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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之洋带着秦潇,一路上好不得意,一想到刚才方鹤那吹鼻子瞪眼睛的样子,忍不住放声大笑,那张狂的样子,哪里还有半点儒雅之气可言,掠过巨大的广场,飞过一个山头,映入眼里的是大片大片青翠欲滴的翠竹,在翠竹间的小道上,两人落在地面,七拐八拐走进一片平坦的竹林里。
平整的空地上,坐落着一片精致的庭院,虽看起来没有真武大殿的气势和威武,却也不失古朴优雅,在这竹海和云雾相映间,显得飘渺梦幻,仿如梦幻仙境,又如那世外桃源般宁静。
一风之卓越的白衣青年正站在庭院前的空地上,昂首看着天空,看见宁之洋后,走过来规规矩矩的躬身行礼,恭声道:“爹!”
宁之洋微笑道:“不归啊,这趟下山一切可都还顺利。”
“还好!”
“见过你母亲了吧。”
“母亲去百草堂炼丹还未归来。”
秦潇惊魂未定地站在宁之洋身后,刚才他可是被吓坏了,差点连心都从嗓子眼跳出来,脚在地上重重踩了几下,才长长舒了一口气,颇有有几分活过来的感觉,还是脚踏实地的感觉好啊,踏实,心里又涌起无数羡慕之感,什么时候他也能那样,想着想着,背上出了一身冷汗,他记得自己刚才好像骂自己师傅混蛋来的,师傅要是生气了怎么办?抬起头,见宁之洋正和一个白衣青年说话,那笑的灿烂的脸好像没有生气的感觉,再看看那青年,不禁脱口而出:“是你!”
宁之洋疑惑地撇了眼自家新收的弟子,对宁不归问道:“这是为父刚收的弟子秦潇,怎么?你们认识?”
宁不归目光柔和地看着秦潇,“嗯”了一声算是回答,秦潇连忙将自己怎么和宁不归认识的情况说了一遍。
宁之洋听完后眉头皱起不满地说:“这严行,做事居然这么势力,不行,明天得去找张师弟说说,真是欠管教。”然后又笑起来对秦潇说:“这是你的大师兄,宁不归。”
秦潇赶紧朝宁不归行礼,规矩地叫了声大师兄,貌似刚才听到大师兄叫师傅爹,大师兄是师傅的儿子啊,宁不归淡淡地一点头,他也没有想到自己在山下遇到的少年会成为自己的师弟。
“啊啊啊!”远处忽然传来一阵中气十足的大吼,然后,一个腰别把菜刀年轻人从竹林间蹦住来,身上白光闪烁,最夸张的是他的肩上,扛着一头比他大了好几倍的黑熊,如一阵风般从几人面前飞驰而过,嘴里还大喊着:“啊……我今天一定要做出熊掌的第一百二十八种做法!”
秦潇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人影从身边闪过消失,回头又看看自己的师傅,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师傅,这是?”
“哼!那是你四师兄云飞扬。”宁之洋大步朝庭院走去,嘴角微微有些抽搐,就连宁不归那冰山一样的脸,似乎也有些波动,秦潇纳闷地跟在后面,总觉得气氛似乎怪怪的。
庭院里也栽满了翠竹,有些花儿夹杂在翠竹间,开的正艳,正中间有一个大大的池塘,池水清澈见底,几条鱼儿在水里嬉戏,池塘边的亭子里,一人正毫无形象地靠在那里大吃大喝,桌子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菜点。
秦潇刚看到的时候,还以为是自家师傅养的宠物,再仔细一看,刚找回来的眼睛又一次掉下来,这居然是个人,天,他到底吃了多少东西,才让自己长成这样,不对,他到底需要吃多少东西才能把自己养的那么胖,这哪里还是人,远远看去就跟一个圆球一样。
“子清!”宁之洋朝亭子里的人喊道。
正幸福地吃着东西的魏子清听到叫声,赶紧站起来朝宁之洋这边跑来,他个子不高,浑身上下圆乎乎的,连腰都找不到,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圆球朝这么滚过来,面相有些憨厚,只是长的太胖,脸圆的几乎找不到眼睛,露出袖子的半截手臂肉乎乎的,又粗又壮,秦潇目测,那手臂绝对比自己两个膀子还粗,肥乎乎的手一边跑还一边往嘴里狂塞东西,待跑到宁之洋身边,刚好噎下最后一口吃掉,有些含糊地叫了声师傅,看到宁不归高兴地说:“大师兄,你回来了。”
他声音也是憨憨的,油腻腻的手在衣服上随意噌了几下,发现还有人,有些好奇地打量着秦潇,宁之洋笑道:“去,把大家都叫到正厅里来,为师有事情要讲。”
“是,师傅!”魏子清乐呵呵地找人去了。
正厅里,秦潇埋头站在宁不归旁边,本来想问问这个大师兄关于其他师兄弟的事情,可见宁不归冷着一张脸面无表情站在那里,心里不禁有些害怕,怎么看这大师兄都有些不好相处,跟冰块一样,只得眼观鼻鼻观心站在原地,可没一会又忍不住东张西望,贼兮兮的眼睛四下里瞄。
不一会门外陆陆续续走进来几个青年,这时,一个看起来端庄娴静的美妇人走进来,几个青年都上前行礼,这美妇人正是宁之洋的妻子孙若兰,像是天下所有的母亲一样,见到外出回来的宁不归,免不得问长问短,唠叨了半天,直到宁之洋都觉得啰嗦打断,美妇人才笑着坐在宁之洋旁边的椅子上,道:“还没走进这竹海,就听到你的笑声了。”
“哈哈,那当然,我今天高兴嘛,若兰你不知道,方鹤那厮被我气的都快吐血了。”宁之洋大笑几声。
“我当然知道,五长老和二长老在乾元大殿前大打出手,惹的掌门人大发雷霆,这事早在山上传开了,你呀,也不看看乾元大殿是什么地方,就这么和二长老闹开了,不怕弟子们笑话。”孙若兰白了宁之洋一眼。
“笑话什么,方鹤抢了我的弟子,我当然要抢回来了。”宁之洋毫不脸红地说完,摸摸自己那并不存在的胡子,又大笑一阵,这才轻咳一声,转过头来正儿八进地说:“开始吧,乖徒儿,还不过来拜师。”
正东张西望的秦潇回神走到大堂正中间,跪在地上对宁之洋郑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好好好,哈哈,想不到我宁之洋有生之年还可以收到一个天灵之体的旷世天才,以后你就是我的关门弟子。”随又对下面的弟子道:“以后秦潇就是你们的小师弟,你们七个师兄弟以后一定要互相扶持,互相依靠,不得堕了我宁之洋的名声,知道吗?”
“是!”众位弟子齐声道。
“哈哈,好!”宁之洋大笑几声,满意地看着自己的几位弟子,忽然叫道:“不行,方鹤那厮以前老是气我,好不容易逮到一次机会,光是让他气个半天太对不起自己了,我得去趟落霞峰,一定要气的他三个月都吃不下饭。”话刚落音人已经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一句话,“不归,你是大师兄,要以身作则,带你小师弟和大家好好熟悉下。”
“啧,风风火火地传讯让我赶快回来,害我炼坏了一炉丹药,这才多大会,又撇下我们自个走了。”孙若兰摇头微笑,柔声对宁不归说:“不归,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我还得去趟百草堂。”说完也消失在正厅内,真有点来无影去无踪的感觉。
“恭送母亲!”
“师娘走好!”
宁之洋和孙若兰一走,宁不归只是波澜不惊地向几位师弟看了眼,那眼神经明显在说你们看着办,然后,背后长剑“呛”地一声出鞘,载着他飞向远处的天际,秦潇愣愣地看着宁不归离开,喃喃道:“大师兄怎么就这么走了?”
“呵呵,大师兄要是不走才奇怪,他这会肯定去天都峰上找掌门师伯的大弟子傅玉宸比试去了。”一个声音接过话茬。
秦潇转头看过去,是之前见过的那个腰别菜刀的青年,记得师父说他是四师兄,于是,甜甜地叫了声:“四师兄!”
云飞扬一挑眉毛笑道:“我怎么不记得我有那么大的名气,小师弟你才上山半天时间,就已经知道我了。”
秦潇指着云飞扬腰间的刀如实地回答:“我记得你腰间那把菜刀。”
云飞扬顿时哽住,一阵笑声忽然响起,站在最左边的青年大笑几声,取下腰间的酒葫芦仰头朝嘴里灌了几口酒,随后笑着说:“四师兄,我看不如你也下山去走走,保准不过半年时间你的名气就会超过大师兄。”
云飞扬翻起白眼对他说:“我可没兴趣!”
这人看起来年纪算是这里所有人里面最大的,满脸胡子巴碴,头发也乱七八糟的一看就知道没怎么打理过,给人一种不修边幅的感觉,偏偏又穿着一身深黑色的衣服,乌黑的双目深邃如夜,使得他整个人看起来都有那么些忧郁和苍凉之感,他走过来趴在秦潇的肩膀上,顿时,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面迎来,熏的秦潇差点窒息,自己指着鼻子道:“小师弟,我是你五师兄季同,记不住样子的话记住这酒葫芦就好了。”
说完也不待秦潇有什么反应,仰头又灌了几口酒,转身就走出屋子,嘴里念叨着:“众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云飞扬拉着秦潇,指指在宁之洋走后又开始吃东西的魏子清道:“这是你三师兄魏子清。”
“三师兄好!”秦潇对魏子清道。
“唔,小师弟,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魏子清含糊地说着,把自己刚咬了一半的鸡腿递给秦潇:“你也吃啊,四师弟做的东西可好吃了。”
“不用了!”秦潇连忙摆摆手,总觉得,要是吃饭的时候看到三师兄,再饿也会有些吃不下饭了。
“哦,那就好!”
秦潇嘴角一抽,感情人家压根就没想给他。
“小……小师弟,我叫宁不凡,是你的六师兄,趴在我肩膀上的是你二师兄凌浩天!”宁不凡艰难地开口,看他眉宇间和宁之洋有几分相似,年纪跟秦潇一样,都只有十三岁,此时他小脸已经憋的通红,肩膀上一直扛着凌浩天,本来就瘦小的宁不凡,这会连站都有些站不稳,偏偏心眼实在,不但没有生气,双手还紧紧将凌浩天扶好,生怕不注意让凌浩天摔到地上。
云飞扬看着站在那里还倚在宁不凡身上睡觉的凌浩天,不禁也有些佩服起来,这样也能睡着,手一抬毫不客气地将凌浩天甩到椅子上去。
秦潇从凌浩天进来的时候就有些好奇,因为凌浩天是闭着眼睛被宁不凡半拖半扛带进来的,看他身上衣服穿的乱七八糟,本来乌黑带卷的头发也像鸡窝一样堆在头上,显然是被人刚从被窝里抓出来的,走进仔细一看,这凌浩天眉清目秀、唇红齿白,五官柔和俊美,比例匀称的仿佛是一副最完美的画卷,多一笔则胖,少一笔则瘦。
但见凌浩天因为被云飞扬甩在椅子上,双目微睁,漂亮的丹凤眼里水雾弥漫,嘴角微微扬起,在双颊上形成两个好看的酒窝,长的雌雄莫辨,若不是喉咙上有喉结,准让人认为是女子,秦潇顿时不经大脑地叫道:“好漂亮!”
蓦地,原本还睡眼朦胧的凌浩天睁开眼睛,漆黑的眸子里寒光一闪,站起来冷冷地看着秦潇,睁开的双目顿时让原来的美感消失的一干二净,这时的凌浩天就像是一把出鞘的利剑,寒气*人,狂放不羁,任谁也不会将他跟柔弱女子联系在一起,实在很难让人想象这样强烈的反差居然会是同一个人,空气里温度陡然下降,秦潇忽然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二师兄,冷静啊,小师弟刚上山什么都不知道!”云飞扬扑过去一把按住凌浩天,宁不凡三步并两步跑到秦潇身边,挡在他前面对凌浩天道:“二师兄,小师弟才入门,又是第一次见你,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别生气,你不是还困着吗?走,我送你回房去睡吧。”
目送宁不凡艰难地扛着半个身子都倚在他身上的凌浩天,秦潇极为无辜地说:“四师兄,我有说错什么吗?”
云飞扬耸耸肩膀摊手道:“你说的是实话,不过,以后记得千万不要在二师兄面前提起漂亮这两个字,不然谁也救不了你。”
秦潇后怕地吐吐舌头。
不到片刻功夫,大厅里除了秦潇和云飞扬,其他人全都离开,云飞扬看着空荡荡的大厅抱怨道:“瞧瞧,师傅还让我们交流感情了,结果一个两个跑的比兔子还快,走吧,小师弟,我带你去住的地方瞧瞧。”
竹林间有一条鹅卵石铺成的小径,蜿蜒盘旋,走到小径的尽头,一出那圆形拱门,秦潇顿时觉得豁然开朗,亭台楼阁,假山怪石,掩映在青松翠竹间,一条由红漆柱子组成的回廊将这些楼阁首尾相衔连接在一起,走到最近的一处庭院前,只见那门上挂着个匾,写着“春园”两个大字,转过身往前面那庭院门口努力看过去,只见上面也挂着匾,写着“夏园”秦潇眼珠子几转问道:“四师兄,这又是春园又是夏园的,该不会还有秋园和冬园吧。”
“是啊!”云飞扬笑道:“这里刚好四座院子,每座小院里都有自己的特色,春园里春天百花齐放,夏园里夏日荷花飘香,秋园里秋季秋菊绽放,冬园里冬季寒梅傲雪,我们这一脉弟子少,加上你才七个,空屋子多的是,你想住哪个小院随便挑,一季换一处都行,你苦命的四师兄我好去帮你收拾。”
“随便吧!”秦潇对住没什么讲究,刚好他们走到夏园的门口,秦潇随手一指道:“那我就住在夏园里吧。”
“也好,现在正是夏天,荷花开的正好了。”
两人刚走进夏园里,就闻到一股莲子特有的清香,院中的池塘里,大朵大朵的荷花在风里摇曳身姿,云飞扬推开一楼的一间大屋,转头对秦潇说:“刚好五师弟前两天才搬到春园去了,你就住五师弟以前住的这间屋子吧,经常有人住,比较干净,打扫起来也不费事情。”
“嗯,五师兄很喜欢换房间吗?要是他比较喜欢这房间,下次想换回来却被我霸占了可能不太好吧。”秦潇想了想问。
听到秦潇这么说话,云飞扬似乎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捂着嘴巴大笑起来,半晌才停下来对秦潇说:“你放心吧,我估计只要二师兄不换房间,以后五师弟都不会想住到夏园里来。”
“为什么?”
“你五师兄是个不折不扣的酒鬼,而且酒品极差,喝了酒就喜欢随时随地发酒疯,又是跳又是闹的,有一次他在院子里鬼哭狼嚎的把二师兄吵醒后,被二师兄狠狠地修理了回,第二天就灰溜溜地搬到春园去了。”云飞扬笑道。
“二师兄?”秦潇眨巴眨巴眼睛。
“是啊,小师弟,别怪我不提醒你!”云飞扬拍拍秦潇肩膀悄声地说:“就算你得罪了大师兄也千万别去惹二师兄,得罪大师兄最严重顶多被胖揍一顿,可要是你惹到二师兄,我保证你会后悔,那家伙会趁你不注意把你往死里阴。”
秦潇缩缩脖子,没这么严重吧,他要不要换房间啊,想了想又问:“这院子里还住着谁啊?”
云飞扬道:“嗯,六师弟就住在你隔壁,他人很好,有什么不懂的事情都可以去找他,二师兄住在楼上最西边那间,离你这远着了,不用担心,这会儿二师兄肯定又在呼呼大睡,六师弟准是在后面的竹林里练剑呢,不用理会他们。”
两人开始动手收拾房间,其实也没什么好打扫的,片刻功夫就完成了,秦潇站在打开的窗户前,从这里刚好可以看见远处巍然耸立的天都峰,心里一时竟生出须些感慨来。
“在想什么呢,叫你两声了都没反映。”云飞扬托着个食盒走进屋来,秦潇摇摇头没说什么,云飞扬见状也没有多问,打开盒盖,一股香气顿时弥漫出来,秦潇这才惊觉自己早已经饿了,顿时,将乱七八糟的心思通通甩到脑后,拿起筷子狂吃起来。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云飞扬好笑地看着秦潇那狼狈的吃相,站起来道:“我先走了,你肯定也累了,吃完饭早点休息,我一般大多时候不是在厨房就是在秋园,有事来找我。”
“恩,谢谢四师兄!”
吃晚饭,秦潇躺在松软的被窝里,盯着楼顶,久久都没有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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