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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亦接到的命令是去那城里的“杜里香”酒馆。听到这个命令,苏亦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他不明白为什么那个师爷会挑那个地方。
到了杜里香,遇见那老掌柜,说什么也要拉着苏亦,请他喝一顿。就在苏亦不知所措之际,不知从哪里,赶来几个卫兵刚来喝住了老掌柜。他无奈只能报了声歉,便跟着卫兵去了楼上的隔间。
这一路上,苏亦都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直到开开那扇门,看见了端坐在酒桌旁的那个人,震惊得烦恼一扫而空。
苏亦自忖也算见过美女,像是一颦一笑酒窝陷下,显得分外可爱的陆依然;或是前凸后翘,风韵犹存的李寡妇,如果苏亦那少年人的这些审美算是符合世间标准的话。
然而看见面前这个人,被何六七称作比娘们儿还娘们儿的男人时,他才发现,原来何六七说错了。
这个人是妖精。
眉细如柳,尾梢轻俏,描在那人脸上。白皙的肤色,像是温润的羊乳,不会让人生出病态苍白的念头,只是令人一心呵护那吹弹可破的洁白。
鼻梁高而秀气,与那抹樱桃般的朱唇相得益彰。
一头黑发垂散在蓝色缦纱华服上,宛如从漫天星河穿流而过的天瀑。
特别是那双眼眸,与陆依然的饱含天真不同,同样清澈美丽,却显得深邃,令人看不清楚。其中貌似蕴含了无穷世界,任何丑陋的事物,若在其中稍一流转,便会被眨得粉碎。
苏亦看的痴了,呆呆地盯着那俊秀的年轻人,像是早已忘记面前人的真实性别,口中难以察觉地流出了口水。
酒桌那边的师爷,城主府上首席幕僚,杜城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慕容非,被看得十分不自在。他万万没想到,被自己传唤来的小士卒,竟敢如此无礼。自从自己在杜城立下威信后,便极少有人敢如此看自己。
“咳!”他轻咳一声,微微蹙眉,露出怒意,然后说道:“你就是苏亦?”
苏亦的痴傻状态被这道咳声打断,这才回过了神,想到刚才自己的样子,不禁尴尬一笑。随即又想到自己竟然会看一个男人看的留了口水,又打心底里觉得恶心。
不过,这个人真他娘是个男子吗?
师爷不属于军队编制,苏亦也就光棍儿的没有对他行礼。慕容非也不在意,一脸傲气地打量着面前的小士卒,绝美的眼眸里出现一丝惊奇,然手示意他坐下来。
菜上齐,酒满杯,这位慕容大师爷就开了口:“七天前,宁河郡上河镇出了个灭村惨案。”
刚听到这一句话,苏亦立马就脸色煞白,惊诧的看着慕容非,似乎想从他那绝美面容里看出其真实意图。心中无数个念头涌过,但大多数是......
完了!
慕容非看见苏亦的反应,轻然一笑,宛若俊冷的花苞绽放。他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抿了一口,又道:“果然是你,到底是少年人,心性太单纯。实在想不到你竟然能从天机门手下逃脱。”
苏亦稍稍定了定神,心中暗骂道:“死娘皮,合着你比我大十七八?”虽然知道自己被阴了,可还是装傻充愣道:“什么是我?呵呵,师爷你说啥呢,我咋没听懂?”
嘴上这么说,可心里盘算着怎样逃离杜城。
慕容非看着苏亦的眼睛,良久,哼笑道:“今天楼下吃饭的全部是我安排的人,不要想着逃走,也不要想着挟持我,如果我有事,这家馆子连着馆子里的人也就都没了。”
声音很柔和,却是明明白白的阴谋家味道。
苏亦问道:“你想怎样?”
慕容非笑道:“终于承认了,少年人就是少年人,其实我就是诈你。”
“入你娘!”苏亦几乎破口大骂,但还是忍了下来,在心里意淫着什么来解恨。
他忍着骂人冲动,憋得脸色涨红,狠狠地看着慕容非。
慕容非见他不答话,也不再出言挑衅,淡淡说道:“前日接到天机门檄文,命令各个南疆城池搜查一个十五六岁拥有修为的少年,名叫苏亦。”
说着,他眯起眼睛,饶有兴致的看着苏亦,像是在看一件稀罕物件,说道:“真是想不到世上真有如此愚笨的逃犯,躲避追捕连隐姓埋名这点最基础的常识都不懂。要不是黄老头说来了个叫苏亦的不错小子,我还真没想到这么一个宝贝就流落到了这杜城。”
说到这,苏亦知道自己被他调戏了。慕容非早已知晓自己就是那个逃犯。
苏亦被他看得浑身发毛,忍不住道:“没错,我就是那个从天机门手里逃走的苏亦,要杀要剐,咱说明了。还有就是不要连累这老掌柜,他人不错,阳春面也做得好,‘杜里香’没了可就是你们杜城的大损失了。”
慕容非讪笑道:“不是你们杜城,是咱们杜城,我不会杀你,也不会刮你,把你送到城主府,升官的是赵必钦。我这个杜城师爷半文钱的好处也捞不到。”
“那你想怎样?”
苏亦审视着慕容非那绝美的眼睛,不可方物的面容,心下升起一股恐惧,浑身毛孔大涨、他听三叔说过,贵族人家流行龙阳之好,断袖之癖。特别是越俊的男子,越有可能会是这样......
当时他当个荤段子听了,难不成今天真让他碰上了。
苏亦小心翼翼问道:“那啥,你不会是那啥吧......”
不到二十,变成了杜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首席幕僚,慕容非的聪慧自然不言而喻。他听到苏亦的话,脸色立马阴沉下来。他长这么大,最恨有两点,一是别人说他长得像女子;二就是别人说他有龙阳好。
苏亦见他乌云密布地面容,连忙打了个哈哈,笑道:“呵呵,师爷你也不说,这让属下我好生疑惑啊,哈哈哈。”
话语是那样的假,笑是那样的假,假到慕容大师爷,双手握拳,发狠了半天,才松开手,恢复平静的语气:“我知道你是个修士,别忙辩解。黄老头说的没错,你有修为,但是我却能看出你似乎已经闻道圆满。”
苏亦好生奇怪,为什么那个看门老头会和慕容非说这些,他不是因为慕容非才被贬去招兵衙门养老的吗?
苏亦警惕的看着慕容非,心里盘算着这个娘皮到底要干什么。
“我们做个交易,我若在这幕僚位子上一天,便会谨守你的秘密,甚至保证你在杜城的安全。而你,只需要给我一些对你来说微不足道的帮助。”
苏亦问道:“什么帮助?”
“太上感应篇。”
亦微愕,没想到这娘皮会要求自己这个。
《太上感应篇》苏亦背过,这是解轩在传他功法《闻道篇》中的第一章文。从某些方面讲这个可以算是修行人入门的启蒙读物。文章大意以善恶报应导人向善,在解轩的注解下,这却成了一本玄之又玄的开慧经法,通人灵慧以感应元气的文章。
解轩早就说过世上的功法大同小异,本就不是什么秘密。《这太上感应篇》在世上流传甚广,并不是什么珍惜文献。为什么慕容非会想自己要这个。
苏亦试探问道:“你要的话我可以去给你淘上一本,杜城虽破,但是应该还是能找到。”
慕容非哼道:“这篇文章我早已倒背如流,要的只是你闻道境界的感悟。”
苏亦奇怪道:“你都能看出我闻道圆满,我点感悟对你还有什么用?”
慕容非不答,只是一只手把玩着杯子,满怀笑意看着苏亦。
苏亦是聪明人,知道他不会告诉自己,这又是一次无声的威胁。心想,反正,只要不传剑法,便不会有违师门。
他说道:“好,我答应你,不过,你要在答应我一件事。”
慕容非道:“说。”
苏亦站起身,倾向慕容非,沉声说道:“告诉我,陶村到底怎样了。”
苏亦这一问,无意间调动了自身心气,所以那几个字一出口,慕容非就感到了一丝莫名的压力。好在他够镇定,稳了稳心神,幽幽说道:“前几日,由宁河郡归来的通驿文官所听闻,说上河镇出了瘟疫,其郊外一座名为陶村的小村落,那里的人尽数死在瘟疫中。之后,天机门下发行文,命令上河镇以南所有城镇搜查一名少年,便是你。”
苏亦觉得腿有些软,如遭雷击,一下子瘫坐在木椅上。他实在没想到,自己自幼成长的地方,竟会遭逢如此大难。死于瘟疫,自然是宁河郡对外的说辞。
想到他自幼相玩的伙伴,无事便会给他们讲故事的老人,洗澡被偷看追了他们半个时辰的李寡妇,想到他们当时死去时不知是如何的凄惨,苏亦不禁咬牙。
这么说来,三叔和师父也败给天机门了。他其实在逃跑的路上便已经想到了这个问题。在赶路时,一路上都在不断放慢速度,有时甚至在一处要道一坐就是一天,便是为了等那两个人。
他迟迟不肯承认,只是无法接受两位至亲的噩耗。
苏亦流露出阴冷的目光,这是这位少年人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生出刻骨铭心的恨意。
坐在他对面的另一位少年人,一向不合他年岁的冷静倨傲的慕容非,渐渐心生不安,要知道对面的人,是如此年岁便闻道圆满的天才强者,在这兵痞横行,军队老废的杜城,几乎是无敌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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