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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可能!大日本帝国怎么能与叛军谈判!”川上操六的咆哮,很有些外强中干,他还在维护所谓法理,把章军视为叛军。
“那么,我们就只能承认,台湾和朝鲜是大清国的国土。”伊藤博文冷冷说道。日本要与大清国朝廷谈判,那就必须承认,台湾和朝鲜是大清国的,否则,外交谈判就无从谈起。
幕僚长有栖川宫炽仁陆军大将站起身来:“陛下,陆军已经与周宪章有过接触。”
“怎么样?”
“他要求朝鲜和台湾的日军无条件投降!并且,赔偿战败款一亿两白银。”有栖川宫炽仁的声音,有些颤抖。
“胡说八道!”川上操六大叫:“大日本军队可以玉碎,绝不投降!想要钱,妄想!”
日本的经济已经被这场战争拖垮了,一亿两白银的赔款,那等于是把日本打回了明治维新之前!
一个侍卫官匆匆跑进了会议室,面向明治天皇立正敬礼。
“发生什么事了?”明治天皇不耐烦地问道。
“天皇陛下!”侍卫官脸色苍白:“章军以镇远为旗舰的东方舰队,于今天早上抵达冲绳岛,章军海军陆战队在冲绳登陆!守军猝不及防,章军已经进入首里城!”
明治天皇瘫在座椅里,脑子里一片空白。
蔡挺干夺取了澎湖后,将舰队一分为二,以定远为旗舰的西方舰队,率十艘战舰,在副司令丁汝昌的率领下,前往西岗,封锁了西岗水道,将日本南方舰队困在了港口内。西岗是一个深水港,也是一个避风良港,但是,凡是良港都有一个缺点——水道狭窄。排水量达七千吨的巨舰定远舰,如同一座海上堡垒,扼守在水道出口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南方舰队司令尾本知道为了突破封锁,向东方舰队发起了数次强攻,结果,一艘巡洋舰被定远的巨炮击沉,两艘重伤搁浅。南方舰队再也无力反击,只能呆在西岗内听天由命。
章军海军司令蔡挺干,亲自率镇远为旗舰的东方舰队,辖十二艘战舰和海军陆战旅,直扑冲绳,也就是大清国眼中的琉球。
仗打到这个份上,周宪章要把日本人打痛!光在台湾和朝鲜打,日本人感受不到切肤之痛!要把战火燃到琉球,甚至,更进一步,烧到日本的九州岛!日本这个民族向来畏服强者,只有把他打痛了,他才会心甘情愿地跪伏在你的脚下!
冲绳是一个不设防的群岛,日本人万万没有想到,章军会向日本本土开战,偌大的冲绳,驻军只有一个大队五百多人。蔡挺干率舰队,直扑冲绳本岛,海军陆战队几乎是兵不血刃就冲进了冲绳首府首里城,在城头上升起了章军的狼旗。
此时,就算日本想全力反扑夺回冲绳,也难以办到。日本国内已经没有了大型战舰,拥有十多艘巡洋舰的东方舰队完全控制了制海权,从九州岛前往冲绳的运兵船,根本无法突破章军舰队的封锁圈。
从十七世纪开始,经过两百年的经营,日本才把琉球纳入了自己的版图,更名为冲绳。
而章军却是在一天之内,就把琉球夺走了!
在日本的历史上,这是第一次,外**队踏上了日本的本土!就连当初横扫欧亚的蒙古人,也没摸到日本的边。
而这,竟然发生在日本跻身于世界列强的今天!
会议室里的将军和文臣们,和明治天皇一样,感到了无法挣脱的绝望。
明治维新带来的所谓强盛,原来只是黄粱一梦而已。
“伊藤丈夫,请你设法与周宪章谈判,无论如何,要把冲绳要回来!”明治天皇用尽力气,说出了一句话。
“遵命!”伊藤博文附身说道:“不过,陛下,周宪章不仅要台湾和朝鲜,他还要一亿两白银,他是要用银子建立自己的**王国……”伊藤博文没法再说下去了,明治天皇已经晕倒在了椅子里。
……
延平郡王祠,南方军司令部。
三天前,当日军以惨重的代价夺取这座象征着台湾最高统治者的祠堂后,乃木希典把他的司令部从尖山迁这里。
祠堂里供奉着郑成功的塑像。
在中国人眼里,郑成功是一位英雄,但同时,他又是国家分裂的割据者。
不过,这位割据者巧妙地利用了汉族对满族的民族仇恨,让台湾从中国大陆的分裂,变得合情合理。一向追求大一统的中国人,不仅没有因为他的分裂行径而谴责他,反倒把他奉为台湾的神明,中国的民族英雄。
在长达两百年的时间内,真正把台湾纳入中国版图的靖海将军施琅,反倒被民间演艺小说刻画成了一个阴险狡诈的朝廷鹰犬。
这说明,在汉民族的心目,满汉大防,是超越领土完整的。
有着文化优越感的汉民族,不能容忍来自北方的蛮夷民族成为他们的皇帝!他们宁可崇拜一个偏安一隅的领土分裂者,也不愿意拜服在满清皇帝的龙袍下。
甚至,大清国的战舰攻破了郑氏子孙的**王国,国家实现了真正的统一,然而,在民间,却对郑氏子孙的失败,满是惋惜的叹息声。
直到二十世纪,仍然有人把康熙大帝这一伟大的功绩,视为是对汉文化的无情践踏。
中国人创造了五千年辉煌的文明,但是,也在中华大地上,留下了深刻的民族隔阂烙印。
乃木希典面向郑成功塑像,发出阴冷的微笑。
在他眼里,郑成功和他一样,都是失败者。
他们都无法占据并征服台湾!
台湾这个美丽的岛屿,注定与中国大陆密不可分,哪怕它曾经在数十年的时间内,逍遥海外。
赤崁楼方向,枪声和喊杀声渐渐平息。这说明,又有一支日军敢死队,全部倒在了赤崁楼下。
三天了,这样的战斗周而复始。每一次,都是在日军疯狂而绝望的叫嚣中开始,最后,在日军的死亡中结束。
乃木希典自己也不记得,已经组织了多少次这样无谓的冲锋。
他只记得,一个大佐联队长哭着向他报告,他的一个联队全部死在了赤崁楼下。这位联队长报告完毕后,默默走到了延平郡王祠后面,面向东北方向,拔刀剖腹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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