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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眼前这红彤彤的两个人,叶灵儿呆若木鸡。
项尚非倒还稍稍好一些,只要脱了衣服往水里一冲,基本就能将身上的血污清理干净。倒是项大任,就比较麻烦一些了。
老头子长胡子长头发的,一坨一坨的血污已经凝成了块,沾在头上、下巴上,还有他那张老脸,深入沟壑的褶子缝里,也都是血污的凝块,要想彻底清理干净,还真得花上不少工夫。
岳贝凡缩在门前的一把藤椅中间,用小眼睛上下扫了一遍两人,才用细弱蚊蝇地嗓音,懒懒地说:“哟,不错嘛,竟然能够从那血精虫洞里面抢到了蛋,还全身而退,而且顺便还进了一阶,有点本事,老夫果然是没有看走眼呐,哎,我真惨呐……”
烦人的口头禅。
项尚非随手掸了掸衣服,掉下一阵细小的血块,这身叶家的护卫服,如今即便是丢在大街上,也不会有乞丐去碰。
“老岳,小爷问你,那儿有这么多血精虫,你是不是事先就已经知道了?”项尚非走到岳贝凡跟前,俯下身去,恶狠狠地问道。
岳贝凡不动神色,完全不为他所吓到,甚至连眼皮子都没动一动,只是淡淡地说:“老夫在这幻境当中独自活了数百年,哪个角落有些什么东西,自然早已经一清二楚,那个血精虫洞嘛,老夫是常去的,想必那个血池你也已经看到了,里面的美味可是不少啊。”
听到这话,项尚非那肚子,又开始不争气地翻江倒海起来,连曾经认为血精虫非常美味的项大任,经此一役之后,也是再也提不起兴致了。
项老头呼哧呼哧的喘了几口粗气,叫道:“那血精虫可生猛了,要不是老子急中生智,死拽硬踹了半天,哪里能从它们手里抢到那个蛋……不过,那儿的血精虫好像是有神智的,一看我们抢了那蛋,立刻不要命的追上来,啧啧,现在想想都还有些后怕。”
岳贝凡呵呵一笑,道:“那血池经年累月,已有数百年的历史,池子底下也逐渐凝聚出了血精魂,你遇到的,八成不是普通的血精虫,而是池子里的血精魂了。”
血精魂!
项大任一拍脑子,大叫道:“原来如此,难怪那玩意儿像是长了手一般,捏着那蛋蛋死活都不肯放手了。”
项尚非心头一惊,赶紧从自己口袋里掏出那枚蛋,二话不说就往那岳贝凡的怀里一塞,叫道:“这不祥之物,小爷可不想多碰,是你要的,你就拿着吧。”
一开始项尚非其实心里还打过这枚蛋的主意,心想如果能养头剑脊兽吓吓人也不错,可是当他在血池中间看到这枚蛋之后,就瞬间打消了念头。
这绝对是烫手山芋,谁碰谁倒霉。
岳贝凡依然笑呵呵地将那蛋捏在手指间,来回把玩了起来,一边幽幽地说道:“无论是在洞外遇到的那头高阶剑脊兽,还是在洞穴里面游荡的血精虫,和这枚蛋比起来,都不足一道,哎,我真惨呐……”
项尚非瞪了这老头儿一眼,心说你这老小子就扯吧,我倒是想看看,一个破蛋,你还能海扯到天边去不成?
岳贝凡继续:“这蛋不仅集天地之精华,而且常年被血精虫所滋养,吸收了大量的血精之气,性属极阴,有遭一日破壳而出,必然是不凡之物。”
项尚非瞅瞅那蛋,不解的问:“这难道不是剑脊兽的蛋么?”
“开什么玩笑……”岳贝凡不屑地看了看他,说,“剑脊兽可不是从蛋里面出来的,这点常识小娃娃你难道都没有么?”
“厄……”
原来那家伙不是蛋生的啊。
“那不叫蛋生,那叫卵生……”项大任在一边,不动神色地纠正道。
他似乎已经对这儿子的文化水平失去了信心。
“小娃娃,这可是一枚有趣的蛋。”岳贝凡诡异地笑笑,甩手将那蛋丢回给项尚非。
为了防止蛋落到地上摔碎了可怜,项尚非只好伸手接了,不过他还是将蛋递向岳贝凡,不悦的说:“不管有多有趣,小爷也不要。”
岳贝凡突然哈哈大笑道:“小娃娃,凡事不能仅看表面现象,比如这枚蛋,你以为它是不祥之物,但你也可以认为它能脱胎换骨,就看你怎么去想咯。”
项大任凑近儿子,耳语道:“儿子,依老子多年看人的经验,这老家伙的话不可信。”
“小爷也是这么觉得……”项尚非心念回道。
可是,当他刚想再塞回去的时候,冷不丁从一旁伸出一条白皙娇嫩的胳膊,一把抢走了蛋蛋。扭过头去一看,叶灵儿那娇俏可人的脸蛋上闪着水灵的大眼睛,笑容可掬地捧着那蛋,满心欢喜。
“你们推来推去的好无聊,如果你们都不要,就给我好了。”她撅着小嘴,愤愤道。
岂料那岳贝凡也是一笑,挥挥手说:“行,既然女娃儿要,那就给了你吧。”
这么大方!
果然是不祥之物!
项尚非不安地看看此时正一门心思乐着摆弄那蛋的叶灵儿,心头不免捏了把汗。
“好了,小娃娃你们都去洗洗吧,换洗衣服老夫都给你们准备好了,一会儿我在屋里等你们,有点事要跟你商量。”岳贝凡纵身跳下藤椅,伸了个懒腰,嘴角却不自觉的微微抖了抖,大叫道,“哎,我真惨呐……”
“……”
虽然是一阵简单的洗漱,却完全超过了五星级的享受。
身上的污秽一清而空,站在悬崖边上,迎着习习凉风,神清气爽地大喊几声,如果此刻身旁有个麦克风,真想好好飚上几曲。
麦霸梦被项大任给无情打碎了。
老头指指屋里,说:“儿子,去看看吧,那老家伙有点神经兮兮的。”
项尚非将目光投向屋内,只见岳贝凡手上捏着几注香,身影在屋里晃来晃去,神神叨叨的念诵着乱七八糟的音。
“他不是说有事商量么,走,瞧瞧去。”
刚跨进屋,便听到岳贝凡大叫一声:“师傅在上,徒儿还不磕头跪拜!”
哇靠,这演的是哪一出?!
只见小小的屋里烟雾袅绕,乌烟瘴气,原本放着的简陋家具也都被推到了一旁,腾出屋子中央的一块空地,那岳贝凡手里捏着三炷香,兀自站立在上头,一脸肃穆。仔细看他身上,竟然还正儿八经地换上了一套颇为精致的服饰,胸口腾龙飞凤的十分洋气。
一旁的窗外,叶灵儿也好奇地趴在窗沿上,好奇地朝里面东张西望。
“儿子,这小老头八成是个巫师吧……”项大任悄悄耳语道,“在古代,这一行很吃香的。”
项尚非轻蔑地笑笑说:“巫师?不就是干点坑蒙拐骗的事情么。”
项大任纠正道:“那可不一定,一些严肃的巫师,还真能通天达地,看穿世间万物。”
项尚非扭头不可思议地看看自己这个老爹,摇了摇头。
“小娃娃……”
这时,上头的岳贝凡朗声说道:“今天我要收你为徒,怎么样,你是不是觉得很荣幸?”
厄……
又来这套!
司徒临风硬按着自己拜把子的事,还在眼前呢。
这儿的人,怎么都有霸王硬上弓的坏习惯啊……
他连忙摆手道:“老岳,小爷我可没说过要拜你为师,再说了……”他撇着嘴上下打量了一番那老头子,不屑地说,“你身上也没什么东西能教我吧。”
岳贝凡依然朗声道:“老夫在此幻境数百年,就为了能够等来一个徒儿,如今既然你能从那血精虫洞全身而退,已经通过了老夫的考核,所以,小娃娃,你必须当老夫的徒弟!”
尼玛,小爷有本事还错了不成?
项大任心念道:“儿子,这貌似是从也得从,不从也得从的意思……”
项尚非自然不能从啊,他摇摇手掌,嬉笑道:“老岳,咱不开这玩笑好吧,小爷我去偷那蛋蛋,为的是跟你交换……是吧,你知道的,我想要什么,而且,你当初可是明明白白都答应下来了,不许耍赖。”
“是啊,老夫不耍赖啊,我没说不跟你交换啊,但是交换的条件除了拿到那枚蛋之外,还有一个额外的附加条件,你得拜我为师!”岳贝凡脸一横,没有丝毫谈判余地的态度。
“哇靠,老小子,你竟然跟小爷玩这套!”项尚非勃然大怒,指着岳贝凡的鼻子大骂道,“别欺人太甚,小爷急了给你个精绝罡斩信不信!”
岳贝凡气定神闲,摆弄着手里的几注香,目光幽幽地挪到了窗口叶灵儿身上:“小娃娃,你倒是精绝一个试试,哎,可惜了如此一个妙龄女子嘞……”
靠。
阴险的老小子。
竟然拿女孩子做筹码。
狡诈至极。
“要不就从了吧。”项大任鬼鬼祟祟地提议,“大丈夫能屈能伸,咱们要的东西只要一到手,嘿嘿,让他喊你师父!”
项尚非瞄了一眼自己这老爹,也是会心一笑。
嘻嘻,这主意,真够无耻的。不过,对方不仁在先,小爷不义一小下也无妨。
“好吧,老岳,小爷可以拜你为师,不过,这一次,我得把所有不确定因素都排除干净了才能答应你。”项尚非背着手,在屋里踱起了步子。
岳贝凡眉头一挑,喜上脸来,说:“只要你肯拜老夫为师,什么条件都可以提。”
项尚非一指他,正色道:“这可是你说的哦……首先,除了拜师之外,你不得再提任何要求……”
“没问题。”
“其次,你也不能对其他人,包括我老爹和灵儿提任何的要求。”
“可以。”
“第三,你得毫无保留的将我要的信息,原原本本,一字不差的告诉我。”
“老夫保证。”
“嗯……最后么,啧啧,附加条件吧,如果你有本事的话,把我们从这幻境中弄出去……不过,你在这儿都被困了数百年了都没出去,这个事情办不到也可以理解,不强求,不强求。”
没想到岳贝凡耸耸肩膀,轻巧地说:“可以啊,老夫可以送你们出去。”
项尚非回瞪了他一眼,张嘴就嚷:“老岳,你这就开始忽悠人了是吧。”
而项大任则突然一指那老头,迟疑道:“咦,老家伙,你那口头禅,怎么不见了?”
“哎,我真惨呐……”
岳贝凡随即就来,项大任三滴汗惊现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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