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网游竞技 > 月涌江流 > 八十二、苦心天不负

?正当马登陷入剑拔弩张的情绪中时,街上一阵大乱。人潮四散,踢翻了几篮果子,又被踏碎。各摊摊主收拾两样紧要的东西赶紧逃走。有逃到远处看着的,有一去不回头的。总之,街上的人是逃干净了,茶舍里也只剩唐、马。马登还未结帐,手一边往钱袋伸,一边回头:“小……”“二”字还没出口,才发现小二也逃走了。

  “怎么这儿的人也一样啊。”看着一脸认真地盯着街上的唐青,马登也循声望去。

  街上十几个着装一致、泼皮样的家伙围着一乘相当高档的轿子,轿子四周横七竖八地倒着四、五个家丁。泼皮们口中“你给我出来”之类不绝于耳,光天化日之下,这儿不用马登已有人开打。

  看着地上几人嘴角、鼻边的鲜血,马登道:“下手太狠了。”“不,”唐青脸上写满了严肃,“这几个人是练外门的,地上那几个则是普通人。”听这口气,看这表情:“你不会要动手吧?”唐青明白马登的意思——自己冲动而且滥好人。郡主怕他乱管闲事,告诉他凡事不知原委莫伸手。上京路上,王引也告诉了马登,要他帮忙。为这事,马登没少唠叨。不过,今天的事是另外一回事。

  一只纤细精致的大手撩开了轿帘,人自轿中移出。月白的上等绢制长袍,明黄板带。外是黑色蜀丝氅,黑绢压边,头上一枚团鬓,脑后是蓬松的披发。那头发是——卷的,非常明显的波状。而且瞳色是双色的,一只瞳孔是明黄的,另一只是湖水蓝。长长的平缓剑眉,入鬓的时风眼,刀削一般的鼻,红嫩的唇,这一切放在一张完美的脸上。加上软软的披发,双色的双瞳,连京师的李景隆少国公都无法将他比下去。真让人想不到小小的蓝田竟有这样的人物。

  看到这轿中人后,十几个泼皮表情各异。四五个一脸不屑,七八个如释重负,还有两三个则一脸不正常的笑容,嘻嘻哈哈地开起了玩笑:“呦,这小子真俊唉,挺适合当兔儿爷的。跟大爷走一趟,大爷就不动你。”其他人中看热闹的也随声附和,越说越不堪。

  这一下连马登都听不下去了。唐青虽不懂,可见轿中人双眉怒皱,厌恶地以右袖掩口,四外的不正常笑声越来越响,也知没有好话。马登正要跃出,唐青左手一抬,一道银光,直打一个没口德的家伙腮帮。那家伙一声痛哼,以手摸时发现是一枚精巧的珠耳坠,饰物是一只金蝴蝶。马登眼利,看到后愕然回头瞧唐青。唐青正感叹伤未好全,力道只及平时的五成,否则有那小子好瞧的。

  众泼皮终于发现了两人。他们正觉无聊,见有人伸手驾梁,正合心意。四五个人立刻扑向二人。

  马登苦笑,知唐青看来无事,实则右臂完全无法使用。没空考虑耳坠的问题,移步上前。一掌击上扑在最前面人的胸膛。没等这家伙被打飞,手腕一转又平拍一下。这家伙平飞出去,掉在一个小铺旁边三五步处的石台上。

  后面的人见了,拔出刀剑冲上来。马登见有一人使剑,心道:正好。让过剑锋,来到那人背后,右手扣对方手腕。一用力,对方大叫起来,长剑落地。马登稍稍放低身形,左掌侧斩右肋,右手一放,这家伙飞出十多步远。立起腰身时,顺便以左脚挑起长剑,打了几个剑花。

  余下三人乘机将马登围起,三把刀从不同方向斩落。剑风飞旋,转侧间三刀俱断。三人每个人挨了一剑柄,不醒人事。剩下的泼皮见了,张惶逃命,连同伴都不管。马登正在得意,忽的手中的剑也断了。马登苦笑起来,如是师门的佩剑,不会如此不济事。

  这时那少爷慢慢走过来,一手掩鼻,一手在不能动的人们身边翻拨着。见唐青也自茶舍中走出,笑着把耳坠还给唐青。唐青这次出来,原来的身份是郡主,如今却着男装。为防有变,身边一直戴备钏环之类。刚才一时义愤,手边有什么就用什么,这下人可丢大了。

  三人行礼通名姓,二人才知青年名花千紫,闽联商的商人。这次是从淮北进货,给闽联商在陕西、湖南的分口上货。

  昨天,马登去打听消息时,意外地在县街里见到丁函。方知走散以后,丁函、添香离队寻找他们两人,凭着郡主府的情报网找到这儿。添香却在街上被一个色迷迷的蒙人抓去了。

  唐、马表现激烈,中原几时轮到他们插手了?“那人的功夫太高明了,空着手。可我与添香双剑攻他,第四招就被他断了双剑,掳去添香。”“这……”

  马登对自己的武功越来越有信心。这几年,因白来的大量内力,只需不断磨炼经验与技巧,就可以日日精进。史兔大师可是真材实料,人虽脾气大些,手底下可是硬得很。说真的,自入京以来,这些招式还没用到三成,内力也从来没有动用超过五成。可便是他功力全开,恐也做不到四招折断两大剑使的佩剑。其实他有点自卑了,单比内力,对方未必胜他多少,不过手法过于高明了。

  一时众人无声,一个细细的声音打破沉寂,自远而近:“紫哥,紫哥?怎么还不回去,分口里的人等急了。”花千紫本是一脸微笑,一听这声音,立刻放下脸来,面对跑来的柳眉凤眼的二十四五岁女子大发脾气:“你闹够了没有,还不快回去北师傅那儿。”

  女子本来兴致极高,可听了这个,停下脚步,磨磨蹭蹭地过来。“我……”“算了,如果你帮我完成一件事,我就不向师傅告你的状。”“真的?”“对,我要你今天黄昏给我从一个蒙人那儿救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孩,名叫添香。”“是嫂子吗?”“不关你的事,办不好我叫师傅收拾你。”“你……”女子一脸委屈,“不如改名叫铁心好了!”

  “等等。”马登的声音响了起来。唐青赶紧回头——他从没听过马登用这么正式的口气说话。马登排开众人道:“救人并非儿戏,郡主府右剑使的清白与性命更是重要。千紫少爷,我虽感激你的热心,不过,郡主府会自行处理。”“莫非,是信不过?”“抱歉,在下等对这位姑娘的功夫一无所知。对方行止不端,万一连这位姑娘也落入人手,少爷您也该着急了。就算这位姑娘可平安来去,打草惊蛇也是兵家大忌。”“你到底想说什么?”女子一脸好奇。“很简单,在下想试试姑娘的功夫。如果姑娘赢了,在下无话,如果姑娘输了,救人的事情还是我来。”

  看着一反常态的马登,唐青摸不着头脑。女子道:“好啊。你用什么兵器?”“剑!”唐青心道:你来真的呀。马登已对他道:“带花少爷上房顶。顺便远近看看,有人接近就示警。”见唐青面露难色,又道:“我送你。”

  唐青无法,左手抓住花千紫左臂,全身内力收缩丹田,接着外放体外。不是吧?二个人在上升!一直嘻嘻哈哈的女子也露出吃惊的表情,心想:这应该是一种特别的功夫,这二个小子有来历。等二人升过屋顶,地上的马登立地扬掌。这一次,他毫无保留,掌风直卷而上,在一边推了一把,将二人推上屋顶落下。

  女子一笑:“看来另一位小兄弟身上有伤啊?否则有你们二人应该够了吧?”马登心道废话。

  女子长袖一抖,反手将背上双剑中的一把连鞘投出,右手拔出另外一把。先是竖线指天,接着画了个半圈垂下行礼。接着,惊人的事发生了,剑身自根至尖一下转为橙红,接着剑尖快速在地上一划。随着一声大响,地面石板龟裂,石屑灰土高扬。下一刻,罗兰袍、青白板带、下压两条长带、桃红压边的女子人已在房上。风卷白罩袍,露出亮紫中衣,桃红秀鞋。打扮得倒是很俗气。不过因她那张脸的原因,看上去还可以。全部头发都卷起,仅以两支花杆固定着。

  马登没空管这个,拔剑跃上。等跃上才发现,手感不对,剑柄怎么带着金属的凉意?

  女子浅笑:“花百茶,东门剑派。”唐青的心一下放到了肚子里,听也没听过的门派,总算安心了。

  平剑胸前,马登这才明白,此剑实则是整块铁打成。剑柄等,不过装饰罢了。没必要这样吧?冬天在室外呆久了会把手冻坏了。口中应道:“马如晦,西域少林。”“名师的高徒吗?”马登引剑虚点,分心刺出,花百茶长剑转侧,叮当声中火星四溅。“至少腕力不错。”唐青想。

  马登身如行云,移动之间毫无磕绊,且渐渐加力,一下比一下重。出剑随时机的变化改变选取的角度,顺手得不能再顺手。唐青看得实在惭愧,这二年本门的功夫疏忽了,真是没脸回礼佛寺了!

  就在唐青看得目不暇接时,马登却十分心惊。对方的招式早见了底,可是每次只是变变位置,照样挡住,而且半天都没还招。马登有点生气,长剑半转,剑势再发。

  这一次,招式变了,唐青明显有这感觉。虽然出手的部位、招式都与开始的一样。又接了十几剑,花百茶也发现了,话说这小子怎么能把刚才使过的剑招重来一遍。不,这是他早就演熟了的,这小子耍我!想到这儿,她不自觉地动了怒。

  其实,这一遍虽与第一遍招式一样。可是,使用的心法却不同了。这一次,马登使每一招的时候,都在控制着剑画出时剑面的角度。据史兔讲,剑的速度,会因剑面的角度产生细微的变化。如不注意,会使发招、招到和收招的时机产生些许的偏差。如何控制这种变化,从而拿捏时机,这就是西域少林始祖的五大剑意之一的“金风剪玉衣”。正因如此,花百茶才不得不展开攻势。

  “当”的一声大响,双剑交在了一起。花百茶的剑又开始变色,这次看得十分清楚。不知为何,马登觉得自己手中的剑也在升温。再看剑身,已开始泛出暗红。

  一声轻咳传入耳朵,花百茶知是千紫提醒自己。缓过神来:“给他个教训也就是了。没救人倒先杀人,没必要。”想至此,一笑抽剑,旋身一个切圆。马登翻上半空,心想不管为什么,不能再碰她的剑。对于这一手,他熟之又熟。易金经发动,真气流转,自上扑下。

  这次,马登的剑放慢了,可是压力越来越大。这次花百茶真的感到自己小瞧了对方,不过,也该结束了,否则赶不上救人了。想到这儿,跃身而起,半空之中收剑入鞘。接着身形一转,飞旋着直落马登,马登的胸前背后各受了一脚。在地上,剑与剑鞘物归原主。花百茶反手背剑:“这下还敢小看女人吗?”

  “不得无礼!”花千紫叱道:“还不快去。”花百茶吐吐舌头,与千紫擦肩而过。千紫觉得手中被塞入硬物,翻掌看过,不由苦笑。来到被唐青扶起、正在整衣的马登身前,一揖到地:“对不起,舍妹又干了这种事。”说着,将手中之物奉还马登。

  马登一看,一块是“海鹤铜牌”,一块是唐青所赠的半月玉佩。马登苦笑,不过幸好花千紫不是武林人,不用跟他解释。

  整衣完毕,注意到花千紫奇怪地盯着自己,马登道:“不知花公子有何见教?”“在下见过一块同样制地但比这个大的‘闪山云’玉石。”唐、马俱各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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