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降临,山中的夜里下起了大雨,哗啦啦地打在屋檐和树木上,回荡起各种奇妙的声音。万飞扬独自一人回到房里,陶四叔就住在隔壁不远,而月儿则又和钱纯清住到她的房间去了,两个身世都同样凄惨的姑娘在一起也算是有个可以谈心的伴儿吧。
万飞扬刚坐下来,手就摸进怀里。从钱家出来,还一直没有时间去看看那两个一模一样的锦盒到底里面装着什么东西。拿出两个锦盒,第一个是钱弘毅给的,万孤云给的还在包裹中。锦盒的缝隙明显大了些,双手稍微用力就掰开了。盒子的里子是白色的象玉石一样的材料做成的,但是仔细看了看却不是玉石。一时也叫不出名字。盒子中间躺着一块半个巴掌大的菱形牌子,约莫半寸厚,通体乌黑,在烛光下反射出诡秘的亮光。万飞扬拿出牌子,甚是沉重,感觉就是黄金所铸也没有这个牌子一半的重量。而且上面有些凹凸,凑到眼前细看,牌子正面从下至上雕刻着一个九宫图案,周边是些看不懂的花纹。背面竖着两行刻有八个苍劲的字:万物万象,唯玄为圣!
万飞扬翻来覆去地看了一阵,看不出其中的意思,就把牌子放在了一旁,接着打开包裹,拿出万孤云给的那个锦盒。奇怪的是以前费尽九牛二虎之力都打不开的那个锦盒现在竟然和第一个一样,稍稍用力就打开了。万飞扬想起拿到第二个锦盒时候出现的异样,心中暗想:这两个锦盒莫非有什么神秘的关联,非要聚在一起才能开启?又不觉想起当时黑衣人说的,这个叫什么通灵玄匣。到底有什么奥秘呢?
第二个锦盒打开了,里面赫然出现一颗珠子,鸽蛋大小,全身也是乌黑发亮,象是一颗罕见的黑珍珠。但万飞扬心中清楚,这个绝对不会是珍珠那么简单,不然就黑珍珠的价值根本不只得这么多人用生命去捍卫。那又是干什么用的呢?万飞扬此时已经是一头雾水。
黑珠子下面还有一个很薄的册子,表层外壳却是一种道不清楚的颜色,既有红色,又接近黑色,而且还夹杂着藏青色和紫色。材质摸起来更奇怪,闭着眼去摸感觉象是木质,暖暖的,有点弹性。可睁着眼却看得出一种金属的光泽。这些东西都超出了万飞扬的阅历和常识。他也索性不再去想,拿出册子翻开一看。书页也不是一般的纸张布料,上面全是黑底金字。首页上写着:圣玄功。
万飞扬心里咯噔一下,他想起了钱弘毅说的,当初自己的亲身父亲尹青岚就是练就的这种功法。拿着册子的双手不禁有点颤抖,强行稳住心神,抬头打量了一下四周,确认安全后继续翻阅起来。
“天地诸间,正邪难倡,大道千百,塑玄至上。”开篇第一页上写着。整个册子总共才十页,字数不是很多,但是及其深奥晦涩。书中描述的就是这门千年前就已经失传的绝顶武技圣玄功的来历和修炼方法。原来,这门功法是当年兴南大陆上最大的门派擎苍派的掌教,一位叫柯道子的大宗师早在五千年前就创立了,这位柯道子在创立这本无上武技后没多久就飞天成仙。把这本秘籍留给了继任掌教也就是他的师弟。然后一代一代传承下来。数千年来,虽然习就此功的人不少,也造就了许多功力绝顶之辈,但是不知为何,最终成仙的人却是再无一个。到了后来,也就是一千七百多年前那场巨大的战争后,无数的门派包括擎苍派都相继没落后此功法就失传了。
万飞扬看了足足大半个时辰,这来龙去脉是基本清楚了,可后面的练习法门却是没有看懂其中的一成。当他翻到最后一页的时候,发现里面竟然摺叠了一张普通的纸张,纸张原本就不大又叠得很小,卡在缝隙里根本不容易看出来。万飞扬放下册子,打开纸张一看,原来这是他父亲尹青岚留给他的。内容很简单,尹青岚当时遇难,重伤难愈,情急之下找到万孤云托孤,但是深知此功法的重要,要想留给当时才刚满月的万飞扬也是很不容易,只得拿出通灵玄匣,将几件物品分开放置。这通灵玄匣材质异常坚固,真的是刀枪不入,水火难侵,想用外力打开几乎不可能。当初万飞扬想用刀撬开也是徒劳的。通灵玄匣的妙处就是当主人使用自身的血脉之力打入一丝后,匣子就自动封闭了。只有两个匣子放在在三尺之内而且感受到和主人或者是一样的血脉之力才能自动开启。所以万飞扬当时拿到第二个锦盒的时候就感觉到了。
通灵玄匣这种奇物放眼在整个兴南大陆也是数量非常少的,而且绝对是用来放置贵重异常的宝物。一旦开启后只要再打入血脉之力后就能再度封闭。难怪当时黑衣人看到此匣的时候便不顾一切现身抢夺。
纸上写着,那块黑色的牌子叫玄圣令,就是创立这本功法的大宗师柯道子的门派擎苍派的掌教信物。只要用这块牌子靠近练习圣玄功的人,牌子就会有感应,可以知道此人练习到了什么程度。而且拥有了玄圣令,还有着另外一种不可思议的好处,那就是一旦到了圣玄功的一定境界就可以使用其中的蕴藏的宝物和秘密。那九宫图案每一个方格都代表了一个境界。万飞扬刚才阅读了功法,知道玄圣功分为九个境界,分别是:玄生、玄动、玄固、玄灵、玄升、玄光、玄皓、玄奇、最后便是玄圣!
也不知道尹青岚当初是怎么样的奇遇才得到了这些物品和圣玄功法,但可惜,他只练到了玄皓境界。
最后,说到了那颗神秘的黑珠子。那颗黑珠子名叫凝玄珠,练就圣玄功法的人可以将自身的功力打入此珠。因为圣玄功练到了高深的境界后就有了自愈的能力,就算你被打断手脚,只要不毙命都能恢复如初,所以当时擎苍派处置那些罪孽深重而又功力高深的门徒弟子时,掌教就将其毕生的功力尽数封进此珠,然后逐出山门,让其形同废人,生不如死。一代又一代的掌教都是靠此珠来震慑弟子。可是,这个珠子是当年柯道子留下的,只告诉了他师弟此珠可以吸收功力,却没说怎么样能将里面的功力汲取。。数千年来里面也不知道蕴藏了多少人的圣玄之力。据说此珠最开始是珍珠一样雪白透亮的,到了现在却是乌黑深邃的样子。
虽然擎苍派早已经消失了,但是如果有人能将圣玄功练到极致,然后立宗开派必定能将其发扬光大,重塑当年雄风。这也是为何当初擎苍派湮灭之际还能将这些物件妥善保留下来的缘故。一切只待有缘人。看来,尹青岚能得到这些也是冥冥之中注定的。虽然他生前未能如愿,但是他把希望留给了万飞扬。
万飞扬看完后,合上纸张,又将那张白绢拿出,再次含泪细看了一遍。最后,他想了一想,将白绢重新叠好放进怀里,然后把纸张置入蜡烛的火焰里,瞬间化成灰烬。
“就算我不能保护好这些物品,我也不能让那些千方百计想要得到它的仇人得知这些东西的详情。”他心里这样想道。
...翌日清晨,钱纯清带着万弦月来到了万飞扬的房间,两个丫头看起来比昨天精神好了些,只是眼睛红肿未消,梨花带泪,眼角的哀伤还清晰可见,也不知道昨夜两个可怜的丫头抱头痛哭了多久。
“飞扬哥哥,你们马上要去后山药花圃了,我和月儿来送送你们。”钱纯清勉强露出了一点笑容对着万飞扬。月儿则是一头扑到万飞扬怀里,呜咽着。万飞扬疼爱地抚摸着小月儿的头,现在他是长兄为父了,虽然不是亲生但胜过亲生。
他望着钱纯清微微点点头,恳切地说:“清儿妹妹,月儿就拜托你了!”“飞扬哥哥放心,月儿也是我的妹妹,一定不会让她受委屈的。”钱纯清的语气很是铿锵。万飞扬心里虽然放心不少,但是还是很在乎这两个丫头,不过想到这是祥云阁的地盘,想来不会有太多的危险。又和万弦月好好地说了一会儿话,叮嘱她要听话什么什么的。
日上三杆的时候,万飞扬和陶四已经在一个唤作仪琳的祥云阁弟子引领下走在去往后山的路上。药花圃离前山还有不短的一段距离,三人不紧不慢地走了三个多时辰,距离前山差不多有五十里的山路才看到了前面不远的药花圃。
这个药花圃已经成形几百年了,占地面积够大,刚好位于山脉中间的地势平坦处,周围山峦围绕,象一个不规则的圆环将其怀抱其中,一条蜿蜒的小溪从药花圃中间穿过,流向东面的悬崖。时值仲夏,药花圃里面各种奇花异卉竞相绽放,香气四溢,蜂蝶飞舞,好不美丽!
三人走到了药花圃南面的几间小木房前停住了,仪琳示意他们在外面稍等,自己就进去了。不一会儿,出来了一个身材佝偻的老年妇人,古稀年纪,皱纹满脸,头发雪白,一身的衣衫虽然干净,但是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仪琳也跟在后面出来了。
“尤大娘,这二位便是阁主吩咐送到药花圃的人。”仪琳对着老妇人说道,神情看起来很是恭敬。
“哦,好了,我知道了。你回去了告诉阁主,老身自会安排妥当。”老妇人眼光在万飞扬和陶四脸上瞬间扫过,然后望着前山的方向说道。
仪琳见已经没事可做。就行礼退下,回山复命去了。路上她曾经告诉过万飞扬两人,这个经管药花圃的尤大娘本是阁中的长老之一,年轻的时候也是名噪一时的人物,后来因为出山办事的时候爱上了一个世间的男子,那男子也深深爱慕她。但是祥云阁的规矩,阁中弟子是不能和男人有情爱的。两人终不能厮守。所以她悲痛欲绝之后,到阁主哪里请愿,要终身自禁在药花圃里,到死都不出山。而且不许弟子们叫她长老,只能叫她尤大娘。
尤大娘独自一人在药花圃里已经渡过了四十多个春秋,终日埋头种养,不闻世事,只是每月有弟子送来吃食和用物。山中近年来新进的弟子甚至都不知道有这个长老。也没有几人知道她的脾气和爱好,所以那个弟子提醒万飞扬要多加注意。
见弟子走后,尤大娘抬手指了指对面山壁阴影下的两间木屋对万飞扬二人不冷不热地说:“那面的房子收拾收拾就可以住下,吃的用的东西你们到库房里去拿,自己生火做饭。平日里也没多少事情可做,每日一早浇一遍水就行了。没事就别来找我。”说罢转身进屋去了。
万飞扬和陶四毕恭毕敬地目送尤大娘进去后,两人对望一眼,苦涩一笑,便去收拾房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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