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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湖位于皇宫西侧,隶属西宫宫群,风景如画。便是这入秋的时节,亦是青山苍翠,垂柳拂堤。
那些注定孤老一生的先帝偏宫嫔妃们,除了闭门在深宫中哀叹自怜外,唯一能排遣消愁的去处,便是在这未央湖畔散散步,迎着西风抚胸低咳几声,将满腔惆怅散入风中。常常出入此间的那些声音尖细喉结扁平的御监,却是下身没了卵蛋的可怜阉人,即便听到了风中的呻吟也只会当是野鸡放屁,暗自呸了一口,心道这些个不要脸的浪蹄子又在发情了。
唯有那初入皇宫血气方刚的宫卫听了,兴许便激起了怜香惜玉的英雄情怀,于是阴森漫长的宫闱生活便起了激情,同赴巫山共尝禁果。
只是司掌后宫女眷的少府永巷令也不是吃素的,于是乎,每每夜深人静之时,常见数名内侍或小御监,扛着沉甸甸的麻袋来到未央湖畔,也不管麻袋中似有活物尚在哼哼唧唧地挣扎,麻利地绑上一块石块,一脚踹入湖中。往日的天雷地火山盟海誓,除了荡起一道道涟漪和浅浅的气泡,便再无一丝痕迹留于人世。或许来年众妃荡舟未央,笑靥赏莲之时,那捧引得惊喜欢呼的夺目嫣红,便是出自久无音讯的闺友残躯之间。
未央湖中央的精致小阁,便是咸阳大名鼎鼎的芙蓉馆。本在城西的一个僻静小街中,数年前被太后一道懿旨给搬进了皇宫大内。望湖的那面窗户大开,悬着一道薄薄的轻纱,从阁内望出无损视线极目百里,而从湖面看来,却只见一袭粼粼天光随风摇晃。
今日临窗的那张琴台却被移走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硕大的木桶。一个曼妙的身子蜷在桶中。烟气蒸腾的水雾中,些许白腻峰峦时隐时现;微微荡漾的水面洒满五色花瓣,水光摇曳中,偶有两点诱人粉红浮于水面;修长的脖颈将清秀绝美的螓首搭在木桶边缘,满头青丝如瀑布般垂落到地面。
“今日未央湖上怎么一只小船都没有,连堤岸上散步的妃子都不见了?”丽人懒洋洋地问道。
身后的侍女恭声道:“今日西宫嫔妃都去庆阳宫中参加那中元大祭了,适才小姐可曾听到远处传来的鼓吹之声么?便是乐府所奏的礼乐了!”
“哦!”丽人在桶里微微伸了个懒腰,潜于水下的山峰便大半浮出水面,复又沉入水中。“那些成天唉声叹气的女人们忽然全部消失了,一时间还有点不习惯了。”
“在塞外待得久了,连洗个水浴都不能,每日偷偷摸摸拭擦,还得担心那些臭男人会不会偷窥,真教人苦恼!还是咸阳好啊。只是……”眯着眼睛,透过微微荡漾的轻纱,看着湖面上忽然由远及近踏水而至的一朵红云。“若没有这些个烦人的女人,那便更好一些了!”
不多时,便听到噔噔蹬的上楼声响起。门外数名侍女阻拦不住,一身大红宫袍的中年美妇便闯了进来,瞪着尚泡在水中的女子,气得浑身发抖说不出话来。
自桶中探出纤细的玉臂,向后轻点,侍女便会意地向此间二位女子行了个宫礼,低着头退了出去。
“今天不是中元大典么?你不在庆阳宫母仪天下,来我这芙蓉馆作甚?”桶中丽人头也不回,微哑的声音轻轻道。
“吕婉蓉,你某要给哀家装傻充愣!”太后指着桶中丽人,全身瑟瑟发抖。“为何明秀会自请五蟒鞭刑?你是如何蛊惑他的?”
或许觉得不合适继续在桶里泡着,吕婉蓉缓缓站立而起。黑瀑般的长发湿哒哒地覆在滑若凝脂的背上,贴着纤细的腰线,一直垂落至那圆润夸张的白玉瓜瓣之间。不堪一握的纤腰轻轻扭动,便将修长的玉腿探出桶外,而另一半滑出水面之际,交合之处粉色乍现便一晃隐没,只留下一蓬闪亮的水珠顺着湿哒哒的卷曲跳落在地上。
毫不忌讳身后有人,吕婉蓉轻轻取过披在衣架上的麻布长袍,将不着片缕的身段裹入袍中,在腰间轻轻挽了一个结,转身向一旁的云床走去。
“我只是告诉他,若不想让世人一辈子指着他和无双的脊梁骨唾骂,便依我所言去做!”婉容慵懒地靠在垫子上,促狭地瞄了一眼太后又道:“况且,明秀身上有当年徐福取回的剑山神丹,九蟒鞭刑只能伤他皮肉,并无有甚大碍。”
见太后仍似心有不甘,婉容又懒洋洋道:“明秀是我未来的夫君,我怎会害他?”
太后后退了一步,嘴唇哆嗦了一下,好半响才道:“你当真要嫁给明秀?你比他……”
婉容轻轻转身侧躺,又将裸露在外的玉腿抵在臀后,将腰间曲线撑得更是夸张。纤细的肩膀下,那对显得过分夸张的丰满钻出了长衣,脸上尽是少女的青春光泽。
“怎么,你想反悔么?”婉容幽幽叹了一口气。
太后犹豫了半响才道:“我若不说,明秀亦不知情。只盼你能助他重夺九五之位。你便是和他生几个孩子,哀家都可以不管。”
忽然帘外侍女恭声回报,前宫有消息送到。吕婉蓉素手探出,取过侍女奉上盛于银盘中的一卷小小的绫布,展开微微一看,不由一怔,随手将密报递给太后,轻叹一声道:“可惜!功亏一篑!”
太后草阅之后,满眼不可置信道:“陛下竟为明秀挡下一鞭,还赐他九卿之位?”
吕婉蓉摇头叹道:“果然是帝皇心性,既有容人之度,更敢使断腕之利!明秀若孤身挨下这五鞭,便可争得满朝人心。可惜被陛下挡了下来,又拿了个无甚大用的典客给搪塞打发了。”
太后却又惊又喜道:“无论如何,明秀从此便可堂堂正正地入朝参与政,典客一职虽然务虚,亦是九卿重臣。此番结果,竟是比我此前预计还要好一些。”
太后忽怒忽喜,又挂念一身是伤的儿子,顿时感觉身心疲惫。无心与婉容再此闲聊说话,便径自离了芙蓉馆,匆匆回宫去了。
吕婉蓉看着湖面上的红云远去,轻蔑地微微哼了一声:“区区一个典客便这般满足,还是和二十年前一样目光短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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