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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压压的乌云下是一片一眼无尽的林海,寂静的连落叶归根都清晰入耳,凄凉的连鸟儿都绕道而过。
“娘,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我们为什么要住在这个与世隔绝、四周还布满了毒气的森林中?连鸟儿都飞不进来!我想要出去!”小孩显得很急躁,着急的脸上写满了担心,约好的朋友到这时还没出现,可从未像今日这般晚。
两只似猫头鹰般的眼球滴溜溜的扫视着乌云,刹那间,一只黑色雄鹰突破了重重乌云,遨游在天。小孩终于绽放了笑容,给这片死气沉沉的大森林增添了仅有的一抹光彩。
“它一定是在乌云里迷了路,没生病就好。”他对黑鹰的安危放了心,也对那片能使黑鹰迷路的天和地产生了无限向往,于是带着几分怒色道:“十年了,从出生到现在,我一步都没有离开!我要跟它一样,随风飞一会!”小孩的名字叫雪中风,想要飞,像风一样的飞。
雪中风的面前坐着一位仪态儒雅的女人,看上去很年轻,很容易使人误会成小孩的姐姐。此时面对儿子的强烈的质问,眼眶突然间红了,像是只要一眨眼,泪水就要滚落下来。这个看似再也委屈不过的女人叫伊流沙,她已漂泊了一辈子,就像流沙一样,居无定所。
这个世上也许只有她的愁容能胜于自己的笑容。‘一颦俘天骄,一笑倾天子’的千古佳话,当真不是徒有虚名。犹记得那些年,江湖上下、大街小巷处处流传着世间三宝:剑中剑——无影剑,刀里刀——饮血刀,人上人——赤夫人。将她与千古流传的宝刀宝剑相提并论,足以见得她千年仅有的绝世容颜。绿林好汉被他蛊惑,天下大势也因她而动荡。
雪中风瞅着娘亲复杂的双眸,轻声道:“你是害怕么?可是孩儿不怕。我出去也没人认得我?”
“不,风儿,不能出去,你还太小,时机未到,等你……”伊流沙显得很激动,她要将儿子的这个念头彻底扼杀在摇篮里。
“我不想听这些,我只想知道为什么雷儿有爹爹,我却没有?我要出去找他!”雪中风趁热打铁将心里多年的压抑发泄了出来。他急切的想要找到父亲,不是因为攀比和嫉妒想要拼爹,而是想要拥有一个完整的家,一个比自己更痛爱、更珍惜、更懂娘亲的人。他知道在某一个角落一定有这么一个人,可以给娘亲幸福快乐。而自己…….永远都给不了娘亲幸福,因为总是不听话。
伊流沙的泪腺可能早已失去了控制力,只见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睁一闭,眼泪就如涌泉般洒了出来。那对微笑时最迷人的酒窝也已被泪水填满。
雪中风意识到自己错了,擦拭着娘亲脸上的泪水,难过的钻入她的怀中,紧紧地抱着,额头使劲的在她胸口乱窜,似乎想钻到她的心里,一探究竟。他彻彻底底的服软了,强忍着压抑,抚慰着娘亲,显得成熟而高大。
这对母子就这样紧紧相拥,久久不语。
令人窒息的氛围里突然传来了阵阵欢笑,尖锐到刺耳。
缓缓走来的正是神医夫妇(毒医、花仙)和天雷,天雷在中与父母手牵手一路嬉闹,温馨幸福的画面也深深刺痛了同龄的雪中风。
无尽的森林尽是宝。先看看天雷身上的那件虎皮袄,酷寒的冬日,他却面色红润,身如暖炉。再看看毒医手中的飞禽走兽,山珍美味可都是大补的食物。最吸引眼球的当属花仙手中的那颗千年野山参,富含天地精华之气,难怪她的肌肤吹弹可破了。
可见今日的行猎算是圆满。再定睛细看,每一只丧命的动物皆为弓箭所杀,而身背弓箭的只有天雷一人。神医夫妇以行猎之名,实为考察天雷近日练功之成效。再从夫妇二人合不拢嘴的表情则可以看出,天雷的成绩还是比较令他们满意的。
此时,雪中风早已凝视他们良久,只见他眼中含怒,甩开娘亲柔弱的双臂,委屈至极:“从小你便教导我,要多做善事,行善积德。可天雷他随意杀生,却为何过的逍遥自在?你说的天理报应岂不都是骗人的!”
“放肆!”伊流沙顿感心寒,儿子的强硬质问已是不孝,对一个尝到惨烈报应的女人来说,无非雪上加霜,然而她却并未责骂,只是不停地忏悔与祷告:“南无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
雪中风在伊流沙以慈悲为中心思想的教育之下,知道动物也是有生命的,于是心有不甘道:“看我去教训他!”怒气冲冲的便要向前。
“风儿,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伊流沙柔弱的语气暂缓了雪中风的脚步,“雷儿他双亲俱在,你若是硬要出头,要娘的脸往那搁?”
“可他们只是一味的纵容天雷而已。”话语虽然满是委屈,雪中风却已停下了脚步。
突然,天落异物直接砸中天雷鼻尖,酸臭的味道使他仰天怒骂:“又是你这该死的老雕!”话闭便弯弓搭箭。
天雷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射出的飞箭一次次重复着自由落体运动,离着黑鹰更是相差甚远。惹的天雷火冒三丈:“小爷我早晚有一天拔了你的……”
黑鹰很有灵性,似乎晓得此刻正在挨骂,瞬间窜入云霄里。片刻后,只见一条会动的绿色绳子从空中直落下来,而且是从天雷的背后。当天雷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太迟了,他发现了绳子的一端是蛇头,嘴很大,舌头很长。
“啊……”只有撕心裂肺的疼才会发出这种声音,这个可怜的孩子已被毒蛇咬伤,值得鼓舞的是他也咬了蛇,地上的这条死蛇已没了头。
此时此刻,三双无辜的大眼睛瞪着伊流沙。伊流沙却疑惑的望着地上的孩子。她思绪很乱,她想不通,这个孩子虽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却仿佛永远都不了解他。方才他明明是要去教训天雷,却不知为何又不顾性命的去救他。
躺在地上的孩子正是雪中风。只有他了解黑鹰,就算黑鹰躲在云朵后面,他也能判断出它的位置,因此他第一个反应过来。
雪中风的整只胳膊已经泛黑,伊流沙却显得很平静,世上最厉害的大夫正在竭力抢救。
突然一声鹰鸣撕破黑色长空,一颗小草恰巧落在雪中风的胳膊上。作为一代毒医,以毒攻毒本是他的强项,当下却败在了黑鹰的爪下,这颗小草正是火附子。它的赤热可补命门之火,烈毒却能致人死地。而此时雪中风的病情最适合不过火附子了,他刚服下,便睁开了眼睛,仿佛并无一点不适。
伊流沙第一次正眼瞧了瞧那只黑鹰,黑鹰却瞬间躲入了云霄。它是害羞?还是曾经听过沉鱼落雁的典故?当然也并非全因于此,它也可能是在躲毒医,只因毒医已经发现了它和雪中风之间的秘密。
雪中风的眼睛非常明亮,像润玉般晶莹剔透。似乎刚才发生的这一切都与他无关,站起身,拍拍泥土,张口便问:“毒医伯伯,你告诉我吧,我们为什么住在这里啊?外面不好么?可我爹在外面啊!对不对?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要瞒着我?你说话啊!快说话啊!”雪中风的嗓门随着他激动的心情变得强硬而放肆。
“你凭什么对我爹大嚷大叫……竟敢朝我爹发火……”天雷咬着下嘴唇,一副要发狠的模样。
就这样,两个小孩子像往常一样又打了起来,话不投机半句多说的就是他俩。可奇怪的是没有人来阻止他们,仿佛一切早已固定化,结果也没有引起他们的异样目光。
随着天雷帅气的落地,雪中风也躺在了他的脚下。天雷满足似地一脸的笑,带点骄气,带点邪气。昨日刚学的飘魂散更加厉害,一招制胜。
一旁的花仙更是暗暗窃喜:“雷儿对施毒的悟性极高!一夜之间便将飘魂散拿捏的恰到好处,看来我们后继有人了!”
胜利的天平总是倾向于天雷,甚至连片刻的摇摆都不从有过。天雷对毒术的渴望与生俱来,宁可不食一日三餐,也不可一日无毒。只不过美食留给了自己,毒药却施给了雪中风。
雪中风打小就不喜欢天雷,更不喜欢他身上的任何东西,包括他的武功,以至于固执到从来不学神医夫妇的毒术和功夫,如此一来就只有被欺负的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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