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冼恩卓离开之后,卫风又问道:“公义,你与王太守把市舶司筹建的如何了?”
“正要向将军禀报!”谢公义不急不忙道:“按将军您的要求,已全部筹建完毕,人员也征招到位,其中稻谷、白叠布、金钢石、铁料等关乎国计民生的战略物资按一成征税,并采用阶梯税制,量越大税率越低,最低可降至五分,另外您特意交待过的如玳瑁、宝石等奢侈品,征五成奢侈品附加税,其中琉璃制品税率翻番,您请看,初步计划已详尽列出。”说着,掏出份簿册递了过去。
所谓的税,是到岸就交税,不管卖没卖掉,而且全部以金、银、铜等金属货币征收,其中商品基准价的确定是按照番禺市面上的该类物品的平价价格打七折计算,比方说琉璃珠十罗马金币一枚,打七折是七枚金币,按一倍的奢侈品附加税征收,税额为七金币。
当然了,嫌税率高可以不把商品运上岸,但是如果有走私行为,在检查中拿不出完税凭证的话,那么对不起了,除了全部没收,还得处以货物总价值五到十倍的罚款,没有钱也没关系,可以服劳役嘛,何时拿钱来赎,何时放人,拿不出钱,只能当一辈子苦力!
卫风不清楚唐宋时的市舶司是如何征税,他是按照现代社会的关税来征的。
卫风看的非常仔细,好半天,才满意的点了点头:“来人,把王太守请来!”
“遵命!”两名亲卫领命离去。
卫风、谢公义与邓逸则纷纷落座。一边品苟一边闲聊。
卫风问道:“公义,请恕我问个私人问题,你们谢家去年卖了多少茶叶给罗马人?是按什么价格卖的?”
谢公义立时现出了古怪之色,忍着笑道:“卖了五千石,每石一百罗马金币。”
“哦?”卫风与邓逸全都动容了,这是把树叶卖出了丝绸价啊,尤其卫风更是清楚,别看现代社会某些珍稀古树上出产的茶叶能卖出一两几十万的天价,可在这时,茶叶并没有精细的品种与品级分类。甚至采摘都没有讲究。大叶子小叶子包括顶芽一起摘,究其根本,还是由饮用方式造成的,把做菜的调料放入茶水。又如何能品出茶树不同部分的口味差别?茶叶无非是江东士庶习以为常的一种普通饮料罢了。与品味和文化暂时还未搭上关系。茶叶的价格其实很便宜的,卫风虽然不清楚具休价格,但一石茶叶绝不会超过五枚罗马金币!
见着二人的目瞪口呆模样。谢公义微微笑道:“别说将军与邓将军惊讶,既便是当时的公义,与后来得到消息的家叔夫妇,也是惊的合不拢嘴呢,说起来,这全是那管事的功劳,他最初的报价是每石一百五十金币,与那安东尼奥老鬼砍了半个时辰的价,才一点点的杀到了一百金币,可笑的是,最后安东尼奥还想拿出琉璃珠骗取茶叶,当然被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卫风可以想象出安东尼奥掏出琉璃珠之后,大肆吹嘘如何如何值钱时的情形,不禁又好气又好笑。
‘他娘的,这老鬼死性不改,等下次再来,老子再送你份终生享用不尽的厚礼!’卫风暗暗咒骂了句,又笑道:“对了公义,如今咱们有了充足的金银,还有一座金山正在开采,已经足够发行金银币了,如果半年之内发行,你认为可有问题?”
谢公义沉吟道:“武皇帝太康年间,一斤黄金兑十万五铢钱,而在番禺流通的罗马金币经测算,实际购买力与之大致相当,因此可以暂时以此为基准,一斤黄金铸百枚金币,每枚金币兑一千五铢钱,其中金银的约定成俗比价为一比五,也就是说,一枚银币可兑两百五铢钱。
公义找了些足值五铢钱,称量过后的重量为十三斤,显然不便于大量携带,因此把金银币推广开来,将能有效的促进商贸流通,既然将军金银充足,发行自是不成问题,只要足值不假,无非是模具与铸造费些时间罢了,但不会超过半年。
不过,公义有个提议,五铢钱虽然面值小,重量大,却不可少,而将军您已经成功融出了钢水,料想军中的用铜量会大幅减少,所以,公义的意思是,五铢钱也同时开炉,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卫风不假思索道:“我下个月得去找慕容熙讨还本利,这事你看着办吧!”
谢公义现出了苦涩的笑容,微微点了点头,自从来到了番禺,从表面上看,卫风南征北战,整天不搁家,显得多忙碌似的,可谢公义是有苦自己知,论起辛劳他一点都不比卫风差,操持政事也烦人的很,好容易市舶司告一段落,紧接着又要铸币,就是个操劳命啊!
其实谢公义也明白,卫风手上,至少在政务方面没什么人才,毕竟他缺了桓玄与北府军的沉厚底蕴,短时间内急不得,不禁暗暗转动起了念头,是否可以向卫风推荐些人才呢?
可令他无奈的是,士族子弟大多都是斗鸡走狗之辈,这些人吃喝玩乐在行,做事不行,而他熟识的人,基本上都是这一类型,别说推荐给卫风会不会被拒绝,他还没脸推荐呢,更何况,说不定人家根本瞧不上卫风!
至于谢氏谢重那一系他连提都不会提,尽管谢晦的才能不下于他谢公义,没办法,谢公义不是圣人,他与谢混和谢道韫交好,私心总是有的。
谢公义正暗暗摇了摇头,卫风似是想到了什么,又问道:“你那管事倒也是个人材,要不这样吧,我想把他要来番禺进市舶司任职,你看如何?”
“哦?”谢公义拱了拱手:“公义先带他谢过了,回头立刻传他过来。”
卫风与谢公义就没征询那名管事的意见,其实根本不用问,管事再牛比也是奴仆的身份,而进了市舶司就等于当官了,由奴一跃为官,再不必仰人鼻息,那简直是千肯万肯!
说话间,王诞匆匆来到大殿,分别见礼之后,卫风直言道:“王太守,市舶司既已筹建完毕,自是越早开牙越好,本将想请你迁广州第一任市舶使,你意下如何?”
王诞顿时浑身微震,谢公义虽然出了不少力,他却清楚谢公义不可能久留番禺,所以他对自己担当市舶使早有了充足的准备,可这时,仍是禁不住的心中激动!
由于卫风的州刺史只是四品官,所以市舶使暂时与郡太守平级,同为五品,也只是交广都督军府的一个下属职司,但卫风实力的迅速膨胀使得市舶使的重要性也将随之水涨船高,甚至有朝一日,卫风能取桓玄而代之,那将来的前程他都不敢想了!
这没什么不可能,卫风有不逊于北府军的实力,又有王谢等高门甲族的支持!
在王诞眼里,广州市舶使的前途远不是他担任的这不死不活的南海太守所能相比的,于是深深一躬,称谢道:“既蒙使君信赖,属下当誓死效之!”
卫风微笑着摆了摆手:“王公快快请起,十日之后,市舶司正式开牙,之前会把印缓送到你手上。”
王诞称谢起身,又接受了谢公义与邓逸的恭贺,卫风这才向邓逸问道:“王公迁市舶使,南海太守因而空缺,本将想请邓将军暂代南海太守,如何?”
邓逸愣住了,他原以为卫风把他从交州要来广州是跟随作战,却没料到是这档子事,只是一瞬间,他就明白过来,卫风的目地多半是让自己接任广州刺史,要知道,卫风讨伐桓玄只是早晚间事,一旦成功入执中枢,就不可能再兼个广州刺史,要兼也是兼荆、江二州,甚至扬州刺史!
邓逸立时现出了感激之色,施礼道:“末将听从将军安排!”
卫风站起来拱了拱手:“今晚于州牙设宴为二位贺喜,现在本将先行回府,告辞了。”
“请将军慢走!”在三人的送别声中,卫风阔步离去。
根据传来的消息,刘娇、谢文蝉、与冼恩卓各生了个女孩,小兰也生的女孩,她已经有两个女儿了,而冼恩倩与王蔓生的是男孩,家里一下子添了六口人,卫风回家的迫切心情根本控制不住!
仅仅一柱香,卫风就回到了家里,在把孩子们挨个抱了一遍,并分别起了名,这才说出了下个月将讨伐燕国的事情,众女自然是又担心又失望,使得卫风再三保证才搪塞了过去,但最高兴的还是刘兴男,因为又可以出门了!
在无奈的叹了口气之后,王蔓神秘兮兮的把卫风拉去一边,压低声音问道:“卫郎,你出征燕国是不是还要带茱丽娅?”
“呃?”卫风一怔,解释道:“茱丽娅在码头选址与造船方面有很深的造诣,我这一次不光是向慕容熙讨还本息,还想在北方寻一段偏僻的海岸建一座码头,所以想让茱丽娅帮着看看。”
“噢!”王蔓点了点头,俏面却现出了一丝迟疑,咬咬牙道:“你是不是对茱丽娅有意思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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