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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们把时间倒回去一点。
成子锟开车刚出市中心不久,后面的君越就在一处僻静的路口拦住了他。
“要在这里下手吗?”
成子锟从辉腾上铁青着脸率先走下,“要杀要剐你们给个痛快。”
“有话好好说,成大哥你千万别冲动,”一个一脸笑容灿烂的白衣少年迎了上去,“额,你袖子里的刀露出来了,还是先把它放下我们再谈吧。”
成子锟被人拆穿了意图,面色有些不大自然,扔了藏在手里的ExtremaRatio小声嘟囔道,“我这是拿来装饰的。”
得了吧,就极端武力那厚钢板式的意大利做工还好意思说是用来装饰,要不怎么说无商不奸呢,我看着那把虎纹支点落地时砸出的小团蘑菇云对他讪笑,他则把头扭到一边假装没看见。
见他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年轻人懊丧地抓了抓脑袋回头道,“师父,还是你来劝吧。”
作为人渣中的极品,老骗子自然能很轻易地猜出宋光明肚子里那种下三滥的小九九。
在确认没有尾巴之后他吩咐司机小张截在了成子锟前面。一开始成子锟这头犟驴还真就铁了心想把黑锅一个人背到底,老骗子也不着急,嘬着牙花子问他知不知道什么叫斩草除根。
家人显然是这位富甲一方的建筑商的最致命软肋,将信将疑的成子锟这才答应把辉腾设置成自动驾驶上了后面的君越。
如果说外环惨烈的交通事故还只是让他咽了口唾沫,那么倒在自家客厅地板上明显不怀好意的三个蒙面大汉就是彻底打消了他最后一分侥幸。
“老先生,我该怎么办?”
“当然是争取戴罪立功,你那儿有没有宋光明贪墨工程款的证据?”
“有,有,我这就拿给您过目。”
“……靠!”
当我和老骗子看到夹河工程账本上一长串的零时异口同声地骂了出来,虽然不怎么看的懂财务报表,但就凭那长达十几位的涉案金额也知道足够判这老小子枪毙好几个小时了。
“不过这样一来你肯定要跟着受牵连。”老骗子看完之后对成子锟郑重道。
“只要夏书记能保全我家人,成子锟死而无憾。”
“好,要的就是你这句话。你带上账本和家人先到外面躲起来,我和小洛现在就去市委,夏书记那边恐怕也有麻烦。”
夏河现在不但有麻烦,而且是非常麻烦。
黄永年已经带人控制了整栋市委大楼,正挨个房间搜寻夏河的下落。向来喜好富丽堂皇的他第一次为行政中心的过于气派而后悔,夏河这只困兽负隅顽抗,在他到来之前就切断了所有监控镜头的线路带着心腹不知道藏到哪个犄角旮旯。
苟延残喘尔尔,黄永年心想,我就不信你还真能反了天去。他吩咐手下把守住所有可能的出口,一间间办公室进行排查,很是扬眉吐气。夏河呀夏河,你也有今天,安安稳稳做你的江浙太子爷也就罢了,偏要学人家做什么过江猛龙,这下折进去了吧。
不错,黄永年也是为数不多了解夏河真正底细的人之一,这一点甚至连老上司宋光明都不知道。
他获悉这个秘密的机会非常偶然,作为宋光明着力培养的得力干将和指定接班人,黄永年在省委党校进行过学习,那可是一省年轻精英的荟萃之地,黄永年当然懂得着力经营人脉,也很快就和其他学员打成了一片。站什么山上唱什么歌,同一个圈子里的人凑一起聊的最多的就是红顶世家那点事儿。在一次黄永年作东的宵夜上,一个曾在杭州挂职锻炼过的政法委新锐就提到了以低调闻名的钱塘夏家太子爷夏河,这个姓夏的是个人物,因为不满家族安排的政治联姻,一个人大江南北四处闯荡,年纪轻轻就爬到了副厅级,如果家里关键时刻站出来推一把,这辈子就是进入一线也大有可能。当时黄永年只觉听得热血沸腾,没想到几个月之后这位传说中的太子爷居然就神兵天降,做了自己的顶头上司。本来深知其中门道的黄永年并不想与夏河交恶,奈何夏太子爷手段太过霸道,不但甫一上任就着手清除异己,而且还秘密收集前任书记宋光明的罪状。官场上死道友不死贫道的事多了去了,如果夏河的矛头单单指向宋光明也就罢了,偏偏他的胃口越吃越大想要一网打尽。黄永年这些年跟着宋光明虽然说不上沆瀣一气屁股多少也有些不干净,鸩杀英国商人的事只是冰山一角,陈年旧账被翻出了说不定就是惊天大案。既然宋老书记下了破釜沉舟的决心,黄永年乐得顺水推舟,让他当这个出头鸟。
其貌不扬的PorscheP9521手机在兜里一阵急促振动,黄永年解开屏幕下方指纹锁后拿起来接听道:“哪位?”
“我是夏河。”
“夏书记,”黄永年故意提高声音引起周围手下的注意,“您这是在哪儿呢,我们带着人到处找您。”
“是吗,”移动电话那边夏河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遥远,“我现在很安全,把你的人都撤了吧。”
“那怎么行呢,我奉命勤王,没见到您万万不敢擅自离开。”
“哦,奉命,敢问黄市长这是奉了谁的命,是想杀官还是想造反?”夏河的语气有些揶揄。
他在尽力拖延时间,大批荷枪实弹的武警正在赶来的路上,每过一分钟局势都会对自己更加的有利。
“夏书记言重了,您身边出了小人,我这是帮您廓清奸佞呢。”
黄永年也在拖延时间,技术人员暗示信号方位已经基本锁定,就在市委顶楼的一间储藏室内。
一声令下,大批武装到牙齿的人民卫士冲了上去,散乱的脚步声在空旷的楼层间回响,像在嘲笑他们不知自己为何而战。
黄永年一边无声地做着调度,一边不咸不淡地和夏河扯着淡。就在包围圈已经形成,干警们只待破门而入之际,电话另一端的夏河突然挂断,从手机里传出一阵盲音。
黄永年盯着手中26万色的OLED手机屏幕觉得有些不对劲,盲音,手机挂断怎么会出现盲音。
与此同时,众人脚下那层走廊尽头的备用电梯无声开合后,徐徐下降。
“中计了,封锁所有出口,夏河要跑!”
行政中心的大堂里传出一声恼羞成怒的咆哮。
储藏室内,夏河心有余悸地擦了把额头上的冷汗,看了眼远处与私人手机捆扎在一起的内线电话。
驻守当地的武警支队支队长叫魏东吴,82年武警成立时,从沈阳军区的特种野战军抽调进的内卫部队,此人脾气火爆行事不计后果,原本是中央警卫局的一员,后来因酒醉巡逻时打了一名在他面前嚣张跋扈的二世祖而被外派到这里拱卫一方。据说那位被打的住了三个月院的衙内在打听到魏大炮调离了帝都后才战战兢兢地敢在长安街露头。
很多人单从名字上看会以为武警大队的编制比武警支队更高,其实这是犯了一个主观的错误。武警大队一般只有营级,下辖范围多为县市级单位;而武警支队则设在各地市或自治州、盟,享受正团级待遇,比武警大队高出不止一级。但两者有一个共同特点那就是只是有义务配合当地政府机关维护治安,并不受其直接领导。
皇城根儿下出来的人历来觉得自己见官大三级,魏东吴在首长跟前鞍前马后多年,韬光养晦的本事没学会,一身气焰却越发彪悍。沿海城市大多富庶,军委取消旅的建制后他这个高配团长几乎就是个不挂衔的副师级。平日没理也要搅三分的魏支队长接到省厅直接打来的电话更是像打了鸡血般有恃无恐。
“妈的,开车开的像个娘们,给我再快点。”
小战士看了眼都快划拉到大腿根的时速表指针咽了口吐沫,狠心又加了一脚油门。
“操,怎么又慢下来了,耽误了救人老子第一个枪毙你。”被车外时速200公里狂风吹的愈发青面獠牙的魏东吴恶狠狠问道。
“队,队长,前面路被堵住了。”
“黄市长,时间差不多了,您看……”市局老范小心翼翼地问道。
他是公安局长,周边交通几近瘫痪这么久,他肩上的压力还是非常大的。再说纸里总归包不住火,市里闹出的动静肯定被有心人看出蹊跷。
黄永年一语不发地在老范那张唯唯诺诺的脸上看了半天,努力试图从中解读出某种含义。
“老范,咱们现在可是一根绳上拴着的蚂蚱,都到了这时候你可别犯傻。”
老范战战兢兢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不敢不敢,我这就带人再仔细滤一遍。”
成子锟带着老婆孩子逃出他的花园别墅时只庆幸自己躲过了一劫,却没注意架在他家正对面的一台高倍望远镜将屋里发生的一切看了个清清楚楚。
老狐狸宋光明是个算无遗策的主儿,更何况身边还有一只青出于蓝的小狐狸,谋定而后动可不单单是官场上陷害同僚时才用的到的把戏,没亲眼看到夏河的尸首他们永远不会安心。
此刻老骗子上回盯梢用的君越车内,成子锟正心急火燎地抓着方向盘,他已经敏锐地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儿,市里几处出城的要道都被交警设卡拦截,套着反光背心的警员们正对照手中的相片逐一排查。
宋光明的心狠手辣让他感到愤怒,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赶到夏河那里当面指证黄永年,力求败中取胜。
刚转过车头,角落里一辆大切诺基横冲出来,成子锟认得那是市属刑警队的牌照,心知自己还是中了埋伏,第一时间不但没有停顿反而加速迎了上去,一副势要玉石俱焚的样子。
大切车上几个年轻警员早有防备,眼看君越不要命似的冲了过来,纷纷拔出腰间的配枪。
在现代武器的火力威慑下,成子锟识趣地把车停到一边,两辆顶着警灯的索纳塔也开到君越近前一前一后拦住以防它再暴起伤人。
一个队长模样的男人笑眯眯地走过来敲了敲君越的车窗:“成老板,火气这么大,是要急着去哪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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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有收藏了,好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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