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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羽几人大喜,撇了酒席,与杨戬一起驾云往大光明山来。
到了大光明山金刚峰上,下面水雾弥漫,苍羽道:“这碧玉潭就在峰下,道长随我们来。”
杨戬拍拍金雕道:“雕兄,你还是留在上面到处飞飞吧,等我出来唤你。”
金雕展翅起在空中去了。
苍羽几人相继入水,杨戬跟上,往潭底而来。
一会功夫,来到碧玉神府前,把门的两个蟹精认得几人,一人施礼禀报,一人引几人进府。
到了堂前,里面张灯结彩,一派喜乐。
厅中已坐三人,见苍羽几人进来,皆招呼起来,都是旧识,见了杨戬,苍羽几人忙着引见。
杨戬听来,这三人中一对是夫妇,男子金眼绿发,宽脸横肉,称青峰嶂乐清居士妙吉;女子体纤窈窕,桃脸黛眉,称侣乐静居士白月。另一人头戴黄金冠,蓝发蓝须,高鼻蓝脸,乃嘉陵水府虹靖龙王。
三人听苍羽几人对杨戬话语中多有恭敬之意,也是礼数有加,恭维一番,好不热情。
一会,厅后出来两人,前面一人身高丈三,头戴金冠,一身红袍,赤发隆鼻,眉须飘过下颚;后面跟着报信的看门蟹精。
前面那人笑道:“众位道友俱来捧场,小龙裟袈在此谢过。”
众位皆行礼见过,裟袈龙王见了杨戬,问道:“这位是?”
苍羽道:“此乃东海蓬莱仙岛清源真人是也,正与我等相会,闻裟袈道友新禧,我们特邀道长同来贺喜,裟袈兄真可谓洪福不小呀。”
裟袈龙王笑道:“原来是蓬莱上仙,快快请坐。”
杨戬回了礼。
裟袈龙王道:“众位稍坐,容我携贤妻出来相见。”说完就进后堂去了。
那守门蟹精看了看杨戬,也跟了去。
一会功夫,裟袈龙王跟看门蟹精又出来,直盯杨戬,裟袈龙王道:“清源真人,小神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杨戬笑道:“龙王有话尽管直说。”
裟袈龙王道:“好,不知这蓬莱有几个清源真人?”
杨戬一怔,暗想:“这称谓只有三弟、琼婳、彩琳和梅山六友知,定是三弟用此名来过,待我套套他来。”便笑道:“龙王此话何意?”
裟袈龙王道:“早些时候,就有一人自称是蓬莱道仙清源真人,冲本府来访,被我门将挡了回去。”
旁边蟹精道:“确有一人,称呼与道长一模一样,早间来过本宫。”
杨戬道:“若我猜的不错,那人是个年轻道士,丈三身高,面如白玉,一身蓝袍,带蓝色混元逍遥巾,系灰蓝水火绦,蹬蓝灰翻布靴,对否?”
蟹精可惊可愕道:“真神仙也!就如亲见,无一分差别。”
杨戬笑道:“那是贫道此次出游同来的道友,乃西昆仑得道仙人,喜欢变法子捉弄别人,这次奚落在贫道身上了,还请众仙见谅。”
裟袈龙王和蟹精一听,心无疑问,裟袈龙王赔笑道:“小神孤陋寡闻,误会误会,众位见笑了,还请真人不要记怀。”
杨戬道:“这怪不得你,不知者不罪乎。”
翌年厄道:“真人法力高深,坦荡无遗,道友也必是昆仑高人,何不一起请来一聚?”
杨戬道:“我与他前日分开,约好明天在大光明山相见,没想到他早来一日,如今也不知他在游到何处,明日应可见。”
裟袈龙王道:“容我请夫人出来,好庆贺一番。”
裟袈龙王转入后堂,蟹精依旧出门去了。
不多时,就见裟袈龙王带了三人出来,中间一女子,旁边两个丫鬟,中间女子一身大喜袍,穿红戴银,乌发高盘,金钗玉簪,黛眉描凤眼,雪肌赛温玉,窈窕轻挪步,绝色丽人来。
杨戬又惊又喜:“竟是琼婳。”
只是琼婳眼神迷离,不似平常。
裟袈龙王道:“众位道友,这便是本宫近日所觅仙妻,乃东海龙王之女琼婳公主,公主,快来见过众位仙家。”
琼婳一一与众人行礼,到了杨戬面前,琼婳眼中一丝闪光飘过,行完礼后,口中喃喃道:“这人好像哪里见过。”
杨戬再忍耐不住,一把拉过琼婳,道:“婳儿,你不认得我了?”
众人见杨戬举动,大惊失色。
裟袈龙王怒道:“真人自重,快放了内人。”说着过来抢人。
杨戬隔开裟袈龙王,道:“你使了什么法术,迷了婳儿,快快从实招来。”
裟袈龙王道:“你究竟是什么人,敢来此毁我姻缘,搅我婚堂。”
翌年厄众人都纷纷道:“真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时喧闹起来。
杨戬大声道:“众位道友稍息,容我道来,我本杨戬,乃云华仙子之子,想必大家听过。琼婳公主早与我结为连理,昨日我和三弟傅重、婳儿、彩琳姑娘到鹤鸣山拜访正一真人,因真人不在,便留山上等侯。后来婳儿和彩琳出山游玩却不见回去,我和三弟四处找寻,我去了青城山,为便宜行事,我化成蓬莱真人。没想到婳儿竟被这裟袈掳来,请恕杨戬冒犯。”说完身子一晃,变回原身。
众仙皆惊道:“原来如此。”
裟袈龙王道:“众道友休要听他胡说,这琼婳公主若识得他,为何不认?却心甘情愿要嫁予我,他分明是见色忘友,胆大包天,杨戬,今日我定难容你。”
那宫中侍从精怪都纷纷围了大厅,更有人取了裟袈龙王兵器过来,乃是一杆劈水亮银錾。
众人见一场干戈欲起,苍羽道:“杨兄,既然你说琼婳公主早已许身与你,有何凭证?这琼婳公主似认不得你。”
杨戬:“这裟袈龙王对她定施了什么邪术。”说完将琼婳手臂袖子撸起,杨戬道:“众仙请看。”
众人一看,琼婳公主守宫砂已然不见。
裟袈龙王笑道:“此乃天大笑话,说不定琼婳公主早已情归他人,或许是我,不足为信。”
众仙皆看杨戬不语,杨戬神目怒睁,见众仙都有各色雨雾笼身,看不清本身,知他们道行不浅,若一人作战,难保琼婳周全,忽然想起一事,道:“我与琼婳公主定情之物应在她身上,可请腾雾夫人过来帮忙验证。”
腾雾夫人走到琼婳公主身前,杨戬道:“此物是一白玉吊环,上有龙凤雕纹,腾雾夫人替我看看是否在她怀中。”
腾雾夫人伸手在琼婳怀中探摸,拿出一白玉吊环,上面果是一龙一凤。腾雾夫人道:“道兄说的丝毫不差,裟袈道兄,你当如何解释?”
裟袈龙王道:“或许琼婳公主的吊环无意中被他看到过,不足为奇,难以信服。”
杨戬道:“裟袈,你身在大光明山,应给大家解释一下如何掠来琼婳公主,还有彩琳姑娘在哪?亏你也称裟袈二字,实是愧对佛祖。”
裟袈龙王恼羞成怒,接过手下兵器,喝道:“杨戬,你可知宁拆十座庙,不破一门婚。今日你上门坏我好事,纵然玉帝是你舅舅,我也饶不得你。”
杨戬听得此话,怒从中来,道:“今日定要降了你这妖孽,有本事外边见真章。”说完亮出三尖双刃枪,一手夹了琼婳,打出府来。
那碧玉神府的精怪有几个不识相的迎着杨戬去路,杨戬神兵一挥,几个精怪肢离身飞,吓的其他小怪躲闪不及。
杨戬出的宫来,一路奔湖面来,裟袈龙王紧跟而来,来赴喜宴之人也远远跟着出了水面。
杨戬刚落湖边,后面裟袈龙王叫道:“杨戬休逃,吃我一錾。”
杨戬心道:“这该如何是好,带着婳儿恐被兵器伤,若放一旁被裟袈龙王手下抢去就危险了。”
忽听空中一声雕鸣,落下一人,立在杨戬旁边,道:“二哥莫急,我来也。”
杨戬大喜道:“三弟,看好你二嫂,我来应付这偷盗恶贼。”手中神兵一挥,杀向裟袈龙王。
裟袈龙王高叫道:“众道友,这杨戬果是有备而来,还邀了同党前来抢亲,请道友们为小龙掠阵。”说完与杨戬杀在一起。
两人一场猛斗:人有眼,錾无眼,錾錾凿人眼;神有情,枪无情,枪枪灭神情。这个东窗事发欲发横,那个抖起神威欲降魔;这个狗急跳墙要灭口,那个正气凛然要惩奸。劈水亮银錾,錾錾争先;三尖双刃枪,枪枪断后。一个是西方蛟龙中土肆荡,一个是举天真神大道弘扬。
裟袈龙王与杨戬战有两百回合,上天入水,经不起杨戬手中神兵,渐有不支之态,慌乱中喊道:“妙吉道友,快助我一臂之力,以免露了你夫妇本来面目。”
旁边妙吉一听,看看白月,白月点点头,妙吉亮出兵器,乃一长条混元金刚槌,道:“裟袈道兄莫急,小弟助你。”说完杀入战圈。
裟袈龙王见妙吉加入帮忙,重新抖擞精神,与妙吉齐战杨戬,三人又是一场大战:
錾与槌,力发千钧金石碎;刃加枪,一夫当关万难开。錾退槌来势头凶,教你双拳难敌四掌;枪进刃劈烈风生,让尔开眼天外有天。这两似蛟龙出海,那个像猛虎离山。这俩錾槌遍地锤,那个枪刃满天飞。
顿时这碧玉潭上空灰尘蔽日,尘土满天。
三人大战三百回合,飞天落地,不分胜负。
杨戬暗想:“这妙吉武艺不凡,胜出这裟袈龙王许多,是个好手。”
乐清居士妙吉也暗暗喝彩:“闻这杨戬一人战败十万天兵天将,看来不虚,着实了得。”
旁边傅重见了,心道:“不想这乐清居士妙吉有如此功夫,看不似普通得道灵怪,就是那平天大圣牛通也不一定有此手段。”
傅重见琼婳一问三不知,猜是中了什么法术,迷了心窍,忽想起彩琳来,见杨戬这边不吃紧,心生一计,对肩上金雕嘀咕几句。
金雕悄悄现了巨身,一把抓了琼婳,飞入空中不见。
那翌年厄等人都关注空中大战,加上水雾弥漫,哪理会这边来。
傅重遁入湖中,往碧玉神府而来。
到了碧玉神府,只有几个小鱼精看守,其他鱼怪不是跑了,就是上水面观战去了。
傅重直闯而入,那几个小怪哪挡得了?傅重一把捉个虾精,喝道:“还有一个女孩藏哪了?”
虾精道:“小的不知,这都是大王和几个亲信做的。”
傅重湛泸随手一挥,旁边石凳立成两半,道:“再不招来,就跟这石凳做伙计去吧。”
虾精叫道:“大爷饶命,小的确实不知,就见昨日大王受宠的两个鲤鱼婆神神叨叨,看守后花园的一间密室。”
傅重道:“带我去那密室。”
虾精道:“大爷随我来。”
傅重跟着虾精绕过大堂,走过两条曲折走廊,来到后园拱门前,虾精道:“大爷你看,那里面站着的两位就是。”
傅重往里看来,有两个浓妆粉抹的鲤鱼精守在一屋前,便放了虾精道:“今日记下,日后再助人为恶,定当一起结账。”
虾精战战兢兢溜了。
傅重直奔小屋,看门的鲤鱼精喝道:“什么人,到此何干?”
傅重道:“裟袈龙王要我带屋中女子前去对质,快快取人。”
左边鲤鱼精道:“一派胡言,我等都不认得你,大王有事自会先通知我等。”
傅重道:“看是你大王厉害,还是贫道手中宝剑厉害。”向前左右一挥,将两个鲤鱼精斩成两段,一剑劈开门口铜锁,入室来。
这就是个储物室,屋角墙下捆着一人,口中塞了棉布,见傅重进来,双眼泪涌,唰唰落下,真是彩琳!
傅重向前取出塞布,割断绳索,彩琳忍不住扑入傅重怀中哭了起来,道:“你怎么才来,你怎么才来。”
傅重举手无措,只道:“哎,都怪我来迟了。”
彩琳道:“就怪你,不愿陪我们一起玩,害得我和琼姐姐受苦,琼姐姐救出来了吗?”
傅重道:“二哥救她出去了,我让金雕带她去了,二哥还在跟裟袈龙王几个争斗,我们抓紧出去。”
彩琳跟了傅重出来,一路紧紧拽着傅重的胳膊不放,傅重无奈,只好任由她来。
一路畅通无阻,出了湖面,杨戬和裟袈龙王、妙吉还在打斗,那裟袈龙王早已不支,多是妙吉在独战杨戬。
傅重见杨戬占上风,大喜带彩琳纵光去了。
傅重和彩琳到了开化寺山顶的巨松下,金雕和琼婳都在下面坐着。
彩琳招呼琼婳,琼婳面无表情的的看看她,彩琳道:“琼姐姐这是怎么了?”
傅重道:“应是被裟袈龙王施了法术,你们不是在一起吗?怎么你也不知发生何事?”
彩琳道:“我们被抓去刚开始还关一起,后来琼姐姐被带走了。”
傅重道:“你和金雕先在此照顾二嫂,我去帮二哥擒那恶贼,问拿解方。”
彩琳道:“那你快去。”
傅重驾云回到碧玉潭,见妙吉和杨戬大战,裟袈龙王在旁伺机偷袭,怒道:“裟袈恶徒,看剑。”
傅重挥动湛泸,杀向裟袈龙王,杨戬见傅重加入,心知琼婳已妥,打斗起来更加心无旁骛。
这妙吉还勉强挡得杨戬神兵,那裟袈龙王却敌不住傅重手中宝剑,一则久战力亏,二则傅重剑法精妙,心恼裟袈龙王对琼婳下阴手,出手自不留情,才十几招,裟袈龙王就险象环生,劈水亮银錾被湛泸削出几道缺口。
傅重也不是要取他性命,剑只斩首挥腿,裟袈龙王苦叫道:“众位道友,助拳助拳,老朽危矣。”
乐清居士白月见妙吉那边吃紧,无暇他顾,手中亮出两把短剑,守在旁边。
翌年厄几人早知是这裟袈龙王无理在先,又见杨戬本事非凡,自然不愿平白无故立个天敌,此时见傅重也是个硬手,更不愿揽事上身。
众人都无动于衷,看裟袈龙王好戏。
裟袈龙王见无人响应,拼命舍了兵器,砸向傅重,等傅重闪避之隙,纵光去了。
傅重驾云紧跟,喝道:“快快交出解法,不然定难饶你。”
裟袈龙王知碧玉潭不好回去,往大光明山开化寺方向来,傅重紧紧跟着。
裟袈龙王到了开化寺山顶,一眼瞅见琼婳和彩琳坐在那里,心道:“不如拿了这两女子,杨戬二人定投鼠忌器,不敢再逼,自己也可解了眼前劫难。”
心想行到,裟袈龙王落在松树下,要来拿琼婳和彩琳,忽听树上一声雕鸣,抬头一看,一巨雕俯冲袭来,裟袈龙王大惊躲避不及,手臂已被雕爪抓了一下,几条利痕,鲜血冒出。
金雕又击了过来,裟袈龙王见势不妙,跳入空中,谁知傅重又到,一剑劈来,伤了大腿。裟袈龙王疼的掉入尘埃,滚落在半山腰处。
忽见旁边不远处有个老僧在一池边坐着喝茶,旁边立着一中年和尚,裟袈龙王连爬带滚到了老僧面前,大叫道:“大师救我。”
傅重已落池边,老僧道:“施主,自己犯下罪孽,无人能救。”
裟袈龙王哀求道:“望大师以出家人慈悲,救我一救。”
老僧道:“除非自愿悔过,改头换面,方可重新为人。”
傅重细看那池边老僧,一身百衲衣,圆长脸,白眉倒挂,白须静垂,面容祥和,旁边立着的和尚竟是开化寺的和尚道安法师。
就听裟袈龙王道:“弟子今后定去了心中邪念,诚心向佛,不惹尘埃。”
旁边道安道:“施主敢立誓否?”
裟袈龙王道:“裟袈今日如获重生,日后定一心归佛,斩断尘丝,如有违背,必受万剑穿心而死。”
老僧笑道:“如此,有救。”转而对傅重道:“小施主,刚才裟袈之言,你看如何?”
傅重心道:“看这道安模样,这老和尚应是他师尊长辈。”向前给老僧和道安施礼,道:“一切听凭大师指点,只是他施了法术害我二嫂,此情难解。”
老僧看看裟袈龙王,裟袈龙王道:“弟子惭愧,那是西域迷魂汤,加了弟子咒语,迷了心窍,有法可解。”说完从袖中取出一小瓶,揭开盖子,倒出一粒绿色丹丸,递给傅重,道:“服了此丹,顷刻痊愈。”
傅重接了丹药,心道:“不知是真是假,不要给这恶龙骗了。”便道:“万一不是,岂不是连累我?”
老僧笑道:“这个不难,我有一法。”说完从袖中取出一金色小环,道:“裟袈,请张嘴。”
裟袈龙王不知何意,将嘴张开,老僧手一扬,将金色小环弹入裟袈龙王口中,裟袈龙王一惊,嘴一合就咽了下去。
老僧默念几句,就见裟袈龙王捂着心口,疼的在地上打滚,豆大的汗爬满额头,老僧口中一停,裟袈龙王便感心口疼痛消失,知再无法动弹,跪在老僧面前道:“弟子知错了,求老师饶恕。”
老僧道:“刚才给你吞下的是佛门定心箍,此物入体寻心生根,如无解箍法咒,断取不出来,假若我念动咒语,即使你在万里之外也似万箭攒心,纵是大罗金仙也在劫难逃。”
裟袈龙王道:“弟子再也不敢为恶,诚心为善。”说着从另一袖中拿出个小瓶,倒出一粒蓝色丹丸,递给傅重道:“施主,对不住,刚才忘了,那绿色丹丸只可解三日之法,这蓝色丹丸可解病根。”
傅重气不打一处来,幸好自己留个心眼,道:“不知大师如何称呼?”
道安道:“傅道兄,这是家师,法号佛图澄,乃这开化寺方丈。”
傅重道:“久仰久仰,多谢大师助小的降了此人。”
佛图澄笑道:“小施主也是菩萨心肠,贫僧佩服,你手中之剑可是湛泸?”
傅重道:“正是。”
佛图澄道:“可容贫僧一观?”
傅重将湛泸横了递过去,道安接过,递给佛图澄,佛图澄握在手中,端详一会,道:“果然好剑,天下无双。”说来也怪,这剑此时几近透明,只有淡淡剑廓。
傅重心惊:“当日听欧冶子说,这剑随人变化,看来这佛图澄的修为已近无相境,非同小可。”
佛图澄递给道安,道安接过端详一会,那剑成了淡淡蓝色,便还给傅重。
傅重收了剑,道:“我二嫂尚中法未解,待我解后再来拜谢大师。”
佛图澄道:“小施主尽管去,如有疑惑,老僧还在此恭候。”
傅重辞了佛图澄和道安,来到山顶彩琳和琼婳处,叫彩琳给琼婳喂了解药,顷刻就见琼婳神光复前,见了彩琳和傅重,惊道:“傅三哥,你们来了?我怎么在这里?你二哥呢?”
傅重两人大喜,傅重道:“你们在此稍后,容我去助二哥,待会回来再细说。”转而对金雕道:“雕兄,这里就靠你了。”
金雕点头,傅重驾云往碧玉潭来。
到了碧玉潭,见两人合击杨戬,正是青霞嶂妙吉夫妇,原来白月见妙吉渐露败象,便挥剑助阵,合击杨戬,杨戬有神功护体,自然不惧,反而杀的妙吉夫妇两人是胆战心惊,惊险连连。
傅重心道:“这妙吉夫妇本是局外人,是有什么把柄落在裟袈龙王手里,才不得不出手,如今裟袈龙王已服,他们定也无心可战,待我喝醒他们。”
傅重高叫道:“妙吉伉俪,那裟袈龙王已皈依佛门,拜在开化寺方丈佛图澄大师座下,你们何必自找麻烦?”
妙吉和白月听得此言,使个眼色双双跳出,叫道:“杨道兄,今日请恕我们无奈出手,得罪了。”
杨戬也无意再战,就罢手来到傅重旁边。
旁边虹靖龙王道:“这位道友所言可是实情?那裟袈龙王当真入了佛门?”
傅重笑道:“在下傅重,乃杨戬义弟,裟袈龙王被我追到开化寺峰顶,欲加害我二嫂,被我二哥金雕抓伤,又中了我一剑,带伤跌落山腰,无处可逃,正遇佛图澄大师,大师慈悲,收了他入门,现就在山腰井边,不信大家可去亲眼看看。”
观战的苍羽、翌年厄五人、虹靖龙王、和妙吉夫妇、乌云仙夫妇左右议论,苍羽道:“好个裟袈龙王,今日真入了沙门,众位道友,我等一起去见见,顺便拜揭佛图澄大师一面如何?”
众人皆道好,便驾云去了。
傅重道:“二哥,我带你去见二嫂,她身上法术已然解了。”
杨戬大喜,两人驾云来到开化寺峰顶,琼婳一见杨戬落下,就道:“你们都好的吧?”
杨戬拉着琼婳的手细看一阵,琼婳羞不可言,甩开道:“三哥和彩琳妹妹都在,你干吗呢?”
杨戬笑道:“我看你少了头发没有,好找那裟袈龙王算账。”
彩琳瞪了傅重一眼,狠道:“幸亏二哥赶到,不然后果不堪设想,琼姐姐差点嫁给别人了。”
傅重无地自容,杨戬道:“三弟,我们去谢过佛图澄大师吧,亏他制得裟袈龙王,交出解药。”
傅重正愁无台阶下,接道:“二哥说得对,大家随我来。”立刻带头走了。
杨戬几人跟上,一会来到池边,见苍羽、妙吉夫妇、翌年厄五人、乌云仙夫妇、虹靖龙王等都在。
佛图澄大师给裟袈龙王念了法,裟袈龙王行了入门礼,道:“请师父赐予法号。”
佛图澄道:“心入佛门,法号不重要,你还叫裟袈,这明月池乃天地灵泉,今后就着你在此守护。”
裟袈龙王道:“谨遵师父法谕。”。
杨戬向前道:“晚辈杨戬,见过两位大师。”
傅重、琼婳和彩琳也向前施礼。
佛图澄微笑点头,道:“好一对璧人,裟袈,为师借你长袍来。”手一指裟袈龙王,裟袈龙王外面红色喜袍飞到空中,飘而不落。
佛图澄道:“杨施主,你与琼婳有天作姻缘,今日就让贫僧主证,替你们了了此事如何?”
杨戬和琼婳大喜,双双拜在池边,佛图澄朝空中红袍一口气吹去,那红袍破烂处瞬间完好无损,崭新如初。
道安道:“施主接衣。”
杨戬立起,那红袍落下,正好穿上,无手自扣。
佛图澄笑道:“今日有如此多人为媒,杨戬和琼婳结为伴侣,天地为证。”
杨戬和琼婳拜了佛图澄,拜了东方,拜了苍天,礼毕,众人皆来贺喜。
裟袈龙王脸色尴尬,也难为情过来道了喜,道:“师父,弟子入水去了。”
佛图澄知其无颜,便点头应允。
傅重见否极泰来,二哥二嫂成了好事,心中对裟袈龙王也不再憎恨,见裟袈龙王的腿上虽已包扎,还是有血涌渗出,便道:“大师,容晚辈给裟袈治伤。”
佛图澄笑着点头,傅重取一颗枣,放在裟袈腿上,默念几句,裟袈身上两处伤痕顿时痊愈,旁边翌年厄众人皆叹服。
裟袈转而给傅重施礼道:“施主菩萨心肠,以德报怨,裟袈心服。”
傅重微笑不语,裟袈龙王低吼一声,腾起空中,化成赤色长龙,落入池中隐去,池中现了五彩光华,一会不见。
杨戬几人看来,这池长宽直径约有三丈,外有六角,无进水口,无出水口,清澈无底。
傅重道:“好个明月池,不知多深?”
道安道:“此池有妙处,无论干旱多久,始终不干涸,无论降水多大,始终不外溢。”
杨戬等人称奇不已。
苍羽等人见此间事已了,纷纷辞去。
众人走后,佛图澄道:“小施主,手中红枣给老僧看看。”
傅重递了过去,道安接了转给佛图澄,佛图澄看了看,笑道:“想不到小施主也会咒枣术,福源不浅呐。”
傅重道:“是崇恩真人传与晚辈,瞒不过大师法眼。”
杨戬和傅重四人也要辞去,佛图澄道:“杨施主、傅施主,你等将来都可成擎天之柱,一般之事自难不倒你们,二十八年之后,或有疑难,到时可来此找贫僧聊聊。”
杨戬道:“大师之言,晚辈定谨记于心。”
佛图澄道:“若贫僧不在,可来这明月池找裟袈,自有分晓。”
杨戬道:“晚辈记下了。”
傅重心中好奇:“这裟袈龙王似有来历,不如问了,来日也好准备。”便道:“晚辈心中有疑,请大师解惑。”
佛图澄道:“请说来。”
傅重道:“我听说裟袈龙王乃西方来客,大师可知其根底么?”
佛图澄道:“他原是西方灵山边上修行之龙,常在雷音寺外听法,佛祖见其身勤,也不赶他。裟袈受佛法熏陶,得道成形,炼得法术。谁知有次一女施主上灵山行愿,这裟袈动了色心,在女施主下山时奸淫了她,那女施主起初也无状,过些时日不知何因,悄悄将此事禀报了守灵山的金刚,佛祖得知后,派人查证属实,着四大金刚拿他。裟袈闻事败露,早逃出灵山,后在中傲仰洲西边被四大金刚拦住,无路可逃。也是天不亡他,正好文殊菩萨路过,经不起裟袈苦苦哀求,到佛祖面前替他说了情,佛祖动了恻隐之心,答应放他这次。裟袈得释后,到了这大光明山碧玉潭落脚。他昨日按例去鹤鸣山听正一真人说道,在水中见到琼婳两位,他久慕琼婳之貌,昨日一见更是情不自禁旧病复发,顿时色欲熏心动了无名,暗中偷袭擒了两人做下此事。幸未酿成大错,也算是功德圆满。老衲惜上天造物之德,收了他禁锢在此。”
此时,山顶走下一小和尚,道:“祖师,有紫阳真人来访,现在寺中。”
佛图澄道:“我马上到,你先回。”
小和尚自去了,佛图澄对杨戬几人道:“老衲先去了,若有他事,可到开化寺中找我。”
杨戬道:“大师自便,改日再来请教。”
佛图澄道:“岂敢岂敢。”说完与道安往山顶去了。
四人见佛图澄看似行在路上,然步不着地,行不惊尘,道安倒是留下淡淡脚印,两人顷刻不见,没入山中。
傅重道:“这老法师修为之高,难望其背。”
杨戬点头,转问琼婳道:“婳儿,你们昨日如何被擒说与我们听听。”
琼婳道:“琳儿,你来说吧。”
四人便坐在池边石凳上,听彩琳道:“昨日我和琼姐姐在鹤鸣山四处闲逛,山上玩腻了,见两条涧清澈透亮,我就想下水里玩会,谁知行踪被那裟袈恶龙偷瞧个正着。他偷听了我们谈话,躲在一旁水中,等我们下水后,忽然出手擒了我们,将我们带回这大光明山的碧玉潭。开始我们都被关在一起,后来琼姐姐被带走,就留下我一人。再到他来救我,中间偶听门外两鲤鱼精说他们大王要娶亲,我隐隐也猜是要逼琼姐姐嫁给他。”
琼婳接道:“那裟袈龙王说要娶我,我自然不肯,且说与二哥早情定终身。他听了反而更加执着,后来我就以性命要挟,他见硬来不行,就派了几个鱼精来说我,我也是不理她们,只等你们寻来。后来他派人送来食物,说要我再考虑考虑,我当场回绝了他。再后来他就以琳儿性命要挟,我当时想要拖延时间,就回说要时间考虑。他见我不吃东西,就叫人端来汤,几个鲤鱼婆对我说可慢慢考虑,劝我先保住身体,免得无力抗争。我信了她们的话,喝了半碗汤,后来就觉头晕晕的,之后发生什么事都记不清了,清醒时就到了这山顶上。”
彩琳道:“琼姐姐,都是我害了你,不到水中玩就好了。”
琼婳道:“哪能怪你,都是那恶龙动了邪念,幸好二哥和三哥来的及时,再晚一阵,我都不敢多想。”
彩琳道:“嗯,二哥,你们怎么找来的?”
杨戬道:“我和三弟见你们天黑未归,心中着急,在鹤鸣山寻个来回都不见,只在涧中拾得婳儿的发簪。”
说道这里,杨戬将发簪递给琼婳,续道:“我们见涧中有些打斗痕迹,猜是出事了,急回五斗观问询王长两位道长,看这附近有无精怪。王道长说鹤鸣山上精怪无名,附近有这大光明山和青城山,大川有嘉陵江、岷江等。我和三弟便各去一山,我去了青城山,见了圆明宫碧洞真人,打听消息。后来在朝阳洞见三人行凶,便出手制止了他们,便遇到东瀛子杜光庭前辈,他指了山上几个修真所在。我便化身清源真人,先后见了蛮河沟翌年厄等、云母洞乌云仙夫妇、千丈桥凌空居士苍羽,想探听消息。此时裟袈派人请他们来赴喜宴,他们全力邀我同来,到了这碧玉潭,起初裟袈还疑我身份,我猜是三弟用了清源名头,故起慌语遮过了他们。后来就见到了婳儿,当时就知她中了妖法,不容多想就出手了。我带婳儿到了岸边,三弟便来了,之后的事想必你们都清楚了。”
彩琳和琼婳都摇摇头,杨戬道:“三弟,你来说说。”
傅重道:“我到了大光明山,拜访了开化寺,当时佛图澄大师不在,只有道安师父在寺,他说青霞嶂和碧玉潭有修真。我想若你们被拿,大半是水里妖怪,便先去了碧玉潭,化名清源真人。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这裟袈早有防备,吩咐手下说他不在。我便猜有蹊跷,但无证据,只好先去青霞嶂找了那乐清居士妙吉和乐静居士白月,他们说起这裟袈常去鹤鸣山听正一真人说道,便又对裟袈多了疑问。之后在山中其他地方无获,便到这山顶等二哥消息。过了阵,就见空中金雕飞来,他见了我报了二哥行踪。我和他到碧玉潭空中等待变化,后见二哥带了二嫂出来,便现身了。”
金雕道:“我知两位爷的安排,主人入碧玉潭前,要我自行出去溜达,我猜想是要去通知傅爷,就自作主张去了。”
杨戬赞道:“雕兄灵透,我当时无法分身,怕泄了身份,暗使雕兄去通知三弟,若有情况,也好有个照应,雕兄不负众望乎。”
琼婳道:“三哥,你说说如何救得我们?”
傅重道:“我见二哥应付裟袈和妙吉绰绰有余,就让雕兄带二嫂去这山顶等候,想起彩琳应是一道被擒,就悄悄入水去了。在水府捉个小怪,那小怪说府中后园关有人,我猜是琳儿,就直闯了进去。”
琼婳道:“听彩琳说你帮我解了妖法,又是怎么回事?”
傅重道:“我将彩琳带到山顶照看你,就去助二哥降魔。裟袈战不过我,逃到山顶,还想加害你们,被雕兄抓伤,又中了我一剑,从空中跌落,遇佛图澄大师。大师慈悲救了他,他皈依佛门,交出了解药。”
琼婳道:“琳儿,你看看,三哥还是掂着你的,不然也不会舍了你二哥去救你。”
彩琳道:“算他将功抵过,若姐姐出了岔子,二哥和我都饶不了他。”
傅重吐吐舌头,心道:“这女人不好惹。”
忽听彩琳叹道:“靠人不如靠己,想我平日在观里,要炼些功夫,可是师兄师弟们都让着我,就觉没劲,也就荒了手脚。琼姐姐,我们也须学点武艺防身才是。”
琼婳道:“嗯,姐姐几次被人陷害,都因手无缚鸡之力,任人宰割,还连累你二哥,等空了,要他们教我们些功夫。”
彩琳道:“有些人不一定靠得住。”
傅重有些尴尬,想起五世同君的托付,转道:“二哥,你说朝阳洞与人交手是怎么回事?”
杨戬便说了经过,傅重三人都猜不出那洞中是何人。
几人闲聊一会,琼婳道:“我与琳儿肚中有些饥饿。”
傅重正无趣,急道:“我去打些野味来。”
杨戬道:“这佛门圣地,还是不杀生吧。”
傅重道:“那就采些果子。”
杨戬袖中哮天犬叫道:“主人,此事归我了,透透风。”
杨戬道:“还是你和雕兄去吧,三弟留下陪陪我们。”
哮天犬串出,与金雕去了。
傅重无奈只好留下,琼婳道:“三哥,怎么没听你说起那咒枣术来。”
杨戬也道:“三弟,说来听听。”
傅重道:“上次说的快,有些事情没来得及说。”便将崇恩真君暗传咒枣术一事说了。
彩琳笑道:“走了狗屎运,不过也救了不少人。”
傅重见彩琳笑说自己,心中反倒安详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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