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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因为有了韩老头的这般安置,三梁子村的这一夜才平安无事,也使得一直心持怀疑的老江感到有些奇怪,就连到广场等着队长安排活儿的时候,心里想也想不明白,难道自己猜错了么?
心里装着事,人也有些心不在焉,以至于旁边有人拍他肩膀的时候,他才知道,感情村长站在主席台上已经喊了他好几遍。赶忙答应一声,从人群中挤到主席台跟前。
却不想,这个时候,游国富已经把大家的活儿都安排完毕,并都打发走,唯独单单甩下江德财。弄得孤零零站在广场上的老江心里直犯嘀咕,心里一个劲埋怨自己,怪自己刚才没仔细听村长讲话,当着村里人,冷了他的面子,这是村长在找补自己呢。
江德财低头胡乱琢磨的时候,游国富从主席台上下来,走到他跟前,瞥了他一眼说:“江德财,你跟我来我家一趟,我有点事儿要跟你商量下。”
也不知道村长找自己所为何事,忐忑不安的江德财跟在游国富屁股后面,左顾右盼的去了游国富家。
来到村长家里后,不想这游国富很是客气,又是给老江倒水,又是点烟的,如同江德财是远来的客人一般,伺候起来,搞得江德财很是拘谨,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手脚没地儿放,没地儿撂的。
“你真是毛驴子上树,绕啥圈子啊!又不是啥难开口的事儿,你直接说不就完了。磨磨唧唧的跟老娘们似得。”
说话的是一直在炕头上坐着的韩老头,自打江德财进屋,他一眼就看出这是个实在人,同时也看不惯游国富现用现为人的虚头巴脑,这才坐在炕上训斥起游国富来。
说的游国富老脸一红,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依旧一副上级领导找下属谈话的姿态,很正式的跟江德财说:“江大哥,是这么回事,那啥,村里想借你家留子用用。”
啥玩意!!!借我儿子给村里用用?扯淡啊!你游国富脑袋让驴踢了,还是让屋门夹了。有借儿子用的么?要真能这么干,那先把你媳妇借给大伙用用呗,反正村里老光棍好几个呢?
这些话,都是老江在心里寻思的,自然不敢当着游国富的面说出来,只是游国富这话听来心里实在有气,又不好意思当着他的面发作,干脆一声没吭,来个沉默到底。
“游国富,我去你大爷的!有借儿子给别人用的?你咋不说把你媳妇借给大伙用用呢?当几天村长,连人话都不会说了!”
老韩头的暴脾气,终于还是没搂住火,蹭的一下,站起来,指着游国富的鼻子破口大骂。只是让他万没想到的是,自己的想法跟竟然老江的想法不谋而合。
老江憋不住噗嗤一乐的时候,精明的韩老头猜到了,同时也觉得自己这么说,有些为老不尊,赶忙呵呵一笑,化解了屋里的尴尬。
就着俩人想法一致的这个热乎劲,韩老头拉着老江的手说:“老弟啊,是这么回事,就前几天死那个老刘头,不是真的活过来,是让邪性玩意儿给附身了。要不立刻安置的话,得出大乱子。所以我想今天做个法事,把它给安置掉,但是得需要个人帮忙,这不我跟老游俩人商量来商量去,就相中了你家公子,你看看这个事……”
后面的话,韩老头适可而止,没再继续说完,毕竟儿子是人家的,这事情还得让人家权衡好轻重,再说,也得给人家时间让人家想想。
要说江德财,这时候的心里不说跟开锅的热水一样,但也不差啥事。老头的话,证实了自己的猜测,他心里也感到一阵阵的后怕。但这不算,老头竟然还要自己的儿子去帮忙。那可是自己的心头肉,才刚刚八岁,怎舍得去冒这个险。有心直接推掉,但要是那样做的话,回头三梁子也甭呆了,光村里人的吐沫星子,就能把自己淹死。
前思后想老大半天,老江决定退一步,于是跟韩瞎子说到:“老哥啊,按理儿说呢,这个事,我怎么也得帮忙,毕竟这是全村子的大事。可问题是我家留子他就是个孩子,天天就知道调皮捣蛋,能干的了啥事!万一再给你帮了倒忙,哪头儿多,哪头儿少,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所以说啊,你还是找找别人吧。”
江德财这样态度,明显在韩老头的意料之中,也没表现出太多的意外,更没在继续再提这件事情,而是话锋一转。
“老弟,我跟你提个人,看你认识不?”
“谁啊,老哥哥你说。”
“南水泉,有个韩瞎子,大号叫韩仙在,不知道你认识不?”
“你说他啊,那我太认识了,早就听说他老人家的大名,只是没见过本人。老哥哥,你认识这个韩先生,啊!莫非你……”
一直看着江德财的韩老头,看到他一副吃惊的表情后,冲着他呵呵一笑。
韩仙在这三个字,不光江德财知道,三梁子的人全知道,甚至整个围场县,也没有几个人不知道这个名字的。关于韩仙在寻地看风水、捉妖降鬼的故事,简直可以写成一部百回的传奇故事,更是村里人茶余饭后最大的谈资。
可就是这样一个传奇般的存在,此时竟然站在自己面前,而且还要找自己的儿子帮忙。江德财想到这里,先前那点顾虑早已抛到九霄云外,现在即便韩老头把自己宝贝儿子带走,他也是一百个愿意。
江德财态度的转变,自有他的考虑,说到底,无非出于一个做父亲的心理。因为眼瞅着子儿子一天天长大,怎么也不能让他跟自己一样土里刨食一辈子,能够借这个机会跟着韩仙在,至少要比窝在这个地方出路大些。
就这样,江德财答应下来。但韩老头对于收江流做徒弟这件事,却没有痛快应承下来,只是说要先看看江流这孩子,等这个事情安置好之后再议。
即便这样,老江也是万分的高兴,至少比直接推脱强得多。而且,他完全相信,就凭着自己儿子那股子聪明劲,韩老头肯定会看上。
美滋滋的江德财痛痛快快的回到家里,叫上江流,当然,江流的影子,豆根也跟了过来。就冲这点,这俩孩子倒有几分孟不离焦,焦不离孟的感觉。
来到游国富家里的时候,韩瞎子已经写好了三道黄裱纸符。见江流来了,把着孩子肩膀,前前后后的看了一个遍。最后很是放心的交给江流一张黄裱纸符,嘱咐他说:“你拿着这东西,去老刘头家里,趁老刘头不注意的时候,往这上吐口吐沫,贴在老头脑门上,记住贴完就赶紧往回跑,只要你跑回来,这事就算齐活,知道不?”
一般村里的孩子,只要大人交代的事情,都会立刻、坚决的无条件执行,况且,在来的路上,老江还特意嘱咐江流去了之后,要老老实实的听这个老头的话。
按理说,江流应该很痛快的答应,可不想,这个小犊子玩意儿,听完韩老头吩咐完,小脑袋一歪,看着韩老头说:“我凭啥去啊,有啥好处没?”
一句话,逗得满屋子的人哈哈大笑,而韩老头更是乐的嘴都合拢不住。拍拍小家伙的肩膀说到:“不错,不错,你无耻的样子,很有我当年的风范,有前途!哈哈哈哈……”然后蹲下身子,在江流耳边说了几句话。
老江不知道韩瞎子答应了江流什么事情,不过看着江流临走时,屁颠屁颠的高兴样儿,用屁股也能想到,这小子肯定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不然不会有这副表现。
江流跟豆根俩人走了以后,老韩头装了一锅烟,吧嗒吧嗒抽起来。结果这锅烟还没有抽完,就听见老刘头家里传来一阵嚎啕大哭,一边哭一边大声叫骂:“江流,你这个小瘪犊子,你把我爹弄死了,我他妈跟你没完。”
声音刚落下,不大一会儿,江流跟豆根俩孩子便蹭蹭的跑进屋子。身后,气急败坏的刘德贵端着二股叉也冲进来,一眼看见坐在凳子上陪着韩老头唠嗑得得老江,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子。吵吆着说:“江德财,我他妈今天跟你没完,你们那个败家儿子,跟我玩了招那啥虎那啥山,趁我不注意,把我爹弄死了,你他妈得赔我爹!!!”
老江让刘德贵揪住衣领子,虽然勒的有些喘气费劲,可是还是忍不住想乐,活了这么大岁数,还第一回有人找他赔爹的。
还没等老江说啥,站在韩老头身后的江流喊道:“哎,刘德贵,这事儿跟我爹可没关系啊,那张纸是这老头给的,也是这老头答应给我五块钱,我才去的,你要爹你朝他要,我们爷俩可不欠你的。”
原来江流跑进屋之后,就躲在韩老头的身后,眼瞅着刘德贵追来,二话没说,就抓住自己爹不放,嚷着让自己爹给他赔爹(这话怎么说着这么别扭)。这小犊子不干了,于是把矛头引向韩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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