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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九点,我准时抵达了指定的位置,虽然这不是我第一次跟女孩单独活动,但是今天与部长的行程却意外地令人激动,我不知道能不能把自己的这种状况形容为恋爱了,或喜欢上了她,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她对我而言,是不一样的。
部长今天的妆容依旧没让人失望,她虽然从不化浓妆,但总是能把均衡感拿捏得恰到好处,是一种经得起推敲的自我修饰,再加上她今天脚上那双与平时不一样的黑色红底的高跟鞋,令她全身上下都透出一种让人欲罢不能的诱惑感,不经意间我看得有点发呆。
“好,走吧。”部长见到我发呆的神情后,微微地笑了一下,没有多说什么,依旧显得十分的冷静,我想,这种冷静也许也是她特有的魅力之一吧。
到达商业街后,我便跟随着她四处逛着,而她也只是一直在试着各种衣服,似乎没有要买什么东西的打算,不过能看见她各种各样的表情与姿色,也算是我此行最大的福利了。
现在已经时值深秋,天气颇冷,在她试衣服的期间,我发现橱窗里有一条暗红色的围巾的做工相当精致,她从试衣间走出来后,我便把这条围巾戴在了她的脖子上,机缘巧合,这种暗红色的感觉似乎与她干练的气质几乎是完美的匹配在了一起,再加上她今天的精炼的枣色风衣,一种甜美的成熟感跃然纸上。人生第一次,我感觉掏钱买东西是这么有成就感的事情。
不知不觉,已是傍晚,我们在江滨公园里坐着,夕阳余晖的映衬下,她的脸,好温柔,甚至温柔得有点悲伤,我再一次看得出神,不知什么时候,她把头转了过来,说道:“以后,如果还有以后,私底下,你可以叫我子格。”我看着她温柔而飘忽的表情,发觉此刻的自己、神智有点恍惚,一种被幸福冲击所带来的恍惚。她的全名叫林子格我是知道的,不过之前鉴于上下级的关系,所以我一直都以‘经理’或‘部长’称呼她,不敢越界,可是她今天主动提出这个问题的解决方案,我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
晚餐过后,我有点不舍的将子格送了回去,到楼下时,她却停了下来,说道:“我脚好疼,你背我。”我被这突如其来的温柔的命令弄得有点不知所措,不过我很快就反应过来,这是好兆头,也许我离胜利只有一步之遥。我轻轻地笑了一下,蹲下身来,她轻轻地靠了上来,然后抱住了我的脖子,抱得好紧,我甚至可以感受到从背后传来的强烈的不舍。
几百米的路,我走得很慢,也许有十几分钟,可是,该到的总会到的,而离别也是难免的,何况,今晚离别了,过两天我们又能再见,我们都还年轻,这是我们不算优势的优势。
门口,我停了下来,她也轻轻地靠到了墙边,看了看我,又低下头把嘴巴埋进了围巾里,而左手却把我拉到了她的跟前,而后抬起头、踮起了脚尖,我们的双唇接触了。
那一刻,时间仿佛停止了,她的气息,她的味道,顺着我的嘴角流进了我的体内,她的嘴唇,好软,也好甜,如果这个世界有天堂,那天堂一定就在她的嘴唇边上。
不知过了多久,我们的双唇渐渐分开,我本想趁着这个机会向她表白,可是,我没有猜中结局,她哭了,泪水顺着她的眼角成行地流下,而后她抿了抿嘴唇、用已经呜咽的声音缓缓说道:“小叶,你还年轻,你该拥有更美好的未来???咱们不???不要再见面了???”说完,她便打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进去,并把门锁上。而我则因刚才突然间的变化再一次被弄得不知所措,呆在了原地。等我反应过来,再次敲门时,里面已经听不见太多动静,四周好安静,除了我的敲门和呼喊声。
我真的没有理解她的意思,难道她是觉得我们的年龄不搭配?应该不能,都是知识青年的我们,尚且不至于为这些无聊的问题所困,可是,如果不是这样,那她又会是什么意思?我知道,今晚是得不出答案了。但是,周一上班时,无论怎样,我们都会见面的,到时自然会水落石出的。
不管她因为什么而困惑,但此时的我已经知道,自己确实喜欢她,这种喜欢与学生时代的暧昧与好感绝对不是一回事,我知道,这才是真正的喜欢,换言之,她,子格,才是我真正意义上的初恋,现在的我,只知道一件事,我喜欢她,仅此而已。
我把自己的情感隔着门大声喊了一遍,虽然她没有答应,但是里面微小的动静表示,她听见了,这就足够了。但是似乎没有更多的响应了,也许今天的故事到此为止了。
转身离开,下楼向车棚走去,我在思考,自己明天是不是应该早早地上班以期与她尽快相见,或者今晚干脆不回去、守在她的门前,以求弄清事情真相。可是,就在这时,我发觉身边以及地面似乎有亮光在逐渐增大,还没有给我更多的反应时间,一声巨响就划破了天际,就在我的身后,甚至没有给我回头去看看究竟怎么回事的时间,一阵剧烈的爆炸气浪夹扎着大量的石块就已经向我袭来,我一下子就被掀翻在地,背部异常疼痛,我知道,自己肯定被石块砸中了。
可是究竟发生了什么?这异常而剧烈的爆炸究竟何来?我捂着背部勉强地立起身来,回头一看,子格的所在的那排公寓已经几乎全部化为了一片火海,此时小规模的爆炸已经在四周此起彼伏、并开始蔓延开来,浓烟冲天而上,微弱的呼救声不时地从外围的废墟中传来,我强行拖着自己早已受伤的身体向子格房间所在的位置尽可能快地跑过去,祈祷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我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也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发生的事情,我麻木地用自己的双手挖着石粒,可是此时的我已经没有太多力气,挖不出任何东西,除了一只高跟鞋,稍微擦拭后,我定睛一看,全身瞬间冰凉了,这是她的鞋子,是她的黑色高跟鞋,可是,鞋子在这,她的人却在哪里?可怕的预感笼罩了我的全身。我几乎疯狂地快速地挖着,眼角的泪水几乎决眶而出,可是已经染着我的鲜血的地下,没有被挖出任何别的东西???
就在这时,我忽然发觉自己的身后有枪声在鸣响,而且距离不远,其实这些枪声刚才就已经在回荡,只是身边的火焰声夹杂着远处的爆炸的声响混淆了远近彼此的声音,但此时,枪声已经很近,近得就在咫尺,当我再次抬起头时,噩梦般的一幕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一个银色的干尸状的人形闪着红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而且就站在了我的眼前,他手手臂上暗银色的枪口已经对准了我的脑袋,从刚才的爆炸到现在,发生的事情太多,也太匪夷所思,已经超越了我的理解范畴,所以现在,我除了傻傻的看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什么都做不了。
一声凄厉的枪声爆炸性地响起,我的身体下意识地抽动了一下,而后仿佛时间停止了一般,好安静,难道这已经就是我的最后的光景?可是,我没有感觉到疼痛,是中枪后的疼痛超越了神经所能承受的极限?不知道,我只是恍惚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但是,更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了,那个银色干尸居然自己慢慢地向后倒了下去,而后消失在了我的眼前,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我就感觉有人拍了我的肩膀一下,我回头看了一下,好像是一个人,但她并不是普通的人物,而是正规部队的某个人,火光中,我看见那是白色的制服,是海军的制服,可是海军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快点离开,这里危险,底下的人我们会负责救出来。”她的声音,坚毅、强大却又极具女性音线的磁性感,而且她的语气不容的我的任何犹豫和提问。此时我也看见,她手里拿的居然是一把体积颇大的中型狙击步枪,而她居然把狙击步枪当作猎枪来用,一枪一爆头,手法极其剽悍,可是,她是谁?又为何出现在这里?
还没等我进一步做出反应,她就把我向后拉去,而自己则继续向前推进,我慢慢地站起身来,这时才发觉身边已经化为了火海甚至是地狱,那座医院门口早已是一团混乱,医院主楼的高层也有着不少的火光,此时人们不是在往医院走去,而是争先恐后地从医院里跑出来,一片惊恐的叫喊声。
我又把眼睛向远处望去,星星点点的火光已经蔓延开来,原来就在我刚才失神挖刨着地面的时候,爆炸已经在城区多个地方都发生了,浓烟在四处飘起。一种更加阴暗的预感向我的心头压来,我忽然想起了一件更令人恐惧的事情——父母此时的处境究竟如何?我看了看手里抓着的黑色高跟鞋,又看了看那一片已经化为废墟的公寓楼,艰难的抉择在我心头纠缠:现在的我究竟是该继续守候在这里,以尽快救出子格;还是该尽快回去以验证家人的安全,而这里,就交给刚才那个海军所说的救援。我摸了摸口袋,手机早已压坏,而我现在也几近于废人一个,留在这里能有什么作用?我紧紧地握了一下她的黑色高跟鞋的后跟,咬咬牙,调头走向了车辆所在的方向。
车的旁门与车窗已经被砸坏,不过好在内部还算完好,也没有漏油的迹象。我发动了引擎,带着对她无尽的愧疚,以及向上天祈祷她能安全无恙的祈求,以最快的速度,向家人所在的地方飞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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