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玄幻奇幻 > 前世轮回唐三 > 第十二章 九尾狐·凤凰徽章 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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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走?没有那么容易。”

  小柯娇叱一声,五指飞动,琴响有如暴风骤雨。

  这不是领域绝技,而是将真气加持在琴响上,让琴响具有物理攻击特性的绝技。

  只见,随着琴弦震动,一道道气弧自焦尾琴上飞出。

  这些气弧,无一例外,都向猛禽电射过去,气弧过处,枝折叶碎。

  猛禽手握短刀,一边飞退,一边将电射到身前的气弧斩灭。不过由于身受重伤,小柯的进攻又异常迅猛,他渐渐已有些招架不过来。

  “哧!”一道气弧从刀身上滑过,打在猛禽的手背上。

  “啊!”他痛叫一声,短刀落地,背转身子,不顾一切地向着林外的小湖冲去。

  琴响不绝,小柯奋起直追。

  飞掠的气弧又多又密,又快又急,一道道气弧斩在猛禽背上,将他背部的衣服割划得稀烂。猛禽的后背皮开肉绽,已伤得血肉模糊。

  如果他是寻常高手的话,只怕此时已经死了不下十次。

  可猛禽不是寻常的高手,他虽然闷哼连连,留下一路的鲜血,但是他的人,已经以最快的速度,蹿出了密林,“扑通”一声,跳入碧玉湖中。

  当小柯追到湖边,只看到水波荡漾,鲜血在水中大片扩散,猛禽早已消失不见。

  “算你跑得快。”说完这句话,小柯突然手捂心口,喉头发甜,痛苦地蹲了下去,然后一片白光从她身上散发出来。

  焦尾琴消失了,小柯也消失了,地上只有一只白狐。

  这只白狐,毛发银亮、身体玲珑、两眼空灵,样子十分可爱。

  与其他狐狸不一样的是,它竟生有九条尾巴!

  九尾狐!

  竟然是传说中有九条命的九尾狐!

  现在,它九条尾巴的其中一条已经断了,伤口处鲜血淋漓。

  这只九尾白狐,正是小柯的真身——她现在受伤严重,法力降低,不得不变回原形。

  狐妖九尾,身具九命,死九次,才能真正地消亡。

  这,也是之前她能够在猛禽的领域里死而复生的原因。

  在之前的领域对攻中,她惨死一次,断去一尾,虽然得以复活,不过伤势严重,法力大损,必须调养治疗一段时间,才能恢复。

  而且,经此一次,她,只剩八条命了。

  九尾白狐折过身来,用舌尖在断尾的伤口上舔了舔,发出痛苦的哀吟,然后它迅速钻入旁边的草丛中,消失不见。

  …………

  刚才,惊破小柯镜像领域的那声巨响、那股气势,是从唐门玄冰阁那边传过去的。它的制造者,不是别人,正是悲凉王。

  那声巨响,正是他以铁笼撞毁地牢大门时发出的。

  这位王者一从地牢中冲出来,其王者霸气,就直冲云天,凌绝四方。

  唐门内外,方圆数里内,无一人不被这股浩然气势所惊。

  朱先生、阿豹、唐白馨、马小英四人,以及五百多名囚犯紧随悲凉王身后,也冲出了地牢。

  地牢周围,明岗暗哨,到处都是。他们才冲出地牢,就遭到了十分凌厉的攻击,无数羽箭、暗器从各处向他们飞射过来,如果不是有悲凉王,只怕他们已全都被扎成了刺猬。

  悲凉王虎吼一声,所有的羽箭、暗器全部被震飞。

  他一往无前,滚动铁笼,向前方碾去,凡挡在他前方的,不管是假山、房屋,还是大树,全都被碾成平地。

  “杀!”看守地牢的守卫们虽震惊于悲凉王的威猛,不过他们职责所在,悍不畏死,纷纷手执兵器冲过来,想拦下逃狱的囚犯。

  一时间,囚犯与守卫混战在一起,杀声震天,血肉横飞。

  悲凉王则仿如一尊开路战神,所向披靡,凡是靠近铁笼三丈范围内的守卫,都被他以真气轰飞。

  朱先生、阿豹、马小英、唐白馨紧跟在悲凉王身后,没有任何敌人能够接近他们,因为敢于接近他们的敌人,都直接被悲凉王轰飞,惨死。

  唐白馨到底出身唐门,不忍看到那么多同门弟子在悲凉王手下惨死,遂对悲凉王道:“阿晴,这些人罪不致死,你打晕或者制住他们就可以了,不要杀死他们。”

  “是,小镜,全听你的。”悲凉王答应着,下手大为收敛,这才使得很多守卫免于一死。不过,饶是如此,那些守卫还是多半被震得武功全废。

  这些守卫中,当然不乏一些真正的高手,但是,在悲凉王面前,都一样,统统不堪一击。

  悲凉王如入无人之地,只是转眼间的工夫,他便已带着朱先生四人杀出一条血路,来到玄冰阁的后舍。

  玄冰阁的后舍,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假山池沼,林荫掩映;廊道交错,曲径通幽。

  朱先生游目四顾,看到在廊道深处,有一道黑影藏身在柱子后面,正在向他招手。他眼里出现了一丝笑意,当即向阿豹下令:“阿豹,快,马上发射烟花信号弹。”

  “是。”阿豹立马拿出一管红色的烟花信号弹,一拉火线,“啾——砰”,烟花信号弹带着笛音和尾火冲向天际,在天空中炸裂开来。

  这枚烟花信号弹炸开后,产生大量金色的烟雾。这些金色烟雾,在空中弥漫成一只凤凰的形状,然后就固定在那里,就像是一道凤凰形状的晚霞,鲜艳、夺目、逼真。

  竟能用烟花信号弹,在天空中布置出如此奇景,看来制造这枚烟花信号弹的人,绝不简单。

  这奇景,身在数十里外的人,都能清楚地看到。

  普通老百姓,看到这只金色凤凰,以为是天降祥瑞,都啧啧称奇,奔走相告,然后一起跪下,虔诚膜拜;而那些深知这只金色凤凰意义的人,则按照事先的约定,纷纷行动起来。

  ............

  “出大事了。”唐风望着空中那只金色的凤凰,喃喃自语道。

  此时,天色渐暗,正值晚饭时分,中秋大会才刚刚落幕。众长老和众唐门弟子刚准备散去,可是接踵而来的巨响、浩然的气势,还有天空中那只突然出现的金色凤凰,却令他们深深震撼了。

  “这股气势,好熟悉。”唐大眼里出现了一丝思索之色。

  就在这时,一道人影自玄冰阁方向电射而来。来人飞檐走壁,快若飞星,转眼之间,已来到唐凌长老面前,跪地抱拳道:“师父,不好了,悲凉王撞毁地牢,冲出来了,地牢中的囚犯也全跑出来了。现在玄冰阁内已乱成一团,我们没人能够拦得住悲凉王。”

  来人的名字,叫唐星,是唐凌长老的一名弟子。

  唐凌长老眉头一皱,望向唐大。在唐门中,也许除了这位长老会首席,根本就没有人能够制得住悲凉王。

  “果然是他,难怪气势如此惊人!只是,他怎么会撞毁地牢冲出来呢?莫非是受了什么人的蛊惑?”唐大皱起眉头,自语道。

  这时,又一道人影自远处飞驰而来,不过,这一次来人是从山门那边过来的。这道人影冲至唐风面前,跑地抱拳:“家主,有大批强敌从山门攻进来,已连破我外围两道防线,战事吃紧,请求支援。”

  来报战事的这位,名叫唐七,是负责唐门外围防守的副指挥官。

  唐七忙回道:“据查,来犯者有三千人左右,为首的是神枪会王经纬、万花楼韦仙芸、桃花社沈丹舟、谭门谭震天。”

  “他们?”唐风脸上出现疑惑之色。

  唐七提到的这几个人,都是江湖中武功不俗的人物,不过他们为什么要进攻唐门呢?这些人与唐门近日无冤、远日无仇,而且这些势力的大本营均不在西蜀地面上,他们合力侵犯唐门,目的何在?

  是为了争夺地盘?不太可能。谁都知道,在西蜀地面上,唐门势力根深蒂固,一枝独大,唐门内门、外门弟子加在一起,数量不下十万人,仅凭这四个外来的势力,就想撼动唐门,那简直就是一个大笑话。

  既不是寻仇,又不是争夺地盘,那么他们到底为什么要进攻唐门呢?

  唐风望向唐大,征求这位长老会首席的意见。虽说他是家主,在唐门有一些话语权,不过,也就是有一些罢了,更大的权力,掌握在长老会手中,所以,在唐大在场的情况下,他都得尊重这位长老会首席的意见。

  唐门,总共由七大机构组成——长老会、卧龙轩、炼药窟、制器窟、玄天阁、玄地阁、玄冰阁。其中,卧龙轩、炼药窟、制器窟这三大机构,统称内门,由唐家血亲直系掌控;玄天阁、玄地阁、玄冰阁这三大机构统称外门,由其他附属力量组成。

  内门由唐家血亲直系掌控,故而家主位高权重,居卧龙轩而能够制衡炼药、制器两窟。

  外门是附属力量,三大机构各自为政,互不统属。

  不过,不管是内门还是外门,都要唯长老会马首是瞻。

  长老会凌驾于内、外门之上,其成员由六大机构的长老组成,是唐门最高领导层,代表唐门最高利益作出决策。

  唐门家主,只有在处置家族内务时才具有主导权;而长老会,统领内、外门,长老会首席,无疑就是整个唐门的最高总指挥。

  现在,囚犯逃狱、敌犯山门,应对这种事情,当然得由唐大说了算。

  “唐楼、唐年,你们各带本部门中两位长老和三千精英,由家主唐风率领,前往山门方向支援。”

  “唐蓝、唐采莲,你们迅速回到自己部门,马上让你们的属下整装待命,作好策应准备。”

  “其余在场的诸位长老及执法队,都跟我来,去往玄冰阁,镇压囚犯暴乱。”

  “没有任务的人,统统回到自己本职岗位,恪尽职守,不得有误,否则,杀无赦。”

  唐大一脸威严,连下了四道命令。

  众人纷纷应命,行动起来。

  ............

  烟花信号弹在空中炸开,炸出一只金色凤凰后,此时在唐门方圆百里内,发生了很多事情,也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

  ............

  唐门东面,十多里处的坡红村。

  坡红村,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山村,百来户人家,生活在这里的老百姓半靠种田、半靠打渔为生,生活简单而朴素。

  村子的山坡上,长着大片的枫树,一到秋天,枫叶变红,漫山遍野,看起来就像被朱砂染过一般,红彤彤的,十分美观。也许,坡红村就是因此而得名。

  今日,坡红村内,热闹非凡,人们敲锣打鼓,吹响唢呐,放起鞭炮,喜气洋洋,因为小伙子梁阿南要结婚了。

  梁阿南,与父亲梁宏相依为命,生活在这坡红村已有十多年。今日,是梁阿南的大喜之日,他娶的是邻村的一位姑娘,名叫何小兰。

  在村子里,凡婚嫁喜事,村民们都会来送红包、吃酒席、闹洞房。所以,从一大早开始,梁家内外,便装饰一新,大红喜字墙上贴,大红绸子梁上悬,大红灯笼门前挂。村民们早已自发地聚集到梁家,有帮忙置办酒席的,有陪新郎家亲戚说话聊天的,有逗儿童玩耍的,十分热闹。

  特别是中午时候,新娘迎进门,鞭炮大放,碎红满地,众人的情绪一下子高涨起来。

  这种高涨的情绪一直延续到酒席上。

  酒席上,猜拳、喝酒、新郎敬酒,都令村民们高兴非常。

  一直到傍晚时分,新郎还在酒席间敬酒,远空中传来一声爆炸,一只云状的金色凤凰出现在半空中。

  村民们看到,均啧啧称奇不已。但梁氏一家人,包括刚进门的新娘何小兰,他们的反应,却明显与他人不同。

  炸声一响,身在洞房内的何小兰,立时拉下头上的红盖头,她走到窗前,打开窗户,看到了天空中那只云状的金色凤凰。

  “七年了,恩人终于召唤我了。”何小兰眼里出现激动之色,她迅速卸下新娘装,在嫁妆中翻出一件紫色的紧身衣穿在身上,同时她还翻出一把弯刀,别在腰间。

  然后,她拉断脖子上的项链,将项链上那只金色凤凰挂坠别在胸襟上,疾步向着门口走去。

  虽然今天是她的大喜之日,可是,当看到天空中那只云状的金色凤凰时,她还是毫不犹豫地卸下红妆,换上戎装,这一切,均是为了报七年前的恩。

  七年前,她才十四岁,那时候,她居住在京城,父辈以上三代人均在朝廷为官,家道殷实,生活体面。可是,天有不测风云,因受奸佞谗害,他父亲获罪入狱,全家被连坐。

  本来富贵之家,一夜之间,沦落凄凉。

  后来,父亲被砍头,家中其他亲人,要么病死狱中,要么被发配边疆,而她,则被卖到了青楼。

  命运之坎坷,至今仍令她不堪回首。

  在青楼,她受尽凌辱。就在她伤心绝望、欲寻短见之际,她遇到了一个神秘的女人,这个女人教她武功,给予她关怀,让她有了活下去的勇气。作为报答,她开始在青楼内替那个神秘女人收集情报。

  后来,那个神秘女人还替她报了仇,刺杀了陷害她一家人的朝廷奸佞,并用重金将她从青楼中赎出来,让她恢复自由之身。

  何小兰感恩戴德,她追问这位恩人的名字,希望将来能够报答她。

  “我的名字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代表的不是我个人。事实上,我来自一个神秘组织,是受组织委派来帮助你的。如果你想报答,在组织需要的时候,你尽力就可以了。”

  这是当时那位恩人对何小兰说的话。

  随后,那位恩人便给了她一枚金色的凤凰徽章,告诉她,将来无论她身在何方,只要看到天空中有烟花信号弹炸开后形成云状的金色凤凰,那就说明,那个于她有恩的组织需要支援了,希望届时她能及时赶去支援。

  何小兰记住了这位恩人的话,所以在离开京城后,她就越发地勤练武功,渴望着有一天能够报恩。

  七年过去,今日,报恩的时候终于到了。

  她毫不犹豫,放下身边的一切事情,正要出门而去。

  就在这时,洞房的门被推开了,新郎梁阿南从门外匆匆走了进来。

  “兰妹,你……”梁阿南开门看到自己的新娘子居然换了一身戎装,不由愕然。

  “对不起,阿南哥,我有万不得已的理由,要出门了,也许这次出门就再也回不来了,再也不能做你的新娘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何小兰伤心地说道。

  她与梁阿南从相识,相知,再到相爱,经历了很长的一段心路历程,挺不容易的,现在好不容易盼来了新婚,可是,事出突然,她现在必须离开,所以,她觉得自己很对不起梁阿南。

  梁阿南的目光先是惊愕,然后,便是释然,因为,他看到了何小兰胸前的那枚凤凰徽章。

  “兰妹,你先等等,我同你一起去。”梁阿南说着,快步走到床铺前,从床底拉出一个木箱子。

  木箱子打开,里面是一套黑色的紧身衣,一根绳镖,还有一枚闪闪发亮的凤凰徽章。

  卸下新郎装,梁阿南以最快的速度穿上紧身衣,将绳镖缠在身上,然后将那枚凤凰徽章也别到了胸襟上。

  “可以了。”梁阿南走到何小兰面前。

  “阿南哥,原来你……你也是……”何小兰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她之前还在为自己可能会伤害到梁阿南而担心,可是现在,看到梁阿南胸前也戴了一枚凤凰徽章,她才知道,梁阿南是完全理解她的,因为他们都知道天空中那只云状金色凤凰所代表的意义。

  “兰妹,没有想到吧?我也有一枚凤凰徽章。”梁阿南笑道。

  “真没想到,这太令我意外了。阿南哥,你这枚徽章是什么时候得到的?”何小兰惊讶地问道。

  “那是十二年前的事了。”

  梁阿南的思绪,一下子回到了十二年前。

  十二年前,他才十六岁,像很多热血少年一样,出去闯世界。他跟着一个富商跑船,做生意。不幸的是,有一次,他们的货船遇上了盗匪。

  盗匪劫持了他们的船只,不止抢走货物,还绑架他们,将他们掳了去,借此向他们的家属勒索财物。

  很多家属收到盗匪送去的书信后,都赶紧拿钱来赎人,很快,和他一起被劫持的人,都被赎了回去,只剩下他一人。他因为离家万里之遥,书信根本就无法送达,而且,附近又没有什么亲朋,只要再过三天,无人前来赎他的话,盗匪们可就要撕票了。

  梁阿南不想死,可他一点办法也没有。他想破了脑子,也没有想到一个可以赎自己的人。到最后,他不抱任何希望地写了一封信,让盗匪将这封信送到附近他曾经寄宿过的一家旅馆里,交给那里的掌柜。

  他在信中恳求这位掌柜救他。

  这完全是自己对自己即将死去的生命作最后无谓的挣扎,连死马当活马医都谈不上,毕竟那位掌柜与他非亲非故,又没有半分交情,他们的关系只不过是他在那间旅馆寄宿了几天罢了,怎么可能花钱来救他,就是为他跑一趟,恐怕也是不可能的。

  然而,令梁阿南做梦也没有想到的是,信送出没两天,那位掌柜竟拿了笔钱前来赎他!

  正是这位掌柜的义助,才使得梁阿南得免一死。

  梁阿南劫后余生,感恩戴德,想报答这位掌柜。

  “救你的钱,不是我出的,是一个神秘组织出的。你若想报答,那就报答这个组织吧。”这是那位掌柜当时说的话。

  梁阿南马上追问那个神秘组织何在,他当时的心态不止是想报答,他甚至希望能加入那个神秘的组织。

  不过,那位掌柜只交给他一枚凤凰徽章,告诉他,这个组织需要支援的时候,会发射一种能在空中变幻成云状金凤凰的烟花信号弹,届时,如果他看到空中出现一只云状的金色凤凰,前去支援,就算是报恩了。

  梁阿南十二年来都深记着那位掌柜的话。

  现在,他看到了空中的云状金色凤凰,报恩的时候到了。

  梁阿南放下酒杯,从门外走入洞房,本想向自己的新婚妻子致歉,因为他马上要离开了,也许这一去,就再也回不来了。他心中有愧,新婚妻子才迎进门,还没有洞房花烛夜呢,只怕便要让她守寡了,这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是一件多么痛心的事情啊!

  他想告诉她,如果明天还不见他回来,就另嫁他人吧。

  这话虽难以出口,但是,却不得不说,不然,他心不安。

  可是,令梁阿南没有想到的是,自己这位新娘子,居然和自己一样,同样受过那个神秘组织的大恩,而且此时已然作好了赶赴险地支援的准备。

  “兰妹,我们一起去向爹爹告个别吧。”

  “嗯。”何小兰点点头,然后她温柔一笑,携起梁阿南的手,两人一起寻找他们的爹爹去了。

  他们的爹爹梁宏,之前是坐在院子里陪村民们喝酒的,可是何小兰、梁阿南找出去时,却发现他已不在院子里,他们又找回梁宏的房间,还是不见梁宏。

  “爹这是跑哪里去了?”梁阿南眉头皱了起来,他与父亲相依为命这么多年,这一去可能就回不来了,无论如何,都想和父亲说几句话,给他磕几个头。

  “大伯,你看到我爹去哪里了吗?”何小兰向旁边的老村民问道。

  老村民应道:“刚才我好像看到你爹去马厩那边了。”

  “噢,谢谢大伯!阿南哥,我们去马厩看看吧。”

  于是两人一起,出了院子,奔向马厩。

  在马厩外面,两人终于找到了梁宏。

  此时的梁宏,他正将马鞍放到马背上,并在马鞍上捆上箭筒。他身穿铁色盔甲,身旁立了一柄青龙大刀,腰间佩着一把宝剑,哪里还有半分老农的样子,分明就是一位纵横沙场的老将军。

  “爹,你这是……”梁阿南和何小兰都愣住了。

  “你们来了?马匹我都为你们准备好了,我们一起出发吧。”梁宏转过身来,在他胸口的铁甲上,赫然也别着一枚金色的凤凰徽章。

  “爹,莫非你也是……”梁阿南和何小兰彻底无语了,他们原先都以为,自己的行动是孤独的,可是现在看到爹爹身上居然也别有凤凰徽章,他们这才意识到,这次是全家齐上阵了。

  “我刚才本来是去找你们的,没想到,在婚房外面,看到你们都全副武装,又各自别了一枚凤凰徽章在胸口,那时,我就知道你们接下来要做的事和我是一样的,所以,我就先行一步,到这里来喂马料,顺便整马鞍、捆箭筒了。”梁宏笑道。

  “原来爹爹和我们一样,也受过那个神秘组织的大恩啊!”梁阿南笑道,“爹,你隐藏得真够深的,这么多年了,我竟然不知道你还有这么一副行头,看样子,你以前好像当过兵啊。”

  “没当过兵,能有这一身盔甲?哈哈......”梁宏大笑起来。他笑的时候,眼里不禁多了一丝追缅之色。

  三十年前,外寇侵边,他被朝廷征去当兵,从军两年,浴血沙场,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战斗。两年后,他回到故乡,发现已物是人非,家中的父亲、弟弟、姐妹,均在天灾人祸中亡故,只有老母亲一人还活着。

  那时候,他的母亲,已是白发苍苍,老态龙钟,根本就无力下地干活,吃穿用度,全由邻里帮衬照顾着。

  梁宏十分感激那些邻里,所以登门致谢。

  “你不要谢我们,要谢就谢住在东村的那位大善人吧。你家人死的时候,是那个大善人派发银两收殓的,你母亲这两年的吃穿用度,包括治病用的钱,都是那个大善人派发下来的。我们这些做邻里的,囊中无钱,平时都很难吃得一顿饱饭,能做的,也仅是帮你母亲挑挑水、砍砍柴,做些粗活罢了。”

  听了邻里的话后,梁宏对东村那个大善人很是感激。于是,他找到那个大善人,想报答他。

  结果,得到的回答,与何小兰、梁阿南他们得到的回答一样,对方也自称是神秘组织中的人,并给了梁宏一枚凤凰徽章……

  为了等待这个报恩机会,梁宏一直苦等了二十八年,现在,机会终于来了。

  梁宏再次披上盔甲,作好了战斗的准备。

  这一家三口人,在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地点,都同样蒙受了那个神秘组织的恩惠。可以肯定,像他们这样,得到过那个神秘组织帮助的,大有人在。今天,看到天上那只云状金色凤凰时,肯定有很多人也像他们这样,全副武装,向烟花信号弹发射的地点赶去。

  “本来,和兰妹一起过来,是想和爹爹你告个别的,没想到......看来,我们不需要互相告别,需要的只是互相鼓励。”梁阿南笑道。

  “加油。”梁宏笑道。

  “嗯,加油。”梁阿南和何小兰同时说道。

  “好,上马。”梁宏说着,提起青龙大刀,飞身上马。

  梁阿南与何小兰相视一笑,也翻身上了马。

  “出发!”梁宏大喝一声,一鞭打在马股上,马儿狂奔了出去。梁阿南与何小兰也不甘落后,纷纷策马奔驰,转眼之间,三骑便已奔出村口,向着唐门方向奔去。

  他们离去不久,又有数骑从坡红村村口奔出,也是奔唐门方向而去。看来,在坡红村这个小村庄里,不止他们一家三口曾经接受过那个神秘组织的恩惠。

  ............

  此时,在一个名叫落霞镇的地方。

  落霞镇,是一个小镇,地处唐门西面十多里处。

  这个小镇里,总共就五百户左右,每五天会有一次集市。集市那天,附近的村民都会到这里来赶场。也只有那个时候,落霞镇才显得比较热闹,其他时候,落霞镇都是冷冷清清的,没有什么人。

  今天是集市日,住在镇上的莫小卡十分忙碌。他家是开饭馆的。在这小镇上,只有两家饭馆,每到街天的时候,饭馆生意不错,所以就很忙碌。

  莫小卡家的饭馆,叫“好吃饭店”。

  好吃饭店的老板,是莫小卡的父亲,莫大车。

  莫大车今年四十岁,嘴角长着两撇小胡子,鼻头红红的,他的双眼大多时候都眯着,他的身体已有些发福,整个人看起来有点胖。

  就算是在饭馆最忙的街天,这位老板也是懒洋洋地躺在饭馆门口的躺椅上,一边饮酒,一边哼着小曲,显得十分地享受和悠闲。而店内的生意,则全部由莫小卡打理——莫小卡一个人,要负责买菜、煮饭、切肉、烧菜、上菜、收桌、洗碗等全部工作。

  顾客多的时候,莫小卡忙得焦头烂额,觉得自己手脚不够用,为此他已向莫大车抗议过好几次,强烈要求莫大车来厨房帮忙,并且多请几个伙计。不过莫大车似乎没有将他的抗议放在心上,每次哼哼哈哈地敷衍后,就没有了下文。

  莫小卡很无奈,谁叫他是儿子不是老子呢!没办法,既然老爹不请人,那他为了满足顾客需要,只好不断提高自己烧菜的速度和效率了。在厨房,有二十个灶位,围成一圈,莫小卡现在已将自己训练成一个能同时烧二十道菜的炒菜高手。

  一旦忙碌起来时,他那双手在二十个灶位间飞来闪去,快若流星,而且烧出的菜,味道绝对一流,如果你能亲眼目睹他在后厨工作的话,一定会叹为观止。

  傍晚时分,街上赶场的人渐渐散尽。不过,在好吃饭店里,还有十多名村民,正在等着莫小卡端菜上来。他们因为家离镇子比较远,走到家的时候,估计已经是半夜了,所以必须吃了晚饭填饱了肚子才上路。

  就在这时,天空中传来一声爆响,然后一只云状的金色凤凰出现在半空中。镇上的人纷纷跑到街上观看,称奇不已。

  而素来懒散、淡定,似乎从不关心世事的莫大车霍然从躺椅上坐了起来,他睁大眼睛,看着空中的那只金色凤凰,眼中浮现激动之色。

  “来了,十多年的等待,今天终于来了。”莫大车喃喃自语。

  莫大车拿起身边的钱盒子,走向店里正在等着吃晚饭的十多位村民,每走到一位村民面前,他就抓一把钱,放在对方面前。

  “各位老乡,对不起了,本店现有急事,要逐客了。这些钱,权当是我请你们喝酒,你们拿着钱,到另外一家饭馆吃饭去吧。”

  对那十多位村民来说,这些铜钱足够他们每人吃几桌美味佳肴都没问题,他们当然乐得接受,当下拿了钱,全都笑眯眯地眨眼间就走光了。

  “菜来喽。”莫小卡端着一块圆板从厨房里走出来,圆板上放了十几道菜。

  来到大堂一看,一个客人都没有了,他愣住了。

  “老爹,刚才不是有十多位村民说要炒菜吗?怎么这眨眼工夫,人就不见了?”莫小卡望向莫大车,问道。

  “那些村民,我让他们走了。”

  “他们还没吃饭,怎么会走?”莫小卡皱眉问道。

  “我将你今天卖的钱,都分给了他们,他们拿了钱,就高兴得屁颠屁颠地走了。”莫大车拍着空荡荡的钱盒笑道。

  “什么?老爹,你居然将我今天卖的钱全部分给了别人?你……你真是气死我了!”

  莫小卡气得七窍生烟,他焦头烂额忙活一天,到头来钱却被老爹随手送人了,你说,他能不生气吗?

  “钱嘛,乃身外之物,不要把它看得太重了。”莫大车走到莫小卡面前,“这些年来辛苦你了,不过,从明天开始,你就自由了。现在,放下这些菜,马上去将冰窑中的那几车香肠推出来,老爹我今天要亲自下厨,等会儿会有很多人到这里来吃香肠。”

  “真的?”这么多年过来,父亲还是第一次说出这样体贴人心的话,那句“辛苦你了”,当真比什么音乐都动听。

  “等会儿会有很多人来吃香肠?老爹,你整天躺在躺椅上睡觉,怎么会知道一会儿会有很多人来吃香肠的?还有,冰窑中那几车香肠,加起来有上万根之多吧,就算我搬得出来,你又怎能一下子烤得了这么多香肠呢?”

  “这个你不用管。我现在就生火,你马上去将那几车香肠拉来,快去。”

  “好吧。”莫小卡只得答应,然后放下手上的菜,跑厨房后面的冰窑去了。

  莫小卡去后,莫大车自怀中掏出一枚金色的凤凰徽章佩戴在胸襟上,然后他就开始拆楼。

  不错,是拆楼。

  整间好吃饭店都是木头构造,莫大车将门柱、门楣、房梁、围板这些,统统都拆了下来,在大街上铺成一片。他拆楼的速度非常之快,那些木板在他手里,就像纸张一般,可以随意撕裂;那些柱子,他也可以一脚踹断;那些横梁,就算钉得再牢,他用力一提,就拔了起来。

  偌大一间饭店,只一盏茶工夫,就被他拆得七零八落。

  觉得铺在地上的木板、断柱够多后,莫大车就从里屋取出一个大铁架和一张大铁网,将铁架架在那些木板、断柱上面,然后,再在铁架上铺上铁网,这样,一个长十丈、宽四丈的大烤炉,就制成了。

  当莫小卡将一车香肠自冰窑中拉出来,看到偌大一间饭店已被拆去大半,而父亲居然在街面上摆起那么大那么长的一个大烤炉,他彻底傻眼了。真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疯了,还是咋的。

  莫大车自怀中掏出一包红色的粉末,洒在那些残板断柱上,然后打了一掌炎阳真气过去,立时,整个大烤炉下的残板断柱全都燃烧了起来。

  “儿子,你去将店里所有的盐、米酒、香油、酱油、香料、辣椒各自装在一个大盆里,拿到我旁边来,然后再去拉一车香肠出来!老爹我要马上烤香肠才行,吃的人马上就要来了。”

  “疯了,真的疯了!”莫小卡看到莫大车说话、举动都是那么疯,不禁摇头叹道。

  “呵呵,老爹这次就是要疯一次。怎么样,儿子,你愿不愿意陪我疯一次?”莫大车一脸笑意地望着莫小卡,那笑意里,竟是无限的真诚。

  莫小卡心中为之一动,他好多年没有看到父亲那么兴奋、那么充满活力了。

  “好吧!反正饭店都被你拆了,生意是做不成了,我就陪你疯一次吧!谁叫我是你儿子呢!”莫小卡脸上绽出灿烂的笑。

  此刻,在莫小卡心中,只要老爹高兴,要他做什么,他都无所谓。

  ——为快乐故,疯掉,也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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