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突如其来的插话,不但李虚毅的注意力全转移了过来,就连江水逝和白衣侯都被吸引了过来,尤其是白衣侯尤为激动道:“不可能,以我刀枭之名,若真是死于某人的刀法之下,老夫会看不出来?”
白衣侯的名头虽然不甚响亮,可他久经江湖,又是从白家出来,天下间只要是杀人的刀,其落位深浅,是否足以致死,对他来说是熟门熟路的。
李继轻轻摇了摇头道:“其实就是我自己,也是思索了很久才将这些偶然联系起来的,其实到现在为止还只是一种猜测,这个凶手对于刀法的境界绝非寻常,独辟蹊径不说,甚至可以说是独创了一个全新的纪元。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一种刀法,它快似浮影,翩若风轻,一招过去伤敌都是在边旁,可刀芒会侵透人的肺腑,常人是极难发现的,便是高手也觉察不到。”
白衣侯道:“哦?是什么刀法?”他对此是最为热衷的,大有挠头叹问的意思,这便是为刀痴狂老一辈的小小凭证?
李虚毅喃喃道:“快似浮影,翩若风轻我怎么一下子就想到了轻影刀法呢?不过,轻影刀法易学而难以精通,其中招式全走轻灵,若要说能开宗立派,那是绝难的,呵,是晚辈一时间的附会,李前辈还请继续。”
李继道:“我不知道这刀法到底是何名,如果我的猜测没错,这种刀法应该来自江汉之外的蓬莱岛,此前在江湖名噪一时又消失的‘浪刀’、‘藏刀’等异域刀派,是其源头。
反正中原一带是绝少人会涌这些刀法的,因为这些刀法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先要压抑自身的元力,以精元不断沉浸刀锋,等到元力登峰造极,再采集佛魔之物镇邪。
最主要的是,在其中阶段,他需要童男童女为其祭血,这个数目累计下来,必须是要在千人以上,而一旦修成,其出刀沾之即死,根本就不用真的致命。”
江水逝道:“可就算如此,此人和慧嗔大师还是没有必然联系啊?另外,你怎么就认定温简是死于这种刀法之下的?”
李虚毅道:“我是越来越好奇了,此种刀法难道真比李前辈的‘血煞神刀’和错刀狼堡堡主武雄独创的‘连城刀法’,更为恐怖?在我眼中,江湖上能够将用刀并分为二的,就只有这两种了。”
李继道:“对于江姑娘的问答,舞帮主会给出相应解释的,呵,承蒙李殿主看得起,其实周婉冰的用刀也可并列其中,但,我们都已经达到各自的上限,而我提及的这种刀法根本就是后续的提升极大,沾之即死这是什么概念?”
舞破天在这时接过话茬道:“李殿主曾提过,这人杀慧嗔大师是为了六祖坛经一类的器物,刀法之高举世少有,刚才李继也提到了这种刀法需要佛魔之物来坐镇,周婉冰又不是个中真凶。
我看出温简死于此种刀法之下,并没有什么可隐瞒的,我所修的武功极为特殊,虚妄气能够准确判断致死的因由是从何时开始的,这可比老江湖的经验更为直接。”
江水逝道:“终究还只是些猜测好吧,殿主,我看你眼神是又要让我去查探了,哎,锦龙会现在一直在牵连附会地给我们穹苍殿制造坏名声,像慧嗔大师、无缘子之死,又全赖到了我们头上。”
钱恨费道:“这些江湖上的事也就算了,殿主的镂空面具被仿造后,也不知是谁假装,近月时间内,一连有十二人之死又栽赃到了我们头上,还都是些世族大家。”
这时,几人已经走到了王朝会馆的阶梯处,李虚毅面对这外围的警戒,事先就做了准备,衣衫褴褛地跟在舞破天身后,以他作为掩护混了进去。
大厅上往来的人极多,全是些来自赵氏皇族的纨绔子弟,又或者是王侯子弟,自从炼器开始成为一种主流文化,比较这方面的收藏、眼光、炼器等级,便成了这些富人新的消遣。
而宋廷的武备向来不足,是以,也没有遏制这股风气。
一袭青衫在一根柱子前立着,此人面如冠玉,就像是江岸边头的春风,用眼神拨开往来之人的穿着,是要细细辨认身份来历,他等到李虚毅等人出场后,原本略显疲惫的面容,偶绽开了一丝笑颜。
便在李虚毅悠闲从容时候,许鸳如略显慌张地走过来,对着江水逝轻轻喃念着什么,江水逝听后神情顿时惊讶得像舌头打结了,却听她附在最前者耳边道:“李岩和卢静被人挟持了。”
“是什么人?”李虚毅霍然转过身子,整个人迅速就像是秋草野烧起来,他猜测着必是锦龙会,又一种复仇之意狂涌起来。
此前的青衫人撑着略显憔悴的骨架,斜对着李虚毅淡淡道:“是我,很惊讶么?”
李虚毅怒中挟着威势道:“徐慕羽?你好卑鄙,哼,出剑吧,这一次,我可不会顾忌往日之情了。”
他的任雄剑高扬起来,是可忍孰不可忍!
这青衫人正是徐慕羽,他见李虚毅骤然而起的杀心,并没有想要与之对战的意思。反而淡如白开水道:“我忘记告诉你了,他们并不在我手上,而在锦龙会手中,如果我所料不错,他们该和青蝶饰关在同一地方,你杀我可以,但是你却少了一个同盟者。”
李虚毅道:“我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也不少。”
徐慕羽闲走到展柜前的一个玉兔工艺品,骄矜而有些倔强地扬起脑袋道:“可惜,你不会,你是不会对一个没有剑的剑客下手的,而这次,我还带来了一个你特别感兴趣的消息。”
江水逝眼见这会馆中人员众多,如果因为争执而大打出手的话,反而会平白添出许多事故,她本着息事宁人的态度,冷笑道:“你不是不娶青蝶饰了,又何必去管她的死活。”
徐慕羽避而不谈道:“李虚毅,你不是很想知道温文的下落么?还有就是,花幽筱是否落到了锦龙会手中?这两者我都知道,哦,我好像忘记告诉你了,赵德昭特去了名剑城,至于他对花姑娘造成什么不良影响嘛,就要看你有没有耐心听我讲完了。”
其实,李虚毅现在一直在琢磨一个问题,徐慕羽是怎么知道他对花幽筱的情意的,可就在此际,后者从袖管中取出了一颗黑色玉沉的珠子,不正是前者从翟守身上取了,让莫纱如转交给花幽筱的么?
但他喜怒不形于色,依旧轻蔑道:“但是,你根本想错了,我对这两者并不是很感兴趣,或者说,你用命想勾唤我做交易的消息,我很早就已经知道。”
门厅渐渐热闹起来,各色的车辇将会馆的里外都绕了多层,整个会馆简直人满为患,许多侍女的声音就像是浅短的天籁,偶尔浮泛在厅室上头,显得娉婷袅袅。
“王审琦大人到!”一个中年男子缓缓从轿子中走了出来,此次宋廷的外交成败,全系在了他的身上,他身后是康天与贺宏翁,更有许多的护卫,将宋廷收藏的估价最高的工艺品小心捧着。
“葛家大总管罗秋生到!”又是一声惊爆,厅堂之中便是有许多的名媛都回转过来,她们本是要去寻找葛临风的踪迹的,可显然,她们失望了。
之后,陆续过来的高官富豪不一而足,可最出乎李虚毅意外的是,伊洛川与此前孤身游荡的样子大为不同,其身后赫然是暗夜联盟的人,显然后者成了最强力的臂助。
尤其是赫连铁扬,从苍鹏大雕上落身后,与西岐耀一同走了进来,他们所代表的是夏国公李氏,也就是后来与北宋、契丹形成鼎足三的西夏国的前身。
自从赵匡胤实行削弱藩镇的兵权后,从唐末镇压黄巢起义的羌族,表面上对宋廷还是屈服的,可实际上,一直都想要挣脱这中间的控制,想要获得独立乃至建立势力的苗头。
眼下,正是赵匡胤失言的时刻,百年不领兵攻打,这话就像是命符一般,是一个可以大加发展的绝好时机,是以,本就是渗透到名剑城学习炼器乃至剑道的这两人就被派遣了出来。
徐慕羽对这诸多势力的来聚显得熟视无睹,淡淡道:“花姑娘武功初成,才出洞就碰上了刚刚从内剑阁走出来的赵德昭,赵德昭是美男那已是公认的事实。
可花姑娘因为修炼《花月宝鉴》,仿佛月中嫦娥下凡,其容貌绝对是我有生以来见过最美丽的女子了,这两人男才女貌,从第一次见面就已摩擦出了甜蜜的火花……”
李虚毅心里知道是徐慕羽故作煽情,想要借此寻求突破,冷笑道:“还有什么招数,继续。”
徐慕羽还是犹如霜风拂面,面色不改地刺激、并承带着嘲笑口吻道:“知道我是怎么得到这颗珠子的么?是我从赵德昭身上偷取过来的,他取走了我的骚离剑,幽囚了青蝶饰。
我本想将他发号施令的令牌一类偷过来趁势造成反击的,没想到竟摸到了此物,你如果不信,我敢保证,我待会儿将此物放置在贺宏翁面前,他一定会出高价抢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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