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雪崖光顾着咳嗽,还没接话呢,从烟雾中又陆续跑出来两个人,也是一阵咳嗽。
云景天一见两人就呆了,原来是鱼鱼和石石。
烟熏的味道在两人出来后就慢慢变淡了。三个人卖力的咳嗽声此起彼伏,争先恐后。
雪崖两只眼睛被熏的通红,他抹了一把眼泪,难受道:“每次最怕这个了,哎,失败的作品。咦?”他转头看到后面两个心肺都要咳出来的两个光头,喝道,“你们两个和尚跟着我干什么?咳咳……”
云景天对这烟雾不甚敏感,但见三人咳成这样,于是用了小术,再次把浓烟给吸进了水球当中。
忽而空气干净的像刚下过雨一样,略微的潮湿感给干燥的空气带来了一丝清爽。鱼鱼和石石这才停了咳嗽,愕然看着前边一个人,右手向上托着,上面漂浮着一个水球,黑色的浓烟在清澈的水中不断旋转,看起来非常漂亮。
鱼鱼吓得不轻,躲在了雪崖身后:“啊!人妖!”
石石也躲在雪崖身后,叫道:“大师父快抓住他!他是妖怪!”
雪崖和云景天四目相对,均是无语。
雪崖将两个人从自己身后拽出来,教训道:“谁让你们进我的阵法跟来的?你们总是纠缠着我干什么啊!这是我朋友——云景天,别瞎叫了!”说完,他四处瞅瞅,终于在一个地方发现了他的召唤令,于是跑过去捡了起来,一脸心疼,那召唤令被烧的焦了一层。
鱼鱼面色终于缓和了下来,合十柔声道:“本和尚初见你之时,发现你身上带有妖气,原来是一场误会,阿弥陀佛!请施主见谅。”随后,他暗中捏了一把石石。
石石愣是没反应过来,看看雪崖,又看看云景天,随后不知所措对鱼鱼道:“师父,我们能和妖怪和解吗?”
鱼鱼淡然道:“阿弥陀佛!冤家宜解不宜结。”
云景天松了口气,把手中的水球潇洒地朝外面仍出去了。
雪崖面色一沉,对鱼鱼和石石两个和尚道:“京城好玩的很,既然你们跟来了,就出去好好转一圈吧。”
鱼鱼往外瞧了瞧。低沉的天空盘满了乌云,在夜色中形成一个个怪异的模样,张牙舞爪的甚是恐怖。他回过头,摇头道:“为了明天更好的逛京城,我和我的‘乖’徒弟打算在此好好歇息一晚。你们看,前方还有三教祖师牌位,我得先上去磕头叩首才行。”他从云景天身边经过时,一脸淡然,颇具高人风范。他走到云景天身边停下来,用深邃地目光看着云景天。云景天怔了一怔,才发现自己原来站在牌位的正前方,于是赶紧给他腾出位置。
石石也跟在身后,朝着牌位就拜。
看这架势,两个和尚是不可能离开这里了。
云景天趁机拉着雪崖,走到外面,边走边低声道:“不是让你一个人来吗?”
雪崖皱眉道:“我正想摆脱两个黏人的秃驴呢,你一个召唤我就高兴的跑过来了,没想到他们也跟着进来了。奇怪,我的阵法什么时候变这么厉害了,可以通过三个人?”
云景天看着一身僧袍,留着光头的雪崖,面色古怪起来。
雪崖见状解释道:“我这是掩饰身份,懂吗?我一百多岁了还留在京城,如果让过去旧部和熟人认识我,那我怎么还能继续待下去?”
云景天点点头,随后又直摇头。既然目标是修道成仙,又何必贪恋世俗权力而不放手,还得乔装打扮,掩人耳目。不如找个深山老林结庐而居,自由自在,毫无拘束地生活来的舒服。
雪崖把召唤令在大腿上蹭了几蹭,刮下一层外面的焦灰,随后召唤令又变成了红色木头的形象,不过是稍微小了一圈。在这个过程中,他眼睛也没离开云景天,他叹了口气,望着天空,脚下步伐也慢了,他沉思道:“云老弟,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像你那样洒脱的!自古以来修道者众多,可真正成仙的有几个?与其为了那虚无缥缈的目标而奋斗,不如找个更实在的东西来填充生命当中的空虚,使得短暂的生命更加璀璨美丽。”
云景天仍是不解,声音也提高了几分:“既然这样,你又为什么修行,好好当你的大官去就行了。以你的天赋,必定可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雪崖把召唤令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踩在松软的草地上,享受着大地带来的踏实感,摇头轻笑:“你不懂,没有长寿和健康,就算有钱有权又如何,还不是给人作嫁衣?要享受,而不是一味的顺从欲望……你不懂,官场风起云涌,变化多端,异常复杂,一步不小心,万劫不复。站在顶峰受人瞩目的感觉固然很好,但危险性却也非常之大,就算进入内阁作了首辅,成为一朝权臣,但又能保多少年?何况伴君如伴虎,一个不小心,会牵连整个家族。我入朝几十年,心知此理啊——为官之道,不在于官位大小,而在于影响力有多大,找个不显山露水的位置呆着是最好的。算了,给你说这些你也不懂,也没兴趣。说吧,你找我一个人过来是因为什么要事相商。”
雪崖连说了三个“你不懂”,让云景天心中不满起来。常年在玄云门独身清修,与外界接触甚少,他是不懂世俗生活的好处,但他也没有雪崖想象中的那么笨。
人们贪恋世俗,喜欢权力、金钱、美女,还不都是为了欲望?这些强烈的欲望是造成人类忙碌了一辈子,却又毫无所得的根本原因所在,人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一辈子劳苦奔波,也就二三十年时间而已。年龄太小,不懂事,只会贪玩;年龄老了,身体僵化,静待死亡,而中间最宝贵的几十年,却拼了老命争权夺利,贪恋浮华,实在是可笑。
这些欲望有大有小,有重有轻。相对来说,常年的修行让雪崖此人非常懂得知进退,享富贵,欲望比常人淡薄许多,也享尽荣华富贵。可这些东西在云景天看来,实在是不足以道之的事情。眼看此时的雪崖面容比三十多年前更显苍老,虽精神抖擞,可仍然改变不了进入迟迟暮年的事实,也不过几十年,就会如同普通人一样因肉体衰竭而面临死亡。
聪明不等于智慧,聪明人看问题也许能解得了自己一时的问题,但解不了自己一生的问题。
云景天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笨蛋,但是他的选择,绝对不会是世俗那样的生活。他宁可倒在度天劫的天雷之下堂堂正正去死,也不愿意倒在自己的欲望之下苟延残喘。
云景天不愿与好朋友在这个分歧的问题上纠缠下去,他一笑带过这个话题:“也许是尘缘未了吧。”
雪崖也叹了口气,喃喃道:“是啊,尘缘未了!”
两人不知不觉已经走的远了,也更偏僻了。云景天将他拉停,很正色的道:“你这次去五台山是不是为了两个孩子?”
雪崖吃了一惊,疑道:“你怎么知道的,是晨宇告诉你的吗?”
云景天没有回答,而是又继续问道:“你们这次去五台山得到了什么消息吗?”
雪崖有些气愤,沉声道:“你有什么话就说,别套我话了。从这次见到你之后,你就一直吞吞吐吐的,一点也不像原来的你了。有什么话就快说吧,明天我还要赶回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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