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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菲娅拉着躺在身边的亨利的手,眼里含着深深的不舍和对生命的留恋,就像盛夏正盛开的一朵蔷薇,却突然遭遇了从未出现过的六月飞雪一样突然凋零。在进入医院接受观察的第三天,索菲娅正走向灿烂的人生永远的终止,三个小时之后,亨利也追随者索菲娅的脚步,进入了另一个人类一直希望存在但是却没有被证实的世界。愿他们进入天国,阿门,愿他们得升仙界,无量寿佛,愿他们早登西方极乐,阿弥陀佛。
半年之后,除了给这个病毒命名为X之外,人类对此束手无策。这一次X病毒对人类的影响远超著名的黑死病,它就像恋恋不忘美国东海岸的狂野风暴或者每年都会在南中国登陆的台风,再加上呼啸的西伯利亚暴风雪,首先掀掉了人类由科技和文明搭建的脆弱大棚,而人类就像已经适应了大棚环境的蔬菜,或者就像食品工厂里那些被养殖的蛋鸡肉牛,在无情的灭绝危机中无力的挣扎。
五年的时间,足够人类修筑无数的高速公路,摩天大楼,但也足够让失去人类压制的动植物将那些没有人行驶的高速公路淹没在丛林里,将那些曾经繁华的市镇变成适合于拍摄《山村老尸》之类的外景。而这五年的最初三年,死神每天都挥舞着镰刀在人群里穿梭,黑白无常拿着生死薄和套索随便划着勾,见人就拉走。全球人口从百亿出头变缩水到不足十亿,而且许多交通、通讯、科研的基础设施基本上都被破坏殆尽,幸存下来这不足十亿的人口,分别居住在一个个大大小小的避难基地或者由幸存者自然聚合建设的避难所里。这颗星球已经不再是人类熟悉的星球,这些大大小小的人类聚居点就像是风浪滔天的大海里的一个个孤岛,或者,随时沉没的小船。
死去的人终究是永远的去了,活着的人却还得面对人生的各种苦难和希望。
这是一个和集中种植园相比起来显得很小的庄园,就像温婉的胸部一样的丘陵围着一个数百亩的坝子,坝子中间有一条很是清澈的小河,几排小楼就建在小河边上,倒像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村子。得益于灾难之前因为土地的紧张而修筑起来作为疆界的围墙,所以在灾难来临的时候,庄园里的人们可以快速的沿着围墙修筑许多防御塔,并且加强了围墙的牢固性,依靠庄园里存储的核能电池和数量不多的激光枪和电磁脉冲枪,顶住了一波波越来越强大诡异的动物冲击。
所以除了在X病毒肆虐初期失去了十五个人之外,这个庄园还是按着原来的步调在运转,只是对外的一切交易和联系都终止了。比如从向阳的丘陵上摘下来的原生葡萄酿造的葡萄酒,已经无法销售给那个曾经有着三千万人口的城市,现在只能内部消耗,粮仓里的粮食足够庄园里的人吃五年,所以他们把这个坝子分割出一片用来放养牛马,然后又分割出一片用来做花田,而现在他们甚至奢侈的用香精来尝试着进行各种烹调试验,用一桶一桶的蜂蜜来喂养那些牲口,但是似乎它们对植物更感兴趣,所以那些特别纯的蜂蜜被倒进河里做了鱼的养料。
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正坐在一棵樱桃树上打瞌睡,一个老头在不远处大喊:“迈科,迈科,别打瞌睡了,快点下来有好事等着你呢。”迈科挥手驱逐走一只脸上的昆虫,眼皮也不眨的继续瞌睡。那老头弯腰捡起一块土块仍在迈科的胸口上继续喊道:“该死的小子,要不是那个有一双蓝宝石一样眼睛的小姑娘总是喜欢揪我的胡子,我还会来这里叫你?你不下来我去叫别人了。”迈科藏在树荫里的脸上不禁荡漾起一圈微笑,他就像一片在风中飘舞的树叶一样跳下树来问道:“嘿,老汉克,苏珊大妈难道不喜欢揪你的胡子吗?那天早上你不是还对她抱怨说她头晚上揪掉了你五棵仅存的黄胡子。”一边说着一边轻盈的向河边的房子跑去。老汉克骂骂咧咧的也向河边的房子走去。
迈科的老爹在浪费了十多桶蜂蜜和五六瓶香精之后,终于成功酿造出了让他满意的一种新酒类,用这个将近五十岁的壮实汉子的话来说,这种酒有着香水一样前调淡淡的撩拨,中调馥郁醇厚,尾调缭绕盘旋的优点。在他当众对很多汉子妇女沉醉的边品尝边评论的时候,负责维修庄园里的机械的马克大笑着说道:“得了吧,汉森,你干脆说这酒就像两口子上床一样,要有适当的前戏,然后才会带来销魂的配合运动,最后才是紧紧搂抱着满足的睡去。”在所有人的笑声中,汉森一口喷出了嘴里的酒。而迈科则是悄悄的尝了一口,感觉倒是满口的甜蜜芬芳,但是那酒水一下喉咙之后,就像一条火线一样直烧进胃里,虽然让他咳嗽不止,但是却也有一种火辣辣的快感。
今天迈科要做的事情其实很简单,带着几瓶他老爹新弄出来的酒去十多公里外的另一个庄园,首先代表他老爹汉森向那个庄园主杰克逊炫耀他的新酒,然后是邀请他们来参加从去年开始的紫蔷薇节日。其实这个紫蔷薇节日说白了,就是两个相邻着的庄园,在和其他的人类都失去联络之后,聚在一起搞搞晚会,胡吃海喝,顺便给两个庄园的年轻人创造一个相互接触,然后赶紧壮大庄园人口的机会。当然,最重要的是两个酒鬼庄园主想要比拼一番谁酿造的新酒品种最受大家的欢迎。而对于迈科来讲,最重要的则是可以看到那个叫做summer(额,这个很难翻译出一个好听的中文名字,来源于一部叫做与summer的50天的电影的女猪脚的名字。),有着蓝宝石一样眼睛的姑娘,可以闻到她银白的长发上用十多种花瓣调配的洗发水残留的香味。
围在几团熊熊燃烧的篝火边上,一边吃着涂满各种香料和蜂蜜的烤牛和烤猪,一边喝着两个百无聊奈的庄园主费尽心思弄出来的新酒,一边谈论着这场席卷全球的灾难最终到底会带来怎样的后果,但是在这样欢乐的夜晚,这个话题仅仅是作为一个习惯性的开场白,大家更多的是在意庄园外疯狂生长的植物和明显越来越难对付的动物,当然还有庄园里的适龄男女们谁和谁比较相配。总之没有人谈论两个酒鬼弄出来的新酒,因为只要有人一谈论,就会被他们缠住喋喋不休的讲到第二天太阳爬上来。
老汉克已经醉醺醺的在不是苏珊大妈的另一个大妈的大腿上打着呼噜,孩子们还在活力无限的欢跳着。Summer背对着坐在篝火边的迈科,鬼鬼祟祟的将一包东西倒进一杯酒里面,端起这杯足足有三两的酒走到科身边递给他:“迈科,你能一口喝光它,你就可以每个星期去一次红杜鹃庄园陪我摘杜鹃花。”迈科看了一眼Summer纯净的双眼和带笑的嘴角,接过酒杯仰脖子就倒进嘴里,他顺手把杯子放到旁边一个男人的手里,站起身来说道:“美丽的菇凉,现在我能有幸和您跳一支舞吗?”Summer说道:“Sure,Whynot?”迈科伸手就要去握Summer的手,Summer轻盈的跳开,转身就跑:“如果你能追上我的话,今晚我就是你唯一的舞伴。”
迈科追着Summer在人群里穿梭,那些菇凉小伙子们都鼓着掌为Summer加油,有时候还会为迈科设置一些障碍。因为许多菇凉都希望和迈科跳舞,而小伙子们则希望和Summer跳舞,所以,酒劲上来,开始感觉昏昏沉沉的迈科,终于被一棵不知道谁故意放在他必经之路上的树干绊倒,他躺在地上大叫道:“嘿,Summer,你就像红杜鹃庄园里最火红的那一株映山红,但是你又像我们紫蔷薇庄园的蔷薇一样带着刺,我一定要把你移栽到我们紫蔷薇庄园,每天都可以嗅到你的香味。”接着迈科又说道:“噢,天上好多星星,他们还在转动。”几个年轻人围着迈科准备把他拉起来,一个菇凉大声叫喊起来:“Shit,迈科,你的牙齿。见鬼了,难道你被外面那些畜牲咬到变异了?”迈科斜着眼看着这个菇凉:“亲爱的Lisa,我的牙齿不是一直都是紫蔷薇庄园最洁白最整齐的吗?”说着迈科还咧着嘴对众人傻乎乎的笑了一下,几个围着他的年轻人被吓得倒退了一步。
迈科那一口整齐洁白的牙齿居然泛着红光,在这个一切生物都变得不可思议的年代,这个突然的变化确实吓了众人一大跳。迈科继续咧着嘴傻乎乎的笑着,他眨巴着绿色的眼睛问道:“怎么了?你们跑那么远干什么?”这时候Summer走过来对他说道:“可怜的迈科,你中了Summer的诅咒,从此之后你将无法在人前欢笑甚至说话,否则你将会被厄运缠身。”迈科摇摇头似乎想要清醒一下:“Summer的诅咒?这个神马东西?”Summer板着脸说道:“这是对你十年前在一个高贵而美丽,无忧无虑的小女孩睡午觉的时候,在她的脸上留下一个尾巴比脑袋粗,洗了整整一个星期才洗掉的乌龟,害得她的眼睛都哭成了熟透的猕猴桃,整整两周不能去学校的惩罚。”迈科楞了一下才想起来他小时候对Summer做过的这件恶劣的事情,想不到在两人已经悄悄通过一束花环定情的今天,才被Summer报复回来,他撑着浑身发软的身体想要爬起来:“该死的,你这个记仇的小妖精,我要抓住你在你的屁股上打十巴掌。”看着软绵绵躺在地上蠕动的迈科,Summer笑嘻嘻的说道:“你敢。”
这时站在一边的Summer的老爹哈哈笑着用力拍打着汉森的肩膀:“出名的酒鬼汉森的儿子居然是一个三两酒就放倒的软蛋,看来我们红杜鹃庄园最美丽的花朵要另外找一个配得上她一斤伏特加酒量的小伙子了。”汉森瞪着被酒精染红的双眼狠狠的打掉杰克逊拍在肩膀上的手:“杰克,你们家Summer就算变成一只可以飞上蓝天的百灵鸟,我们家迈科也一定会把她抓起来关进我们紫蔷薇庄园的金丝笼子里。”
Summer忍不住就要一脚踢向已经半醉的汉森的时候,一声长长的警报响起,在这个欢乐的夜晚显得特别的凄厉。汉森马上抬起右手对着指头上的戒指吼道:“什么情况?”一个急促的声音说道:“有人想要进攻庄园的大门,是人,不是那些该死的动物。”汉森问道:“火力配备强大吗?”“暂时还没有发现现代武器。”“那你惊慌个球啊,可以邀请他们进来参加我们的篝火晚会嘛。”“!@#¥,他们不是正常的人,肉体非常强悍,脑子似乎有问题,无法沟通。他们正在用拳头攻打我们的大门,我觉得我们的大门顶不住五分钟。”“该死的,用粒子炮轰碎这些杂碎。哦,先用二号排弩,该死的能量储备。”汉森接着对着戒指又问道:“所有哨塔请回复,所有哨塔请回复,你们那边有情况吗?”“一号哨塔OK。”“二号哨塔OK。”……
就在汉森还在确认情况的时候,所有人都跳了起来,抱着孩子,扶着醉倒的人很快冲进河边的那几排房子。很快,十几个人背着枪,抓着闪着金属光泽的短弩,腰上挂着装有三十六枝弩箭的袋子跟着汉森快速的跑向庄园大门。另外各十几人的两个小组也全副武装的坐在小广场上随时待命,还有人已经钻进了村子四周的隐蔽暗堡,有人进入地下控制室启动了一级戒备的各种防御设施。剩余的老弱都躲进了地下的避难室里。杰克逊在联络了红杜鹃庄园确认那边没有什么状况之后,也抓着一付短弩跟随汉森他们跑向庄园大门。
庄园的大门外,几十个壮硕得可以参加全美摔角大赛的男女正在野蛮的攻打庄园的大门。他们没有先进的脉冲或者激光武器,也没有挥舞着中世纪的巨斧或者链子锤,也没有让法国人吃瘪的英格兰长弓,他们有的人直接握着拳头狠狠的砸着紫蔷薇庄园厚达十厘米的合金大门,有的干脆直接从远处埋着头冲过来直接用头撞在大门上。每一次撞击大门都随着砰的一声巨响颤抖一下,大门两边围墙的暗孔里射出的弩箭被排成两排的十来个人挥舞着树桩打得到处乱飞,偶尔有一两枝弩箭射到他们的身上,似乎他们的肌肉极其的坚韧,那可以洞穿胸径二十厘米的树木的弩箭,都根本射不穿他们的身体,只是歪歪斜斜的插在他们的身体上。这似乎更加刺激了他们的疯狂,随手拔下弩箭大声狂吼,暴跳如雷,就像被成功挑逗起了怒火的水牛一样。
汉森带着支援小队爬上哨塔的时候,正好看到一枝弩箭射到一个男人的胸口上,那男人的胸口肌肤就像用微纳米技术制造的高级橡胶,非常的绵实,那根弩箭被他的肌肤消尽了力道之后软绵绵的掉到地上,而那人的胸口毫发无伤。汉森眼里凶光一闪,举起手对着手上的戒指说道:“三号弩箭。”赶过来支援的所有人听到汉森的命令,迅速伸手在腰间弩袋的右边抽出两根弩箭装进手上的短弩,举起来对着下方的野蛮人就射。一阵沉闷的爆炸声过后,在探照灯的照耀下,下面的人群中冒起几股淡淡的白烟,那些挥舞起来格挡的树桩上面都被炸出了一个个碗口大的凹坑。
汉森又举起手掌说道:“二号排弩,压制连射。一小队,三号弩箭抽空射人。”大门边上围墙的暗孔里嗖嗖嗖的连着射出百来枝弩箭,那些挥舞树桩的猛人一阵手忙脚乱,有十几枝弩箭都射到了他们的身体上。趁着这个机会,汉森抬起短弩对着那个肌肤非常绵实竟然可以挡住二号排弩弩箭的男人就扣动了扳机。那个男人反应也很快,他一挥手就抓住了汉森射向他胸口的这枝三号弩箭的箭杆,这枝弩箭的箭头随即就在他手里爆炸开来,把他的半边手掌都炸飞了。一小队的这一波三号弩箭每一枝都没有落空,在沉闷的爆炸声中,下面攻打大门的野蛮人中间发出了一阵惨叫。
野蛮人里面一声呼哨,所有的野蛮大叫着人转身就跑,紫蔷薇庄园的二号排弩和一小队又在这些野蛮人的背后射出了一波弩箭,成功的射倒了三人。但是这些野蛮人极其悍勇,四个人握着树桩断后,三个没有受伤的人分别扛起被射倒的人拔步飞奔。
他们跑出紫蔷薇庄园弩箭的射程之外,有一个应该是头领的人对他们呼喝了一阵,大部分人就转身钻进了树林里。那被汉森的弩箭炸飞半边手掌的皮实壮汉自己取出药品敷药包扎,而那首领和剩余的其他人蹲在地上处理那几个被射倒的重伤员的伤势,似乎还每人注射了一只药剂。处理完三个重伤员之后,那首领又挑出三个人每人注射了一只药剂,这三人注射了药剂之后,发出一阵满月之夜狼嚎似的大叫,抽搐着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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