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玄幻奇幻 > 冒死拯救 > 第二十二章 喋血皮影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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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子队长石原和汉奸王麻子坐在最前面,后面跟了几十个背枪的鬼子,他是专门来看影子戏的。

  石原眼睛贼溜溜,两撇八字胡,嘴噘得像夜壶,身披黄皮,腰跨军刀。

  王麻子一身黑皮,头戴黑礼帽,腰跨盒子炮。麻子脸,麻子眼,麻子嘴,细嗓门子,一根面条都能把他噎死。

  “白袍乌甲素毛巾,丈八蛇矛手内攥,今与吕布去交战,贼命难逃张冀德,嗨嗨......催马来至两军阵,叫骂贼人来交锋,嗨嗨......吕布冤家出关打战来,嗨嗨......嘿嘿嘿......”

  “叫驴”手执竹签,随着音乐,边唱边舞,一会似狂风骤雨,一会又风平浪静,一会义愤填膺,一会又静如止水。

  那道具在“叫驴”前后左右,上下翻飞,似飞蛾扑火,如狂蝶恋花。

  这道具飞扬着,旋转着,舞动着,它仿佛变成一对翅膀,生长在“叫驴”的两肋。

  “叫驴”变成了一头真正的飞驴,整个舞台变成一条月亮船,船上坐着“白毛”、“瞎子”、“瘸子”、“秃子”。

  这船被飞驴拉着,从广场上飞起来,在鸣沙山女儿湖上空,转了三圈,然后掉转船头,向着月亮飞去。

  他们离月亮越来越近,离地面越来越远。他们仿佛看到了嫦娥仙子,看到了玉兔,看到了桂花树。

  “叫驴”的蹄子几乎就踏上了广寒宫的台阶,“白毛”的手几乎摸到兔尾巴,“瞎子”已经闻到了桂花香,“瘸子”几乎摘到了桂花枝,“秃子”差点就拽到了水袖头。

  那玉兔抽冷子就转过身来,咧开兔唇,呲开了白牙,冲着“叫驴”们,打了一个喷嚏。

  就像平地一声雷,晴天一道闪,孙悟空举起了芭蕉扇,红孩儿舞起了混天绫。

  飞驴的翅膀像两片干枯的树叶,被风吹落,月亮船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落到地面,落到女儿湖村东,落到老百姓面前,落到鬼子队长石原面前。

  石原眨眨贼眼,机灵一下打了一个喷嚏。

  石原面前放了一条长凳,凳上放了三碗好酒,这是用女儿湖的水酿造的醇香美酒“女儿红”。

  “女儿红”酒香,它浸入了女儿湖村红红的高粱米的香气;“女儿红”酒醇,它溶入了女儿湖村淳朴的民风;“女儿红”酒甜,它混入了女儿湖甜甜的沙湖水;“女儿红”酒艳,它泡进了女儿湖村漫山遍野火一样的沙棘果;“女儿红”酒烈,它揉入了女儿湖村女人们刚猛泼辣的性格。

  这样的醇香,这样的美酒,连天上的神仙都被迷醉,更何况是贪婪成性,嗜酒如命的石原。

  他端起酒碗,深深地吸了一口酒气,顿觉全身的毛孔都开了。

  接着一饮而进,那毛孔里好像立即有脏汤溢出。

  叫驴的吼声如雷鸣:“吕布,你三爷张飞字翼德,我把你三姓农奴,董卓逆天,你等焉敢劫恶行凶,呼呼...嗨嗨...我和你对个输赢来啊...”

  饮了第一碗,石原就像吸了福寿膏,眼睛盯着亮子,心思早飘到“女儿红”上面去了。

  他端起第二碗,不闻不看,直接就到倒进嘴里了。

  这哪是酒啊,这是吸精抽髓的蛇精,抽筋扒骨的屠夫。石原就像油炸的麻花,火烤的三黄鸡,连骨头都酥了。

  瘸子将惊堂木拍得震天响:“张翼德丈八蛇矛用手举,怒骂一声吕布儿命在哪里,呼呼...嗨嗨..二人交战如云雨,嗨嗨...嗨嗨...杀得日月天发昏,”

  这第三碗酒,石原自己都不知道怎么下的肚,好像黑暗中伸出了一只纤纤玉手,手指细如葱根,手臂嫩白如藕,玉碗衬着玉手,手香掺着酒香,酒气杂着香气,从头顶一下浇到脚底。

  石原忍不住地打了一个饱嗝,放了一个响屁。感觉从屁股底下升起一团云雾来,身上骨节劈啪作响,好像要钻出无数只鸽子来。

  这云雾托着他慢慢升起,他感觉自己云山雾罩,飘飘欲仙。

  他坐在云端,看到了女儿湖村的大好河山,看到了鸣沙山后面被掏空的山洞,看到了洞口来回走动的鬼子,看到了山洞里面的实验室和装满病毒细菌的瓶瓶罐罐,看到实验室旁边的累累白骨。

  突然从女儿湖水中伸出无数只血淋淋的手掌,他们像带刺的仙人掌,见风就长,一只只地抓向石原小队长。

  石原感觉屁股下面的云雾瞬间被冻成了冰砣,身上的那股热气变成了冷汗,掺着那毛孔中渗出的污物,酸雨般飘落而下。

  “瞎子”的板胡拉得凄婉悠长,长得像村后的沙柳窝子。

  “啊...嘿....三弟战吕布不见归来,少等片刻,大哥二哥你二人大战吕布还不快来......吕布三姓农奴,出关大战来......啊...嘿...”

  亮子被撕开了数条口子,从里面伸出了一条“叫驴”腿,一把月琴,两根千年银杏木棒槌,一条枣木板凳,一根烟斗,两根双截棍,一把软剑,一根藤条。

  石原已经脚步踉跄,身不由己。汉奸王麻子眯缝着小眼,摇头晃脑。

  小鬼子们听着那悠扬的乐曲,一个个像被点了穴,像被鬼魂附了体,呆头呆脑,呆若木鸡。

  “叫驴十八踢”一脚就碎了石原的脑壳,一腔子污物将王麻子糊个满头满脸。

  “白毛十二式”一锤将王麻子撩飞出去,临死还不忘了正正头上的礼帽。

  “秃子三十六槌”槌得鬼子哭爹喊娘。

  “瘸子六十四拍”拍得鬼子血肉横飞。

  烟斗直捣血府,双截棍动若急风,软剑舞若游龙,藤条柔中带刚。

  围观的百姓手提扫帚钉耙,斧头钩叉,脸盆面板,锥子细麻,一拥而上。有仇的报仇,有冤的报冤。

  正是:“气冲斗牛怒冲冠,鬼子窝里报仇怨;大好河山中华魂,怎容豺狼犯我门;斩其臂膀断其手,碎其头颅废其根;一腔热血挥洒尽,众人划桨铸英魂。”

  几声枪响,从幽暗中传来。

  “叫驴”怒目圆睁,嘴里含着鬼子的半只耳朵,扶着墙头,胸前亮着一朵血花。

  “白毛”手臂高高杨起,音箱上挂着鬼子的杂碎,他将手臂放下,拄琴为拐,背后的鲜血汩汩流淌。

  “秃子”将木槌从腋下插在墙上,槌把上还滴着鬼子的污血,他左嘴角挂着鲜血,右嘴角露着微笑。

  “瘸子”的木块和板凳早已染成了红色,他手拄着板凳,额头上有一丝血迹。

  “瞎子”的胡琴声依然那样苍凉凄婉,他脸上挂着笑容,双手熟练地“演奏八法”。

  突然,琴声急转直下,好似奔涌的泉水遇到了陡坡,炽热的铁条浇上了冷水。一股鲜血顺着“瞎子”的手臂,沿着胡琴的琴弦流下,慢慢将弓子染成鲜红。

  “瞎子”坐在凳子上,那胡琴顺在“瞎子”的胯下,“瞎子”好似骑了一条巨龙,腾云驾雾,向西面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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