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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灵帝中平二年(公元185年)春,二月,张牛角、褚飞燕合军进击冀州巨鹿郡治所瘿(音同影)陶(今河北宁晋西南),张牛角身中流矢而牺牲。牛角在临死前,命其部众以褚飞燕为帅,改姓张。这时,黑山军已达百万之众,声势浩大。一时天下惶恐,朝堂振动,百姓不安。
不过此时的王德毫不知情,仍旧每日和赵伯呆在一起。
时值三月,虽然已是春末,但是初春的清晨仍然带着料峭的寒意。赵伯的木屋前,王德背对春日,胸含而被拔,右手臂伸开,右手抓着一根白蜡杆,所谓“枪不露尾”,手握杆尾,杆子端平,杆长丈余,若看的仔细,可见杆头正轻微的晃动,频率不是很快却似是沿着圆形的轨迹。
时间不知不觉的流逝,天空中的那轮火球已经悬在头顶。
天气,虽不热,但王德脸上却布满了细密的汗水。突然,白蜡杆一阵颤动,抖动的幅度越来越大,王德一个没拿稳,杆子掉到地上。
若是后世有练过枪的必然知道王德此时练得是大枪桩,王德幼时跟随民国神枪李书文的弟子学过枪法,绝妙的枪法虽没学到,但是却苦练“大枪桩”。这大枪桩看似简单,实则奥妙无穷,也是一切枪法的源头。
王德明白,乱世已至,最好挣得不是钱财,而是军功,只要有的一身好武艺,凭着对历史走向的了解,四方大可去得。
“赵伯的药却也奇妙,如今我力气渐长,抖大枪的时辰倒比我当时长多了。”言罢,王德眯着眼抬头望了望天,发觉已时至晌午。赵伯早上与他说过,若是饭时不回来,就由王德自己解决。
王德想来赵伯暂时不回,便把白蜡杆靠在屋旁,回来烧水做饭。
也是靠近深林,加上赵伯精妙的箭法,野味顿顿皆有,算上在这个乱世中王德拥有的一些小小的幸福吧。
不过盏茶功夫,屋中就传来诱人的香味,闻者不禁馋诞欲滴。
王德正欲端碗,却听到屋外传来一阵马蹄声,声音竟是渐行渐近,心中不由疑惑,平时与赵伯往来的多是山中猎人,却未见有人骑马而来。
正当王德纳闷时,骑马者行至屋前十步停下,共四人,每人双骑,
其中一人,面似黑漆,双目圆睁,掌中一杆缳首长刀,此人原名亦不得知,但因其眼大,得一诨号李大目。
“渠……大哥,弟兄们赶了许久,前面屋中想来有娘子做饭,不如在此地略作休息,也好让大哥尽兴一番。”
李大目闻言,眼神中透露出尽是猥琐的光芒,遂对木屋喝道:“屋中小娘子,速速出来拿些酒食款待俺等,莫让等得心急了。”
“哼,这帮匪类,竟是认为屋中是女子做饭,不过也是,在家中,一般哪有男子下厨做饭的。都说世道混乱,瞧那四人架势,今天只怕难以善了,嗯,既然认为我是娘子,不如这般。。。”王德思罢,悄悄走向门后。
李大目见屋中无人应答,又喝问几遍,仍是悄然无声。
“大哥,想来屋中的小娘子怕了咱们,不如让兄弟先进去谈个究竟。”李大目后一獐头鼠目之辈进言道。
“呵,小娘子再不出来,可别怪哥哥们不客气了,黄浩来照看马匹。”李大目翻身下马并对四人中唯一一个文士打扮的吩咐道。
那文士知道李大目欲何为,眼中流露出不忍之色,却依然默默点头。
李大目本是黑山起义中三十六渠帅之一,虽麾下不过六七千人,但好歹一方统帅逍遥自在,却不想先是遭官军伏击,麾下人马死伤殆尽,又是尽力收拢的几百人马被褚飞燕,喔,现在叫做张燕的收并。三天前又被委派去劳什子的鲜卑人购马,途中竟被看破行踪,一路杀来,得亏李大目颇通武艺,才一路闯来。心中憋的那个鸟气,更欲发泄。
下马后,将那缳首长刀也扔在马上,赤手空拳,急不可耐的推门而进,身后的两个小啰啰见此,对视一下,流露出你懂得神情,便放慢脚步。
李大目推门便进,却见到炉灶中火柴燃烧着,锅子上蒸腾着热气,旁边的窗户中透露出微弱的光线,使昏暗的房间明亮了不少。
李大目睁着那本就很大的眼睛环顾着四周,却没发现他认为的“小娘子”的踪影,除了火柴燃烧的声音,整个屋子安静的有些诡异。
“难道没人?还是?”经历过多场生死的李大目心头不由涌现出危机感。
正当李大目欲要转身离开时,却发现侧旁生风,眼前光线一暗,门“梆”
地一声被关上了。
李大目暗呼一声不好,想也未想,身子前倾,就地一滚,躲开了王德的必杀一击。
王德见状,虽未学过刀法,但也知用刀有“短见长,不可缓”的说法,于是乘势,踏步向前,手中柴刀或劈、或斩、或撩、或挑,直逼李大目。
反观李大目,一开始就失了先机,左闪右避,相形见绌,在加上一路厮杀,和长途奔逃,体力早已不支。
“啊~~,小子想杀爷爷,也要看尔有没有这本事!”已被逼至墙角,硬拼着左臂被砍上一刀,一拳出,王德没想到对手日次悍勇和血性,加上年纪尚小,气力不足,怕吃不住这一拳,只得弃刀而退。
这一退,王德便知不好了,李大目吃了一刀,左肩的疼痛反而激发了他的血性,也不顾卡在肩上的柴刀,左右开弓,挥拳如雨,王德不过十几岁,虽然打熬过力气,但怎敌得住李大目发狂似的拳头,加上刚刚一退,气势已衰,王德便是招架不住,反被逼入墙角,情势堪忧。
恰在此时,“砰”地一声,木门被撞飞,两个手提短刀的贼子杀将进来,眼见就要成犄角之势,李大目攻势更急,王德命在旦夕。
一股绝望的情绪笼罩着王德。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门外传来马匹的嘶叫声,还有一声暴喝。
李大目等人,第一想到就是追兵已至。
人就是奇怪的动物,在绝境中能爆发出巨大潜力,一旦自认为没有性命之忧,最先想到便是如何保命。在他们眼中,王德就是将死之人,但是杀死王德之后,他们说不定就要交代在这里,若是马上逃走,还有说不定能有生存下去的希望。
李大目犹豫时,手中攻势却是一缓,王德双眸一亮,知是逃出的好时机,正如上面所述,人在绝地时能爆发出无比的潜能。王德双臂成枪,指为枪尖,就像抖大枪一样,划出道道圆形,抢攻李大目,向其扎去,不顾一旁杀来的贼人。
李大目见王德拼死反击,又使出这怪异的招式,已经燃起生存欲望的他,又怎肯搏命,加上刚刚一时血勇之气已过,体力透支,肩上的疼痛更是扰乱他的思绪,双手交叉胸前,作出守势。王德见此,直到计成,陡然放下双臂,向地用力一撑,身子一矮,本就不高的他,竟是从李大目胯下穿过。三步并作两步,向炉灶旁的窗户跑去,脚下一蹬,双手撑住窗,翻了出去。
李大目没想到王德竟会如此不要脸,毕竟在古人眼里,胯下受辱堪比宫刑了。
此时他再懊恼也不行了,门口窜进了两道身影,若是王德再此,便能认出其中一人就是赵伯。
此时赵伯,左手持弓,右手捻了三支箭,眼睛微微一眯,箭矢如同过江蛟龙朝着李大目三人射来。
同赵伯一起进来的人看到如此箭术不由喝道:“好”。
而与好声几乎同时响起的,就是三声“啊!”
“砰!”
赵伯的箭又快又狠,又是不过五步的距离,已是强弩之末的三人皆被射个对穿。当场丧命。
“老赵,汝之箭法当为雁门一绝啊。”
赵伯闻言,没有一丝喜色,反而皱着眉头,因为他进来时,王德已经翻窗逃走,并没有看到王德的身影或者尸体。
“赵爷爷,是您吗?”突然窗户处传来王德的声音。
“是,是,德小子,尚活命矣?”赵伯不由激动道。
赵伯以为碰上这些亡命之徒,王德已是凶多吉少。却未曾想到其中还有何等的曲折。
赵伯大步走到门外,看到刚刚绕过来的王德,此时王德,身上青一块紫一块,衣衫破碎,脸上之前中了李大目一拳,乌青了一大块,凄惨无比。
“德小子,吓死老头子了。”王德本欲说话,却被赵伯一把抱住,紧绷的心弦也放松了,此时感受到赵伯温热的体温,也心中一暖。
王德与赵伯相处虽不过三个月,但是王德确实把赵伯当成一位长辈侍奉,而赵伯在此地本是孤零零一个人,现在有了王德如此孝顺,更是把王德当成自己唯一的亲人了。
“唉,两个无依无靠的人啊。”另一个人走出木屋看到此景,不由心中暗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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