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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来到狼山广教寺门口,看门僧识得傅重,引入寺中有迎客僧接着。
傅重道:“方丈可在?”
迎客僧道:“正与智积师叔祖议事,两位施主稍待,容我报来。”
傅重和杨戬入正殿上了香,无事走走。
一会,迎客僧寻来道:“两位施主,方丈有请。”
杨戬两人跟迎客僧到了方丈室,见智幻法师和智积法师都在,双方见过礼。
智幻法师道:“两位施主来得好,昨日我师兄弟俱做一梦,恐这几日广教寺将遇劫难,正思对策,观两位乃仁义之主,请为我一决。”
杨戬道:“大师何梦?”
智幻法师道:“梦中在月亏之夜,贫僧身上袈裟无火自燃,广教寺内万虫侵入,众弟子皆遭虫噬,而后俱化毒虫,无一幸免。”
智积法师道:“我与师兄梦境一样,故早来相告,以防不测。”
杨戬道:“晚辈闻梦得其反,大师过虑乎。”
智积法师道:“我等久脱尘世,所梦即所得,非五行中人也。”
杨戬道:“广教寺可有宿敌?”
智幻法师道:“几千年来,寺内僧众广布教义,屡施慈悲,教化苍生,享受香火,从未与人结怨。”
傅重道:“这月亏之夜,算来还有五天,我有一法,权当参酌。”
智幻法师道:“傅施主说来。”
傅重道:“寺中弟子平日修行如何?”
智幻法师道:“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众弟子大多图个六根清净,能参透禅机的甚少,数来也只八九人能脱三界五行。”
傅重道:“大师可命众弟子在第五日早上下山化缘施愿,历练修行,准三日后才能返寺,只留几个有佛法的弟子以待劫难。”
智幻法师和智积法师皆微笑点头,智积法师道:“师兄,傅施主之计甚妙,一则免了众弟子血光之灾;二则也给他们一个驱魔炼性的机缘,以观平日寺中所修所持所戒所悟也。”
智幻法师道:“好,明日便以戒律院的名义颁布此事,容众人有几日转计。”
杨戬道:“我兄弟也留寺内,当看是否应劫。”
智幻法师道:“这如何使得?两位都是道门中人,无端牵入我寺中纷争,叫贫僧无颜也。”
杨戬道:“殊途同归,仁义同路,何分你我?大师多虑乎。”
智积法师道:“杨施主洞彻神明,贫僧近日也从两位施主身上参悟不少,师兄,我们也该放下门户,季疵之事便是例证,身行慈悲仁义,门内门外俱是一人也。”
智幻法师道:“师弟说的是,贫僧慢了。”
傅重道:“算来也是有缘,前辈桑苎翁还帮我们制茶,多少也要护他左右。七日后,我们约得南极仙翁和正一真人来此品茶,还请两位大师通融。”
智幻法师喜道:“张道陵要来?好,我久未见他,想不到南极仙翁也光临寒寺,两位施主神通不小。”
傅重道:“实乃智积法师之徒桑苎翁前辈魅力难挡。”
智积法师笑道:“一杯茶竟能将南极仙翁引来,此茶胜贫僧多也。”
四人笑之。
智幻法师道:“此间之事,只我几人知晓为妙。”
杨戬和傅重点头应允。
第二日,广教寺告示板上便贴出让寺中僧人下山化缘的布告,寺中僧众有愁眉苦脸,有喜笑颜开,有忧心忡忡,有谈笑风生。千姿百态,各尽其妙。
杨戬和傅重见过桑苎翁,暂也不说南极仙翁和正一真人要来之事,好让他安心制茶。
第五日早上,寺中僧人陆续离寺。
午时,只剩九人,乃智幻法师、智积法师、桑苎翁,子字辈有子究、子回、子罪、子恨、子美、子愚六人。
这几日杨戬和傅重都在葵竹山园给桑苎翁充个下手,想到今日寺中僧人要下山,两人来见智幻法师想问询几句。
到方丈室外,见一僧人守在门外,样貌平常,杨戬两人都未见过,杨戬道:“在下杨戬,来见智幻法师。”
“稍等。”那人进室去,一会出来道:“两位施主随我来。”引杨戬两人入了方丈室。
智幻法师、智积法师、子究、子回都在,旁边还有一人不识。
傅重:“这两位大师是?”
智幻法师道:“此乃子罪、子恨也,皆我师弟之徒。”
杨戬两人见礼,门外之人是子罪,室内之人是子恨。
傅重心道:“这四人中并无那日看到的贼和尚,怪哉。”
杨戬道:“闻方丈大师让众弟子下山炼法,不知还有谁留寺中?”
智幻法师道:“除了我们几人,还有子美、子愚两人,现在寺门外看守。”
几人再闲聊几句,智幻法师安排杨戬和傅重在方丈室旁一禅室休息。
傅重道:“二哥,这四人中没那日我跟踪之人,真是奇怪。”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再等等吧。”
“不知二嫂剑练的如何?”
“明日来了就知。”
当下无话,两人静坐,休养生息。
不知何时,忽听一声狼嚎,响透九霄,接着是群狼齐嚎,摄人心魂,余音缭绕,久久不去。
金雕和哮天犬都有些紧张,杨戬两人出室来,见云黑风高,天空一道细镰月,黯然无色。
两人过方丈室来,远见智幻法师、智积法师和子究四人都在门外,与两人对峙,却不见桑苎翁。
对面两人,一人竟是灵牙仙;另一人雪白长袍,头披白发,凶脸狼眼,须眉雪白。
就听那白袍者道:“智幻法师,今日这广教寺该物归原主了吧。”
智幻法师道:“施主久未露面,何必又来生事。”
白袍者道:“你心知肚明,占我宝地几千年,不思悔过,愧称高僧。”
智幻法师道:“当年施主危害一方,引菩萨施法,求得一条生路,应放下屠刀,革面悛心,不可再生恶念也。”
此时杨戬和傅重到了智幻法师旁,灵牙仙一见,道:“原来请了帮手,难怪有恃无恐。白兄,那银袍者便是杨戬。”
白袍者道:“杨戬,这是我和广教寺的私底恩怨,你等不应插手。”
杨戬道:“阁下是?”
白袍者道:“我本是这狼山天狼洞之主白狼神君,那大势至和尚可恶,施法伤我,占我地毁我府,还设此寺掩其罪行,今日我特来讨回,以昭天理。”
智积法师轻声对杨戬道:“几千年前,这白狼神君在此为恶,残害生灵,食人无数,大势至菩萨闻之,特施法降了他,念慈悲放他一命,今日他恩将仇报,要来发难。”
白狼神君道:“说话何必畏畏缩缩,这大势至和尚不知犯了什么心疯,在西方还嫌管的太少,跑到这中傲仰洲来抛头露脸。当年我年少轻狂,不小心中他妖法,如今悟明神道,识相的叫他出来说话。”
智幻法师道:“出家人不打诳语,大势至菩萨如真在此,施主是断断不会来的,今日就我们几个和尚,别无他人。”
杨戬道:“还有我兄弟。”
白狼神君道:“杨戬,你真要强出头?这里可不是天庭,哪容你嚣张?”
杨戬道:“我一人做事,与天庭何干?有我在此,决计不会让你得逞。”
白狼神君笑道:“听得你有些手段,等会便要见识见识。”转而对智幻法师道:“智幻和尚,交是不交?”
智幻法师道:“施主真是难为贫僧,这几千年传下来的东西万万不能毁在我手中。”
白狼神君道:“看来我是山头说到菁底你等也不识颜色,灵牙仙,看我来会会这佛门中人。”说完亮出一对青铜狼牙刀逼了上来。
子究和子回双双抢出,一人执少林齐眉棍,一人执少林虎头拐。
白狼神君叫道:“你等不是我对手,现在回去还来得急。智幻和尚,莫作缩头乌龟,白送弟子性命。”
子究大怒道:“我师尊名字哪容你这妖魔叫来。”说完一棍扫向白狼神君。
白狼神君刷开双刀迎战子究,两人才战十几回合,高低顿分,子究抵不住白狼神君,手臂已挨一刀。
子回一看不妙冲入战圈,与子究合战白狼神君,二十招刚过,子究和子回合战也敌不过白狼神君,这白狼神君刀法凶狠诡异,子究两人防不胜防,屡遇险招。
杨戬和傅重看了,暗道:“这白狼神君有些本领,确实不凡。”
旁边子恨和子罪都亮出兵器,一人少林如意圈,一人少林分水双錾,正要向前助战。
忽见远处急匆匆跑来两个和尚,一人叫道:“师父、师叔,不好了,寺外来了成千上万的恶狼,已冲进来了。”
傅重一看,这叫唤的和尚正是那日从方丈室出来的人,另一个额方脸圆,目秀眉清,相貌聪俊风流。
那胖和尚话音刚落,便见四周布满狼眼,一对对,亮闪闪,有红、有黄、有绿、有蓝、有白、有灰、有紫、有橙等,五颜六色,狼视耽耽,阵阵邪气逼而不发,似在候令。
智幻法师道:“子美,没伤到你们吧?”
胖和尚道:“幸亏我和师弟跑的快,差点成了狼粪。”
智幻法师给智积法师使个眼色,智积法师入方丈室去了。
此时,子恨和子罪已冲出去,四人抵住白狼神君,形势稍缓。
杨戬道:“雕兄,你去空中看着,这群狼不可小觑”
金雕起空中去了。
杨戬道:“大师,这几个师父可会腾云驾雾?”
智幻法师道:“嗯,恐老衲不走,他们也不会去。”
杨戬道:“若群狼齐攻,定难左右兼顾,不如暂且一避,以免白白丢了他们性命。”
智幻法师道:“多亏两位施主出计,让寺内僧众免了这场浩劫,不然后果不堪设想。此寺传到我手,贫僧便是万劫不复也不能后退半步,况且还有挽回余地,倒是两位善主,若有不妙可先行脱身。”
杨戬道:“还有挽回余地?”
智幻法师道:“等会施主便知。”
此时智积法师捧个包袱,匆匆出来递给智幻法师,智幻法师微笑点头,打开是件袈裟和一宝台,忽然,智幻法师手一抖,道:“罪过,罪过。”
智积法师急道:“师兄,出何事?”
智幻法师将手中袈裟和宝台交予智积法师,道:“你看看就知。”
智积法师细细一看手中袈裟和宝台,叹道:“孽障,孽障。”
傅重道:“两位大师,这包袱中的东西可是被掉了包?”
智幻法师点点头,傅重道:“有一事我说与大师听,那日我等桑苎翁换盆,无事在寺中行走,路过方丈室,见子美师父从方丈室偷偷摸摸出来,手里拿个与这一模一样的包裹,藏在后山悬崖一石壁中。我暗中跟去看了看,里面也是件袈裟和一宝台,不过那袈裟隐隐透白焰光,宝台透金璃光,不知是不是两位大师所要之物,当时我不知底细,便未及告知。”
子美一听,大叫道:“师父师叔,这人真是摩口膏舌,定是他们与这白狼神君合伙盗走宝物,还想嫁祸于人。你们想想,他们没来前宝物好好的,他们一来便生出事来,刚才听师父说起,他们还出主意让寺中僧众下山,想来是空了本寺无人抵挡,让这些恶狼来去自由,真无所不用其极。”
傅重道:“你且休要狡辩,我去取你所藏之物来。”说完起在空中去了。
子美道:“见机不妙便找事开溜,师父,你可看好了。”
此时场上子究四人联手与白狼神君斗了百个回合,也难挡白狼神君手中双刀。
杨戬三尖双刃枪一晃杀了过去,叫道:“四位师父暂退,去保护智幻法师,我来会会他。”
杨戬神枪一入,四人顿无压力,轻松退到智幻法师身边,看杨戬和白狼神君大战:
此是魔中狼,得势乱猖狂。彼乃神中将,三界敢为先。刀砍刀削亮晃晃,枪刺枪挑响飕飕。这一位,刀法诡异神不料;那一人,枪术精妙魔心寒。双刀狠毒,如双蛇灵突快过电;单枪干练,似猛龙过江势难挡。
杨戬和白狼神君大战百个回合,难分胜负。
此时傅重回来,一脸茫然。话说傅重刚才去了趟那悬崖洞穴,进去一看,顿时傻眼,心道:“中计了。”无奈只能硬着头皮回来。
那子美早已料到,趁机发难叫道:“你看看,这人分明是血口喷人,若有东西,请拿出来呀。”
智幻法师道:“子美,这事先搁搁,等会再说。”
傅重道:“大师,这藏宝之事有几人知晓?”
智积法师道:“只我和师兄知。”
此时智幻法师斜眼瞟一眼子愚,不再言语。
傅重知其中必有隐情,也不再多问。
杨戬和白狼神君又是百个回合,已打到空中,白狼神君心道:“这杨戬果然不好惹,久战易有变数,于己不利,不如让灵牙仙及早出手解决其他人,再合力对付杨戬。”
白狼神君喊道:“灵牙兄,快快出手了却此事,你我好早早庆功。”
灵牙仙闻声,天荷凤尾镡一摆,杀向智幻法师。
傅重见过这灵牙仙的本事,知子究几人不是对手,斜里冲出道:“我来会你。”湛泸抽出,迎上灵牙仙,这两人也一场恶战:
万年得道象,出手不寻常。受业道中仙,胸中有奇芒。镡砸甩凤尾,神仙也枉然。剑走轻空灵,鬼魔见色变。这一个,要雪前耻耍狠劲;那一位,需保佛寺施妙法。横竖天镡影,满空尽飞银天荷;左右湛泸光,四周布满无相花。
这灵牙仙与傅重战有百个回合,心中惊道:“原以为这杨戬之外,再无硬手,不想他这结义兄弟也是这般难缠。”
灵牙仙手中兵器也是宝物,能与傅重手中宝剑相抗,只是湛泸剑气四起,杀气横溢,令人不战而寒。
灵牙仙暗道:“本来只为白狼神君助拳捞些好处,不意遇到这对冤家,还是叫他先下手为强,免得落个残缺,丢了道行性命。”便叫道:“白兄,这也是个硬手,还是早做打算。”
那边白狼神君正苦战杨戬,听此言,奋力一击,寻机退出几步呼号一声,就听下面群狼齐嚎,不知其数,四面八方潮涌而进,攻向智幻法师几位。
白狼神君叫道:“两位还不动手,更待何时?”
忽见子美和子愚从袖中各抽把利刃,刺入子究和子罪胸中,子究和子罪血流如注。
杨戬暗道:“不好。”便要下去帮忙,这白狼神君觅得其意,已攻了过来拖住杨戬。
子回和子恨大惊失色,挥动武器逼向子美和子愚,子美和子愚见一击得手,随后跳入空中。
子回和子恨来不及为他们两人包扎,群狼已到眼前,两人只好与群狼恶战。
智幻法师和智积法师向前扶住子究和子罪,智幻法师取下颈中念珠,望空一抛,叫道:“子回、子恨退后。”
子回两人舍狼退回,空中佛珠放出金光,瞬化成一五丈方圆的光圈照,罩住智幻法师几人。那串佛珠有一百零八颗,都成鸡蛋大小,有狼突入圈内,上空佛珠闪电下击,将圈边之狼打的头崩脑裂,当场毙命。
后面的狼见血更前赴后继,不顾生死,佛珠上下弹射,顿时光圈周围立起一堵狼尸墙。偶有几狼突入圈内,智积法师从袖中拿出个钵盂,迎风一晃,顿成脸盆大小,随手甩出,钵盂在圈内飞舞,智积法师指哪打哪,突入之狼碰不得这钵盂,碰者也是头破血流,呜呼哀哉。
杨戬见智幻法师等暂无危险,心中也平静对敌,傅重见子究和子罪伤的不轻,心道:“我咒枣术可用,不过这灵牙仙脱不开身,该如何是好?”暗思对策。
周围群狼一见前面阵势,慢慢平静下来,不再冒然攻击。
智积法师道:“子美、子愚,虽然我对你们有点苛刻,但师兄待你们不薄,你二人为何如此灭心?看来傅施主并未错怪你。”
子美道:“到此田地说了也无妨,我想戒律院首座的位置久矣,师弟答应不与我争,并暗中助我,我便偷了那袈裟和宝台。谁知被这姓傅的无意发现,幸好我留了一手,先行转移去了。”
原来这子美粗中有细,在包裹上放了三个小石,洞中漆黑,傅重也没留意,这子美当晚出去通风报信给白狼神君后,又去洞穴看了看,发觉有异,急转交给子愚。
智幻法师看看子愚,道:“这宝物之事,我有次无意说予你听,你也是知情人,我刚才便知是你,如今你也说几句吧。”
子愚情绪失常,声音哽咽,道:“师父,弟子也是身不由己,有难言苦衷,望师父见谅。”
白狼神君见杨戬手头越来越硬,心中慌了,再次奋力挥舞几下,跳出圈子,叫道:“众人暂停,容我道来。”
灵牙仙和傅重都巴不得这话,灵牙仙见傅重宝剑杀气已然胆颤,傅重见子究子罪伤势耽误不得,俱无心恋战,双双跳出圈子。
白狼神君手一挥,群狼退后,智幻法师也收了佛珠,此时子美和子愚落在白狼神君身边,白狼神君道:“子愚本是灵慧之人,久与我为友,他也是看不惯你们一帮老家伙主持这偌大一个寺庙,不如你等趁早归西,让出宝座去享清福去吧。”
趁白狼神君说话之际,傅重到了子究、子罪身边,两人已奄奄一息。傅重取枣暗中施法,子究和子罪除了失血,顷刻痊愈站起。
子究道:“施主真当世菩萨。”
智幻法师几人见了大喜,智积法师道:“善哉,善哉。”
白狼神君等人都惊讶不解,暗道:“这傅重有何法术?竟如此神奇。”
白狼神君呼号一声,就听远处传来一声:“来了。”
远处飘来一女子,眉如翠羽,肌如羊脂,面如桃花,发堆乌丝,秋波湛湛透妖娆,柳腰纤纤露妩媚,好个妖媚丽人。
那女子挽住子愚胳膊,子愚一脸欣喜,全然不顾出家人戒规。那女子道:“小女子乃太行山东灵峰青石岗灵媚也,与子愚情投意合,愿跟他天长地久,望大师成全。”
智幻法师叹道:“千年道行,毁于色欲,罪过罪过,想来这灵媚便是你行事根由。”
杨戬神眼微张,见这白狼神君和灵媚都是白雾笼身,看不清原身,灵媚身上隐隐透着一股邪气,知对方道行不浅,便闭了神眼。
智幻法师道:“你与这女子相悦,我也管不了你,广教寺此后也无子愚。你暗合这白狼神君侵凌本寺,又让子美行偷窃之事,干系重大,快说出那东西在哪?”
灵媚笑道:“老和尚,那东西是我好奇叫他拿的,待我好好看过再说。”
智积法师道:“子愚,这袈裟和宝台牵系整个广教寺的安危,你若一意孤行,为一女子坏了这千年佛刹,伤无数生灵,佛祖知晓,也饶你不得。”
灵媚叫道:“哎呦,还拿佛祖来压人,什么坏了佛刹伤了生灵,你们乖乖退出此地,自然免了伤害,此处我等原封不动,充其量换个名字,不再叫广教寺,可叫个狼山福地或天狼洞天,不是两全其美么?那袈裟和宝台你们藏了数千年一直不用,也形同虚设,一则积灰,二则生锈,倒不如给我们当件衣裳保暖,做个烛台照明来得实惠。白兄,你以为如何?”
白狼神君道:“灵媚之言甚合我意,智幻老秃驴,你再不答应,我顷刻就毁了这广教寺,叫你等无处藏身。”
此时天也泛白,已是第六日。
智幻法师道:“恕难从命。”
白狼神君怒道:“敬酒不吃吃罚酒,等着瞧。”
白狼神君怪号一声,那万千恶狼忽纷闯入寺中各殿各室,撕咬殿室中之物,掀起屋顶瓦木,极尽破坏之事,唯有那葵竹山园群狼不攻,不知何故。
智幻法师大惊道:“快护寺。”
然群狼环视,子究几人出不得,杨戬和傅重跳入空中,要来杀狼,白狼神君和灵牙仙一对一堵住大战,两人一时脱不得身。
智幻法师和智积法师见广教寺转眼要被毁于一旦,急了也不再自保,祭起佛珠和钵盂击打群狼,子究四人也出击击狼。
灵媚见智幻法师等乱了章法,呼啸几声,群狼齐攻,智幻法师几人都被恶狼侵近身边,连遭撕咬。
智幻法师和智积法师虽尚未受伤,然身上衣物被撕咬得破烂,双手不停将身边恶狼挥去,一时也打不完了。子究四人各有所伤,渐渐几人被群狼分隔开来,灵媚在外指挥群狼进退游刃有余,跟白狼神君不相上下。
空中金雕见势,俯冲下击屋顶之狼,恶狼见之,群起来攻。金雕抓死几狼,翅膀挥开窜来之狼,差点被群狼咬住翅膀,遂跳入空中,心有余悸,再不敢贸然下击。
杨戬和傅重见寺中情况,高叫道:“智幻法师,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不如先避,改日再来。”
子究几人充耳不闻,智幻法师道:“老衲无能,愧对菩萨,愧对佛祖,今日必不会苟且偷生,誓与广教寺共存亡,两位施主自行小心了。”
忽听外围群狼惨嚎不止,杨戬和傅重见空中五轮齐舞,黑白双剑翻飞,轮到处,断狼头狼腰;剑过去,切狼腿狼身。空中飘来两人,正是琼婳和彩琳,五轮翻滚之处,留下狼尸一路;双剑飞过之处,遗了狼头狼腿满地。
群狼被这声势所镇,轮到处,纷纷躲避;剑飞来,争先逃命。
彩琳五轮护住五个大殿,琼婳双剑四处游走,伺机而动。
智幻法师等人见此,精神大振。
杨戬叫道:“婳儿,擒贼先擒王,拿了那女子,令群狼无首。”
琼婳祭起双剑,射向地上灵媚,灵媚见双剑来的蹊跷,心中惊惧,起在空中亮对梅花鹿角刺来取琼婳。她万万不料琼婳这黑白双剑乃斩妖剑,凡是未脱妖气者俱不能挡。这灵媚乃得道数千年灵狐,只是平日多以食人伤生来修炼道行,自然脱不了妖邪之气,黑白双剑尾随而至,势不可挡。
灵媚吓得不行,急剧下坠,落在子美和子愚旁边,黑白双剑前后围堵,左右射来,灵媚伸手抓起子美推向前面之白剑,后面黑剑已难顾全。
危急时刻,子愚横身一跃,替灵媚挡了此剑。
这几下如电闪雷鸣,顿时子美被白剑穿心,一魂去了;子愚被黑剑切去一条胳膊,灵媚魂飞魄越,化光去了。
琼婳见子愚挡剑,来不及收,只能施法偏了,不然子愚也是一剑穿心,难逃厄运。
周围群狼见血冲了上来,杨戬叫道:“雕兄救他一下。”金雕奋力下坠,抓起子愚,他的断臂和子美尸身已被群狼抢食,化为乌有。
子愚昏呼呼中叫道:“为何舍我而去?为何舍我而去?”
此时群狼无首,不再轮番进攻,琼婳双剑杀退智幻法师几人周围恶狼,智幻法师重起佛珠光圈,金雕将子愚放入其内。
智积法师道:“子愚,你该清醒了,这女子分明是媚惑于你,如今你再无价值,便不再管你生死,快说出东西所在还有挽回余地。”
子愚木然一阵,叹道:“对错只在一念之间,在正殿大势至菩萨座下。”
智积法师道:“有劳这位女施主取来。”
琼婳飞到正殿上空,那里金轮飞舞,周围都是恶狼尸身,剩下狼群边环视不前,边啃食同伴尸身,不再轻易向前送命。
琼婳从空中瓦木被掀开处落下,杀了里面漏进来的几只恶狼,到大势至菩萨座下,见后面台布下有个包袱,取出一看是件袈裟和一宝台,回到智幻法师几人身边,将包袱给了。
智幻法师接了一看,喜道:“多谢施主。”说完念动佛咒,将宝台祭于空中,那宝台顿成磨盘大小,放出无限金璃光,罩住整个广教寺。群狼双眼被金璃光射住,无法辨别方向,惊恐失措,俱抬头仰视空中宝台。
智幻法师将袈裟祭起,白狼神君一见,舍了杨戬化光去了,灵牙仙也化光去了。那袈裟在空中一张,顿伸展成数百丈方圆,里面放白焰光。
智幻法师道:“罪过罪过。”念动咒语,地上群狼一一升空,入了袈裟,化为灰烬,只留下一些恶狼尸身。
智幻法师收了袈裟宝台,重新包裹起来,交予智积法师。
傅重见子愚危在旦夕,也顾不得先前之事,取枣施了法术,子愚断臂立即愈合,只是少了条胳膊。傅重再给子究几人施法,俱已痊愈,都道刚才凶险万分,生死毫厘。
彩琳收了法轮,落在旁边。
子愚思来想去,恍如一梦,跪在智幻法师面前道:“弟子知错了,请师父处置。”
智幻法师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智积法师道:“子愚,将过往说出,一则反思自己,二能警示后人。”
子愚道:“谨遵师叔法旨。”
接着子愚说起了自己所遇:话说千年前,子愚下山化缘,在太行山附近遇一女子,自称灵媚,称是无父无母之人,请子愚收留,子愚乃出家之人,也无法答应。
后来灵媚说从小有个心愿,便是要一法师给自己父母做十天法事,自己就死而无憾。灵媚说的楚楚可怜,子愚不得不应,随灵媚来到太行山东灵峰青石岗一洞府,旁边不远处都是坟墓。灵媚带子愚来到两座坟前,说是自己父母之墓。
此后几天,子愚白天便在墓前为其诵法超度,晚上与灵媚同宿洞府。
一晚,灵媚招待子愚喝了参汤,子愚感全身躁热难当,似有无穷精力无处可施,此时灵媚打扮得窈窕妖娆,媚态百端,子愚情难自控,当时便与灵媚共赴云雨。
自此欲罢不能,两人缠绵几日,子愚忽记起已错过回寺之期,想起这几日经历,暗冒冷汗,有些魂不守舍。灵媚问起,子愚据实相告,灵媚哭诉,说自己是个未亡人,见子愚人好才委身与他,现看子愚也是个薄情郎,意欲寻死。子愚如何受得了这个,说自己是出家人,师父的养育教诲之恩未报,如何也出不了寺。灵媚说不在乎这些,只要子愚心中有她就行。子愚大喜,当时同灵媚订了海誓山盟。
回寺后,便天天想起灵媚好处,常常梦中相见。一次借故下山,跟灵媚说起此事,灵媚说可搬到广教寺下,两人便可时常见面。子愚甚喜。
此后不久,灵媚果真在狼山旁边的林中盖了木屋,两人时常幽会。
有次灵媚引见个表兄,便是白狼神君,自此子愚与白狼神君相识。
一日,灵媚说起,听人说广教寺中有两件宝物,是大势至菩萨留下的,她想看看,问子愚能不能拿来一观。子愚心中纳闷:这袈裟和宝台只几人知,灵媚是如何得知?便推说不知。
灵媚之后对子愚忽冷忽热,子愚明白是为自己推诿宝物之事,心想这灵媚从未提过要求,这个愿望自己想些办法满足她,给她看后暗中放回便可。从那以后,便暗自留心。
过了几百年,这宝物藏处终于搞清,然自己却不敢动手,因师父曾说过,这宝物只师叔和自己知,于是拉了子美下水。
子美终日觊觎戒律院首座之位,子愚暗中答应不与他争,且推他上位,子美觉得可成,便答应帮他出力。子美在寺中表现殷勤,常替几位师兄师弟换位,揽下照顾师父智幻法师的任务,便是由此了。
子美得手后,子愚拿给灵媚看,灵媚大喜若狂,对子愚热情如初,忘情中露了是白狼神君想要此物。子愚心中警惕起来,听师父说起,这宝物乃大势至菩萨当年降一白狼精的法宝,难道与这白狼神君有关?
当天灵媚说出去有事,子愚偷偷取了袈裟和宝台放回寺里,来不及放回原处,只好先藏在大势至菩萨座下。
子愚下山后,灵媚带白狼神君、灵牙仙一同回来,见宝物不在大发雷霆。白狼神君跟子愚说出实情,他就是数千年前狼山天狼洞的主人,被大势至菩萨打败逃去,后菩萨西去,他听得留有宝物降他,于是千方百计地想偷了宝物,再来行凶。
白狼神君威逼子愚交出东西,若助他夺回宝地,就可让他与灵媚长相厮守;不然要将他和灵媚之事告知广教寺,传遍天下令子愚身败名裂。子愚当时失了主意,只好答应帮他。
子美也无奈入伙,自告奋勇留守寺门,好让他们出入便利,再后之事,众人都知了。
听完子愚经过,智积法师道:“白狼神君还未拿到宝物,为何匆忙出手?”
子愚道:“我说宝物被子美藏了,他料我二人不敢耍巧。听我等说起寺中只剩几人,更说是天助他也,说狼群已至势在必行,不得不发,教我们暗中行事,到时攻个措手不及。须不知杨施主傅施主在此,到头来也是一场空。”
众人皆明了事情始末,智幻法师道:“子愚,这几日你便跟随师兄师弟们打扫寺院,重整庙宇,三日不能进食,之后面壁一载,你可有异议?”
子愚道:“多谢师父宽恕,弟子愿受此罚。”
智积法师道:“先把方丈室打扫干净。”
子究几人动起手来。
傅重失声叫道:“坏了,桑苎翁不知遭毒手没有,我们竟然忘记了他。”
智积法师笑道:“自有神灵护佑,应当无事,还要谢过四位施主护寺大德。”
傅重道:“两位大师,不说客气话了,我们还是先去看看桑苎翁。”
众人往山腰葵竹山园而来,远远望见有个金色网罩罩住葵竹山园,罩子布满金丝倒钩,便是一只苍蝇也难越过,周围狼尸满地,里面却是毫发无损。
傅重道:“此乃何物?”
智幻法师道:“佛门‘神光金钟罩’,有次大势至菩萨路过此地,说千年后这葵竹山园要遇一难,解了此难可救万千生灵,便将这神光金钟罩给我,要我留意。自此我便委任师弟智积看守这葵竹山园,将神光金钟罩交予他,想不到真应了菩萨之言。”
彩琳笑道:“我和琼姐姐过来时,见这偌大罩子罩住此地,必有玄妙,果然不错。”
智积法师道:“贫道算来,今日正是千年之数,见狼群四起,就预先罩了此地,保得桑苎翁周全,此乃天意。”说完念道几句,收了神光金钟罩,那罩子成个酒杯大小,智积法师放入袖中。
杨戬和傅重暗道:“原来这两个老和尚早有算计。”
众人进入园中,桑苎翁正在院中歇息,听见外面人声,出来一看,道:“外面发生何事?为何整个园子都被一大罩罩住,不能动弹。”
智积法师道:“刚才有歹人前来闹事,怕你受牵连,故为师用此金钟罩罩了葵竹山园,如今都万事皆休,便收了。”
智积法师随后说个大概,桑苎翁如在梦中,惊叹道:“想不到顷刻之间发生如此变故。”说完跑到园外一看,到处是狼尸,回到园中道:“多谢师父护了葵竹山园,不然弟子一身心血付诸东流。”原来这葵竹山园中多有桑苎翁的茶道经著,若不是有神光金钟罩,猜已成碎片也。
桑苎翁又对杨戬四人施礼道:“多谢四位小菩萨,解了本寺大难。”
杨戬几人还了礼,杨戬道:“前辈,我约了客人明日中午来此品茶,不知可行否?”
桑苎翁道:“你怎知此事?”
杨戬摇身一晃,成了清源真人,桑苎翁拍手笑道:“好道法,好道法。”
杨戬道:“欺瞒之过,还请前辈海涵。”
桑苎翁道:“今日茶芽就成,明日上午你等去取水来,中午必成。”
杨戬等人皆喜。
此时,子究过来说方丈室周围已清理干净,请方丈回室。
智幻法师请杨戬四人和智积法师同去,到方丈室,狼尸全然不见,只有零星血迹,屋檐瓦木也有毁坏。
智幻法师吩咐子究几人去清理其他地方,领杨戬几人坐定。
智幻法师道:“算来贫僧也有罪责。”
智积法师道:“师兄何出此言?”
智幻法师道:“几位都是善主,我也不避嫌了。我出家前有个胞妹,出落得人见人爱,美丽大方,成年后痴情于一男子,那男子生得玉树临风,然倜傥风流。后来我妹妹与他有了瓜葛,生下一子,谁知那男子却痴情于另一女子,而那女子又跟了别人,这男子看破红尘,出家当了和尚。我妹妹郁郁而终,临走时托付我找到孩子父亲。我为替妹妹完成心愿,带着这孩子走遍大江南北,访遍古刹庙宇,也没找到这男子。最后耳濡目染,自己也出家修道,这孩子跟了我,在寺里长大成人,取名子愚。”
讲到这里,除了智积法师早知此事,众人皆叹,这子愚还有如此坎坷身世。
智幻法师续道:“我因愧疚,对子愚多了溺爱,子愚也算争气,不但长的俊俏,还深有灵性。我动了私心,欲将将这广教寺传到他的手中,于是有次跟他说了袈裟和宝台之事,故他知宝物之事,推来贫僧也难辞其咎也。”
傅重道:“世间万事都有联系,如此推理无尽相连,众人皆有罪定也,大师太强求了。”
杨戬道:“这袈裟和宝台真是大势至菩萨所传?”
智幻法师道:“嗯,当年菩萨到此,见白狼神君肆虐横行,就出手降了他,菩萨慈悲,放白狼神君去了。此地人为纪念菩萨功德,建了广教寺,菩萨怕白狼神君再来,西去时留下这袈裟和宝台以镇此山,历代相传。寺中只有主持方丈和寺内少数长老高僧才知此事,使用心法只传方丈一人。有这宝物在,那白狼神君几千年来都不敢轻举妄动,直到设计偷出,才迫不及待前来滋事。”
杨戬等听完此事,都啧啧称奇,见当下无事,杨戬道:“我与三弟替寺内打扫一番,好迎贵客。”
智幻法师道:“几位功德如此,我佛福气。”
杨戬四人出了方丈室,开始着手打扫庭院,金雕和哮天犬也出来帮忙。这几人都是道仙,动起手来快的很,金雕和哮天犬负责屋檐上,杨戬撒豆成兵,每人后面跟个木偶,拿个大布袋,接狼尸身。
又有子究几人发力,到了晚上,几个大殿已清理干净,只是堆积如山的狼尸难处,就是烧也要烧几天,又怕恶臭难闻,寺中几人正犯嘀咕。
傅重忽然想起一物,笑道:“我来试试。”说完从袖中取出师父给的紫红葫芦,拨了封口,对着狼尸念道几句,那山一样的狼尸瞬间吸入葫芦中不见。
傅重封了口,念道几句摇了摇,狼尸俱成水气,化在葫芦中也。
众人皆赞傅重葫芦玄妙。
彩琳还拿过去打开瞧瞧,狼尸果然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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