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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脸上刺青(人类学家称之为“纹面”或“文面”)的民族有泰雅族与赛夏族,而赛夏族的文面主要与泰雅族互动生存相关,赛夏族人本身不会刺文,多由泰雅族人执行,也因此,宝岛真正拥有长久文面文化基础的,仅有泰雅族。
看着老人脸上的刺青,陈午终于想起来了。那不是电影《赛德克·巴莱》里面才有的特殊刺青吗?那么这个老人肯定就是泰雅族人。
事实上所有的泰雅族人男性和女性都有刺青。只不过男性表现在脸上,女性表现在身体的隐秘部位。如果你有幸,你就可以看到徐若瑄和千百惠,乔乔等宝岛著名女性的泰雅族纹身。
陈午按照泰雅族的习俗向老人恭敬的打了个招呼。那老人一看陈午的姿势,哇哇的说了几句,看陈午没反应,又操着含糊不清的宝岛腔汉语问道:“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你们这一族都是制刀的好手。传统上,泰雅族的男婴出生一星期后,族中长老便会赠送一把刀,家人会将他的脐带放在打猎用的藤盒,由母亲将其抱至屋外,有向狩猎的路上,祝祷男婴成为勇猛的猎人,可以得知泰雅族男性是天生的猎人,男子到十二、三岁后,外出时必配刀,片刻不离身,不论外出或战斗都随时配刀,刀具可以说是泰雅族勇士的生命。
泰雅族的刀具是原住民族群中,长度最长,弯度最弯,刀背最厚,文献记载中,泰雅族之勇士刀背厚达一厘米以上,全长甚至有超过一米以上者。
这样的刀具一般都是泰雅族男性自己打造的,所以每个泰雅族男性又都是一个制刀匠。所以陈午很肯定这个老人肯定是一个制刀的高手。
陈午想了想没有说话,先试着哼了一段在电影《赛德克·巴莱》学到的泰雅族歌曲《射日英雄歌》(赛德克妇女招降达多和乌干等最后战士时唱的歌)。
老人听到这歌曲顿时热泪盈眶,朝着东面跪了下来,嘴吧里喃喃自语的念叨着写什么。直到五六分钟以后才起身对陈午说道:“谢谢你带来了我族人的歌曲,请进。”
铁手和丧脸彪几乎都看呆了,铁手知道对这样的老艺人动粗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的。只有让老人心甘情愿才行。没想到刚才口气还很硬的老人一听这歌后就客气的请几人进屋。
铁手讶异的看了一眼陈午,跟在老人身后进屋子。丧脸彪对陈午比划了个大拇指,“陈哥,真有你的。”
陈午笑笑没说话,要不是那歌实在太难唱,我就全唱出来了,现在只能哼哼,不过既然感动了老人,那也是成功了。
《射日英雄歌》是泰雅族赞美最坚强战士的歌,这个老人就是泰雅族的战士。所以陈午哼这首歌,刚巧就搔在老人的心扉上。在被赶出族群几十年,还能听到《射日英雄歌》,对老人来说那是生命中最后的留恋了。
跟着老人走进了屋子,光线有点黑。不过还是能大概看清楚,四周摆放了许多的刀具,靠墙壁的那边大部分是菜刀、锅铲、刨刀、剪刀等,门后面的一张桌子上放着零碎的门环、泡钉、门插等一些小物件。屋子的东面打通了外面,那边摆放了个大火炉,炉边架一风箱。两把一大一小的铁锤靠在一张大大的铁墩子上。陈午有些怀疑老人是不是拿得动那么大的铁锤,就算拿得动也不一定轮的起来吧。
老人好像看穿了陈午的心思,伸出自己的双手,“这双手在以前可以轮的动大锤子,现在只能轮一些小锤子啦。”又指指丧脸彪,“这些个黑仔一个月来一次,一次拿走好多,都是用小锤子打的,那些东西和菜刀锅铲有什么区别呢,所以以后别来啦。”
丧脸彪有点后怕,眼神直呆呆的,好像看到自己拿着锅铲和人拼命的样子了。
看了看陈午和铁手,老人径直走到风箱边上,很吃力的移动风箱,陈午想要去帮忙,被老人挥挥手赶到一边。
老人在哪里捣鼓了半天,拿出一个黑匣子交个陈午,“打开看看。”陈午依言打开了盒子,只见一把类似于本赛德克战刀的弯刀呈现在陈午的面前。刀鞘上满布传统雕刻,手做银铢镶嵌,有一点点粗粝磨手的感觉,可以想象得到这刀鞘制作过程只用山刀慢慢粗削,小刀精雕,完全没有用到一张现代砂纸去研磨。刀柄有些粗壮,估计是唐木或者是黒木打造,陈午的手试着捏了上去,一种沉重的感觉就从手心传递而来。
一看这模样,陈午就爱不释手,缓缓的抽出刀身,乌漆墨黑的刀身不见一丝反光,连刃口都是黑色的。
老头似有留恋的说道,“这把刀是我父亲给我的,现在送给你了。这刀身是用当年的炮弹上的钢片做的。不是很锐利,但是很顺力。”
陈午拿出来耍了两下,契合度非常的高。挥舞的时候刀形弯度极为优美,一气呵成。彷佛流水划过一般。陈午真的是太满意了。
看陈午很满意,老人又对铁手说道,“你这黑仔一看就知道是下暗子的,刀对你来说不合适。”老人从自己的小腿边把出匕首递给铁手,“这不是匕首,是一把小茄柄竹叶刀,是郭家子弟送与我的,既然你们来了,那就一起拿去吧。省的有人来问我要。”
茄柄竹叶刀,刀柄如茄身、刀若竹叶形状,又因其出于士林,故被称为士林刀。此刀的特色在于坚固耐用又好握,其坚硬可以削竹子。郭家是宝岛有名的制刀世家,郭合记一八六九年开业制刀,创始人郭合十八岁时向一位广东师父学打铁,一八七一年自创士林小刀,当初因士林古名叫做八芝兰,所以又被称为八芝兰刀。迄今大概有一百四十多年的历史了。
这把小八芝兰刀一看就不是凡品,估计是和老人交流制刀心得时候交换的礼物。
陈午和铁手得了好家伙,正在得意之中,没听到老人话里的意思。
丧脸彪在一边羡慕的流口水,指望老人也弄一把给他。可是对老人看了半天,老人坐在火炉边半天不说话。丧脸彪只得作罢。
有了趁手的家伙,那还用担心什么呢?谢过老人后,铁手执意把身边所有的现金都留了下来,说是不多只有几千,但是是最老人的尊重。老人笑笑的就接了下来,这举动落在陈午眼里,心中却想着如果有钱,一定回报。
眼看天色黑了下来,陈午一行人找了地方吃了点东西,随便找了个地方休息一下,等着热闹的帮派时间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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