天不止要承受瀑布的冲击,还要边打坐边承受。而晚上,除了生存,还要在次日早上给祝融端去一锅肉汤。拂晓时,寒离笙就要先围着山跑一圈,再进入瀑布,然后当月亮升起时,在隐入山林深处。
从一开始,笙被野兔赶着跑,到笙赶着野狼跑,已经有四个月的时间了。
这一天,完全褪去了单薄身子的寒离笙,被祝融叫了过来。
“师父。”笙恭敬道。
“时候差不多了,魂源觉醒就在今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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