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武侠仙侠 > 神魔大战 > 第二十二回 过梅山斩妖拜友 洗旧恨确州显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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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戬离开几里后,依旧化风前行,这擒拿饕餮之事甚是顺意,想想等会告知赢冲等人,心中不免有些忻忻得意。

  向东行有五百里,便遇有村庄,奇怪的是,此间人都成群结队行走,神色惶恐,东张西望,似有畏惧之物。

  杨戬心道:“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也不理会,继续前行,接着又遇几个村庄,行人皆如此行走。

  杨戬好奇起来,暗道:“此地风俗真透着诡异。”

  在一村外见一男子独自行色匆匆,杨戬忍不住现身拦住道:“大哥,你等白日行路为何如此急急忙忙,担惊受怕的?”

  那男子见有人拦住,大叫一声夺路要跑。

  杨戬疑问更甚,手一伸将那人抓回,道:“我问你话,为何害怕至此?有何根由尽管说来。”

  那男子哆哆嗦嗦道:“大王,放了小的吧,小的家里有老有小,就靠小的一人活计,求你发发慈悲吧。”

  “放你可以,说的痛快就饶你一命。”

  “此话当真?”

  “季路一言。”

  “好吧,从几年前,这附近百里无论大人小孩,时常平白无故的失踪。有人曾亲眼目睹,有奇形怪相的人在路上拿人,风里来风里去的。自此大家都过的惶惶不可终日,但为了生计,还得出来干活,一般都是结队出行,今日我贪功多干了点活,便落单了。”

  “可知那妖魔来自何处?”

  “听老人们说,只有东面四百里的梅山有修行之人,隔壁村有人碰见妖魔劫人时自称是梅山六友,我们都没见过,望大王饶命呀。”

  杨戬放了那男子,道:“你只管去吧,我非那吃人魔王。”

  那男子早已双腿抽筋,全身发抖。

  杨戬摇摇头,化风走了。

  一路东行,杨戬心道:“正好顺路,也可瞧瞧那梅山上是甚么妖精,竟然闹得这方圆几百里人心惶惶。”

  约莫往东行了五百里,遇一山,方圆五百里:山高似入天,峰叠数重翠。峦嶂起伏,沟壑纵横。云铺深谷,雾遮危崖。

  杨戬心道:“难道这就是梅山?”便顺势上行,就见:桃李芬芳竞相放,鸟兽自在随处游。古柏拍松路边立,红花笑草石下开。

  过了数峰,来到一山谷边,听见前面有厮杀声,便循声去了。

  就见一片山谷空旷处上面,有两人在争斗,一人黑袍,执蝴蝶双刀;一人蓝袍,用虎头双钩,那黑袍者身透股邪气。

  南边不远处立有五人,北边不远处立有四人,都是修真打扮,只是北边四人暗带些邪气。

  杨戬化成一只小松鼠,卧在树上,神眼一看,这黑袍者真身有黑雾笼罩,形似蜈蚣类;那北边四人,青袍者有青烟笼罩,似长虫形;白袍者有白雾笼罩,似豕状;灰袍者有灰雾笼身,似有双角之物;褐袍者有褐雾笼身,似犬形。

  杨戬再看南边五人与蓝袍打斗者,俱无邪气。

  杨戬心道:“这几个精怪道行不浅,竟然看不清晰。”

  场中两人已过了百个回合,还势均力敌。

  蓝袍者忽钩法一变,飒飒有风,顿时形势突变,黑袍者猝防不及连中几钩。

  南边一人笑道:“姚道兄的钩法百变出奇,这三十六路伏虎钩法哪是旁门左道能对付的。”

  其他几人笑着首肯。

  那黑袍者虽中几钩,只是袍烂,却不见血。

  北边一人面带不屑笑道:“真井底之蛙!吴兄道行高深,刀枪不入,那破钩能耐他何?”

  其他三人俱笑。

  那打斗中的蓝袍者闻言,刚才虽钩中对方,确如从铠甲上划过,心道:“这什么妖怪?竟炼有如此本事。”

  再过几十个回合,黑袍者又连中几下,外袍破损,露出贴身黑皮甲,甚是难堪。

  黑袍者积羞成怒,脚下一蹭,平地卷起一阵黑雾,笼罩周围。

  蓝袍者知有蹊跷,疾步退后,无奈已吸入黑雾,顿有眩晕状,步伐一滞。

  黑袍者脸露喜色,卷起黑雾朝蓝袍者冲来。

  此时,南边几人冲了出去,齐声大喝:“休伤吾道兄。”

  事出仓促,蓝袍者还是挂彩,腿上中了黑袍者一刀。

  南边一人使出一流星锤,黑袍者闪避开去,蓝袍者已被他人救回,只是有些迷晕,腿上流血。

  蓝袍者道:“这黑雾有毒,大家当心。”

  那使流星锤者看住对方,其他人给蓝袍者止了血,拿出一颗丹药给蓝袍者服下,道:“吸入少,应无大碍。”

  南边一红袍者执了银白象鼻刀跳出来道:“左道卑鄙,我来会你。”

  北边褐袍者道:“吴兄,这一仗我来会他,你且歇息。”

  那褐袍者执一黑乌朝天抓抢了出来,黑袍者退了回去,旁边两人都来庆贺,黑袍者也自摇头摆尾。

  红袍者与褐袍者战在一起:刀砍抓,抓抓刀。刀来力千斤,恼你等暗箭伤人。抓去舞轻灵,笑你等技不如人。刀刀劈要害,抓抓戳命门。

  一会过了百招,红袍者刀法精湛,挥舞起来如千刀梨花开。褐袍者抓法渐显混乱,有点应接不暇,一不留神腿上中了一刀,鲜血直流,

  褐袍者心狠道:“你先伤我,不能怪我无情。”口一张,喷出一片红雾,犹如血雨漫空,腥臭无比,迎面朝红袍者扑来。

  红袍者急遮面躲避,褐袍者窜上来黑乌朝天抓一伸,要夺对方人头。

  旁边拿流星锤者见对方喷出红雨,知间不容发,手中流星锤猛的打出。

  褐袍者见即使抓中对手,自己也要中上一锤,便抽身而退,功亏一篑,心中懊恼。

  红袍者乘机退回,身上已是红血一片,粘稠无比,气味腥臭的要晕过去,即刻脱了外袍扔在远处,心有余悸道:“这几个怪物不可小觑。”

  旁边黄袍者道:“千万小心他等下三滥招数,免得阴沟里翻船。”

  “我来会他,李道兄帮我压阵。”绿袍者执青铜月牙斧出来,道:“尔等小人,来我斧下认鬼吧。”

  使流星锤者道:“小心对方邪恶伎俩。”

  “道行高低,自有分晓,何必耍嘴皮子功夫。”对面灰袍者执一雪银六齿钯出来。

  两人再不言语,打斗一起:斧下无情,定叫你一分为二。钯出无眼,非教你身多几窟。斧砍斧削斧切,钯挖钯扫钯挑。斧斧生风,自有千年斧道行;钯钯惊神,其中暗藏钯修炼。斧来钯挡,钯进斧架。

  一会就是百招,两人旗鼓相当,一时也难分胜负。

  灰袍者心道:“这家伙斧子使得滴水不漏,要胜他须用绝招。”双眼一鼓,射出两道白光罩住自己和绿袍者。

  绿袍者顿时不能视物,失去对手踪迹,暗道不妙,将手中斧子舞成一团,护住前面,举步退后。

  灰袍者一晃抢到他背后,想痛下狠招。

  那使流星锤的见自己这面有钯光,大惊之下流星锤便打了出来,叫道:“小心背后。”

  带叫声和流星锤到已经迟了,灰袍者眼看要得手,就见钯头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失了准头。

  绿袍者已斜冲退走,出了白光。

  灰袍者避开流星锤收了白光,叫道:“何人暗中使诈,快快出来领死。”

  只见林中走出一人道:“尊驾好功夫,何必伤人性命。”

  此人正是杨戬,他见那绿袍者鱼游沸鼎,便出手相救,飞石击偏灰袍者钯头。

  灰袍者道:“你是何方神圣?来此做好事之徒。”

  杨戬道:“在下杨戬,不知几位如何称呼?有甚过节竟以性命相拼。”

  众人一听,心中都道:“难道他就是那大战十万天兵天将的杨戬?”

  南边黄袍者出来抱拳道:“多谢仁兄刚才救难解危,我六人乃梅山六友,在下康安裕,这几位是张伯时、李焕章、姚公麟、直健、郭申。”

  原来黄袍者叫康安裕、红袍者叫张伯时、使流星锤者叫李焕章、蓝袍者叫姚公麟、绿袍者叫郭申、橙袍者叫直健。

  杨戬心道:“原来这几人就是梅山六友,看起来不像妖魔。”

  北边灰袍者道:“我几人乃梅山七圣,大哥平天大圣牛通和三哥搅天大圣袁空今日不在,这是二哥移山大圣朱野,我乃老四烘天大圣杨山,这是老五通风大圣苟雨,老六盘天大圣佘义,老七驱神大圣吴工。你可是那大战十万天兵天将的杨戬?”

  原来那白袍者称移山大圣朱野、灰袍者称烘天大圣杨山、褐袍者称通风大圣苟雨、青袍者称盘天大圣佘义、黑袍者称驱神大圣吴工。

  “同名而已,实属巧合。”杨戬笑道,暗思:“这梅山七圣倒是妖邪出身。”

  杨山道:“阁下为何插手我梅山事务?”

  杨戬道:“都是同道中人,何必置人于死地?”

  李焕章叫道:“杨兄非也,俗话说,道不同不相为谋,这梅山七圣借我几人名义到处掠人伤生,残民以逞,罪不可赦。今日我等就是来替民除害,正我名誉。”

  杨山笑道:“修行各有章法,何必拘泥一格?你等修你的道,我等炼我的精,你等也是眼皮子薄。”

  杨戬已然明白,笑道:“李兄说的可是实情?”

  李焕章道:“此乃板上钉钉,我几人查询许久,才敢断定,定然无误。”

  杨戬抱拳道:“既是害人精,人人得而诛之,六位道兄,这事算我一份。”

  梅山六友欣喜鼓舞。

  杨山讥道:“哪里跑出来的野小子,吃错了耗子药,竟敢来我梅山七圣面前撒野,等会教你头梢自领,擢发抽肠。”

  后面几圣附声大笑。

  杨戬走向前道:“今日就收了你等,免得他日再为害人间,你们是一起上还是一个一个来。”

  那几圣又大笑,杨山道:“待我来收拾你个初生牛犊,亮兵器吧。”

  “对付尔等小妖,何须兵器,来吧。”杨戬说完招招手。

  杨山气愤而怒,把六齿钯旁边一扔,道:“看我空手活剥了你个兔崽子。”一招使了过来。

  康安裕道:“道兄当心,这几圣都是得道精怪,各有邪术。”

  杨戬道:“多谢提醒。”

  康安裕道:“李道兄,看紧点。”

  李焕章点点头,手提流星锤提防着。

  杨山跟杨戬一交手,心中大呼上当,才三十几个回合,已吃了几拳,疼的不行,又不好出声。

  杨山心道:“只能用绝活了。”双眼一鼓,射出两道白光罩住自己和杨戬方圆五丈之地。

  那白光就快将李焕章也带了进去,李焕章急后退几步。

  杨山手无兵器,现了原身,是头成精的灰毛山羊,两只利角朝杨戬顶了过来。

  杨戬见他使法,急睁了神眼看的仔细,真身跳到杨山上空。

  杨山一顶得手,见假杨戬没有动静,暗叫不妙。

  空中杨戬三尖双刃枪一挥,将山羊齐颈切了,那白光顿失。

  众人就见白光中有刀光一闪,一羊头滚落,一无头羊身鲜血直喷,倒在地上,杨戬空手立在旁边。

  变化太快,两边的人都愣了。

  一会,剩下四圣缓过神来,齐怒道:“好个杨戬,使左道伤我兄弟性命,今日定与你决一雌雄。”

  杨戬笑道:“这等低劣行径,当真是自寻死路。”

  吴工执蝴蝶双刀和佘义执寒铁三股叉双双跳上前来,与杨戬战在一起。

  李焕章道:“康兄,我去助杨戬,你来掠阵。”

  康安裕一把扯住李焕章道:“不急,这杨戬身法精奇,自有高人传授,静观其变。”

  原来康安裕见刚才杨山射出白光到羊头落地,连杨戬兵器都没看到,知杨戬非同寻常,便喝住李焕章。

  吴工和佘义双面夹击杨戬,杨戬左右抵挡闪避,好战:

  双刀无情人更狠,心中仇火烧死人。玄功护体身形妙,人逢喜事精神爽。铁叉似毒龙出洞,缠来缠去浑身寒。绵掌如柔丝飘逸,晃东晃西眼迷离。这边道:‘害我兄弟不共戴天,刀叉之下无完魂’,那边说:‘除妖降魔替天行道,神锋一亮鬼神惊’

  这吴工、佘义都有些道行,双方战有百个回合不见胜负。

  杨戬恐亮了兵器露身份,一旦对方震于名声寻机逃逸,他日再寻谈何容易。于是就空手与之周旋,倒是期望他们使出绝招,自己也好变化,杀他个出其不意。

  吴工和佘义见战不下杨戬,两人一对眼,心领神会。

  吴工腿上一顿,立即卷起黑雾笼罩了自身和杨戬;佘义口一张,喷出一股青烟吹向杨戬。

  杨戬唤出三尖双刃枪一挥,震飞佘义手中黑铁三股叉,顺势又将神兵收入掌中,做眩晕状,垂垂欲倒。

  吴工大喜,双刀往杨戬砍来,佘义手中兵器被震飞,本来一惊,见杨戬中毒,晃过神来现了原身,果真是一条青色巨蛇,猛张血盆大口要吞杨戬。

  吴工双刀砍在杨戬身上,如砍木中,急忙抽回。

  佘义一口吞下杨戬上半身,忽然刀光一闪,蛇头落地,杨戬化成一段枯木,那蛇头口中含了那枯木血流满地,蛇身尚在地上翻滚蠕动,血流不止。

  吴工一见神逝魄夺,化风去了。

  旁边苟雨与朱野相顾失色,一个化光去了,一个借地遁跑了。

  原来杨戬见两人同时动法,心中大喜,立即震飞佘义兵器后诱他现形,又用替身法将一截枯木化成自身,真身跳入空中,将佘义当场斩杀。

  杨戬收了神兵,跳到空中,见一道黑光沿地面往东去了,一道褐光往北去了,一道白光往西去了。

  杨戬向东追来,心道:“正好同路。”

  背后有人叫道:“大神,我等随你前去捉妖。”

  杨戬回头一看,是梅山六友跟来,杨戬道:“多谢。”

  还没有出山,那黑光便不见了。

  杨戬见一悬崖峭壁上有几处洞穴,道:“几位道兄,这妖精住处你们可知?”

  姚公麟道:“他们有个洞府在飞来峰峰顶,猜这是吴工老巢吧。”

  杨戬道:“我观这吴工应是蜈蚣精,定是躲入这洞穴中,可有办法逼他出来?”

  康安裕道:“蜈蚣怕火不怕水,可用火攻,只要防狡兔三窟就可。”

  几人落下云头,在峭壁前后数来,共有五个洞口,只有一处是峰背后斜坡出口,其他四处都是峭壁之上。

  康安裕道:“我与张伯时、李焕章、直健四人各烧一峭壁口,留峰后出口当通风口,大神与姚公麟、郭申在峰后守候如何?”

  杨戬道:“好计,只是这火如何点法,他乃得道精怪,赖着不出奈何?”

  张伯时笑道:“我等修炼,都会凡火与三昧真火,先备些干柴枯木,便可成也。他若不出来,就成烤蜈蚣吧。”

  杨戬笑道:“好。”便和姚公麟、郭申到峰后出口,布三角看住。

  康安裕几人找些枯草枯枝、都将洞口塞个半满,好通风送火。

  四人准备停当,康安裕一挥手,四人俱用火折子点了火来,又施法弄风,继而喷出三昧真火,这两样火从四个口入,熊熊如火蛇窜入洞穴深处,烧的石头发红,水土成砖。

  话说那吴工逃到这里,现了原形钻入洞里,尚魂未归体,便闻火味冲来,吴工急忙起身查看,陡见四处火来,只好往峰后洞口狂奔。

  一出洞口,就见树上一只雄鸡鸣叫三声,吴工心寒胆碎,瘫在地上。那雄鸡展翅落下,对着蜈蚣啄了几下,将蜈蚣啄成数段,一命呜呼。

  雄鸡身一晃,成了杨戬。

  原来杨戬听见那边火起,就跳上洞口树上,闻一物降一物,见蜈蚣出来,便化身一只高冠雄鸡昂立树头,鸣叫几声,收到奇效。

  姚公麟、郭申见杨戬得手,齐声叫好,招呼康安裕几人过来。

  康安裕道:“道兄像一人。”

  杨戬道:“何人?”

  郭申道:“确州城管事赵为民公子赵显。”

  杨戬暗自一惊,道:“你见过他?”

  郭申道:“那通缉告示到处都是,还有影像,自然识得。”

  杨戬见几人都是正气之人,道:“我就是那赵显,赵为民乃我养父,我原名杨戬,父亲乃赵为民拜把兄弟杨天佑。”

  姚公麟叫道:“原来你就是劈山救母、战退十万天兵天将的杨戬。”

  杨戬微微点头。

  康安裕道:“你我只一面之缘便赤心相待,足见少年英雄,我等不如也。”

  李焕章道:“为何刚才你不说出身份?”

  杨戬道:“我战天兵天将之事据说神界早都传开,想来名声在外,恐那几个妖孽闻了心生忌惮早早逃去,再寻就难,便隐了身世,望诸位不要见怪。”

  梅山六友皆点头称好。

  康安裕道:“你是专为这几个妖魔而来?”

  杨戬道:“非也,只是路上闻听有梅山妖怪四处拿人,顺路过来看看,谁知半路上遇上劫道的,逮个正着。”

  郭申道:“刚才若非杨兄仗义伸手,小弟已难逃厄运,在此多谢了。”

  杨戬道:“无须挂怀,众位皆我前辈,以后直呼姓名就可。”

  康安裕道:“我等几人都以道行高低称兄道弟,无论年龄,你神通甚大,自然呼为兄。大恩不言谢,日后有什么地方需要人手,我六人自供驱使。”

  康安裕说完六人半跪杨戬。

  杨戬急道:“几位道兄快快请起,我诛这几怪自当为民伸冤,只是跑了两个,有些可惜,却不知跟几位有何干系。”

  张伯时道:“多年前,梅山上有峰从西边飞来,落地生根,便唤‘飞来峰’。这梅山七圣原有七个,就是住这飞来峰上,多年前有两人离去,不知何往,剩下这五圣。这几年来,附近几百里百姓俱传有梅山六友出来拿人吃,吸人精血。我六人住玉指峰,外界都称梅山六友,平日修炼都是打坐静养,吐纳将息,寻丹炼药,从不伤人,故知有人栽赃陷害。几年下来,我等俱抬不起头,虽然这遗祸之人甚是机警,但还是被我们觅得,正是这梅山五圣捣鬼,便约了在此分个黑白,不想连中邪门,幸亏杨兄赶到,不然我等不知如何收场。”

  杨戬向前扶起六人,道:“举手之劳,哪敢谈德,今日我还有要事,就此别过。”

  那康安裕几人脸上甚是不喜。

  直健道:“杨大神好法力,康大哥,我等连跟班跑腿都配不上呢。”

  杨戬忙道:“此乃不虞之隙,几位道兄休生误会,如不介意以后我们兄弟相称如何?”

  姚公麟道:“只恐心口不一。”

  杨戬心中道:“多个朋友多条路,只是不能错交。”便道:“我杨戬平日只知斩妖除魔,为民为义,若众位与我一般,日后我们以兄弟相待,如违誓言,犹如此树。”说完三尖双刃枪一挥,旁边一树切成两段。

  康安裕六人大喜道:“我六人今日拜杨戬为大哥,日后只降妖除魔、为民为义,若背约负盟,有如此树。”说完几人分别使了兵器,将剩下树桩劈成几段。

  杨戬道:“为何我是大哥?”

  康安裕道:“适才我已说过,我们都以神通大小为尊,自然你是大哥,我等都是小弟。平日我们几个道行不相上下,故以兄弟相称,大哥若再推辞,定是看不起我六人。”

  杨戬道:“那杨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只是今日无暇大饮一场,甚有缺憾。”

  张伯时道:“大哥急欲何往?”

  杨戬道:“我养父赵为民被奸人所害,今日我去会两个结义兄弟前去报仇,因为途中耽误了几天,恐错过时辰。”

  张伯时道:“大哥所言奸人可是那确州城、姑苏城里的四大财主?”

  杨戬道:“正是,张兄弟如何得知?”

  六人笑道:“此事家喻户晓,我等也常在这几处往来,自然瞒不过我们。那王桂孙祖四家乃土豪劣绅,窃时肆暴横行一方,害你养父之事早已天知地知。”

  康安裕道:“反正我几人眼下无事,如大哥不嫌弃,就一同前去,多少也能出点力。”

  杨戬心道:“不让他们前去,自然会冷了兄弟热情。”道声:“好。”

  梅山六友喜笑颜开,张伯时道:“大哥是驾云还是风行?”

  杨戬道:“时辰不早,驾云去吧。”

  七人驾云往确州城外安家岭而来。

  途中,直健道:“大哥兵器如何不见?”

  “这兵器有灵性,可随心变化,短可厘许,长可撑天。”杨戬边说边拿出三尖双刃枪摆弄一下。

  六人大叹惊奇,郭申想接过看看,一握竟然把持不住,差点跌下云头,惊道:“这宝贝有多少分量,竟然如此沉重?”

  杨戬笑道:“两万五千两百斤。”

  六人一一试过,都是沉重异常,叹为观止。

  姚公麟道:“大哥刚才如何斩那杨山佘义?小弟未曾看清。”

  “我有第三只眼,可看透假象变化,日透千里、夜观五百、水下五百,那白光、毒雾俱迷不住我,我有玄功变化,移形换位信手拈来。”杨戬说完睁开神眼,一道白光透出千里。

  康安裕几人皆惊赞折服。

  梅山到安家岭只有两千里路程,不多时就到,那烂桃山已然不见,只剩下几座小丘陵。

  杨戬空中一看,岭上却无赢冲与傅重身影,算来已是第五天了,心道:“难道大哥三弟有事耽搁了?”

  七人落下云头,在岭上打了几只兔子用了,等待赢冲傅重。

  张伯时道:“不如让我先去城里探探情况,也算打个前哨。”

  “张兄弟当心。”杨戬接着说了与张角等交手之事,特别指了张角的追魂夺魄幡。

  李焕章道:“我等俱知他有追魂夺魄幡,平日也未动过手,没想到如此霸道。”

  张伯时道:“他们不晓得我们关系,让李焕章与我同去,定可一探虚实。”

  杨戬只好点头答应,张伯时、李焕章两人去了。

  到了傍晚,赢冲与傅重还未出现,张伯时两人倒回来了。

  张伯时道:“大哥,确州城里正为新任地方官庆贺,传闻这新官来头很硬,附近几个城里的管事和戴头识脸的都过来了,场子就设在桂府。据说四个财主也在,将城里最有名的戏班都请来了,名角名旦齐聚确州城,摆了戏台要贺一月。”

  李焕章道:“城里已无捉拿大哥的告示,二十年了,想必大家都淡忘了,闻听只有一道士在场,似是张鲁。”

  杨戬道:“真是天助我也,省的我一个一个去寻,等明日唱戏时四家都在场时动手,张角不在,正好去了顾忌。”

  张伯时拿出一张请帖,道:“这是入桂府的请帖,我顺手牵羊取来一张。”

  众人大笑。

  七人商量好后,谈起家常来。

  梅山六友是各有各的经:

  康安裕乃一落魄书生,从未中第,不惑之年着仙人指点,看破世事入道。

  张伯时、李焕章都是出过仕的,一文一武,后来历尽争斗,厌倦官场,寻仙访道终有成。

  姚公麟乃江湖算命郎中,后遇高人指点,参透玄机入了道。

  郭申乃远近闻名孝子,后因父母与人争斗失手伤人,行刑场上被一仙人救走,自此跟随修道,如今已出师自游。

  直健乃华山行力脚夫,平日助人无数,全凭一身力气。有一年,华山来了个老人,虽是老态龙钟但每天都要登山一次,直健见之,每天都助老人上山,无怨无悔持续了三年,那老人乃仙人所化,知直健精诚赤心,便授道予他,随即飘去。直健得道后也云游天下,四海为家。

  六人先后相遇,彼此心通,最后定居于梅山玉指峰,自号梅山六友。

  杨戬也说了自己身世,六人听得大叹离奇,没想到传闻不假,这杨戬还真是玉帝外甥。

  杨戬又三言两语说了与赢冲、傅重结拜之事,康安裕等人更是急切想见赢冲两人。

  不知不觉已经五更,七人自行打坐,只等天明。

  第二日上午,七人分成三批,张伯时、康安裕两人第一批;直健、姚公麟、李焕章三人第二批;杨戬、郭申两人第三批,俱往确州城而来。

  杨戬故地重游,物是人非,一路行来,感慨万千。

  离确州城只有十里之地,杨戬头一晃,成傅重模样。

  郭申见之惊道:“大哥神通,人之不及。”

  杨戬笑道:“此乃我结义三弟之相,众人不识也。”

  两人进城来,直往桂府而来。

  到了桂府门口,有四五个官兵与两个桂府下人看守,旁边不远处康安裕几人早已等候。

  姚公麟向前去跟看门的官兵说了几句,然后向大家招招手。

  那看门的就神情呆滞的让杨戬几人都进去了,姚公麟最后进去。

  原来姚公麟学有幻术,可令人神智迷离好一阵,任听他话。

  那看门之人不久又恢复正常,就如梦游一阵,丝毫不记得刚才之事。

  路中遇人相询,众人皆手握请帖,都是杨戬施法变得,再无阻碍。

  七人直至府中东南练兵场,那里人头攒动,武场正中搭有一个戏台,上面两边挂有木牌,上面左边写的是“春闺梦”,右边写的是“钓金龟”,台上几人正在唱《春闺梦》。

  北面离戏台两丈远是正席,上面高高矮矮坐有三四十人,脸型各异,有干练沧桑,有油头肥耳,有清瘦矍铄,有富贵相,有劳碌面。

  当中一人而立光景,应是那新官,旁边陪坐之人就是桂加福,虽然二十年不见,杨戬还是清楚认得,后面就是道人张鲁,四大财主其他三人果然也在其中。

  场子四周只有十几个家丁看护。

  杨戬心道:“天助我也!”朝张伯时几人使个眼色。

  康安裕暗中施法,一时阴云密布、狂风阵阵。

  好风:扬沙飞石,倒旗断木。布毯龙卷,座椅乱奔。乾坤昏荡荡,日月阴沉沉。一阵摇桩如虎啸,忽然入席似狼嚎。

  这风掀了戏台,揭了席盖,年少力强的匆匆躲闪,年老体弱的趴地避让。

  杨戬起于空中,化身赵为民模样,蓬头散发,嘶吼道:“我乃赵为民,阴曹阎罗王说我含冤屈死,特要我来索命,那桂加福、孙布量、祖耀明、王仁旗何在?快快现身。善恶随人做,祸福自己招。其他人等,快快散去,不然粘了他们恶祸,一并拿去地府,也怨不得我。”

  下面的人一听,都指着桂加福、孙布量、祖耀明、王仁旗四人道:“我等不是,他四人是。”说完连滚带爬都逃命去了。

  那桂加福四人也想浑水摸鱼一起跑了,郭申在台边手一指,使个定身法,四人寸步难行。

  张鲁跳到空中叫道:“你等二人是何方神圣?为何来此滋事?白天鬼现,不打自招。”

  康安裕笑道:“张道长别来无恙呀!”

  张鲁看清,道:“原来是梅山六友康道友,怎么今日来此做法,意欲为何?”

  康安裕道:“这四人恶贯满盈,特来替天行道。”

  张鲁道:“康道兄有所不知,这场子主人乃我世交,不看僧面看佛面,饶了他们吧。”

  康安裕道:“道兄何必为了区区几两白银污了圣道之身,还是回山清修自在。”

  张鲁道:“银不万行,但无银多不行,望高抬贵手,以免伤了和气。”

  李焕章起于空中道:“张道长,想你师尊何许人也,俗话说,不怕人不敬,就怕己不正。你可要丢了他的清名么?”

  张鲁道:“如此说来,几位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了?”

  李焕章道:“今日定要取这几人性命。”

  “再不住手,那只好得罪了。”张鲁说完抽剑杀向康安裕和李焕章。

  康安裕两人也亮了兵器与张鲁杀在一起。

  康安裕一停道法,下面便风停云散,周围的人都跑了个干净,只剩下那桂、孙、祖、王四人,吓的尿迹斑斑。

  张伯时、姚公麟、郭申、直健四人一人拿了一个,道:“大哥,如何处置?”

  杨戬身一晃,变回本来模样,道:“你们可认得我?”

  那四人壮胆抬头一看,桂加福惊道:“你是赵显。”

  杨戬道:“正是,今日我要亲手替我父赵为民血了这仇,四位兄弟,让了。”

  张伯时四人散开,杨戬三尖双刃枪出手,四人人头落地。

  张伯时等取出早已备好的布袋、石灰,封了血,包了人头提在手,俱抬头看张鲁与康安裕、李焕章之战。

  康安裕使一对混元铁鞭,双方交手才二十几招,张鲁便招架不住,他挡康安裕的铁鞭已十分吃力,加上旁边李焕章的流星锤,更是惊险万分,幸好李焕章两人都心存善念,每每留有余地。

  张鲁一闪落到地上,康李二人也不追赶,落于杨戬几人旁边。

  张鲁看到杨戬,恍然醒悟道:“原来是你,二十年不见,哪里学的好本事?还找了一帮子人来。”

  杨戬道:“你在人间为恶多年,本性未改,着实可悲,愧对张姓列祖列宗。”

  张鲁怒道:“才几岁的小子,就来教我做人,我看你猖狂多久,叫你等识得厉害。”说完从袖中取出一小斗,往空中祭起。

  那斗瞬间变成几丈巨口,斗中白银细米朝杨戬几人倾盆泻下,好米:

  白茫茫,无路去;银闪闪,迷人眼。细米细如粉,飘落快过电。举头世界暗淡,低头米已过肩。

  杨戬和康安裕六人被细米遮眼,杨戬微睁天眼,那米来的好快一会就过了腰,要到肩,

  杨戬一耸,还能腾挪,真身随即出窍,就见那张鲁御飞剑来取,杨戬三尖双刃枪一挥,震飞飞剑,来取张鲁,

  张鲁见杨戬神威难敌,急收斗要纵光去了,谁知慢了半拍,腿上已着了杨戬一枪,带伤含恨去了。

  张鲁一走,那米俱飘散无踪,康安裕六人才睁开眼来,见杨戬落下,忙问刚才之事,

  杨戬说了,几人暗道惊险,幸好有杨戬灵通,差点都要栽在张鲁斗下。

  姚公麟道:“我们现在去哪?”

  杨戬道:“先回安家岭。”

  七人也顾不得白日市井,见周围无人,就起在空中驾云往安家岭而来。

  到了安家岭,等到傍晚,还是没有赢冲与傅重影子。

  杨戬心道:“大哥三弟定是碰上事了,姑且先去洛神谷祭了养父再说。”当下就将想法说了。

  众人都赞成,便留张伯时守候在安家岭。

  杨戬等驾云来到洛神谷,将四人头颅摆在赵为民墓前。

  杨戬拜了三拜,道:“爹爹,今日孩儿手刃仇人,一为爹爹覆盆之冤;二为天理昭昭。”

  杨戬用火将四个头颅烧了个干净,总算了却一桩心事。

  来到封母亲石身之壁前,杨戬见还完好无损,心中稍安,暗道:“得抓紧给石身找安身之所。”

  在洛神谷待了一会,杨戬几人回到安家岭,张伯时说未有来客。

  杨戬猜赢冲两人是出了岔子,道:“大哥与三弟不知吉凶,我得去北海一趟。”

  康安裕等俱道:“我等自当同去。”

  杨戬道:“我们分头行事,这北海还是我一人去,还有两件事情麻烦众位兄弟去办。”

  康安裕道:“哥哥请说。”

  杨戬道:“一是帮我母亲石身寻个去所;一是帮忙打听我妹妹杨莲下落。”

  众人应允。

  杨戬道:“我去北海有眉目后,自会去梅山玉指峰寻你们。”

  双方惜别,杨戬驾云往北海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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