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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乌鸦不知为何哀啼?伊流沙也跟着叹了口气:“把风儿抱进来罢!”她瞅着寒地上平躺的雪中风,无奈的转过身去,最先离开。花仙也转身回去准备着飘魂散的解药。
相比于后继有人的花仙,伊流沙绞尽了脑汁也无计可施。她为了激起雪中风对武功的渴望,不得不亲眼目睹儿子被天雷欺负玩弄,这种滋味非亲生母亲所能承受。但令她更头痛的却是收不到任何成效:“风儿的顽固不化到底意味着什么?是男儿骨气还是孩子脾气?”她始终得不到答案。
毒医将雪中风抱起,紧紧的搂在怀中,厚厚的棉袄也挡不住他此时炽热的体温,另类的毒药和超大的剂量使他弱小的身躯防不胜防!
“雷儿,他没有内力,你无需下这么多毒。下次……用量少一点!”毒医一如既往的一边向那座用草搭成的房子走去一边教训着雷,平和的语气却更像是在教育。
天雷的表情不但没有丝毫变化,甚至得意盎然:“你不是说他可以自行解毒吗?用量少了怎么能管用呢?”狡辩的口吻带着不屑,“我还真不信他百毒不侵了!”
天雷此时所说的‘自行解毒’也正是毒医曾经的疑惑。在此之前,他也不明白雪中风为什么每次被天雷毒倒后,不需解药也能苏醒。但是今日,他恍然大悟:“这只黑鹰不是一只简单的黑鹰!”他的眼中仿佛有火在烧,红的可怕。不禁抬头仰望天空,黑压压的乌云反而使他感到一丝安全,哼道:“飞禽走兽不足为奇。”他的自信来自于精心布下的‘万毒百花阵’。于是转过头来对天雷继续教育:“血肉之躯怎会百毒不侵?你每一次更换新的毒药都会给他造成极大的机体损伤,若不是风儿自身……”
天雷听不惯父亲对雪中风任何褒扬,打断道:“我娘说了,让我尽情用毒,想用多少就用多少!”他很机灵的将矛盾冲突转嫁到别处,小小的年纪便晓得‘一物降一物’的道理。
毒医深知花仙对他过分宠爱,甚至宠坏,话锋也转向别处,道:“雷儿你要记住,风儿父亲对咱家恩重如山,待我如亲兄弟般照顾。你待风儿也一定要像亲哥哥一样!”
“他对我又没什么恩情可言。”天雷的心情虽然低落谷底却始终没有表露在脸上,而是转身想要离去,嘴里嘟囔着,“他只不过是我的试验品而已。”
冷漠的态度让毒医气愤至极,怒吼道:“还有什么能比让你活在这个世上更大的恩情!”这才是一个男人教育自己的儿子,“我若是死了,还怎能有你?”
天雷从未见过父亲发这大的火,连翻三个筋斗回到草屋,出色的轻功使他瞬间消失在毒医的视野里,却冷不丁落下一句使毒医暴跳如雷的话:“找娘去了,你死了还有娘,有娘就有我!”
“你......真是作孽啊!”毒医压制着怒火,片刻间,冷静下来,怀里雪中风的棉袄都已渗出汗水。他一边擦拭着雪中风的额头,一边自言自语着:“真是老天庇佑啊!这么强的毒性在这个时间里,换做旁人早该夺了性命。”不知怎地,他竟对这个羽翼未丰的孩子有种莫名的畏惧,或许是对他父亲刻骨铭心的敬畏,心里总有种不祥的预感,“雷儿,我们迟早是要还的!”
当毒医抱着雪中风回到草屋,大森林仅有的五个人也就全齐了。虽然这是雪中风和伊流沙的住处,但却弥漫着同样的花香,毒医刚一进门便被这种味道侵袭,五脏六腑乱作一团,传来阵阵呕吐之感,只是时间短暂,症状也很快消失了。若不是这里的味道更浓,他也很难察觉的到。
“花香再浓也未必使人感到不适啊?”毒医狐疑之际却看到天雷被伊流沙抱在怀里,温顺而又乖巧,于是向天雷问道:“你进来的时候有感觉到恶心么?”
天雷审时度势的摇着头。
伊流沙摸着天雷的脑袋道:“雷儿还小,你别再对他大声说话,免的吓着了他。”曾几何时,她已不觉间将希望寄托在了天雷的身上。
天色已近黄昏,雪中风还没有苏醒。他静静的躺在木榻上,嘴里含着片五色花瓣。
伊流沙失去了耐心,她从未见儿子昏迷过这么长时间,心疼道:“风儿这是怎么了?烧也没退,人又不醒,你们想想办法!”
花仙也是眉头紧锁,眼看着花瓣的颜色越来越浅,小声嘀咕着:“解药大半已进入他的体内,按说早就该醒了。”
毒医作为天下第一神医直到这时也才看出原因,他压根没想到天雷会有这多鬼心眼!看着眼前这两个世上最美丽的女人,呈现出的是两张截然不同的神色,他怒却不敢言。
“雷儿,你是不是在飘魂散里加了点别的?”花仙丝毫不顾伊流沙的担忧,向一旁得意洋洋的天雷问道。
“你猜啊!”天雷嬉皮笑脸道,“跟你们开了个小玩笑。”
“是酸食粉罢?”
“娘真厉害,一下就猜对了!”
娘俩你一言我一语丝毫不避讳。
“酸食粉是什么?”伊流沙面露惊色。
“嫂子,酸食粉并不是什么毒药。”花仙反而很得意,“少量食用还有安眠的功效,若是吃的多了便会使人昏睡不醒。”
天雷神气十足的对着父亲振振有词:“爹,你如今知道我为何要放那么多飘魂散了罢?”原来酸食粉有着浓郁的醋味,少量飘魂散根本遮盖不住它的味道。
毒医气急败坏正打算回去配解药,猛然回头时又一次被浓郁的花香击中,仿佛瞬间苏醒,心中一阵不安:“浓到刺鼻的花香难道也是在掩盖着什么?”
就在毒医愣神之际,但听天雷道:“娘,接住,这是解药。”小小的手心里竟然掌控了一切。
毒医竟神不知鬼不觉的冲挡在花仙身前,抢先拿住解药。天雷见了,笑的前俯后仰。毒医仔细查看着解药,辨别着每一成分的比例,最后放心将解药还给花仙的同时,也只得承认天雷的异禀天赋,数十种药物丝毫不差,每一份比例刚好吻合。
如此难觅的药草和奇异的配方也正是蒙汗药之王——嗜酸丸的解药。然而嗜酸丸早已失传江湖,其中原由正是因为解药复杂难配,进而失去了蒙汗药的本质,时常使人一觉不起,置人死地。可以说是江湖道义拒绝了嗜酸丸。
由于毒医参透了嗜酸丸的主要成分是酸食粉,这才从未相传与天雷。于是对着花仙指责道:“他何时学会了使用酸食粉,我怎不知?”
“娘从未教过我,是我自学的!”天雷并没有撒谎,不久的将来,他定会在酸食粉上再作处理,进而使它成为震惊天下的嗜酸丸。
花仙并不理睬的神色反而使毒医倍感自责,这便是聪明女人的过人之处。她信手拈来一片奇特花瓣,这是中原没有的品种,吸附力极强。解药刚与接触,便很快被吸附其中。
当雪中风含住了这片花瓣,一切看上去也就顺理成章,就等着他苏醒过来。
此时夜幕已经降临,森林中又开始响起大虫们的吼叫。万兽齐鸣之时,一声奇怪的叫声炸天而起,粗狂而惊悚。似人非人,似兽非兽,更似是几分鬼哭魂泣。
响彻森林的怪声刺激到了雪中风的听觉神经,头颅瞬间摇摆不定,蜡白的嘴唇一张一合犹如火山般待要爆发。果不其然,冒着热气的滚烫液体从他嘴里喷涌而出,色彩斑斓却正是那片五色花瓣的颜色,而那无色无味酸食粉的解药也定被杂在了其中。他似乎再也无需接受花仙母子的施舍,将解药吐了个彻底。
伊流沙此刻已无法承受撕心般的痛苦,泪水止不住的滚满了脸颊。左袖拭己泪,右袖擦儿嘴。突见那片花瓣依旧嵌在风的嘴中,随着不知疲倦的液体起起落落,正要伸手去取,花瓣却又瞬间消失,被雪中风吸入了嗓中。
就在雪中风咳嗽猛烈之际,倏地猛坐起身。见娘亲脚下已是泪流成河,瞪起双眼,吐出花瓣,大叫道:“谁惹我娘伤心了,我今日非跟你拼命不可!”张牙舞爪就想与天雷厮打。
伊流沙止住抽噎,训斥道:“风儿,明知打不过却为何还要打?”见雪中风大口喘着粗气,不甘心的脸蛋写满愤怒,心随即软了,“你如今还小,等你长大了,成熟了,武功高强了……”
“别再说了!全都是借口,戏耍小孩的借口!”曾几何时,他已不认为自己是小孩,而是一个有担当的男子汉。
雪中风生气的跑着,跑到了他经常去的天湖。这是雪中风给它取的名字,因为它同天一色,这片湖水陪他度过这么多年,像是朋友更像是亲人。
天湖四季如春,从未结过冰。
寒冬腊月,也许只有这片湖水可以带走他全身的炽热,也只有这片湖水可以洗净他的泪水。
他穿着厚重的棉袄向湖里跑去,慢慢的靠近了那个深水区,上一次就差点掉进去,看来这一次他真的忘记了,他想直接到湖的那头,就这样,小脚一滑……
伴随着一声惨叫,雪中风不见了,消失的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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