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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或许很久,但对于此时此刻的司马风来说,它几乎就是一瞬间。()
凤九渊回来时,见他脸色时青时白,惊疑难定,便道:“很好,看样子你是看出了些名堂。说说吧,有何感想?”
司马风再次仔细地审视了他一回。那神情,简直就像在审视一名极有极大嫌疑的罪犯似的,忍不住让凤九渊心里有些发生。他道:“这些东西真是你亲手设计的?你一个人亲手设计的?”
凤九渊呵地一声轻笑道:“全宇宙都知道的事,你却当它是奇闻,好笑!”
司马风调出骑兵级轻型突击舰的影像问:“那么,这件作品在你那里算哪一种阶层的?”
凤九渊道:“都是我的作品,我无法给它们评定阶层。我只能告诉你,这东西是我在八岁的时候弄出来的,前前后后我只花了不到三个时辰!明白了吗?”
司马风听了这话,如遭雷击,浑身剧震,脸色陡然惨白了下来,喃喃地念道:“八岁,八岁,不到三个时辰……天呐,这,这还是人吗?”哇的一声,张口喷出一滩鲜血,昏死了过去。
看着地上的司马风,雷顿问:“你打算如何处置他?”
凤九渊叹了一声道:“他是个人才,只是走错了方向,不该在这方面跟我较劲。就像我从不拿自己的短处跟别人的长处比较一样!”站起身来,再次看了看司马风,道:“先留着吧,毕竟人才难得!”
临走时又特意交待刑部,司马风不是一般的要犯,严防会有人劫狱。
结果,当天晚上果然发生了劫狱事件。虽说刑部早有准备,还是损失惨重,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劫狱者一个都没有走脱,全部落网。
经过连夜突审,有人交待他们是为救司马风而来。
在问不出更多有用的信息之后,刑部将生擒的劫狱者全部秘密杀掉。
是日,关部破获一起意图使用幽灵弩矢袭击皇宫的未遂事件。除此之外,刑部和顺天府也接连破获多起意图行刺内阁高官的案件,再一次为朝廷的安全敲响了警钟。
在这样的局面之下,关部和刑部承受了巨大的压力,一方面要保护朝廷政要,一方面要维持社会秩序,打击犯罪,连有半点松懈也不敢,生怕让那些自称社会党人的暴徒找到可乘之机。
紧张的局面持续了半个月,在付出了包括刑部左侍郎在内的多名高官伤亡的代价后,凤卫终于传来捷报,说捣毁了社会党的老巢,并生擒了多名头目。
凤九渊得知消息后,长长地舒了口气,诏命凤卫继续追击,争取短期内彻底铲除社会党设在凤凰界的分支机构,还说,只要确认是社会党人,不管是谁,不管有多位高权重,凤卫皆可格杀勿论。
正所谓百密终有一疏,千防万防,终是没有防到暴徒会向思菊的的母亲下手。
这事说来有些诡异。
这日,皇后杨芸之母过生,遍请在京权贵诰命赴宴。刘氏身体不好,用过午饭之后便告辞了回家。因中京局势最近不好,杨府特地还加派了护卫护送。也不知道路上到底出了什么事,马车回到刘府之时,竟然空空如也,不但刘氏不见了,就连随侍在车里的两名丫环也不见了。就在府上府下惶恐无度之时,两名丫环的人头和一封书信送到了刘府,说要想救回刘氏,就得将司马风放了,不但要以诏命的形式布告天下,还要保证永不拘捕,保证司马风在凤凰界的安全云云,若是明日午时还未见放人,刘氏性命不保。
兹事体大,管家三娘子立即命人去督察院把刘挺请了回来商议。刘挺看过信后,差点没当场气得昏死了过去。一边是朝廷,一边的母亲,若是选择忠于朝廷,那就必须得舍弃母亲,若是要救母亲,那就只得央求皇帝下旨释放了司马风。
刘挺自然能衡量出轻重来,万般无奈之下,他只得命人去将妹妹思菊请回来商议。
思菊回来之后,得知母亲被绑架,一口气没回上来,当场昏了过去。醒来之后,她就哭着问哥哥刘挺可有办法。刘挺说他也没有办法,就算是他想放司马风,也没那个权力。
思菊想了想,就道:“既是如此,那我只有讨他的主意了!”拿上了那封带血的信,又匆匆赶回了宫。
凤九渊没料到会发生这等事,看完信后,久久未语。
思菊当然知道司马风对于朝廷意味着什么,真要是放了,那就是对朝廷法律和纲纪的亵渎,更会增长社会党的气焰,让他们越发的有恃无恐,为所欲为起来。但作为女儿,她觉得不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也要救出母亲来,凤九渊身为刘家女婿,没道理看着丈母娘身死而不援救的道理。
纠结了许久之后,凤九渊叫进了雷顿,把信给了他,问:“能不能找到写信之人?”
雷顿看了一眼信之后,就道:“找到了也没用。社会党人做事缜密,断不至于卖这么大个破绽给我们的道理!”
凤九渊就问他有什么办法。
雷顿道:“这事……”看了思菊一眼,才又道:“很显然,不能按他们说的做!”
思菊一抖,差点又昏了过去,幸得凤九渊见机得快,将她扶着,才没有倒下。
雷顿仿佛丝毫不顾忌思菊的感受,继续道:“你应该看到了,他们这是在挑拔离间。你若是同意放了司马风,朝廷颜面扫地,大臣们也容不得你。不同意,思菊将会恨你一辈子,后半生怕是无法过上安宁日子。”说完,他又加上一句总结:“这计策可不是一般人能想得出来的,很妙!”
凤九渊有些恼火地道:“我是问你怎么办,不是问你这条主意好不好!”
雷顿道:“你认为这事是我这个大内侍卫统领说了能算的?”
凤九渊道:“我是问你的主意!你的主意!!”
雷顿见凤九渊已经气急败坏了,这才道:“我的主意就是静候凤卫的消息!”
想着九疑和洪天让都受了伤,白三清一人独撑大局,凤九渊就觉得自己没办法信赖凤卫,道:“等他们的消息,那,那还是别指望得好。传旨:让路德文、许庸来见!还有,还有武定中!”
三人很快就到了凤鸣宫。
了解了事情的经过之后,路德文和许庸慌忙跪下请罪。
凤九渊道:“都这会子了,请什么罪?要是能有办法将刘太夫人救回来,不但无罪,还有赏。若是救不回来,一并重罚!”
武定中道:“皇上,为今之计,只有下令让刑部、关部、顺天府、中京督卫府和御林军通通行动起来,大索全城。不信就找不到刘太夫人!”
凤九渊道:“动静闹这么大,若是刘太夫人有个闪失怎么办?怎么办!!”
武定中道:“逆贼规定的时限又短,朝廷所能调用的人手有限……皇上,臣,臣也没有更好的主意了!”
许庸道:“皇上,臣有个主意,不知道能不能行!”
凤九渊道:“说!”
许庸道:“弄个假的司马风给放了,但先不发诏命布告……”
凤九渊否定道:“你难道还没有看出来,这些暴徒根本不在乎司马风是死是活,他们的真正目的就在诏命之上!他们是要朝廷威严扫地呀!”
许庸忙关上了嘴,不再言语。
路德文道:“如果照他们所说的,放了司马风,明发诏命,布告天下,那么,从此以后,不单是江湖势力,怕就是普通百姓都不再畏惧朝廷了!臣以为万万不能发布诏命!”
凤九渊道:“这还用你说?我问的是有没有救刘太夫人的主意,不是问能不能发诏命!”
三人都沉默了。
凤九渊看了看垂着头的三人,又看了看伤心欲绝的思菊,问:“除了大索全城这一条,就没有别的办法可想了?”
武定中道:“皇上,中京城这么大,逆贼又是有备而来,要找到他们,无异大海捞针呀……要不,提审司马风,看看他是否知道逆贼的藏匿之处?”
凤九渊冷笑道:“天真!他们又岂会藏匿在司马风知道的地方?”
见最亲近的重臣也没有办法,凤九渊气急败坏地道:“看来你们也是无能得很!”正要喝命散了,许庸说:“皇上,听说有种术法,可以通过日常所用之物找到使用者。或许,或许可以一试!”
凤九渊看着雷顿,雷顿点头道:“不错,是有这种术法!”
凤九渊道:“那还不快一试?!”
雷顿本想说社会党人敢走这一步,必然是有防备的,未必管用,但见思菊眼里闪烁着希冀之光,便道:“好吧,这得需要至少一件太夫人日常使用的物件才行!”思菊忙道:“我马上去拿,马上去……”凤九渊叫住道:“不必,叫个人去就行了!”便让雷顿去作准备。
趁着等东西的空档,凤九渊和三位重臣商议起了治安管理的问题。曾几何时,这是一个最不劳大臣们费心的问题,如今却成了腹心之患,仔细想来,还真叫人感慨无地。
在武定中看来,治安问题的恶化是改革带来的,要从根本上解决这一问题,必须得尽力却化解改革带来的矛盾,要不然就是治标不治本。路德文虽然嘴上赞同武定中,但他认为应该采取更严厉的办法打击犯罪,要不然社会治安将会持续恶化,那样朝廷就没有精力去化解改革带来的矛盾了。
武定中是首相,路德文是副相,许庸这位关部尚书不敢明着臧否谁的好,谁的不好,只是偶尔插上一句话,体现他的存在。
凤九渊觉得路德文的法子更符合他的胃口,但他又清楚地认识到:国家之所以出现这样的情况,都是因为他的急功冒进,都是因为他的严刑峻法,若再沿着这条路走下去,天知道又会整出多大的乱子来了。今天是天龙帮,是社会党,明天怕就是地龙帮、火龙帮、水龙帮,或是什么党了。
有时候他在想:自己会不会成为凤凰界的亡国之君呢?自己会不会成为被千秋万世唾骂的罪人呢?
得出的答案无疑是肯定的。
但他又暗暗告诫自己:千万不要走上这条路,千万不要。既然已经坐在了皇帝的位置上,就算不能成为千秋颂扬的明君,也不能成为罪人。他说:“无论如何,我也要让凤凰界回到他本来的样子。我不能让我释放出来的恶魔继续肆虐下去,我要把他们都收回来,虽然这会无比的困难。现在我知道了,用商人的头脑来治理国家,将会是最可怕的灾难,由金钱衍生出来的贪婪欲望将会腐蚀一切,不论是好的还是坏的,它会让秩序荡然无存,它会将人类拉入彻底毁灭的深渊……”
听着武定中和路德文温和的争论,凤九渊觉得在这件事情上,似乎更应该相信武定,相信程复……但不管相信谁,最应该相信的还是他自己。他必须坚定意志,改变眼前的困局。
讨论还没有得出一个具有启发性的结果,派去刘府取东西的人就回来了,拿来了刘太夫人常用的一把象牙梳和一串珍珠项链。
雷顿的装备工作已经完毕,他拿起了梳子,清楚地感受到了残留在上面的主人的气息。运起‘九天十地搜魂法’,集中一切意念,想要找到主人的所在。一切果如他所预料的那样,失败了!刘太夫人的一切气息都被术法屏蔽掉了,搜不到。
一次不成就两次,两次就成就三次,三次不成就四次……
思菊见雷顿一次又一次地运功,拿了梳子又合项链,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她还是抱着一线希望问:“怎么样,有,有线索吗?”
雷顿放下梳子和项链,摇头道:“兴许是我的功力太浅,搜不到。若是九疑在,那便好了……”
凤九渊就道:“九疑不在,白三清能行吗?”
雷顿很想说:“白三清的功力还不如我,我都不行,他又怎么能够?”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道:“白副总管怕是不在京城,一时半会儿赶不回来的!”
凤九渊唉了一声,看了看思菊,命三位大臣退下,然后道:“我去看看九疑……”便朝后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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