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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懒货,上来,咱们该回去了”闲云道主放出一枚红彤彤剑丸,掐了指诀,剑丸散出大团红雾,蔓延成条形,雾气散去,现出五尺余长两指来宽的飞剑,赤红如霞,又轰鸣一声,化作门板大小上下沉浮,下面的江水一下子腾起水气,冒起大片水泡。一条经过的小鱼翻着白眼就浮了上来。
云翩然伸手弹了弹剑身,发出金玉相击的声音,纵身跳上去,寻了个舒适位置盘坐下来,贱兮兮说道“师傅,这一次咱们飞高些吧?”
闲云道主眼角抽动,足下燃起遁光,若红莲绽放,模模糊糊答应“唔,高些,高些,这个自然好。”,两指并立,遁光一转,风驰电掣而去。飞剑托着云翩然盘旋一圈紧随其后。在净衣江上拖出两道长长水痕。其中夹杂了某人哭爹喊娘的声响“师傅,我是说高些,高些,不是快些,眼泪都吹出来了啊,掉下去了啊。”
闲云道主遁光极快,一盏茶的时间就到了闲云峰,整个山峰峰插入云,千仞之高,宽有属峰高低起伏,连错交横绵绵不知几许。那主峰白雾缭绕,山腰隐隐露出零星几座道宫,又见苍松翠柏挂了晶莹露珠儿,有白鹤拍了翅穿上云霄,又有灵狐鬼头鬼脑,雉鸡扑棱棱飞动,惊了踱步的鹿儿,半山腰的白雾接了天上云气,一缕缕往上飘荡着。
道主在山门前落下遁光,飞剑一翻,把云翩然给倒了下来。云翩然涕泗横流,长出了几口大气,才勉强开口“待,待我养足五气,炼化一口心剑出来,一定要去云海上飞一回。”
闲云道主老脸一红“仙道一途,唯有紧守本心,脚踏实地,万不能好高骛远,为师见过多少天才,如那无间荒狱外剑道上一代的传人,何其威风,不过几个凡俗之人冲撞了他,便一怒连屠十八城,冲上皇都,一剑杀了连山国的帝王,疯魔之极。事后却种下心魔,武道不可寸进,终身破不开太阳之锢,恼羞成怒遁进万魔裂隙去了。云儿你可要。。”
云翩然大叫,手舞足蹈“老头,这个故事你讲了无数次,跟我去云海上溜达半分关系没有。你恐高就是恐高,找什么借口,师姐偷偷告诉我,原来是真的啊哈哈哈。”
闲云道主大怒,胡子吹得老高“你这懒货,滚回去劈剑五千次,不得去叨扰你师姐。”言罢,气冲冲架起遁光,走的无影无踪,不知道跑哪颗老松树上生闷气打瞌睡去了。
云翩然独自捂着眼睛哈哈大笑,恨不得在地上打滚,过了许久才顺着青石台阶拾级而上,边想让老头吃个哑巴亏真不容易啊,一晚上捉鱼吹冷风饿肚子被人摸手都值了。此时星辉月华已经有些暗了,山腰又尽是白雾,云翩然摔了几个大跟头疼的龇牙咧嘴。最后下了决心,调动体内太易之气,打了个响指,掌心便燃起人头大的火焰,那山风吹来,火团闪烁,云翩然黑着脸,发觉太易之气正往外狂涌,赶紧一鼓作气蹭蹭蹭往山腰奔去。
就见着一大团火焰迎风摇曳,不断向上,一会儿变得海碗大,过了一阵,只有拳头大了。再过一阵,只剩豆丁大的火苗。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云翩然终于爬上山腰,一排道宫倚山错相林立,山势更高处还有道宫交错,露出红漆雕花檐牙来,至于插入云海的那几段山峰,便瞧不清了,偌大的道场内由一条条青石板铺就,不少青苔或是小苗木稀稀拉拉在石板缝点缀,道场中央长了株不知几许岁月的几人合抱大松树,青灰树皮,绿荫盖顶,张开枝叶笼罩了百丈方圆,那树下镇了一具双耳四足青铜圆鼎,丈余高下,锈迹斑驳,歪歪扭扭刻满了道纹。这少年挪到鼎旁,双腿颤抖,抓住一只耳朵就开始呼哧喘气“可累死我了,猴年马月才能像师傅那样运使玄阳焰心指诀,点个火都能把太易之气耗光,这真是。。。”
云翩然歇了一阵,终于站得稳了,拢了拢脑后长发,进了道宫正殿。殿中央竖了一座黑碑,不过四尺高下,铸满银白云线,一面纹了鸟兽虫鱼,一面纹了山川河岳,正中上书:闲云蔽日道。
这少年恭恭敬敬跪倒,拜了三拜,黑发铺开,眼睛明亮,说道“祖师再上,不孝劣徒云翩然今日又冲撞了师傅,心中愧疚,定加倍修行,早日修习蔽日道书,不负师恩,不坠闲云蔽日心剑道威严。”
这可怜娃儿还不晓得,纵使他拼了命修行,日日温养先天五气一刻不歇,也不能摄得一丝一毫的三华,更不消说修习道书了。
云翩然拜了黑碑,心急火燎就冲进了厢房,把铁剑往床上一丢,点了青灯,瞧见紫檀桌上用布罩子盖着,顿时眉开眼笑。忙扯过凳子坐下,挪开布罩子,下面放了一碟白玉般的豆腐,一碗米饭,还热腾腾的冒着烟。边上有一页绢帛垂到桌角,墨笔浸入绢帛,写着“云儿,师姐要去后山温养人气之华,你若是回来得晚了,自去厢房热一热菜。”那末尾处点了一点,若梅花绽放。
云翩然傻笑一声,仿佛看见师姐蹙着眉头,一手拎着袖子,一手拿着毛笔写字,然后轻轻拿布罩子盖好饭菜,纵身往云海深处去了的样子。
这少年端起碗筷狼吞虎咽起来,实在是饿得发慌,虽然只是一盘白豆腐,也吃的滋滋有味。风卷残云解决了温饱,又忙不迭去厢房洗干净一大锅碗筷,暗很师傅又摆这么多空碗。
刚回了房间坐下,倒头就要休息,忽然惨叫一声“我的天,还要劈剑五千次。”哪里还敢怠慢,赶紧爬起床,提了剑跑回道场,在那尊大鼎边上乖乖立着,摆了个剑势,抱剑吐气。
脚步移动,剑随身走,明晃晃若雪,忽的天马行空,将身后移,一剑前倾,剑光吞吐三尺来长,发出毒蛇吐信的声音。
“刺剑势”
手腕转动,倒退五步,回身一刺,点出朵朵寒芒。
“乱剑势”
再退五步,错身抖剑,剑光乍起,一冲而去,如烈马奔腾。
“冲剑势”
身与剑合,弹跳而起,双手握剑,拖剑五步,拉出一大片匹练似的剑华。
“旋剑势”
斜踏七步,大袖翻飞,发若蛇舞,一剑挑起,若雷霆乍起,剑光喷涌。
“炸剑势”
这少年在大鼎旁练剑不知疲惫,天上还依旧有几颗大星,闪烁着微光,道场上不时划起一道道剑华,刺破了夜色。
云翩然练足了五千次剑法,整个人都虚脱了,一屁股坐在鼎边大口喘气,太素之气又耗的精光,当真昏昏沉沉就想睡去。大行大行热汗沾了头发跟脸贴在一起,湿漉漉的好不难受。忽然觉得胸口有些堵,伸手去掏,拿出那本大焚天破妄法来。
“这一次再拿去当草纸,死老头一定会撕了我,还是,还是瞧一瞧再决定好了。”云翩然把剑丢在一旁,翻开第一页。
“吾主观十方,持烛照幽冥,危坐仙云天,悬灯笑苍生”
“歪歪扭扭写的什么啊?”云翩然又困又乏,眼皮打架。翻到第二页又写着“破玄门,定芥子于少阳,神魂两分,与天借气养,还于彼身,通谷神。。。”洋洋洒洒写的满满。
云翩然怪叫“不看了,不看了,不修武经。”手却鬼使神差翻回第一页。
云翩然迷迷糊糊盯着看,那四行古篆,如蛇蜿蜒扭动,越变越大,瞬间吞噬了这少年心神。
“这这这,这是,不不不”
高高的苍穹之上,尽是黑云滚动,暗无天色,浓云中露出两个山峰大小的绿油油眼睛。
云翩然骇的连连发抖,却又叫不出来,整个人如雷惊的蛤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那不知名的东西从云端探下头颅,整个天空如墨泼一般,伸手不见五指。竟是一条大黑蛇,肋生垂天之翼,激起滔天云气,头上长了擎天大角,身子在云床游动,露出一鳞半爪。两只眼睛看着云翩然,吐出信子,往后微缩,喉咙鼓起。
猛然冲出一截,发出惊天动地的巨响,卷起气浪滚滚如潮,犁过整个空间
“嘶…………..嘶…..昂……………………………………”
“师傅救命啊,师傅你在哪。”
云翩然猛然挣醒,哪里有什么黑云和大蛇。眼前是一截素色镶青花裙裾,一愣,往上瞧去。
这女子眉目如画,宫眉如烟又似翠羽,七分墨韵,眼如水杏,半阖着露出大半黑水晶瞳子,眼波流转,轻轻一动就要剪出水来,润泽樱唇微张,瞧得见齿如含贝,发髻如云,高高盘起,插了一枚水蓝玉剑簪子,两缕青丝顺着脸蛋垂下,楚腰紧紧,正弯身下来,伸出一只羊脂白玉的手抚着云翩然额头上的汗水,一脸的担心。
“云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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