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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拔凑近了细看,心中喜道:“却原来是一个灵器。”
他适才看了明玉功中对法宝的分类,想起自己不就有这绳索法宝么,这才拿出一观。
修者所用法宝,共分法器、灵器、玄器、真器、规则之器五大类。
灵器只有结丹期高手方可发挥其全部威能,自己是望尘莫及的了。灵器就如同一个好的胚子,已经具备了进阶玄器的可能,只是须得用修士元气长期温养才行。
商拔喜滋滋地把玩了一番,这才将之收起。
商拔开始了固定的生活节奏,参悟《甲乙经》、《符阵疏要》,修炼《明玉功》,摆弄“拓扑符阵训练图”,修炼方位循步图,生活忙碌而充实。偶尔伶珑上山来闲聊,抚琴弄箫,亦是逍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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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后,静逸书屋的里屋之中,邵夫子满脸惊异地道:“你是说,商拔和他母亲都是修仙者?”
对面站立的伶珑点了点头,道:“是他告诉我的,这半年来他都在山中修炼,这才没有来书屋借书。”
邵夫子与坐在一边的二夫人对望了一眼,道:“嗯,那他倒是没有必要再来书屋了。”言语中竟有失落之意。
二夫人柔声道:“老爷,既然事情已经明白了,这就让珑儿先出去吧。”
伶珑这才告辞离去。
二夫人又道:“老爷,这孩子既然是修仙者,那时自然不可能继承您的衣钵了,那是他和老爷无此缘分,您也不必失望。妾身倒是有些担心珑儿。”
说罢轻轻一叹。
邵夫子闻言一怔,随即明白过来,道:“夫人是说珑儿对他……”
二夫人点了点头,道:“妾身早也瞧出来了,那时妾身也觉得他个好孩子,所以没有阻止她们来往。竟没想到这孩子是个修仙者,这可就难办了。”
邵夫子道:“一个修仙者是不可能和一个凡俗之人厮守终生的。修仙者寿元要长的多,动辄闭关修炼几年,甚至几十年。凡人一生的时间,双方见面的机会也没有几次。”
二夫人接口道:“是啊,珑儿是个聪明的孩子,她会做出明智选择的,老爷且放宽心吧。”
邵夫子点了点头,夫妇二人站了起来,自后门转了出去。
甫一出门,邵夫子轻声道:“你确定珑儿就在门外?”
二夫人没有言语,只轻轻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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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拔自修炼中退了出来,这近半年来,伶珑与他见面的机会少了很多,起初他也未曾在意。
后来他主动去找过伶珑两次,也未见她亲面,而在他的神识感应中,明明伶珑的气息就在书屋的后堂之中。
商拔已经十三岁,且他本身就比同龄的孩子要早熟,对男女之事已然知晓。
伶珑这种刻意的回避,让他心中隐隐多了一些失落、伤感,或者是别样的情绪来。
当终于约得她今日见面之时,也是惬意塞胸,欢喜无限。
商拔到得后山松树下之时,却见伶珑早已到此相候。
她站在一块高高的山石之上,遥望着天空,轻风动裾,颇有柔弱憔悴之意,商拔心中莫名一痛。
伶珑听得他的步履之声,身子震了一震,似乎才从沉思中惊醒过来,转头看见商拔,刚要抬步走近,又停了下来,满脸惊奇地看着他。
商拔笑着道:“多日不见,可是不认识我了么?”
伶珑点了点头,轻轻地道:“当真是有些认不出你啦,你..你长大了。”
在她看来,商拔不但个长高了不少,且气定神闲,肌肤莹莹有光,完全是一副成熟稳重的仙家风范。
不想半年没见,商拔变化如此之大,她虽不是修仙者,直觉却明白地告诉她,此刻的商拔的确与之前有了很大的不同。
商拔道:“我前些时日功法有了突破,现在已是炼气期第二层了。有些改变也是正常。”
伶珑哦了一声,即刻住口不言。
商拔道:“你且坐下吧,我今日来,是要给你讲一个故事。待你听完,我们再言其它吧。”
伶珑听他如此说,料想这故事于自己大有干系,便就过去在石凳之上坐下,以手支颐,静等商拔道来。
商拔道:“这个故事要从一对情投意合的师兄妹说起,她们都是修仙者,她们所处的地方叫‘天丰大陆’,离我们这里也许有亿万里之遥或者更远。有一天,那位师妹遇到了一名叫周坎的人,然后..”
如是,商拔将阴姓妇人讲述的内容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他语声清晰而平静,一直说到他随着阴姓妇人来到大竹村。
最后道:“那对师兄妹便是我的父亲母亲。”
但听伶珑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呼,随即她以手掩唇,眼泪已然如连珠般落下,又自她指尖渗入口鼻之中。
但觉微有苦涩,转而又想到商拔心中之苦,尤胜过此,不觉心中大痛,跳将起来,冲入商拔怀中。诸般矜持、游移、彷徨早已被弃于一旁,只想与他共承苦痛,以慰其心。
待得与商拔身体接触,她才觉察到商拔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适才听他声音平静,脸色也无异常,此时方知,他平静的外表下藏着悸动的内心。
在其它十三岁的孩子们承欢父母膝下之时,他却正经受失去双亲的痛苦与折磨,痛苦催他早熟,折磨促他成长,一念及此,感同身受,不觉双手环住商拔颈脖,伏在肩头,失声痛哭起来。
商拔见她双肩抖动,泪盈双眼,直定定地看着自己,眼中满是痛苦、怜惜、爱护、心疼之意。伸手轻轻拍她后背,以示宽慰。
伶珑的哭声却兀自不停,且更有愈发厉害之势,商拔又诸多软语安慰,她方才渐渐收了哭声。其实伶珑也不知道为什么哭,只是觉得伤心,既为商拔伤心,也为自己伤心。
她那日躲在门后,听到了父母的对话,自是明白她们的提醒之意。以前她以为只要商拔不加入宗门,不离开大竹村,两人长相厮守也是可期的,父母之言让她这才惊醒,不觉心中凉了半截。
让商拔断去仙缘,于他不公,还是自己主动放弃的好吧。因做出决定,不再与商拔见面,然而越是见不到他,反倒越发想念于他,心中身影更见清晰了些。如此过得多日,她身子便是憔悴得多了。
今日来与商拔见面之时,心中未尝没有‘他会放弃仙缘选择于我’的想法,待她知晓这背后真正的由来,梦断情殇,这无解之局,她只是觉得心苦。痛哭一场后,心绪倒是宽松了不少,思虑之下,又觉安慰,毕竟他不是羡慕仙缘才抛下的自己。
商拔却是不知道这些曲折故事,见她止住哭泣,拭去眼角脸颊泪痕,轻声问道:“可是好些了么?”
伶珑点了点头,嗯了一声,这是她才意识到自己还在商拔怀中,忙挣脱怀抱,抬眼看了看商拔,低头背过身去。
商拔见她适才还在流泪哭泣,晃眼间玉颊泛红,神态腼腆,望过来的目光中满是羞意,不觉心中一动。
复又见她背对自己,低首露出以往白皙的颈脖,似乎也泛起红潮,藕色绸衫映衬之下,更增娇丽。他心中更是一荡。
脱口而出,道:“真好看。”
伶珑耳根也羞得红透,跺了跺脚,又向前走了两步。
商拔见此,忙转移话题,道:“我练习了几个小法术,你要瞧是不瞧?”
伶珑这才回过身来,只是她双颊仍旧晕红一片,眼波盈盈,仿佛就要滴出水来,也不知道是自鼻中还是喉间“嗯”了一声。
但见商拔竖起食指,倏的指端冒出一朵拇指粗细的火球来,五指动处,这火球化为一支朱雀,在五根手指之间腾挪辗转、急飞骤停、穿插来往,莫不如意,灵动以极。最终停在了他的食指顶端,不再动弹。
伶珑凑近了些看了看,道:“你这火焰和我三哥的火焰却是不一样,小了许多,颜色也是不同,他发出的火焰是红色,你这个火焰却是接近白色。这也是‘火球术’么?”
商拔摇摇头道:“这是‘控火术’,你三哥的法力可比我深厚得多,发出的火球自然比我要大。”
言毕,手指一弹,这火球向着山边一块大石头飞去,但听呼的一声,整个石块表面随即火焰覆盖,噼啪之声不断。
又听得“刺啦”一声响,一道更小的白光一闪而过,没入火焰中不见,随即火焰猛地暴涨,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火球。
里面噼啪之声不绝于耳,仿佛内中正有无数烟花炸开一般,待得火焰熄灭,定睛看时,只见原本大如桌面的的石块,已然缩小了一半,表面既无颜色变化,亦无灰烬残留。
伶珑看得大为兴奋,拍手叫好,道:“这是什么法术?”
商拔道:“这是我自创的第一个法术,取名:坎离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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