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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小妹看着感觉十分好笑,因为她从小在海边长大,还从未见过不会游泳的人。吴小妹心想那男子既然想洗澡何不跳下去洗个痛快,心里想着,嘴上便不由自主的喊了一声:“喂!”
那男子大吃一惊,猛一回头,脚下不稳,一个跟头栽到了水潭里。男子连声呼救,一边奋力挣扎,没几下便向潭底沉下去。吴小妹见此情形也是一惊,也顾不得太多,一纵身直接从树梢上跃进水中,在水中抓住那男子的头发奋力游到岸边,吴小妹自己先爬上岸,然后废了老大力气才把那男子拖上了岸。那男子已经晕厥过去,吴小妹把他平放在石头上,一阵捶胸按腹,忙了半天,那男子呛出了几口水,才苏醒了过来。
男子睁开眼,见身边是一个浑身湿淋淋的小姑娘,连忙爬起蹲在石头边缘,背对着吴小妹,羞得满脸通红,嘴里说道:“小姑娘,是你救了我?”
“对啊,就是我救了你啊,没想到你还挺重的。”吴小妹一边抹着脸上的水珠,一边嘻笑。
“那多谢您了,他日我一定会报答你的救命之恩!你可不可以先闭上眼睛?我先过去把衣服穿上。”男子说话时仍背对着吴小妹,吴小妹正在他与刚洗过的衣服之间。吴小妹哈哈一阵大笑,说道:“你还知道羞?刚才你全身上下都被我看遍了,还躲什么?”
那男子说道:“刚才不一样,刚才你是为了救我,也是无奈之举。”
“哪里啊,在你掉下水之前我就都看到了,我在树上看你看的清清楚楚。”
“啊!”男子抬头向上一看,树枝间隐约可以看到一副渔网,再看看吴小妹,略一思量,说道:“你怎么可以偷看我?对了,还有,刚才是不是你大喊一声,害得我失足落水?”
吴小妹感到十分委屈,撅着小嘴说道:“你真不讲道理,我在这树上睡了一整天的觉了,是你自己过来这里脱得精光,怎么能说是我偷看你呢?”
“罢了,罢了,不跟你争了,麻烦你先回避一下,我把衣服穿上。”
吴小妹“哼”了一声,然后转过身面向树林,男子迅速过去把晾的半干的衣服穿上,然后背起木盒向岸上走去,吴小妹叫住他:“小子,你先不要走,我还有话要问你呢。”男子回答说:“小姑娘你先把衣服拧干,我在树林后等你。”
吴小妹拧干衣服之后,爬上树取下渔网,走上岸去,那男子正坐在自己的木盒上等她。吴小妹将他仔细打量了一遍,只见他眉目清秀,五官端正,长相也还算顺眼。吴小妹撅着嘴,斜着眼只是打量他,并不开口说话。那男子忍不住开口问她:“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姑娘。”吴小妹合抱双臂,仰着脸轻声回答说。
男子一愣,又问道:“小丫头,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丫头。”吴小妹还是仰着脸。
男子十分错愕,“你总是重复我的话干什么啊?我是问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已经告诉你了呀,我就叫小姑娘,也叫小丫头,别人都叫我小姑娘,爹爹叫我小丫头,你不懂啊?”吴小妹一串连珠炮似的回答,惹得那男子忍不住笑出来。
男子顿了顿又说道:“我明白了,小姑娘,我叫连润九,家里人都叫我九郎,你有什么话要问我啊?”
“哦,连九郎啊,我知道了,我是想问你,你要去哪里啊?”
“我要去京城。”
“你去京城做什么?”
“我家祖上本是京城人氏,我是个木匠,我家世代都是工匠出身,京城紫虚宫就是我爷爷设计建造的,二十年前为了躲避兵灾,我们全族人搬到这吴江郡。今年我已经十九岁了,各项木工手艺都学得差不多了,唯独没学会怎么造宫殿,这些年兵荒马乱,也没有哪个城要造宫殿,我爷爷在世时倒是教我研究过紫虚宫的模型,然而毕竟没有亲手做过,也没亲眼看过,我觉得十分遗憾,所以才决定亲自去京城研究一下紫虚宫。”
“哦!”听完连九郎的陈述,吴小妹略一沉思,又问道:“你知道怎么去京城吗?有多远啊?危不危险啊?”
“路是很远的,若沿着通天河走,日夜兼程也得一个月才能到,但中原大乱,龙伯族人把持各州府县,严禁百姓隔州走动,抓到了就要坐牢,甚至会丢了性命,所以我打算沿着海边往北走,到了北方再沿着长城往西走,等我到了西凉郡再坐船沿着大清河直达京城,这样算来,约莫要半年才能到京城。边塞地区虽然有蛮夷和野兽,但很少见到龙伯族人,比从中原走要安全许多。”
“哦,那到了京城岂不是更危险,那里龙伯族人不是更多?”吴小妹瞪大了眼睛又问道。
连九郎笑着回答说:“等到了京城就不怕了,我虽生在吴江郡,但身边族人大多是从京城搬过来的,所以说话都是京城口音,到那里就没人知道我是外地来的了。对了,小姑娘,你还没说你是从哪里来的,要到哪里去呢?”
吴小妹略一思量,缓缓说道:“本来,陈大人他们叫我不要跟任何人说的,但我看你不像是坏人,就跟你说了吧!我是从靖海郡来的,我哥哥被派到西凉郡去送信,我来中原是为了找我哥哥的。”
连九郎有些吃惊,吴小妹又把寻兄的来由仔细叙说了一遍,连九郎忍不住赞道:“小丫头,你真有勇气!”吴小妹紧接着说道:“其实我心里怕得很啊,又一心想见哥哥,所以才一定要来,但刚才听你讲的那些我真的更怕了,我都不敢再往前走了,要不咱俩一起走吧,你说怎么样?”
连九郎沉吟片刻说道:“一起走倒是没什么不可以,只是我怕若是遇到危险自保尚且不能,更不能保护你了。”
“没关系,不用你保护我,只要有个人一起说话就好了。”吴小妹开心的笑起来。随后两人便一同上路了,避开郡县,只走小路。
又走了几日,吴小妹的盘缠用尽了,河流也少了,很难捕鱼,吴小妹不禁发起愁来,连九郎只是微微一笑。待两人走到一片树林边上时,连九郎打开木盒拿出全套锛凿斧钜,就地取材,片刻间便做好了一把精致的小椅子,吴小妹拿在手里连声赞叹,爱不释手。两人就近找了个集市,用椅子换了一些盘缠,继续赶路。就这样,每到盘缠用尽时连九郎便做些木匠活计换钱,一路上倒也平安。
这一日两人走到了幽州境内,眼看要到长城脚下了,虽是盛夏,但天高气爽,并不算热。两人边走边说笑,不觉走进了一片密林,突然一棵大树后跳出一个蒙面大汉,手持一把大刀,拦在两人面前,大喝一声:“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想从此路过,留下买路钱!”
两人一惊,吴小妹随即大声骂道:“你个坏蛋!吓死我了!凭什么朝我们要钱!”大汉一愣,刚要发作,连九郎连忙拱手抱拳,连声说道:“好汉息怒,好汉息怒,我妹妹年少无知,大王您莫见怪。”一边说一边把背上的木盒解下来打开,把里面的东西一一展示给那个强盗看,“大王您看,我只是一个小木匠,身上并没有什么值钱的宝贝,这些做木匠活的锛凿斧钜您也用不上,我这只有几文钱,全给您了,求您饶了我们俩的性命吧!”
那强盗打量了两人一番,看看确实不像是有钱人,接过连九郎的钱,嘴里嘟囔着骂道:“真他妈的倒霉,好几天不开张,开张就遇到两个穷鬼……”
“你才是穷鬼呢!”吴小妹忍不住又抢白道,连九郎急忙拉住她,那强盗本打算走了,听到吴小妹一骂又回转身来,“你个小蹄子,敢在本大爷面前撒野,活得不耐烦了,正好跟老子回去做压寨夫人。”说着就提刀走上前来。吴小妹气的大骂:“不要脸!不要脸!”连九郎连忙把吴小妹护到身后,一边拱手作揖,一边赔罪,“大王,您不要生气,我妹妹年纪小不懂事,您千万不要生气……”
那强盗提着刀指着连九郎的脸说道:“老子从来就不要脸,今天要定你这小蹄子了,小木匠你快让开,否则老子剁了你!”
连九郎情急之下,心生一计,连忙说道:“大王,小的刚才没跟您说,其实我身上有个传家宝,现在就献给您,请您息怒。”说完俯身从木盒里拿出一个小布包扔向那强盗,他故意扔的很高,强盗没接住,布包落在了强盗身后,强盗回身去捡,连九郎拉着吴小妹的手回头就跑。那强盗捡起布包打开一看,原来是一包铁钉,勃然大怒,回头一看两人已经跑出老远,便提着刀骂着追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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