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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河水环绕而过的小村子里,一件黄泥小屋的门悄然推开了,房子是用河岸边捡来的青石垒出来的,然后再用活了秸秆的黄泥抹得密不透风,这样的房子不仅结实,而且冬暖夏凉。不过这间房显然有些年头了,风吹雨打早已使墙壁上的泥层脱落,剥掉落在墙角,露出里面青黑的石头,甚至断面上都长了厚厚的青苔。
王柱推开门出来你,夜里凉风吹来,让他不由紧了紧身上的褂子,转身将房门轻轻关好,自家的婆娘还在里面睡觉,做了一天的活,让她好好睡一觉吧。
抬头望望天上冷冽的月亮,那月光清辉而皎洁,起步离开,绕过房子,一直走出村子,走到河边,这河是巨川靖江的小小的一条支流,王柱站在河边,月光照着王柱黝黑的脸膛和结实的膀子。
望着河水静静的缓缓远去,似乎再多的愁意也会随着这河水缓缓消去,不争气的小儿子又闯了祸了,他偷了老六家的一只黄鸡,怎么这么不给他老子长脸呢,要是能像大娃一样老实就好了,庄稼活做得极好,人又长得老实。
再还有就是这个月的税贡又要上交了,又涨了,比上个月还要多一成,居然要交九成,着还叫人怎么过日子啊。
静静听着河水流淌的声音,看着岸边低垂在水里的不知名白色小花,花虽极小,却洁白如玉,独自在微风中摇曳。种种的烦心事一桩一桩,一件一件,现在终于能不再去想了。
夜里月光如水,夹着风,更觉得冷了,王柱转身正要离去,突然余光却瞥见河上游的一块石头旁,那里躺了一个人,王柱赶紧过去看,眼前的是一个脸色苍白,衣衫残破的年轻人,乌紫的嘴唇紧抿着,长长的头发凌乱的披散着,半截身子都泡在水里,他眉头紧锁着,像是忍受着某种未知的巨大痛苦。
王柱一下子惊的后退了几步,摊在哪里,这个老实的有些过分的庄稼汉,以为是见到了死人,他哆嗦着爬起来,就要跑,想躲开这祸事。
这世道,虽然死个把人再正常不过了,但是王柱对这样事还是唯恐避之不及的,在他看来这是很不吉利的事,但想了想,最后还是又走到那年轻人跟前,颤颤巍巍的弹出手,伸向冷锋的鼻翼,王柱的脸上尽是虚汗。手指能感受到微弱的呼吸,王柱终于是送了口气,这人没死。
但过后,他又开始疑问,这人是谁呀?不像是村里的人,村里的人的他都认识,根本就没这个人,难道是别的地方的人,怎么会在这里出现,而且看样子还病的很重的。
王柱拖着他的腋下,把他从冰冷的河水里拉了出来,当真是吃了一惊,半截身子已经被泡的发胀浮肿,呈现一种异样的青白之色。而且触手一片冰凉,几乎没有一丝正常的温热之感。要不是,王柱刚才试过,他还呼吸,恐怕真会以为这是一具死尸了。
王柱站在这个四肢都在微微颤抖的人身旁,瞪着一双铜铃样大眼望着他。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把他救,这人和自己非亲非故的,万一是什么歹人,而且他这副模样救回去,能不能活下来还不一定呢,万一死在家里,那可如何是好。
这个敦厚的庄稼汉子,一时竟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既怕这人活不成,死在家里惹来事端,又不忍心见死不救,一阵艰难的选择之后,王柱终于还是从地上背起了这个人。
很轻,没多重,让王柱想不到这个比自己矮不了几分的人,居然会这么轻。
想着,迈着大步向村子走去一路下来,竟是一点也感觉不到累,连呼吸也不曾喘上半分。在他看来这人还没一袋粮食重呢,王柱能担着一石两百于斤重的柴火到十几里之外的黑水城去买,自然不会把这点重量放在眼里。
等到了家门口,紧忙推开门喊道“婆娘,快醒醒,醒醒,快起来帮忙”王柱一阵呼喊吧女人叫醒。
女人刚从炕上爬起来,点上油灯,就看见自家男人背上背着一个衣衫褴褛,脸色苍白的人,一时间惊讶的说不出话来。王柱也不多话伸手打断了的发问,“赶紧去烧点热水来,别再坐着了,”说完不再去看自家婆娘,径直走到炕边,把冷锋小心的从背上放下来,平躺在床上。
王柱也不多说,只是嘱咐女人再去煮些吃的来。
王柱小心的脱下冷锋身上挂着的几乎与布条无异的烂衣服,用沾着热水的湿布小心的擦拭着他的身体,一遍一遍的在冷锋身上推拿按摩,试图缓解一下冷锋的痛苦,因为一直到现在,冷锋的眉头还是紧锁着,苍白的脸色不见丝毫还转的迹象。
一直到他身上有些发红为止王柱才停了下来,又找来一件干净的衣服给冷锋换好,将一床厚厚的被子盖在冷锋的身上,捂得严严实实的才作罢。
片刻后,女人端着一碗热腾腾的冒着热气的稀粥走了进来,王柱又嘱咐让给冷锋小心翼翼的喂了一点吃的,这才终于看到冷锋的脸色红润了些。“小兄弟,俺做到这份上也算仁至义尽了,能不能活下来,就要靠离自己了。”
说完就又收拾东西,熄了油灯,和女人转身出去了。
房子里一片漆黑,冷锋躺在那里,只是厚厚的被子下面,似乎隐约有诡异的血光闪现,而这一切却发生的悄无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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