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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拔回到家中时,睡了一觉,醒来时正是午夜时分。阿妈以前在时,他还不怎么觉得,如今想起她可能几年也不会回转,不免心生孤单之感。
暗想:“左右也是无事,不如就去那瀑布后的石室中打坐修炼,还要去看看阿妈说的传送阵。”
心思动处,遂站了起来,随手披了件外衣,出门向后山而去。
他熟识路途,不大功夫,就到了瀑布前方。月下瀑布如玉龙悬空,滚滚而下,他也无心赏玩,快步来到瀑布后的石室之中。
北面墙壁上的门户依然还在,商拔探头看了看,但觉石门后黑黝黝一片,只有靠近石室的阶梯隐约可见。
商拔欲要静坐修炼,低头去寻那块蒲团,发现那蒲团不在原来的所在,而是贴着东边的墙壁放置。
他走上前去,弯腰伸手提起了蒲团,突然眼前亮光闪动,一个椭圆形的光斑出现在适才蒲团覆盖的地面。
原来是这蒲团年深日久,表面已然磨得发白,斜月照在其上,月亮投射的光斑也是不显。
他微微笑了笑,转身欲走,忽的心里一动。低头看了看这光斑,视线顺着它的来路延展到石室顶部的气孔处,心头蓦的大震,心中一串串念头闪过,愈想愈觉得大有可能。
忽的一拍大腿,喃喃道:“是了……是了……定然便是如此。”
随即紧握拳头,哈哈大笑,道:“真正洞府,就在此地。”
约莫一盏茶时间过去,商拔才渐渐冷静下来。
在他刚开始修炼明玉功之时,时常在月圆夜来这石室打坐修炼,对这里可谓熟悉以极。
这石室顶部自西向东排列有三个通气孔,不同的时辰,月光透过不同的气孔,会在石室地面投下光斑,起初见到这般光景他很是好奇,时日久了他也习以为常,不以为奇了。
到得后来得到了珍珑口诀,一是甚少来这石室修炼,再者他也不知道阿妈和自己的以前种种,自然不会和那珍珑口诀联系上。
商拔缓缓念出口诀:“望月出氐貂,跃出东山颠;徘徊在翼蛇,人居土中间;魔修若至此,未定劫与缘;”
口诀中指示出满月经过天空中的两个星宿,再加上“东山之巅”这个点,他很肯定,石室顶部的三个通气孔的排布绝非随意为之,而是与满月在天空中的三点相对应契合才是。
传送阵旁边是洞府,洞府外是这个石室,石室顶有三孔,珍珑口诀提示有三个点位。
将这些种种联系起来,推度下去,商拔立有茅塞顿开之感,隐隐觉得,他找到了开启最终洞府的法门。至于为何定要限定在满月之夜,他也是毫无头绪,想来这位前辈自有道理。
“魔修若至此,未定劫与缘;”当然是警告之意,可是这洞府明显是自己前辈先人所留,应当不会太为难自己才是。
而且他欲要得到结丹期的功法,已然没有其它的选择,无论如何,他也要进入到这真正的洞府一探究竟。
思虑既定,反倒心情轻松平静了不少,不似适才激动莫名。算算时日,离下一个月圆之夜还有近二十天。
商拔歪头想了想怎么利用这些天多做一些准备,除了熟练“方位循步图”外,就是增加自己的法力了,神识空间中的那朵火焰,须得尽快壮大才是,他直觉地认为这火焰对会自己极有帮助。
想定了接下来的方向,商拔就地打坐修炼起来。
商拔睁开眼睛时,已然是天光大亮,但觉精神饱满,神采奕奕,周身上下无一处不感觉舒爽。几个时辰修炼,那朵神识火焰又状大了一分,现在已有米粒般大小。
商拔对这火焰和亮点的了解都来自自己的猜测,对于不了解的事务,还是顺其自然的好。
他走到那眼寒潭边,抄起几口潭水吃了,入口冷冽清甜,又将脸清洗一番,顿觉精神振奋,心中暗叫了声妙。他走到石室口向外张望,但见山路弯弯,四下半个人迹也无,这才点了点头,转身向北侧墙面的门户走去。
依着上次走过的石阶,不一会就到了那座洞府,站立高台,其上除了一张小小石几兀自伫立外,已然无有一个完整的物什,碎瓶残尘满地,一片狼藉。
他心中微有歉意,虽是与这位前辈先人未曾谋面,可这毕竟是他留下的洞府,损毁至斯,也是不该。绕着石台转了两圈,细细查看各个角落,却未发现有什引起注意的东西。
下来石台,来到左首墙面的墙角,仔细摸索,忽然脸露喜色道:“是了,就是这里。”
手上加力一推,一扇石门应声而开,露出一个黑洞洞的所在来。借着透过来阳光,他才看清,果然如同阴姓妇人说的一般,又是一个石室。
他抬步走入,稍停了一停,待眼睛适应了石室中暗淡的光线,这才开始向四周打量。
这石室比右首的洞府石室大了一倍有余,石室正中,立着一座圆形的物什,走近瞧时,才发现这像是一个巨大无比的莲花。
圆形的平整底座,四周立着八片莲花瓣状的支架,支架和底座连接处各有一个凹口,结构简单以极,与他之前想象的庞大复杂绝然不同。
商拔心中道:“这个应该就是传送阵了,看起来平淡无奇,除了一朵莲花造型还不错以外,也无甚吸引人的地方,也不知怎生将人传送离开的。”
他绕着传送阵走了一圈,好奇地摸摸这,碰碰那,俱都轻手收力,生怕引发什么变故来。又看了一会,渐觉无趣,忽而想起一事,神识探入丹田,只见那玉佩悠然悬浮,对这传送阵半点反应也无。
这下他彻底失去了兴趣,转身出了石室,合上石门,拾级而上,到得外间石室,又静坐思虑了一会,觉得无有什么错漏之处,这才放心离去。
商拔走走山路,离家门颇远就看见门口站着一个人影,仔细看时,才发现是伶珑,他忙发力飞奔,很快就到了门前。伶珑听得急骤脚步声,回过头来,见是商拔,笑着迎了上来,道:“你可是到后山去了么?”
“嗯……是……哦……不是。”听她问话,商拔脱口而出答应说是,可是又想:“要是她问起具体,我又不想骗她,该是如何答复才好。”只得支吾着蒙混过去。
伶珑不疑有他,道:“快来吃些饼儿,我阿妈一早做的。”
说着递过来一个食盒,商拔接过,欲要带着她进去家门。
伶珑却红着脸摇了摇头道:“我才不进去你的狗窝呢,臭也臭死了。我们还是去后山松树那边吧。”
商拔这才醒悟,伶珑也算是大姑娘了,未出阁前是不能随便出入男子卧房的。于是两人循路到了后山石凳上坐了,吃过饼后,伶珑自背后抽出一方木匣,置于石桌之上,打开了匣盖,才推向商拔。
商拔凝目看时,却见匣中安放了一管紫褐色的八孔洞箫,长约二尺,只一竹节,表面纹理齐整,光润如玉,阳光照射其上,反射出点点耀芒。
商拔眼中满是喜意,复又见这匣中铺缎,匣面覆锦。他虽不懂辨识箫的优劣,只看这包裹之物,已是如此讲究,想必这紫竹箫也是个颇有来历的。
忙摇头道:“这个太也贵重了,我只是学着吹箫,也不用糟蹋了这么好的箫儿吧。”
伶珑微笑道:“这可是你的误解了,当初我学琴时,我老师也是送了我一具好琴的。老师曾言‘物尽其用’,这箫不就是用来吹奏的么,现时你正要学箫,不正合了‘物尽其用’四字么。你且收下了吧。”
商拔知她是故意如此说,以安己心,不忍弗她之意,点了点头,答应下来。
接下来伶珑开始教授他如何持箫,手指如何配合,如何运使气息,她只说大概,具体细微之处则让他自去参详书本。
商拔只练习了不大功夫,即把握住了其中关窍,他气息悠长,又通于乐理,循着曲谱居然吹的有些模样。
他心下大喜,暗道:“老天果然公平,我于琴之一道毫无天赋,可在洞箫处却是扳回了一折。”
接下来的时日,商拔再也没有去过邵夫子的书屋,只在山中或静坐练功,或安心学箫,状甚悠闲。
不日伶珑便来寻他,考校他的进度,只得半月,一首“点绛唇”被他吹奏得颇为顺畅,只尚少了点韵味,这却是急求不来,须得耗费时日慢慢打熬才行。
如此又过得数日,商拔记得明日即使月圆之夜,他向伶珑说自己要闭关几天,让她不必担心,随即前往瀑布后的石室打坐,静等开启洞府的时机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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