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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行健竟然得到了传国玉玺,徐子东难以置信之余,心中早已断定,不用看,必是赝品无疑!
对于徐子东的态度,陈行健自是了然于胸,他也不多作解释,“准备扫榻迎候我吧,下周我去中国找你!”
徐子东也没来得及问他,传国玺是如何到手的。他虽然断定陈行健得来的传国玺是赝品,但心中其实多多少少还是有那么一丝疑惑的。毕竟陈行健在文物鉴定方面不是外行,尤其是在中国古代玉器方面,他的鉴别功力相当了得,这一点徐子东知之甚深。如果以陈行健的眼光都难以鉴别其所谓“传国玉玺”的真伪的话,那么他更是够呛。
几天之后,陈行健果如其所言,从旧金山飞到上海。徐子东专程赶到上海,将老朋友接到苏州的家中。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期的中国大陆,拥有私家车的普通老百姓,大概就像如今拥有私人飞机一样罕见,所以两人从上海到苏州只能坐公交。由于传国玺的话题比较敏感,所以两人一路上只是有一句没一句地闲扯淡。
到了徐子东家后,当陈行健看到老朋友一副急不可耐要一睹为快的表情时,不禁有些抱歉地笑了。原来,出于安全和对海关检查的顾虑,他这次并未将传国玺带在身上。徐子东听了自然大失所望,如果陈行健没有随后拿出来之前拍下的传国玺的照片,他真忍不住要拿起扫把将他轰出去。
陈行健的拍照技术还可以,光线控制地很到位,所有照片看上去既有艺术照的美感,又能保证全方位无死角地清晰展现玉玺的外观。照片中的金镶玉玺,螭虎钮,整体外形并无太多花哨之处。除了镶金的一角之外,玉色洁白纯净,光泽含蓄温润,看上去丝毫没有想象中传国玺的尊贵和王霸之气。
徐子东双手微颤,将几张照片拿在手中仔细观看,恨不能化双眼为扫描仪,好让自己能毫厘不爽地对照片中的玉玺图像进行精确扫描。
他一方面既希望这的确就是传世两千二百多年的传国玉玺真身,而在另一方面,却又激动不安地满怀着渴望,盼着自己能够从中发现哪怕丝毫欲盖弥彰的破绽来,以此证明这玩意儿其实就是个西贝货,好让自己可以狠狠地奚落一下好朋友走了眼。
他极力号召起所有还能响应号召的脑细胞,命令它们,将自己储存在大脑中的所有关于文物鉴定方面的知识,无论是专业的还是歪门邪道的,都集结起来接受检阅。
在发起一轮又一轮知识和经验的冲锋之后,战况如何呢?
他败下阵来,但他并没有失望,因为他也说不清这种“失败”究竟能说明什么。之所以承认失败了,是因为根据所有照片上的内容,他判断这玩意的确是件古物,肯定不是近代新仿的。可这又能说明什么呢?他看不出是赝品,并非就意味着是真品。
“怎么样了?看出来了吗?”见徐子东一直苦巴着脸出神,陈行健杵了他一下问道。
徐子东瞪了他一眼,牙疼一般咂了咂嘴,“这玩意咋看上去这么小呢?”他有点答非所问。
陈行健嘿嘿一乐,“的确不大,顶多三四两重吧!你到底怎么看呀?”
“老实说,我完全不知道!鬼才知道!你自己觉得它是真的吗?”
“我也不确定,所以才来征询你的意见。”陈行健坦承。
“这东西你到底是怎么得来的?”这个疑问,徐子东憋在心里好久了。
“实话跟你说,它到我手里已经有好几年了。因为一直怀疑它的真实性,所以从来没跟你提。至于怎么得来的,说了你可能不信,几年前我来中国的时候,一个很偶然的机会,我从一个自称是徐达后人的人手里买的,没花多少钱。”
“徐达?朱元璋手下的那位第一功臣徐达徐大将军?”
“正是!难以置信是吧?我当初乍听到的时候,也觉得很离谱。可是那人想要出国,急需用钱。我见这本身就是块上等的好玉,也就不管它是不是真的传国玺,便有点趁火打劫直接拿下了。”陈行健出身于经商世家,趋利投机的本事可以说与生俱来,说到自己“趁火打劫”的往事,却也心安理得。
“难道那人是说,这块所谓的‘传国玺’是从他们老祖宗徐达手里传下来的?”徐子东对此的确难以置信,他甚至有些愤愤不平地想,说不定徐达还是我的祖先呢,我怎么一点光都没沾到呢?
“他正是这么说的,”陈行健笑道,“据他所说,他的祖先徐达,当年奉旨率大军远赴漠北扫除蒙元余孽时,还有一项重要任务,那便是寻找据说落在元朝皇帝手中的传国玉玺。徐达远征回来的结果自然是没找到玉玺,这让朱元璋很不爽。朱元璋本就疑心很重,对开国重臣向来不手软,后来听信谗言,将徐达赐死,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据说便是怀疑徐达其实找到了传国玺,却故意藏匿起来不上交,有不臣之心。后世都认为徐达死得奇冤无比,可是据那个卖玉玺给我的人所言,若他果真是徐达后人,那么朱元璋赐死徐达,倒也不算冤枉了他。”
“那家伙是写小说的吧?也太能编了!他说你就信了?”徐子东显然觉得这种说法太不靠谱。
“我当然不完全相信,可是这本身是块极为难得的好玉,这一点你不能否认吧?”陈行健面色微红,似乎有些尴尬。
徐子东不做声了,他的确不能否认这一点,只是翻来覆去地继续琢磨那些照片。
“子东,我这次前来,不单是要给你看这些照片,询问你的意见,其实我还另有目的。”陈行健带着试探的语气。
“还有什么目的?”徐子东头都不抬一下。
“当然还是要请你帮忙……”陈行健欲言又止。
徐子东觉得奇怪,抬头看了他一眼,“咋啦?你痛快点成不成?谁掐你脖子了吗?”
陈行健笑了笑,只得说道,“子东,如果有机会去证实这块玉是否就是传国玺,你愿不愿意尝试?”
徐子东的注意力顿时都被吸引过来了,“证实?如何证实?”反正他觉得相当不可思议。
“你先回答我,愿不愿意?”
“为什么不愿意!”这是多么具有历史意义的事情,如果能够亲身参与,徐子东当然不愿错过。
“很好!我问你,传国玺真伪的争议,最早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的?”
徐子东歪着脑袋想了想,不太确定地说道,“据我所知,唐朝之前是没有争议的,如果说对其真伪性有争议,最早也应该是在唐朝灭亡以后才出现。”
“对呀!”陈行健赞道,“既然传国玺在唐朝灭亡之前不存在争议,那么之前这一千多年的封建王朝中,必然会有传国玺的相关具体描述,我们只要找到相关的描述参照一下,不就可以证实这块玉玺的真伪了吗?”
徐子东听他这么一说,眼前不由得一亮,这的确是个可行的法子。可是再一想,问题又来了,到哪里去找相关的记录呢?单是想想脑袋就大。
他也不愿伤脑筋去想,便随口讥嘲道,“这还不容易,《三国演义》中就有很具体的关于传国玺的描述,看看跟这个宝贝疙瘩是不是一样不就行了!”他当然是在开玩笑,小说家言想象和夸张的成分居多,自不能作为信史采用。
陈行健知道他是开玩笑,所以也没接这个话茬,“我查阅了不少资料,倒是找到了一些,可史书中关于传国玺的记载有不少出入,外观造型有争议不说,单是玺文的内容就至少有三种记载。”
“为什么会这样?”徐子东问道。
“对呀,为什么会这样?我也这样问过。我推测,之所以会有这种记载上的出入,主要是因为这些史书的作者,能够亲眼目睹传国玺真容的机会非常小,更别说近距离接触了。你想,传国玉玺,皇权象征,国之重宝,除了皇帝外,大概也只有他们最亲近和信任的人才有机会接触到。所以,这些作者只能道听途说,甚至以讹传讹,记载有出入也就不难理解了。”
“照你这么说,那还找个JB毛啊!”徐子东本就不抱太大希望,听他这么一说,更是泄气。
“你能不能严肃点,我这跟你说正事呢!”陈行健见徐子东老是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无所谓样子,开始有些不满。
“好,你说,我听着呢!”徐子东也意识到自己毕竟是主人,起码也要装得客气点,这才是待客之道。
“后来我就想,既然文字记下来的多是道听途说,以讹传讹,那我就找画下来的,而且是有机会近距离接触传国玺的人画下来的,这总不会有错吧!”
徐子东心中一动,但更多的其实还是怀疑,“听这意思,你找到了?”
“画暂时还没找到,但人是找到了。”
“嗯?谁呀?”
“李思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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